「玲瓏,我是軒轅兆霆,你記起來了嗎?」他柔撫著她垂散在髪邊的發絲,不厭其煩的和她說話,不管她到底有沒有回應,「這裏是咱們倆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水府,你還有印象嗎?」她除了在湖泊邊聽到他的名字有激烈的反應之外,現在又恢複一片木然,就連說出他的名字,也無法再引起她的反應。


    「玲瓏,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隻要你開口,我絕對做得到,不計一切代價。」


    他想盡已所能的彌補她,但如果她不領情,就一點用也沒有,現在的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讓他很失望,隻能一再逼自己振作起精神,希望有朝一日能軟化她的心。


    她的發髻上隻簡單插了一安燕子銀簪,聽娘說,她時常將這支簪子握在手裏,似乎非常珍惜,自始至終唯一會讓她有反應的,就隻有這支簪子了。


    他認得那支銀簪,那是他在她人宮之前,唯一親自買給她的一樣東西,雖然不值多少錢,她卻非常珍愛,始終帶在身邊。


    就因為看到那支銀簪,讓他還存有最後一絲希望,認為她心底還是有他的。


    「對了玲瓏,我帶了一樣東西給你。」他將鳥籠拎到她麵前,「還記得嗎?這是你養過的一對燕子,你離開之後,我就將它們養在我的殿裏,現在,就讓它們來陪伴你吧。」


    籠中的燕子咕咕喳喳叫著,像是認出了她,但她依舊麵無表情,他有些喪氣的將鳥籠放回桌上,不死心的繼續思考,究竟還有什麽事情有可能引起她的注意?


    之後,他突然輕吟道:「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妄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聽到這首小曲,玲瓏原本亳無動靜的眸光微微閃過一抹激動,但很快就又消失了,所以軒轅兆霆根本沒有發現。


    「三曆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他感慨的苦笑,「當年,你在我麵前吟這首小曲,是在向我表達愛竟,我明明懂了,卻因為自己的私心,無法給你任何的回應。」


    她的眸中又閃過一抹激動,雙唇微微抿住,像是在偷偷壓抑什麽,不想讓他發現。


    「我用盡心機,好不容易得來了帝位,但我的心卻空了,因為到最後,我才明白,在我心裏,有一樣東西比帝位還要更重要,而那樣東西……就是你。」


    他溫柔的奈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頰上,萬分深情的說道:「玲瓏,我愛你,隻恨我醒悟得太遲,才會逼得你心碎引火自焚,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自責、懊悔的緊閉著雙眼,誠心向她懺悔,「玲瓏,原諒我好嗎?隻要你肯理我,我向你承諾,我會實現你的心曆,咱們倆就像籠中的這對燕子,時時刻刻都相守在一起,好嗎?


    「這一回,換我為你唱小曲吧,此生此世,隻為你一個人唱。」就算她沒有反應,他還是不死心的哽著嗓音,再度吟唱著,「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


    他會一直唱、一直唱,直到她封閉的心感受到他的心意,願意對他有所響應,要不然,他是不肯放棄的。


    他真的愛她,請給他彌補的機會,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反應也好,就是不要對他視而不見,將他完全棑除在她的心之外。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


    他訝異的突然睜開眼,因為他聽到了微弱的啜泣聲,他瞧向眼前的人兒,她緊捂著自己的唇,淚如而下,再也無法假裝了。


    自從在湖邊受到刺澈後,她就:漸漸槭複神智了,隻不過她不知道該如何再麵對他,所以她一直裝傻,不敢讓他知道她早已認出他。


    然而沒想到能從他口中聽到他說愛她,她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激動、震撼,也不想再見到他因她而繼續痛苦下去。


    她本以為隻要一死了之,自己就解脫了,結果她的死,卻帶給他這麽痛苦的折磨,如果她真的死了,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他已經為了她的死煎熬了一年,付出沉痛的代價,已經夠了……夠了……


