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灑在玻璃窗上的彩虹棒棒糖圖案上,陶惜誓的嘴角不禁勾起甜甜的笑容。


    盯著美麗的彩虹圖形,她甜蜜地回想在她六歲和天問第一次見麵,他把彩虹棒棒糖給她的那一刻,那時就等於為她開啟人生甜蜜的開端一樣——


    他寵她,寵到心頭裏。


    上星期問她要不要到公司當他的貼身秘書,他允許她想休息就休息,愛放假就放假。她知道他隻是想要她陪在身邊,也想答應,但是公司的體製不容許這般恣意妄為,要不,他如何服人?再者,若她三天兩頭就放假,行程表肯定大亂,況且她對當秘書興趣真的不大,之前是因為想幫父親開源節流,她才到公司充當跟班秘書,她其實有自己想做的事。


    大學時她讀的是服裝設計,係上同學誌氣淩雲貫鬥牛,每個人都想當大設計師,她卻沒半點誌氣,別說大設計師,連設計師的頭銜她都覺得太沉重,隻想隨心所欲地把腦子裏想設計的服裝做出來,而且她最感興趣的是童裝。


    天問一聽她想當童裝設計師,馬上點頭答應,連連稱好,隔天,他就叫雲管家挪出後院一間空房,請了木工師傅來裝潢,一星期後,她的工作室就完成,他還把之前特地訂做的生日禮物櫃挪到工作室。


    她的工作室沒有太複雜的設計,她隻要求玻璃窗上要畫上彩虹棒棒糖的圖案,因為彩虹棒棒糖是她的幸運物,是帶給她幸福甜蜜的定情物。


    環顧四周,專業級的設備令她欣喜又感動於他的貼心寵愛,盡管她一再強調她的每件設計是唯一,不量產,說白點,外人看來隻是在玩樂,以商人的角度來看,這項投資虧大了,絕無回本的一天,但他還是堅持為她打造高水準的工作室。


    唯一的條件就是要先設計兩套衣服給他,一套男裝,一套女裝,他已先為兩人未來的孩子們預定衣服。


    她不禁莞爾。不用他說,她也會這麽做,但他先提,代表他已經做好當爸爸的準備,這點讓她很欣慰。她希望他是個用愛關心孩子的好爸爸,不要像他和戰爸一樣,明明關心對方,卻嘴硬不說,弄得父子倆的關係僵硬對立——


    思及此,陶惜誓赫然想起今天還沒打電話向兩位爸爸問安。


    左右張望尋找手機,陡地手機鈴聲乍響,循聲覓去,才發現它掉在沙發上。


    一定是兩位爸爸等不到她的電話,主動打過來。她跑過去抓起手機,忙不迭接起,劈頭就道:“爸,對不起,我在忙,忘了打電話給你們……”他們一定很擔心,說不定以為她出事了。


    “惜誓……”那端的聲音頓了下,“你在忙?”


    不是兩位爸爸的聲音,也不是她老公的聲音,但聽起來有點耳熟。“請問你是?”


    “才結婚你就忘了我……”溫柔的聲音夾帶著淡淡苦澀,“我是梁守誌。”


    “是守誌哥……不,梁守誌。”她沒忘記老公的“教誨”。


    “惜誓,你……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因為我……接管了陶氏。”


    “我沒因為這件事生你的氣,反而還要謝謝你。”


    “謝我?”


    “對呀,因為你接管了陶氏,我爸才可以好好休息。”她知道要並購別人的公司,通常都會耍點小手段,但陶氏已是負債累累,守誌哥還願意接管,她當然很感謝。


    聽她這麽說,那端的梁守誌明顯鬆了一口氣。“惜誓,我們見個麵好嗎?”


    陶惜誓想也沒想,“好啊,我好久沒看到你,而且我要謝謝你讓我爸休息,快中午了,不如我請你吃午餐,就去我們以前聚會常去的那家餐廳好嗎?”


    “那家餐廳昨天我才去過,不如去天英附近,我想戰天問應該還沒忙到沒空約你吃過中餐,那附近有哪家餐廳菜色還不錯的?”


