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在她麵前蹲下,看到她眼眶泛紅,這讓他更加心急。


    駱可熏先是咬了下唇,跟著像是再也無法隱忍地哭出聲來,「維庸哥,我失戀了……」


    「什麽?」他一時呆住。


    「我失戀了!」她更大聲的哭訴,像是要將心中的委屈宣泄出來。


    雖然早就知道她率真的個性,但是失戀講話還這麽中氣十足的,傅維庸算是見識了,隻是這會可不是逗她的好時機。


    再說,他也很意外,這近一個月看她老在自己身邊打轉,他根本就沒想過她有交往的對象。


    「你有男朋友?」


    像是要掩飾自己的心虛,她哭得更大聲,「沒有了,都沒有了!?」


    這下傅維庸是真的確信她失戀了,看她哭成這樣,忍不住拍著她的背安撫,「好了,沒事了,都沒事了。」


    「他怎麽可以跟我分手?我那麽愛他……」


    看她哭得梨花帶淚,他也覺得不舍,「是他沒眼光,把他忘了吧。」不曾失戀過的他隻能想到這樣的說詞安慰。


    駱可熏沒有回答他,隻是繼續哭泣,同時將手上的那罐啤酒往嘴裏灌。


    「別這樣喝,會醉的。」


    她根本不聽他的勸告,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似的繼續拚命猛灌啤酒,逼得傅維庸不得不把她手裏的啤酒拿走。


    「別喝了。」


    酒被搶走的駱可熏轉而去拿袋子裏的另一罐,「你不要管我!」她打開來就要再喝。


    傅維庸連忙將手上那罐搶來的啤酒放到地上,然後製止她,「這樣喝對你身體不好。」不讓她繼續灌酒。


    被阻止的駱可熏幹脆放聲大哭,讓他一時沒轍,但又不能放任她這樣猛灌酒。


    就在駱可熏又一次要將手裏的酒往嘴裏灌而被阻止時,她看著他說:「不許我喝……那你喝。」


    傅維庸一怔,沒想到會聽到她這麽說。


    「不然我就要自己喝光光。」


    像個小孩似的放聲大哭,又說這樣幼稚的話,傅維庸有理由懷疑她是喝醉了,隻是沒想到她的酒量這麽差。


    駱可熏將手裏的啤酒拿到他麵前,要逼他把酒喝掉。


    擔心她再喝下去會醉得更嚴重,傅維庸隻得先接過她手裏的那罐啤酒,「好了,我喝,你別再喝了。」


    她這才像是滿意地看著他把酒灌進嘴裏,開心地笑了,跟著又伸手去拿塑料袋裏的另外一罐。


    才要把手上啤酒喝掉的傅維庸看到她又開另外一罐,連忙製止她,「你幹什麽?」


    「要把這些通通都喝光。」她發下豪語。


    懷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的傅維庸,再度拿走她手上的啤酒。「別喝了。」


    搶不過他的駱可熏轉而要再去開另外一罐,遭到製止後索性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最後不得已,傅維庸隻得由著她開心地把袋子裏的每罐啤酒都打開,然後一罐一罐地擺在兩人之間的地板上。


