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鳴見他是真懂了,不免心裏感慨當年的毛孩子也長大了,十來年沒見,連婚都結了。便扶著牆準備站起來,剛站穩,忽然想起來說:“那什麽,你既然結婚了,那我就不多說了,回去好好相處。”韓染唉了一聲,目送胡一鳴離開,之後跑到休息室換下了戲服帶著在門口等了半天的潘瑩一起離開劇組。外麵葉和澤的車果然還停在那,韓染鑽進後座裏,潘瑩把他的東西塞進來,自己去開另外一輛車。葉和澤看了一眼,方淨言極有眼色地說:“我去坐那輛車,小姑娘一個人晚上回家不安全。”說著便拿著東西下了車。韓染想著潘瑩也跟著累了一天,這會兒開車算是疲勞駕駛,看方淨言臉上的印子,應該是在車上睡了會兒了,讓他去開車能安全點,便沒阻止。葉和澤見方淨言走了,讓司機開車離開。韓染聞著他一身的煙味,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一路無話,等到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回家依舊伺候著葉和澤洗澡,韓染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受傷的手,幫他擦洗肩膀的時候葉和澤忽然出聲說:“不要離開我。”韓染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他,水從他的頭頂往下流,水柱壓在睫毛上變成了水滴,像是珠簾一樣一顆一顆地往下滴。說實話,葉和澤現在的樣子實在算不上瀟灑,甚至有些狼狽,可偏偏卻擊中了韓染的內心,令他感到心動,那是見識到一個強大的人背後脆弱的心動。兩人兜兜轉轉,葉和澤從雲彩變成了風箏,親自把線交在了韓染的手中。韓染有些激動,又一種詭異的滿足感,那是被需要的感覺。“低下頭。”韓染沒有回答葉和澤的話。葉和澤格外順從地低下了頭,韓染擠了洗發露在手上,給他洗頭,弄得滿是泡沫才悠悠地說:“葉先生,我們要共渡一生的。”葉和澤的脊背顫了一下,久久沒有出聲。……一覺睡到午後,葉和澤破天荒地曠工沒去公司,抱著韓染一起在家睡懶覺。韓染是餓醒的,昨天回來的太晚了,兩人都沒吃東西,洗漱完就直接睡了,現在肚子餓的直抽抽。葉和澤也早就醒了,睜著眼睛看韓染,他沒戴眼鏡,眼神迷蒙地笑著說:“早安,韓先生。”韓染有一瞬間被美色迷了眼,可還是耐不住饑餓,在葉和澤的臉上親了一個,然後大大方方地起床去洗漱。葉和澤沒多久也起來了,他從背後環住韓染的腰,格外粘人。韓染咬著牙刷,一嘴的牙膏沫子說:“你不餓啊?”葉和澤先是搖搖頭,之後又點點頭也不知到底是餓還是不餓。韓染漱了口,用清水洗了臉,這一係列動作下來葉和澤非但沒有放開他,反而有了反應。韓染這時候有點懂了他點頭又搖頭的意思,悄悄地挪了挪屁股,離那個玩意遠了點說:“你快洗漱,我先出去吃飯。”說完,掰開葉和澤的手就溜了。葉和澤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小帳篷,歎了口氣,認命地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鍾點工準備好了海鮮粥在鍋裏煨著,還做了些爽口的小菜,怕兩個男人不夠吃,另外做了些麵點。韓染先喝了一碗粥才覺得活了過來,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給葉和澤也盛了一碗放好,自己啃起了饅頭。鍾點工做的饅頭個頭不大,味道卻很好,配著她自己做的醬菜,韓染一口氣吃了三個才放下筷子。葉和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的事了,除了洗漱換衣服之外,他還有沒有幹點別的,這也隻有他自己清楚了。韓染吃飽喝足就想找點樂子,可還沒等韓染發大招,葉和澤卻看著麵前的飯食隻看不吃,也不知是什麽毛病。“怎麽了?你真不餓啊?”韓染問道,“不餓也吃一點,好歹墊墊饑。”葉和澤卻依然不動。韓染說:“不然我喂你?”他本來也就是說說,可沒想到葉和澤這回是有反應了。葉和澤扭過頭,眼神灼灼地看著韓染,給他看得一陣雞皮疙瘩。“你左手不是挺靈活嗎?之前吃飯沒問題。”韓染掙紮道,不知怎麽地,他竟然從葉和澤的眼神中看到了委屈。韓染不自覺地開始反省,雖然不知道哪不對,可總歸是自己的錯。隨即在葉和澤控訴的眼神下,端起碗,拿起勺子給他喂飯。滿滿一勺粥放到葉和澤嘴邊,他卻不張嘴。韓染舉著手等了半天,不明白這又是怎麽了,隻跟葉和澤大眼瞪小眼。“太燙。”葉和澤一臉平靜地說。“放了好一會了,不燙吧?”韓染反射性地把胳膊收了回來,嚐了一下口,果然有些燙嘴,便吹了吹,然後又試了試溫度,確定涼了才舉著給葉和澤。葉和澤正要張嘴吃。韓染想起來那是自己吃了剩下半勺的便說:“唉,等會,這我吃過了……”說著就要收回胳膊重新舀一勺給他。可葉和澤動作更快,伸過頭追著就把勺子咬住,一口把裏麵的半勺粥吃了個幹淨。韓染見他這樣子,覺得有些新鮮,笑著問:“真不嫌棄啊?”葉和澤沒理他,看了看碗,示意他繼續。韓染故技重施,這回故意吃了點,把剩下的給他,果然葉和澤依舊吃的幹幹淨淨。韓染一邊喂飯,還不忘調侃:“呦,葉先生這是怎麽了?”葉和澤沒理他,等大半碗粥下肚,才抽了張紙擦了擦嘴,一本正經地說:“吃飽了才有力氣幹你。”韓染聽了這話,驚得勺子都掉了,尋思著葉和澤這是吃錯了什麽藥?整個人跟鬼上身一樣,該不是中邪了吧?韓染伸手摸了摸葉和澤的額頭,一手探著自己額頭的溫度,沒燒啊。正當他要縮回手,卻被葉和澤抓了個正著,隻見葉和澤一臉笑意地看著他,眼底似乎有火在燒,韓染不自覺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就要跑,可沒想到葉和澤左手力氣不小,抓的死緊,竟是一把給韓染拽到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