    “天英附近……”陶惜誓沒多想,還認真思考,“有,上禮拜天問帶我去東皇餐廳吃中餐,那家的餐點很棒。”他還喂她吃,服務生都看見了,真害羞。


    “那就去那兒,你在家吧?我過去接你。”


    “不用,你在忙,我自己搭車過去。”


    “那好,等會見。”


    關上手機,環顧工作室,反正今天她也沒設計靈感,蹺個班,應該沒關係。


    給兩位爸爸撥了通請安的電話後,陶惜誓回到房裏換了衣服,下樓沒看到雲管家,連仆人都沒看到,可是她得提早出門,免得塞車遲到,那就太沒禮貌了。


    反正隻是吃個中餐而已,她很快就回來。


    看看表,哎呀,再不出門,真的會遲到。


    “梁守誌,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陶惜誓張著圓眸,歉然一笑,“對不起啦,我真的有提早出門,但我不知道你一掛掉手機就來了。”


    方才來到餐廳還不到十二點,她以為自己來早了,沒想到他早已在餐廳內等她。


    “我剛好到附近拜訪客戶,不巧他不在,我就直接過來,是我來早,不是你晚到。”戴著細框眼鏡,西裝筆挺,皮膚和女人一樣白的梁守誌,全身散發斯文的書生氣息,但工於心計的他,雙眼透著詭譎。


    “難怪你要約在這裏。”


    梁守誌一笑。惜誓就是那麽單純,他精心設計的局隻消幾句話,她就信以為真,令人很不舍,但要搶回她,他必須狠心這麽對她。


    “惜誓,為什麽你不叫我守誌哥了?”初以為是他並吞陶氏,惜誓對他有怨,才會生氣喊他全名,但方才通過電話,似乎並不是如此。


    若不是這個原因,肯定就是戰天問的問題。


    “是天問說要連名帶姓喊你才有禮貌。”雖然這樣喊她總覺得怪。


    果然是戰天問!“我想他隻是在跟你開玩笑,不然就是他太霸道,不許你喊別的男人哥哥。”


    “天問一點都不霸道……”陶惜誓本能的替老公辯駁。但想想,他真的說過不準她叫別的男人哥,難不成這樣就算霸道?可當時她一點都不覺得有被欺壓的感覺,隻是不明所以。


    “惜誓,你太單純,不要以為他拿一億元給你爸爸公司當周轉資金就是好人。”梁守誌雙手握拳,扼腕不已。“如果當初陶叔跟我開口,我也一定會借他。”


    他萬萬沒料到陶叔會把惜誓抵押給戰家,早知這樣,當初他一定主動撥款給陶叔,無需陶叔開口,可惜陶家和戰家交情太深,陶家有難,戰家永遠是第一個知情的,就算他想幫忙,也隻能屈居第二。待他知道,他們兩人已經閃電結婚了。


    “梁……呃,守誌,謝謝你,我知道你也是好人,你接掌陶氏,我真的很感謝你,可是,公司負債太多,你接手管理一定很辛苦……”


    麵對單純善良的佳人,梁守誌倍感心虛。陶氏之前是有負債,但投入戰家資助的一億元轉新投資後,雖尚未有盈餘,但負債已打平,隻是他收買了陶氏內部的人,耍了點小手段,讓外人以為他佛心來著,收購岌岌可危的陶氏。


    “別提這樣,你隻需知道我是真心在幫你、幫陶家就好。”為了搶回她,他必須先斷絕天英和陶氏之間的金錢往來。不是他看不起陶叔,隻是陶叔的觀念太保守,隻要陶氏讓陶叔繼續掌舵,戰家資助的金錢就不會斷,陶家欠戰家越多,惜誓就越離不開戰家。


    陶惜誓猛點頭,“你是好人,我知道。”除了天問之外,梁守誌對她也很好,他們三人從小就認識,還有其他好朋友,大家都是好人。


    “你才是好人。”盯著她純真的笑容,他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見麵時,她對他的好。“惜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嗎?”