    正當他慶幸她至少不是把酒灌進嘴裏時,突然聽到她開心的宣布,「好,我們來比賽。」


    「比賽?」傅維庸不能確定她的意思。


    「看誰先把這些酒通通喝完。」


    「什麽」


    駱可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還是被酒氣醺醉,隻見她直衝著他傻笑。


    傅維庸自然不可能再讓她喝下去,製止她又擔心她像剛才那樣放聲大哭,最後隻得表示,「好吧,那由我開始。」


    「好。」她倒也爽快,一口答應,跟著一臉認真地像是在監督他,盯著他喝掉酒。


    為了不讓她繼續喝下去,傅維庸隻得認命地拿起地板上的啤酒開始往嘴裏灌,不知道喝了幾罐、喝了多久,到最後整個人失去意識。


    沒錯,她是成功了。


    成功讓他醉得不省人事,成功讓兩人赤裸的躺在床上,成功讓父母發現他們兩個人赤裸而眠的事實,甚至是最後成功的讓他不得不娶她。


    就像他說的,他無法對他敬重的老師說出真相,所以他會娶她,但也僅止於娶她而已。


    駱可熏原本以為隻要自己可以先達到目的留在他身邊,他還是會像之前那樣疼愛她,然後她會慢慢讓他正視她是個女人,而不隻是一個妹妹。


    結果她錯了,錯得離譜。


    因為他確實就像他所說的那樣,說到做到,除了娶她再沒有其它了。


    無法接受他冷漠的駱可熏不放棄地接近他,甚至還厚著臉皮在床上要勾引他,到後來開始找機會來醫院糾纏他,甚至是演變成像現在這樣瘋狂地排斥他周圍的 每個女人—— 這就是她處心積慮掙來的婚姻。


    一個人走在雨中的駱可熏再也無法抑製地放聲大哭,可笑自己怎麽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過往的行人跟路上的機車騎士無不對她投以異樣的眼光,但她不在乎,或者該說她的心已經麻木了,她那麽努力想要留在心愛的人身邊,換來的難道隻是老天 爺對她無情的懲罰?


    現實的苦澀全化作淚水滑落眼眶,跟打在臉上的雨水和在一塊,交織出她無法言語的心痛。


    難道她太愛他也錯了嗎?


    就在她無語問蒼天時,突然聽到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傳來——


    「阿哲!你不要走。」


    一個年輕男孩從駱可熏身旁的店家走出來,身後有個年輕女孩追著。


    男孩回頭對那女孩怒道:「跟你在一起逼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女孩拉著男孩的手哭求他,「不要走,我愛你!?」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愛,不然也不會硬把我留在你身邊。」男孩一把甩開她的手。


    一瞬間,駱可熏彷佛聽到傅維庸冷漠的嘴裏說出同樣的一席控訴,讓她驀地怔然。


    她的視線對上男孩正好回過頭的臉,臉上那決然的表情,在駱可熏來得及反應以前,女孩已經又追上他。


    看著在雨中拉扯的兩人,駱可熏久久無法回神,更不知道自己無意識的在雨中走了多久。


    夜裏的雨越下越大,她的雙腿像是走到麻木了。


    對於怎麽回到住處,駱可熏已經沒有記憶了,更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躺上床的。


    深夜,她在高燒中醒來,喉嚨的灼燒和不舒服讓她意識到自己正在發燒,希望能有個人在旁邊照顧她,卻發現自己孤零零的躺在豪華公寓裏。


    公寓四十幾坪稱不上大,但是位在黃金地段上,每坪要價八十幾萬,裏頭的裝潢也都是經過嚴選。


    不是因為傅維庸對她的重視,而是為了要對父親有個交代,當初他也是基於對父親的敬重才勉強娶她。


    一個人發著高燒躺在房間裏,駱可熏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就算是病死了,恐怕也要等上些時間才會被發現,他才願意回來。


    沒錯,她確實是做到了當時對母親的承諾,嫁給一個在各方麵都讓人滿意的男人。


    唯獨忽略了—— 這個男人並不滿意她,甚至是厭惡她。


    意識模糊間,她的淚水滑落了眼眶,眼前彷佛又掠過不久以前男孩甩開女孩的手,回過頭時那一刹那臉上決然的表情。


    那畫麵像把尖銳的匕首一刀刺進她的心坎裏,痛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男孩的那些話雖然不是在對她說,卻讓她有種錯覺,是他以著決然的態度在對她做出最嚴厲的控訴。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


    回頭審視這一年多來的婚姻生活,她從一開始的滿心期待,不放棄地想討好他,到漸漸的被失望跟沮喪的情緒所取代,最後終於演變成憤怒。


    像今天這樣疑神疑鬼,甚至是潑婦罵街的行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現在的自己別說是他,連她都覺得討厭。


    不,或許該說是更早以前的自己,過去的這二十三年以來,她一直是這麽任性跟不懂事。


    隻是以著自己的角度去想事情,從來沒有顧慮到別人的感受,對他是這樣,對兩個嫂嫂當初也是如此。


    是她錯了,錯在對愛情太過無知,才會以為兩個條件相配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原來真正的愛情講求的不是條件,更不是什麽門當戶對,而是兩個人心意相屬。


    淚水源源不絕地滑下駱可熏的麵頰,除了心痛,這也是成長的淚水,讓她知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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