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些尷尬,但轉瞬即逝,做這行也不是一兩天,羞恥的感覺早就不知丟到哪去了。見葉和澤不上道,他也不再糾纏,跺了跺腳,扭著腰就走了。葉和澤聞著空氣裏的劣質香水味隻覺得惡心,心裏還惦記著給韓染送紙的事兒,就沒再耽擱。韓染蹲在廁所換了好幾個姿勢,有些蹲不住了,葉和澤才趕過來。他本來想問問怎麽回事,可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趕忙接過紙讓葉和澤出去等著,自己處理完了,洗過手也出了廁所。葉和澤在廁所外麵抽煙,韓染正想說話,就聽一陣高跟鞋聲傳來。他下意識看過去,遠遠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款款而來,看身形像是剛剛竹林裏的人。等人走近了,韓染跟他打了個照麵,頓時兩人都愣住了。那人的樣子就是化成灰韓染都認得,就是當年誣陷聯合李晨清誣陷他的那個‘女人’。現在看來卻是個男人。見那人有意退卻,韓染不等他跑,上前一步拎起他的領子,冷笑道:“出獄也不安分,看來在裏麵受的教訓還不夠。”他諷刺完,才問,“還記不記得我?”那人本想裝傻,可看著韓染額頭青筋都爆起來了,身後還有夾著煙的葉和澤,隱隱有些怕,還不等韓染多問,一股腦兒地求饒道:“哎呦,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是收錢辦事,您別跟我計較。”韓染越想越氣,看著眼前這人掄起拳頭就是一拳。是個男人還好解決,這要是個女人,他也不好下手。隻聽那人哎呦一聲,踉蹌幾步捂著眼睛直叫喚。當年那事鬧得不算大,韓染一個十八線藝人不過是跟社會新聞搭了個邊,對他本人算是一個洗不清的汙點,可對廣大群眾來說不過是一個茶餘飯後的樂子。就當年韓染那知名度,連茶語飯後的談資都算不上,討論熱度也沒上熱門,不過負麵消息正巧給公司高層和劇方看到,失去了角色不說就連公司也不信任他,覺得他還沒成名就作妖,直讓他冷卻冷卻。就這樣韓染被耽擱了這麽些年,就是現在人氣上去了,也時不時地被提起這事來。想起這些,韓染氣的又給了那人一拳。真特麽太冤枉了,連臉都是在黑料裏記住的,一直以為是個女人,也沒人去扒這陳年八卦,現在才知道是個男的,他這冤屈都堪比竇娥六月飛雪了。第七十一章 (補齊)揍一頓不解氣, 韓染有衝動親自把眼前這個人扭送到公安局去。等出了力氣,韓染看著倒在地上爛泥一樣的人, 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欺負女人的惡霸,頓時興致全無。他思考著怎麽才能找回自己的清白, 原來是找不到他, 現在找著了總得好好利用才行。別的不說, 就單看以後萬一跟葉和澤公開婚姻關係, 那總不能讓人出去說葉和澤的結婚對象是個疑似嫖娼的人吧。這話說出去對韓染不好,對葉和澤也不好,畢竟葉和澤的身份在那,而韓染自己也需要一個良好健康的形象。最主要的是, 那破事一直讓韓染如鯁在喉,想起來就覺得憋屈, 還沒處去說理。總不能公開跟廣大吃觀眾說我愛男人, 不可能睡女粉。倒不是怕公開性向,就是單純不想把自己隱私曝光在鎂光燈下,讓別人盯著他床上那點事,想想就糟心。不過還好沒衝動, 擱著原來要是先把這話說出口,等回頭有人扒出來這還真是個男的, 到時候可就更說不清了。看著蜷縮在地上的人,韓染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處理。“怎麽了?認識?”葉和澤終於出聲問了。韓染踢了那人一腳, 聽他哎呦直叫喚,心裏舒坦了些才說:“前陣子網上不是有人說我早年嫖娼嗎?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小姐。”葉和澤走近了些, 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那人被打怕了,聽著腳步聲便立刻抱著頭求饒。他回憶了一下,大約知道是什麽事了,難得見韓染發這麽大火,便問:“有什麽打算。”他撚滅了煙頭,等著韓染說他的想法。韓染掏出手機想給孔潔打個電話,被葉和澤一問,隻說道:“想找回我的清白,把他送到公安局,然後……”後麵他卡殼了,單是報警對於他自己並沒什麽好處,而且當年這人參與多少,他也不太清楚,便氣衝衝地把人從地上拽起來厲聲問:“那件事到底怎麽回事,你現在給我說清楚。”作為受害人,韓染是全程懵逼,這麽多年了第一回 跟另一位當事人碰著麵。那人哭喪著臉,看見韓染動一下就下意識要躲,聽到他問話,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都說了:“那時候我也是拿人錢財,有個人找我,讓我裝成粉絲靠你近些,一塊從進酒店,然後出酒店,在外頭找你說說話,看著親密點就行,他說要拍照用,別的我可什麽都沒幹。”韓染聽著氣不打一處來,在他小腿骨上踹了一腳聽見他的慘叫聲才舒坦點。