    “我當然記得,那天是戰伯伯……不,是我公公生日。”她笑說。那天好熱鬧,好多好多人都到戰家,一堆小朋友玩得好快樂。


    “因為我是私生子,大家都笑我,不跟我玩,我害怕麵對那些鄙夷的眼神,所以畏畏縮縮的躲在我媽身後,全場隻有你邀我一起玩,雖然我還是不敢離開媽媽身邊,但你對我的好,我銘記在心。”思及往事,梁守誌有感而發,“我大你五歲,也比其他小朋友來得大,可是當時我膽怯,覺得這世上沒有我容身之地。”


    “守誌哥,不可以這樣想!”急著安慰他,她順口喊出以前的稱呼。


    “現在的我,當然不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他自信一笑。擁有高學曆又成功接掌父親的公司,再也沒人敢看輕他,他能從一個懦弱小子蛻變成今日躊躇滿誌的精英份子,惜誓功不可沒,是她真心的笑容,帶他走出總是烏雲籠罩的陰暗處。


    “對呀,你現在變得很有……老板的架式。”陶惜誓真誠的替他感到開心。


    “我還記得那天,你一直看著我手中的彩虹棒棒糖,我猜你一定也很想吃,所以就把棒棒糖遞到你麵前,跟你說你隻能舔一口……”


    提及小時候的事,她不禁笑出聲。隻是一根棒棒糖而已,再買就有,她竟舍不得別人把它吃光。


    她誤會他的意思了、梁守誌輕笑,他不是想吃她手中的棒棒糖,而是懦弱膽怯的他不敢正視別人的眼睛,所以,視線才剛好落在她手中的棒棒糖上。


    結果他竟誤以為他想吃,同意讓他舔一口。而他之所以沒拒絕,是因為她友善的表現,以及他真心喜歡對他釋放誠意,宛如小天使的她。


    “你一定覺得我很小氣,隻願給你舔一口……”陶惜誓低笑,臉上浮現甜蜜神情,“其實那是天問特別送給我的,他知道我喜歡彩虹棒棒糖,所以每回我去他家,他都會送給我一根棒棒糖。”


    就因為是天問送給她的,所以她才舍不得別人把它吃光吧。


    聞言,梁守誌臉色大變。“你說,我們第一次見麵,你讓我舔的那棒棒糖是戰天問送你的?”


    她猛點頭,“對呀,那算是我和天問的定情物。”她低頭害羞的笑,未注意到他臉上憤怒的表情。


    梁守誌咬牙切齒,覺得自己太可笑了,他一直認定牽起他和惜誓之間情緣的彩虹棒棒糖,竟是戰天問送給她的……定情物?


    胸口瞬間漲滿無法宣泄的憤怒。憑什麽戰天問可以毫不費吹灰之力抱得美人歸?這些年他人在國外,即使再不願回到台灣看大媽一家人的臉色,仍用盡心機接掌梁家事業,為的就是能就近和惜誓有更多相處機會,他發過誓,這輩子唯一的妻子是惜誓,未料這些年神龍見首不見尾,鮮少和他們這些企業家第二代聚會的戰天問竟捷足先登。


    但他不會就此認輸的,惜誓是他從小就認定要娶的新娘,為了奪回她,即使傾家蕩產,他也在所不惜!


    “惜誓不見了?”接到雲管家打來的電話,坐在辦公桌前的戰天問倏地彈跳起身,神色焦慮。“你不是說她在睡覺?”


