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姊姊有得吃就好了,哪管什麽青不青春的?」見自己被忽略,杜珊珊馬上挨到她身邊,指著正忙著吃東西的姊姊。


    這一看,杜華齡差點沒昏倒,隻見她跟丈夫才買回來的幾盒糕點,已被侄女打開盒蓋吃了起來,而且愈吃愈大口,雙頰都塞得鼓鼓的。


    「纖纖!」


    她氣僨一叫,杜纖纖驚得不小心被糕點噎住,圓臉瞬間漲紅,拚命搥打胸口,杜華齡急忙過去要替她拍背,但康爾奇的動作更快,而且隻拍一下,就見她眼眶泛淚的咽下喉間糕點。


    「姑姑,我差點被你害死了!」一吞下食物,她沒謝康爾奇,反而先埋怨起姑姑。


    「我差點──」她是差點沒瘋了吧!「纖纖,拜托你爭氣點,別再狂吃了,好歹讓你表哥有點意願娶你啊!」這話說得小聲,可是廳堂裏的每個人都聽見了。


    說來,杜纖纖剛到軒騰堡時,的確也是美麗一佳人,誰知道,這裏餐餐都是山珍海味,她又不忌口,身子便迅速膨脹起來。


    「你不是說我這樣圓圓胖胖的很福相,一副很能生的樣子?」她好委屈。


    「我……」杜華齡語塞。一開始侄女稍微發胖時,她的確是這麽說過,怎知道她就放寬心的大吃特吃了?她也是悔不當初啊!


    康丹青也知道妻子的無奈,隻是,將心比心,他也實在啃不下杜纖纖那十根胖胖手指頭,甚至像兩條豬腸的唇,所以,妻子每回希望他對兒子施點成家壓力,他都隻丟給她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


    「姑姑,你不要隻關心姊姊嘛!還有我啊,我也要嫁表哥。」杜珊珊忍不住又出聲。


    「珊珊,你才七歲,裴勇,帶她出去。」搞不定杜纖纖的婚事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這早熟的小丫頭還來湊熱鬧!


    在門外待命的裴勇立即進來,將氣呼呼嚷著不公平的杜珊珊又拉又拖的拉了出去。


    「我還有事要忙。」這時康爾奇的耐性也已用完,點頭便要離開。


    「爾奇,你趕快讓纖纖當娘,她就會不一樣了。」杜華齡還不想讓他走人,她可是在答應自己的三哥會替他留下的兩名女兒覓得一個好歸宿後,三哥才在病榻前咽下最後一口氣的。


    他淡淡的說:「姨娘,再說吧。」


    「又再說?這是你再說的第幾年?!」她難掩不滿,要是他早幾年娶了侄女,也許纖纖不會胖成這樣!


    康爾奇隻是將嘲弄的目光移向自己的爹,這別有心思的一瞥,讓康丹青都尷尬了,隻得出聲打圓場。「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爾奇的心還不定。」


    「你!」杜華齡氣憤的瞪丈夫一眼,卻見康爾奇已轉身離開。


    杜纖纖本想追上去,卻舍不得糕點的又停下腳步,回頭先看看姑姑,再眼巴巴的看著桌上的糕點。


    這個眼神讓她差點沒開口罵人!但見侄女又在吞口水了,杜華齡隻得挫敗的揮了揮手。「去去去,拿回房間去吃,姑姑再替你想辦法。」


    「謝謝姑姑。」她馬上開心的將桌上糕點全搬光走人。


    康丹青搖搖頭,也起身離開,獨留生悶氣的杜華齡。


    怎麽辦?纖纖十九歲,康爾奇也已二十四,卻還沒有成家的打算,偏偏她又不能拿繼母的身份來壓他,他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她很清楚,隻是再這麽一年一年的拖下去,纖纖的噸位肯定是逐年成長的!


    【第三章】


    「重啊!」


    後院裏,潘紫嬣漲紅著臉,使盡力氣的拿著一把重重的斧頭學劈柴。


    丁傑一把她帶來這裏,就要奴仆們先撥點雜務給她做,但那些婢女們不知是否如小澄所說,因為她長得太礙眼,加上康爾奇對她的差別待遇,對她皆有敵意,要她拿把斧頭把柴房裏的木柴全劈開,再挑幾桶水就好。


    什麽就好?她花上三天三夜也劈不完這些木柴!


    「這斧頭到底幾斤重?」她嘀嘀咕咕的咒罵,但仍想努力劈柴,可是下去的那一刀就是沒有剛剛好劈中柴的,不是削到邊就是卡在木頭裏。氣死她了!


