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捉蟲)方淨言其實是個內秀的人,麵癱嘴嚴,心思活絡,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在信達沒有根基。畢業的時候通過校招進入信達集團,之後就一直幹到現在。在市場營銷部待過,在公關部也待過,轉了一整圈到了葉和澤的身邊當助理。也正是因為沒有根基這一點,葉和澤才敢放心用他。對此,方淨言自己心裏也清楚,他雖然不說,但自己私下也會琢磨,再加上高升以後觀察形勢,沒幾天就找出原因了。若要論工作能力,方淨言雖然不是信達裏最好的,但也能擠進前十名,可因為他頻繁地被調到各個部門,所以沒在哪裏紮根過,也就影響了他收割勞動成果。原本以為下放到各部門鍛煉是為了讓自己去歐洲分公司,方淨言對此保持緘默的同時更加努力地工作,立誌要做公司裏最合格的萬金油。可最後卻到了葉和澤的身邊,對這樣的安排,方淨言沒有異議,除了對歐洲分公司有點念想之外,其他都挺滿意的。給韓染送飯這事,方淨言沒敢讓別人去,親自拎著外賣盒子開車給韓染送去。韓染正在家看美劇,劇情節奏演員都挺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屍體拍的血肉模糊,各種碎屍和屍體上的微生物看得人頓時失去了食欲。看著麵前放的醬菜,韓染聯想到從泥漿離打撈出來的碎屍塊,就沒辦法下筷子。正猶豫要不要把醬菜倒了,隻喝白粥的時候,門鈴響了。通過屏幕看到是方淨言,韓染猶豫了一下,然後開了門。方淨言他是見過兩次,但沒說上話,隻知道是葉和澤的助理,其他一概不知。等方淨言拎著外賣到門口,韓染跳著去開門,想把人讓進來。可方淨言卻沒有要進屋的意思,隻是站在門口,把手裏的外賣遞給韓染,板著臉說:“老板讓我送來的,那邊還有事情,送到就要回酒店。”韓染要伸手去接,方淨言已經先一步把東西放在玄關的櫃子邊上說:“韓先生要是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韓染點點頭,等他轉身才張口說了一句:“謝謝。”方淨言回過身說:“不客氣。”送走方淨言,韓染拎著外賣坐到沙發上。外賣盒子比較精致,外麵用牛皮紙包裝上麵碩大的酒店logo,韓染還是認得的。突然惶恐起來,他對葉和澤一無所知,天真的以為兩人是在一條水平線上,現在也隱隱察覺到一些不妥。比如葉和澤應酬特別多,比如葉和澤的西裝看著麵料都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再比如上次匆匆看了一眼方淨言開的豪車……韓染想抽一支煙,找了半天,才想起來東西都在行李箱裏沒規整。拿起手機給他媽打了個電話。響了五六聲,那邊才接了起來,聽筒裏傳來一個老頭嘟囔的聲音,接著才是韓染的媽媽說聲。“小染?”韓染抱著手機,動了動嘴唇說:“張叔叔又說你了?”朱若芳埋怨地看了一眼帶著老花鏡抱怨她又養死了一盆牡丹的老伴,捂著話筒讓他走遠點,才對韓染說:“沒事,就是養死了一盆花,一天嘮嘮叨叨的。”韓染聞言,笑了笑。韓染父親去世後,朱若芳一個人帶孩子,生活不易,等到韓染高考後,經人介紹認識了張叔叔。孩子們長大都要飛出鳥巢,剩下老鳥孤零零地守著空巢,兩個喪偶的寂寞老人一來二去就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張叔叔人不錯,就是當老師時間長了說話愛搭上幾句教訓人的話把子,心是好的,但是聽多了難免膩煩。“怎麽了?工作怎麽樣?五一回不回來?”朱若芳見他時間長沒說話,就問道。韓染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殘腿,報喜不報憂地說:“沒事,都挺好的,程哥可照顧我了,今天才殺青一部,剛回家喘口氣過幾天又要進組,五一可能回不去了。”朱若芳嘟囔道:“你這一天瞎忙活,可注意身體了,工作再忙也要把身體照顧好,對了,上次給你介紹的惠阿姨的兒子,你見了嗎?怎麽樣?”韓染拆開外賣盒子包裝,看了一眼裏麵的菜,都是清淡好消化的,連一顆辣椒籽都沒,對朱若芳說:“嗯,見了,長的精神,人也不錯。”他不知道怎麽啟齒閃婚這事,“下次回家帶回去,您給過過目。”朱若芳一聽,有戲,這心也就落了地,連老伴的嘮叨聲都沒那麽煩人了。“媽,你知道惠阿姨什麽情況嗎?還有……還有他兒子的情況。”