    半個鍾頭前,他打給惜誓,想問她中午吃了沒,手機卻一直沒人接,改打家裏電話,雲管家告訴他她還在睡。都已經一點了還在睡,這不太像惜誓,擔心她是不是人不舒服,他要雲管家去敲房門喚她起來吃午餐,結果,卻得到她人不見的答案。


    “少奶奶沒回陶家,也沒到山上,能找的地方我都打電話問過了……”雲中君誠惶誠恐。他不過是出門一個小時,親自幫老爺買營養食品,回來後就一直沒看到少奶奶,他以為她太早起床,累了又回房休息去,中餐仆人有去敲門,沒回應,心想她可能睡得正熟,不敢吵她。


    過沒多久少爺打電話回來要他去叫少奶奶用餐,敲了片刻依舊沒回應,他這才驚覺不對,拿了備用鑰匙開門,才知少奶奶根本不在家。


    “繼續找,我馬上回家。”


    關上手機,戰天問心急如焚。惜誓不可能出門不說一聲,況且已過了中餐時間她還沒回家,這不太尋常……該不會她又想到要煮什麽給他吃,到市場買東西,結果被搶匪綁走……


    心頭一驚,這很有可能,他的惜誓又可愛又漂亮,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單獨在外,危險指數破表,搶匪有可能劫財又劫色……


    不行!誰敢動他老婆,他就把他大卸八塊!


    他急匆匆往外走,正巧吳大招敲門入內。“副總裁,你要去哪裏?”


    “我有事回家一趟。”他拎著車鑰匙,走得很急。


    “可是等一下我們要去和地主簽約。”這個大地主可是很刁難人的,腰不酸副總裁親自出麵,他才不理睬,若副總裁不去簽約,恐怕他又會反悔。


    “我打電話跟他說明天再去。”這個大地主外型和他差不多,個性也雷同,所以兩人談得很投機,他相信若他開口要求將簽約日順延,他不會不賣他麵子。“我身上沒他的電話,你找到傳給我,我再親自打給他。”


    他在電梯前站定,不耐煩的猛按電梯按鈕。


    “副總裁,你急著回去,是發生什麽事了?”該不會是總裁壽、壽終——咦,不對,昨天他還跟總裁通過電話。雖然總裁已交棒給副總裁,但他還是時時關心公司的事,所以要他每個禮拜都跟他用電話報告公事。


    “惜誓不見了!”戰天問急吼吼地咆哮,“這電梯壞了是不是?”


    “少奶奶她……呃,副總裁,其實,中、中午我有……看到少奶奶。”吳大招不自覺的冒冷汗。


    電梯正巧打開,戰天問一把拉著他進入電梯。門關,他再度大吼,“你在哪裏看到惜誓?為什麽沒告訴我?還不快點說!”


    吳大招瑟縮了下。這個副總裁還真是把握時間,明明在外頭就可以說,非得要拉他一起進電梯,害他嚇了好大一下,以為他要對他怎樣。由此可見,副總裁極深愛少奶奶,萬一他說出賣情,不知副總裁能不能承受這個打擊?


    “我問你你在哪裏見到惜誓,你是聾了?快說!”沒看到他急得快瘋了嗎!


    “我是在東皇餐廳看到少奶奶的。”


    “東皇?”戰天問兩道濃眉倒豎,“我並沒約她吃中餐……”頓了下,他想了想,的確沒,中午他是在辦公室啃便當的。該不會惜誓聽錯了,誤以為他有說今天要約她吃中餐吧?


    “她是和別人一起用餐的。”吳大招額頭上猛頽冷汗,又變成一頂透明的釋迦牟尼頭。


    “你有看到為什麽不跟我說?害我以為她失蹤了。”


    “呃,她……”


    “我想她可能吃完中餐,跟朋友去逛街,所以還沒回去。”知道她是和朋友一起吃飯,他的心情輕鬆多了。女生嘛,總是難免聚個餐、逛個街,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惜誓沒要你跟我說些什麽?”