可這會兒他又泛起了難,要說這人是挺坑,但是奈何自己沒證據,罪惡的源頭還在李晨清那,也不知從哪兒招來這麽一位,韓染看著這人哭花的臉頓時一陣厭惡。“交給我吧。”葉和澤突然開口道。韓染本來正要給孔潔打電話,把事兒說一下,讓她準備通稿跟律師函,頭上這個屎盆子除了用法律的武器之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更好的注意。冷不丁地聽著葉和澤這麽一說,撇頭看他,見他不像是在說笑,看著十分正經。這是葉和澤第二次明著提出要求插手他的事業,第一次韓染拒絕了,那時候他倆剛結婚,彼此還沒熟悉,更別提什麽感情,就連最基本的信任也剛開始建立,十分脆弱。可這回韓染卻沒有拒絕,相比起經紀人或者公司,他更信任葉和澤,卻又擔心自己總給他添麻煩會不會招人煩,猶豫了片刻,說:“好。”葉和澤沒急著崔韓染,等他考慮好了,開口答應的時候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蹲在地上的人聽著兩人的對話不自覺地抖了抖,求饒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就把我放了吧,我真不敢了,以後見了你來繞道走還不行嗎?”這話一出,頓時破壞了韓染跟葉和澤之間溫馨的氣氛。韓染不滿地瞪了那人一眼,問葉和澤:“那還用不用報警?剛在小竹林肯定做生意著,他可是有前科的。”葉和澤想了想說:“我來報警。”說著就拿起電話播110。那人看這形勢,立刻哭喊著求饒,他可受夠了裏頭那些大老粗了,再進去還不得廢了。“別呀,我錯了!我真錯了!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叫警察來啊。”他說著,看兩人無動於衷,咬牙放話道,“不就是澄清嗎?你開個記者招待會,我去給你把話說清楚你看怎麽樣?”韓染聽著頓時氣樂了,這人倒是挺有想法,不算蠢,可這主意卻不怎麽好,為了這點屁大的事開記者招待會,又不是閑得慌。況且他這事現在不是最合適的時機,還得再等等。葉和澤看都沒看地上的人一眼,電話那邊接通了就直接敘述了什麽事,還有具體地點。那人一聽,急了眼,說:“拍視頻行嗎?不開記者招待會,我給你錄一段視頻,咱們說清楚,真別報警啊,這麽點事不至於勞動人民警察。”說著就要起身去搶葉和澤的電話,被韓染看見了,在他腿窩踢了一腳,膝蓋一晃就跪在了地上。葉和澤掛了電話,正看見這一幕,他一點不驚訝,隻冷靜地說:“警察一會就到。”韓染壓住那人,這才想起來,以什麽名義報警,要說賣淫,他們雖然親眼看見了,可警察沒看見,也沒錄下來,是一點證據都沒有。他問:“警察來了怎麽說?”葉和澤垂眸看了一眼掙紮得厲害的人,頓了頓,讓韓染鬆開手。韓染皺了皺眉頭,最終也沒問,便聽話地鬆開了鉗製那人的手。果不其然,那人一得到自由二話不說就跳起來要跑,韓染正要去抓,就見葉和澤動作更快,堵住那人的去路。那人一著急,伸手就是一拳打在葉和澤身上,那位置本來應該是錘在肩膀的,可誰知道葉和澤矮了一下身體,結結實實地用臉接住了,頭被打偏,眼鏡也掉在了地上。韓染不敢置信地看著,立刻就要上去幫忙,卻被葉和澤組織道:“別過來。”韓染腳步頓了一下,又往過跨了幾步,剛要伸手拉開那人,就見葉和澤扯著那人的手臂,另一手抓住他的腰帶,使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直接把人給撂倒了。那人摔得夠嗆,整個人都摔懵了,在鵝卵石鋪成的地麵上打滾,呻吟。“你沒事吧?”韓染跑到葉和澤身邊,焦急地問道,順腳用鞋尖在那人側腰踹了一腳,疼的那人慘叫一聲。葉和澤搖了搖頭,低頭在地上找什麽。韓染知道這是找眼鏡,趕忙跑過去撿起來。眼鏡架折了一邊,鏡片也有些裂縫,勉強戴上,葉和澤笑著說:“就說他打我。”韓染登時愣了,再看葉和澤的眼神就跟看神經病一樣。葉和澤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也親自體驗過,可卻沒想到這人有時候這麽陰,簡直不要臉。韓染知道這都是為了自己,心裏甜到不行,抱著葉和澤的頭就在他被擊中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別別扭扭地說:“以後可別這樣了,為這種小事傷害自己不值當。”別說,那人雖然娘裏娘氣的,到底是個男人,關鍵時候還挺有勁,葉和澤挨的那一下著實不輕,被韓染親的時候還有點疼,可心裏卻是喜歡的。警察來的很快,公園門口酒吧街就有巡邏警察,夜裏專程掃黃的。到了地方,見著三個男人,一個躺在地上,就大致問了下情況,之後把三個人一塊帶走了。在公安局的時候,韓染全程癡呆地看著葉和澤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對,是他先襲擊我的,我去停車場取東西回來的路上遇到他,他主動搭訕,被我拒絕,惱羞成怒襲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