    她終於對他漾起笑容,一邊流淚,一邊吟道:「歲歲……長相見……」


    「玲瓏!」軒轅兆霆激動的將她緊擁入懷,喜不自勝。她終於響應他了,他等得好苦,幾乎以為沒有機會了。


    謝天謝地,他心愛的人兒回來了,自責已久的心在這一剖終於得到救贖,他的眼眶濕熱,難以控製的流下喜悅的淚水。


    「霆……」她也緊緊的回擁住他,開始慶幸自己沒有死,還能回到他身邊,彌補之前無法相愛的遺憾。


    這一次,一定會有不一樣的結果的,她深深相信著……


    玲瓏一蘇醒,軒轅兆霆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接入宮中,讓兩人能朝夕相處,但她要以什麽身分入宮,可是一個大問題,幸好他已經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宰相,這件事務必要請你幫忙才行。」


    水府的書房內,此刻隻有他們兩人在,水寧微蹙起眉,內心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皇上需要微臣幫什麽忙?」


    「是關於朕的婚事。」軒轅兆霆的臉上難得露出榆悅的神色,「朕決定將後位給水家的女兒,讓宰相不僅僅是宰相,還是國舅爺,好報答宰相這些年束幫助朕的恩情。」


    「但微臣根本就沒有女……」水寧突然頓下,瞬間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麽,臉色微變。


    「宰相沒有女兒,收個義女不就有了?宰相就收玲瓏做義女吧,讓玲瓏以水家女兒的身分嫁人宮中,當朕的皇後,正好可以堵住眾臣逼婚的嘴。」


    他可沒有讓水寧拒絕的打算,無論如何,他都會要水寧答應這一件事,照著他的計劃去做。


    隻有將玲瓏接入宮,他才能時時刻刻見到她,不像現在,若想見她一麵,還得想盡辦法出宮才行。


    「但她在當瓏皇後時,後宮就有不少宮人見過她,現在她要是再入宮,恐怕很快就會被認出來的!」水寧急急的說道,不相信他不擔心玲瓏之前的身分被識破。


    「朕打算調換宮中的宮人,將之前有可能見過玲瓏的宮人,全都調到其它地方當差,隻要她身旁的宮人都是生麵孔,就不會有問題了。」這些他早就已經設想好了。


    「就算後宮的宮人換成生麵孔,那朝臣呢?朝臣也曾經在立後大典時,見過瓏皇後的,難道皇上也想換掉所有朝臣?」


    「宰相,難道你真的認為,那些朝臣認得出玲瓏就是當初的瓏皇後嗎?」


    「為什麽認不出來?」


    「玲瓏此刻的椹樣,和她當瓏皇後時天差地遠。」軒轅兆霆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她在當瓏皇後時如此妖豔,總是化著一張不合她真實性靈的媚妝,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甚至連氣質也迥不同,你覺得有多少人會將現在素淨淡雅的玲瓏和妖豔的瓏皇後聯想在一起?」


    「但……」


    「況且朝臣們隻在立後大典上見過她一次,還是有距離的遠遠瞧著她,能看得多仔細?朕敢肯定,有大多數的朝臣根本就沒機會看清她的樣貌,隻是遠遠瞧見一個模糊的身形罷了。」


    雖知道皇上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但他就是不願意讓玲瓏再度入宮,甚至還成為皇後,這麽做根本就是不智之舉!


    她的身分會不會被識破,沒有人敢肯定,帶她入宮極度冒險,但皇上偏偏就是要將危險擺在身邊,什麽都不顧。


    水寧還是試圖藥阻止這一件事,「皇上,請務必三思,這實在是……」


    「宰相的意思,是不願意收玲瓏做義女?那也不要緊,朕同樣可以找其它高官來做這件事,他人肯定非常樂意,但你覺得……讓她做其它人的義女,會比你直接收她當義女要來得好嗎?」


    當然不好!如果玲瓏將他們倆這些年來的計劃告訴收養她的義父,肯定會掀起一場大波濤,就算軒轅兆霆真的流有皇室血脈,也會被有心人質疑抹黑,拿玲瓏的事來女作文章!


    看水寧麵露難色,正陷人掙紮猶豫當中,他也不再多說,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相信水寧絕對會屈服的,「宰相,朕就給你三日的時間考慮,等你考慮出個結果,再來告訴朕你的決定吧。


    「微臣……明白。」雖有萬般不願,他還是隻能忍下。


    他能有其它的選擇嗎?軒轅兆霆根本就不給他說不的機會,除了答應,他根本沒有其它條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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