    電梯門開,他按下關門鍵,決定回辦公室。既然知道她沒失蹤,沒被搶匪綁走,那和大地主簽約的事,就照原定行程。


    “我有看到少奶奶,可她沒看到我。”釋迦牟尼頭有變大的跡象。


    “你就不會過去跟她打招呼一下?”真沒禮貌的家夥,說不定惜誓會要他傳話給他,說一些關心他有沒有吃午餐之類的話。


    “她……她……”喉嚨好幹,他有種預感,待會無法承受打擊的不是副總裁,而是他吳大招。


    屏息等待電梯門開,確定副總裁已走出電梯,而他本人的兩條腿也落在外頭,身後的電梯門已關上——


    大大的深吸一口氣,他據實以報,“副總裁,其實和少奶奶在東皇同桌用餐的人是……”


    “不用跟我報告這個。”老實說,除了惜誓,他對其他女人的事一點都不敢興趣。不用猜也知道,和她約吃飯的大概就是那些企業家第二代的千金名媛,他對那些女人沒什麽好感,但若惜誓把她們當朋友,他也不會有意見就是,畢竟惜誓有交友的權利。


    “梁守誌。”來不及煞車,吳大招脫口而出。


    前進的腳步一頓,戰天問回頭。“提這個人做什麽?”他想了想,不對,前一秒的話題是……“你是說,和惜誓一起用餐的人是梁守誌?”


    “是。”副總裁英明,副總裁萬歲,副總裁千……千萬別發火啊!


    可戰天問剛毅臉龐不僅隱隱抽動,眸中也已燃起兩簇火苗。他一路咬牙切齒地走回辦公室,胸臆間怒氣騰騰。那個臭小子竟敢拐他的惜誓去吃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


    “副、副總裁——”吳大招傻住。他明明聽見火山要爆發的悶隆聲,可一直到進入辦公室前,副總裁居然都沒發飆,太出乎人意料了。


    看來,副總裁的eq又高了一層,他得向總裁稟告這件……天大的喜事。


    “吳特助,你進來一下。”


    忍住怒氣,戰天問決定提前實行“反梁糾纏”計劃。既然不管他做什麽,梁守誌都要插上一腳,他決定來個“斷尾”拜托他。


    之前他以為梁守誌隻是純粹想和他較量高下,現在他居然約他的惜誓一起吃飯……他敏銳的聯想到,那小子極可能是為了惜誓才和他杠上。


    想和他搶老婆?別的他可以讓,老婆他連碰都不準他碰!


    “是,副總裁。”吳大招咻的一下就來到他麵前。


    “‘太一’那件標案,梁氏是不是也有興建競標?”這是另一筆占地一萬坪的土地標售案。


    “是,聽說梁氏私下找過代標的太一國際公司,以高於底價十五億元以上的標價,要求地主和太一宣布撤標。不過副總裁你放心,我們和太一也有聯係,等明天開完會,請副總裁做出決定,相信這筆標案一定是穩操勝券。”


    戰天問默不作聲,不以為然的揚唇一笑。


    他有一百種可以讓梁守誌跪地求饒的方法,光靠魁梧外型就能嚇死那小子,但這方法勝之不武,也毫無成就感。


    拳頭,他收起,這回,他要用跌破眾人眼鏡的聰明熊腦袋,來和梁守誌決一勝負,一定要讓梁守誌鼻子上架的那副眼鏡摔得稀巴爛!


    梁守誌若是真聰明,就該及時收手,假使盲目地窮追猛打,太一案絕對會讓梁氏跌個狗吃屎!


    “天問,你為什麽要把那些布全退回?那是我挑了一下午才挑定的。”陶惜誓哀怨的看著貨車上的幾匹布,它們將原封不動的被載回,她的心情因而蕩到穀底。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在下午四點半回到家,發現丈夫也在家,納悶的問他為何提早下班,經雲管家委婉告知,她才發覺代誌大條,原來大夥以為她失蹤了。


    她歉意連連的說了“對不起”,對中午行程據實以告,因為手機放在房裏忘了帶,本想吃完中餐很快就回來,結果梁守誌聽她說要設計童裝,便說他正好認識一名布商,就帶她去看布匹,一下子看到好多漂亮的布,她見獵心喜,專心選步,渾然不覺時間匆匆流逝——


    “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生梁守誌的氣。”氣悶著一張臉,戰天問有種衝動梁家砍人的衝動。