韓染問道。“問這些幹什麽?你們倆接觸的時候你自己沒問他嗎?”韓染心道要是知道還從你這打聽,當初是沒多想,後來是問不出口,就憑葉和澤出口就是投資電影的口氣,那和他這個十八線開外的娛樂圈底層差距可就大了去了,他說:“沒什麽,這不是剛接觸沒多久,沒好意思問,就從您這打聽打聽。”朱若芳一聽,覺得也是這個理,倆孩子說剛談上,就打聽人家世,說出去可不是缺家教嘛,想了想說:“你惠阿姨是我們原來文工團的演員,長得可漂亮,後來一聲不吭去了國外,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沒回國,不過聽她聊過,她兒子是和前夫的,前夫在國內好像挺有錢,具體幹嘛的也沒多說,反正你和人家先處著,要是不合適咱就散了再找。”其實關於葉和澤的媽媽惠蘭的事,有些不方便跟小輩們說,當年惠蘭離團還有一個傳聞是她給人當了情婦,懷孕被原配發現,送去了國外。不過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沒一點證據,況且惠蘭當年可是團裏一枝花,嫉妒她的可不是一兩個,嘴碎的背後給人家添堵傳閑話,那都是那幾個跟惠蘭關係不好的。韓染心裏有了底,腦補了一個葉和澤父母離異,親媽遠赴國外,土豪親爹給他娶後媽的故事。心裏淒淒然地和朱若芳聊了一會家常,最後承諾過幾個月抽空帶葉和澤一塊回去,這才把朱若芳哄好,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老張,我兒子要帶對象回來啦!”朱若芳掛了電話,就對陽台侍弄花草的老伴說道。老張手裏拿著小鏟子,蹲在地上,老花鏡架在鼻梁上,從縫隙看了朱若芳一眼,小心翼翼地刨了一鏟子土說:“年輕人就要有定性,這老話說的好,先成家後立業,一個人在外麵闖蕩身邊沒個人,可不叫大人們操心嘛……”洋洋灑灑說了十來分鍾,等刨幹淨土塊,把根須帶著土挪大盆時,瞅了一眼,哪裏還有朱若芳的影子,人早跑外麵跳廣場舞去了。……程林是正洗頭的時候接到韓染電話的。他剛得了閨女,寶貝得不行,抱著寶貝閨女就要親一個,誰知道孩子尿片沒綁好,親閨女一泡尿全澆在了他手上,就這樣也舍不得給閨女擺臉,隻是象征性地捏了一下女兒的臉,一個勁地說:“果然是親閨女,像你爹,我小時候也在你太爺爺身上尿過。”程林的媳婦嚴婉如是他大學同學,當年也是班裏一枝花,後來還是程林死皮賴臉地磨了好些年才追到手,現在連孩子都有了。嚴婉如接過孩子,抱在懷裏,她剛出月子,身材還有些豐腴,嫌棄地看了程林一眼,催他趕緊去洗洗。程林也沒多說,進浴室就脫衣服衝澡,剛洗完,對著浴室的鏡子塗爽膚水的時候,嚴婉如推開了浴室的門,把他的手機遞了進來說:“韓染打來的,響了一會了。”程林拿過手機,放在耳朵邊,一邊拿毛巾擦耳朵裏的水,一邊問:“什麽事?”韓染說:“程哥,去啟航的事,靠譜嗎?”程林把毛巾隨手掛好,走出浴室,經過嬰兒床的時候順手逗弄了一下女兒,然後才拿著電話去書房說:“你還不信我了?”韓染趕緊說:“不是不信你,我這是愁的,我和公司還有一年半才合約到期,而且我自己的情況也不是什麽大腕,啟航要是簽我那可得和米多這邊折騰一番……”程林皺了皺眉頭,從書桌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噙在嘴裏的時候又取了出來,重新放在煙盒上說:“你這些顧慮我也知道,啟航那邊比咱們都清楚這些,現在那邊簽不簽你是個未知數,我能做到的就是領著你去見見人,盡我所能周旋,要是不成……”他說到這,頓了頓,“要是不成,那就沒辦法了,反正我是一定走的,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米多文化這邊已經快把我架空了,要是再待下去,就連我閨女的奶粉錢都不知道從哪掙。”他想了想,突然有些不放心,試探道:“我跳槽的事,除了你我和啟航那邊,你可別說出去。”韓染有些失落說:“不會,程哥你放心,我是真拿你當朋友,你離了米多文化去啟航我也替你開心,就算你不是我經紀人,咱們還是朋友。”程林也知道韓染人品沒話說,就是這些年在圈裏待的疑神疑鬼,習慣性地交代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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