    一名看不過去的小廝終於忍不住走上前,「我來幫你吧。」


    她一愣,隨即露齒一笑,「謝謝你,我是恩靜賢,你叫我小賢就好,小哥怎麽稱呼?」


    年輕的小廝臉火速一紅,「我叫彭堯。」他羞澀的看她一眼,再拿起斧頭,不一會兒工夫,就將好幾捆柴給劈好。


    「謝謝。」潘紫嬣甜甜的又問:「堯哥,我要去挑水,是要去哪裏挑?」


    一聲「堯哥」叫得彭堯飄飄然,「我看你沒什麽力氣,我來就好!」


    「謝謝。」她嫣然一笑,「小心點喔。」


    「嗯。」他傻笑,拿了水桶走人。


    長得美就是有這種好處,平常她是不會利用美色的,隻是,那些眼中隻有少主的奴婢們,除了小澄外,大概也不可能跟她做朋友,而她要逃離這裏,唯一能依賴的也隻能是朋友,所以,隻好出此下策累積人脈了。


    不知道小賢還好嗎?唉,她希望冷耆那個病癆子昏迷不醒,無法人道,她才有機會救小賢…………


    「當個婢女還能奴役在這裏工作三、五年的小廝,你可真行。」猛地,沉厚的嗓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嚇──」她猝然轉身,撫著胸口咬牙瞪他,「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少主走路都不出聲的嗎?」


    「是某人洋洋得意過了頭,沒聽到我的腳步聲。」


    「你!算了,你是主子,我能說什麽?」


    「這麽認命?」康爾奇笑。


    他在調侃她?也是啦,做主子的總是比較閑!


    「抱歉,奴婢還有很多事要做,沒空跟少主嚼舌根。」說罷,她轉身就要走,康爾奇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她柳眉一皺,「君子動口不動手,快放開我。」


    動口嗎?原來他們心有靈犀啊。他忍不住壞壞一笑。


    勾引她?這家夥大白天的想做什麽?「少主想使壞請找別人──唔!」


    話都還沒說完,薄唇已霸道的印上她嬌豔欲滴的唇瓣,她倏地瞪大了眼睛,眼角餘光不經意瞥見一群婢女正往這裏走來時,更是倒抽了口氣,慌亂的對上那雙邪魅的含笑黑眸,才頓時明白,這家夥是故意吻她的,因為她不肯屈服,所以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嗯唔!」她氣憤的要掙脫他的唇,但他箝製的雙臂不容她逃開。


    原本隻想戲弄她的康爾奇同樣震驚。沒想到她的滋味如此甜美,抑或是他太久沒有嚐到抗拒他魅力的女人?總之,她惱火的味道如此嗆辣迷人,將他體內早已休憩太久的叛逆因子全喚醒,她愈是抗拒,他愈是要征服她。


    無疑的,這是個令人神魂顛倒的熱吻,潘紫嬣不知何時已失去了掙紮的力氣,隻能柔弱無力的癱靠在他懷裏輕喘。


    康爾奇則是有些困惑。自己竟真的沉淪在這一個吻中?他不解的放開她。


    而從忘我中回魂後,潘紫嬣立即感覺到數十支冒火的無形眼神妒箭射向她。同一時間,被輕薄的感覺也湧上心坎,她氣憤的推開自己依靠著的懷抱,怒氣衝衝的指責,「你怎麽可以……你憑什麽?主子了不起嗎?!」


    竟然公然挑釁他?從來沒有任何奴才敢這樣撒野。黑眸浮現輕挑笑意,「我是主子,隻要我高興,有什麽不可以?」


    像要印證他的話,他無預警的再次噙住她的唇瓣,這個吻同樣狂野,將她吻得快喘不過氣來。


    當他再次放開她時,她臉頰冒著紅暈,嬌喘不休,一張精致的粉臉也因此變得份外迷人。


    但康爾奇的眉頭卻是攏緊的。他刻意上演這出親熱戲碼是另有打算,可怎麽他也渾身熾熱,像火在燒?


    潘紫嬣勉強退後一步,但倔強的眸子仍是帶著控訴的怒光直視著他。


    見狀,他眸中再現笑意,「記住自己的身份,要不然,下一次就不隻是這樣而已。」


    待他離開後,她再也撐不住發軟的雙腳,軟趴趴的跌坐在地,但還來不及喘口氣,眼前就多了好幾雙繡花鞋,抬頭一看,就見好幾個婢女叉腰怒叫──


    「新來的,衣服去洗一洗!」


    「東園的門窗要擦幹淨!」


    「中庭池塘的落葉要撈起來,四周的落葉要打掃……」


    她們看到少主與這個新丫頭吻到欲罷不能的樣子,早已是怒不可遏,好不容易忍到少主走,絕對不會再讓她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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