    “守誌哥他……”聽到守誌哥,某人臉更臭。


    “不是,我是說梁守誌。雖然是他先打電話給我,可是,是我說要請他吃午餐的。”陶惜誓站在工作室的彩虹棒棒糖圖案窗前,活像做錯事的小學生被罰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和梁守誌吃中餐,會讓天問這麽生氣。


    “你提議的?你幹嘛請他吃中餐?”他既生氣又嫉妒,今天中午他孤孤單單的在辦公室啃冷掉的便當,親親老婆居然請別的男人吃中餐!不是他沒度量,若她請別人就算了,偏偏請客的對象竟是最近一直扯他後退的梁守誌,他當然不爽。


    “因為他好像接管陶氏,所以……”


    “好心?”戰天問高分貝的喊。


    “對呀,陶氏都已經負債累累,他還願意接管……”見老公一副被她打敗的神情,陶惜誓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算了,還是別再說得好,尤其話題是繞著他很有意見的梁守誌。


    戰天問像泄了氣的皮球,歎氣的看著老婆。單純又迷糊的她,標準的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鈔票。陶氏的事他調查過了,外界都以為陶氏負債累累,但其實近一個月來負債已打平,轉投資已小有盈餘,隻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陶氏才會一直處於虧損狀態。


    別人把她家挖了個坑,占地為王,再把土填回去,她竟對壞人感激涕零……他的老婆會不會太傻、太天真了些?


    “惜誓,其實陶氏……”原想對她說出真相,但想想,算了,和她說太多,她反而無法理解,等以後他將陶氏收回,賬簿一攤,她自然會知道真相。


    “啊?”


    “沒什麽。反正以後不準你……請梁守誌吃中餐。”拉下臉,他對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


    “那,如果是他……請我吃呢?”


    “通通不準!”聞言,他氣得鼻孔噴煙。“以後你不可以和他見麵,也不可以通電話,msn、e-mail也不行,總之都不行!”


    “天問,你這樣好……好霸道。”仰首,陶惜誓眨眼看他。


    她的控訴讓戰天問心一驚。兩人相識十六年,他從未對她有過任何限製,未對她下達過不準的命令,向來秉持“惜誓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寵愛原則,可今天……


    “惜誓,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他咬牙,抿唇,要他鬆口說答應讓她想跟梁守誌吃中餐就去吃這種話,真的比殺了他還難受,可若是他的限製讓她怏怏不樂……他願意妥協。


    在心中狠狠拉扯一番,就在他狠吸一口氣,鬆口要說出答應她“偶爾”和姓梁的那家夥“有條件”的聚餐時,她卻輕描淡寫的開口。


    “其實還好啦,我沒有不喜歡。”她把頭抵向他胸膛,輕笑,“隻是我覺得你好像在……吃醋?”仰首,她甜笑的凝望他,“天問,你是不是在吃醋?”


    “我、我沒有。”大手自然地勾住她,她的凝視提問令他有些不自在。


    “是喔。”小臉黯下,她失望的咕噥,“原來你都不會吃醋,人家說會吃醋才代表你有愛對方……”戰天問立刻改口,“其實——好啦,我承認,我……我是有一點點吃醋。”


    “真的?你吃錯,所以你愛我?”甜笑的表情在她臉上再度綻開。


    “我們都已經結婚一段時間,你還感受不到我愛你?”摟著她,他用力吻她一下。


    銀鈴笑聲逸出,陶惜誓撒嬌的道:“人家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吃醋。”


    他眯眼,壞壞一笑,低頭又用力吻她。“有沒有聞到醋味?”


    “有,好濃。”她咯咯笑著。他一吻再吻,深深擁吻,最後大手情不自禁地探向她胸前——


    “不可以在這裏,這是我的工作室,它、它是要設計小baby衣服的地方,要很純潔神聖……”她羞怯的說。


    哪來這麽多原則?


    “那,我們回房睡覺去。”眉一挑,戰天問打橫將她抱起。


    她羞答答的埋首在他胸前,他則不時低首偷襲芳唇,在回房的路上,仆人識趣的讓道,對兩人親密的舉動視若無睹,假裝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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