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施越想越不是滋味,氣憤之下就發了個/抓狂的表情包過去,不過想想好像有點無理取鬧,又趕緊撤回了。 容琳康:? 謔,還沒睡? 梁君施:這麽晚還沒睡? 容琳康:沒,睡不著 梁君施:哦 容琳康:你剛剛怎麽了? 梁君施:發錯 容琳康:哦 兩人沉默了一下,容琳康怕梁君施突然不聊了,趕緊又發來了一句:明天我可以去你家玩嗎 梁君施:不可以 容琳康:為什麽 /問號 還問為什麽,明天他要去奶奶那邊,就弟弟一個人在家,他們兩個獨處一室,萬一天雷勾動地火,發生點什麽無可挽回的事情怎麽辦? 他可不能給他們創造這種機會。 梁君施:我們有事不在家 容琳康:哦 梁君施:嗯 容琳康:你們去哪?可以帶我嗎 梁君施:…… 梁君施想了一下,他是不在家,可難保容琳康不會私聊弟弟,到時弟弟把他叫過來,後果還是不堪設想。現在弟弟是喜歡他的,如果人家要醬醬釀釀,肯定也不會拒絕。梁君施想到這個就頭禿。 爹啊,趕緊回來吧,你兒子要名節不保了。 梁君施:想看看欽城的山河風光嗎? 容琳康:想啊,你帶我去嗎? 梁君施:可以 容琳康:真的嗎 梁君施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興奮,不由笑了下。 梁君施:真的 容琳康:好,一言為定! 梁君施:嗯,明天見 梁君施交代了他明天在哪裏等著,就叫他去睡了。 看著對話框良久,某人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為了弟弟的名節,他就暫時捎帶上這小屁孩吧。 第二天,梁君施和弟弟一起吃了早餐,交代弟弟好好在家,就出門了。 容琳康幾乎興奮得一夜沒睡,第二天起來還能蹦躂。他早上沒吃什麽,就去梁君施交代的地點等著了,等了兩個鍾,梁君施的寶馬才慢悠悠地駛來。 容琳康待車停下,爬上了副駕駛,“梁哥。”他興奮地叫了一聲。 “嗯,等久了吧?”梁君施說。 容琳康邊係安全帶邊說:“沒事沒事,才等了兩個鍾。” 梁君施:…… 瘋了吧,這孩子,大清早就過來等著了? 梁君施無語了一回,繼續開車。 容琳康望了望身後,奇怪道:“咦,小聰沒來?” 梁君施聽了,臉色微變,“怎麽,你想見他?” “啊,不是,你昨晚不是說你們一起出門嗎?我以為他也來。”容琳康解釋說。 看這樣子,好像有點失望啊?梁君施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麽。想到此人正覬覦著他可愛的弟弟,他心裏就有些不爽。 容琳康感到車內空氣驟冷,也搞不清咋回事。剛剛還豔陽高照呢,怎麽轉眼就晴轉多雲了? 梁君施不說話,容琳康也不怎麽敢說話,畢竟這是第二次見麵,他還沒摸清楚他的脾氣呢。不知道他生起氣來會不會很可怕。 “你……談過朋友嗎?”梁君施沒話找話。 “談朋友?”容琳康不解。 梁君施咳嗽了一聲,說:“就是,男女朋友。” 容琳康:“沒有,學校不是不給談嗎?” 學校不給談就不談?這麽乖巧的嗎?梁君施心裏笑了下。 容琳康雙手交握枕在腦後,有些吊兒郎當,“再說了,學校裏也沒有看得上的啊。” “你就是要好看的是吧?”梁君施笑著看了他一眼。 容琳康看到他的笑容,愣了下,這是怎樣的神仙顏值啊,容琳康恨不得天天能看上那麽一回,不過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看。“咳,那,那啥,肯定是要好看的啊。好看的能下飯。” “哈哈,這可真有趣,”梁君施被逗樂了。 “梁哥,你真沒有女朋友嗎?”容琳康問。 “你昨天問過了,怎麽,還不死心嗎,還想替你姐物色姐夫?” “不啊,替自己也行啊……”容琳康小聲bb。 “你說什麽?”梁君施沒太聽清。 “我說,你不願意當我姐夫就算了。”容琳康故意大聲說。 “對不起,我現在實在沒有這個精力。”梁君施抱歉地說。 “沒事,我也就隨便說說,我姐也配不上你。”容琳康說。能配得上你的,大概隻有我了吧?容琳康心想。想著想著,又恨自己沒有早生幾年,現在年齡差距這麽大,在他眼裏,自己也就是個半大孩子吧? 容琳康鬱悶極了。他看向車窗外,不知不覺車已經開出了市區,“哎,梁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帶你去看看欽城的山河風光啊,”梁君施說。 “這裏有山河風光?”容琳康望了望周圍幾座山,感覺自己進了深山老林,“你不會,要把我拉去賣了吧?” “賣你?你值錢嗎?”梁君施笑道。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路有點偏僻,這到底是哪啊?容琳康不由有些忐忑。按說他們家這麽有錢,還不至於賣小孩吧? “放心,等下有好山好水給你看。”梁君施安慰他。 “我不信。欽城我還不懂嗎?就這巴掌大點地方,難道還藏著個馬爾代夫?” “還真藏著個馬爾代夫。”梁君施笑。 梁君施把車開上了坡,往右開,進入了林蔭道,林蔭道下麵是一片湖,美麗澄澈的天水湖,能洗滌人的靈魂。它像天上掉落的一麵鏡子,靜靜躺在那裏,湖麵上泊著幾隻漂亮的白天鵝。 梁君施把車停下,讓容琳康看。 容琳康看到那片湖,就挪不開眼了,那幾隻白天鵝就像畫上去的一樣,如夢似幻。 “這是誰家的後花園啊,搞得這麽……有水準。”容琳康搜腸刮肚讚賞了一番。 “我弟弟家的後花園,怎麽樣,還行吧?”梁君施笑,“我沒騙你吧。” “為什麽是你弟弟家的,而不是你家的?”容琳康好奇地問。 “因為這片土地姓李,不姓梁。” “那你為什麽不姓李?” “因為生我的人姓梁,所以我不姓李。” “不都一樣嗎?跟爸姓,和跟媽姓?” “當然不一樣,意義不一樣。”梁君施笑,“你是小孩子,不懂的。” “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八歲了,成年了。”容琳康為自己辯解了一下。 “我27了,還沒敢說自己成年,你才18,嗬。” 那一聲“嗬”容琳康聽了就不樂意了,分明就是取笑他,“我,我雖然年紀比你小,但是我早熟啊,我,我心裏年齡大!” 梁君施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和他爭辯。 這樣更激起了容琳康的不滿,“你不信?” “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小毛孩。多讀幾年書吧,畢業了再出來磨煉幾年,就成熟了。” “到那時你就老了。我還沒嫌你老呢。”容琳康鬱悶地說。 “你說的沒錯,到那時我就老了。”梁君施歎了口氣,對他說,“你在這裏玩吧,我進去辦點事,一會兒出來接你。” “啊?”容琳康有些不願意,“我和你一起吧,我在車裏等你。” 梁君施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那好吧,不過會有點無聊。” “沒關係,我等習慣了。”容琳康看著他說, 梁君施深呼吸了口氣,繼續往前開,慢慢就看見了那棟像宮殿一樣氣派的別墅。那座別墅至今讓梁君施覺得喘不過氣來。天水莊園,如果可以,他寧願一輩子不再踏入這裏。如果可以。 梁君施直接把車開進了天水莊園,一進到這裏,感覺天都暗了。 下車的時候,梁君施感覺肩上的膽子有千斤重。每次踏入這裏,他都覺得自己還太年輕,還不足以擔當大任。是她,他們,一步一步把他逼上絕路,讓他無從選擇。 他從九歲開始,就被迫接受這些。沒有人問他是否願意。現在再來討論願不願意,已經毫無意義了,這條路他是跪著也要走完。他不替弟弟鋪好路,將來,他怎麽辦呢? 梁君施西裝筆挺地走了進去,容琳康在車上看著他挺直的腰板,穩重的步伐,嚴肅的背影,不由心生幾分敬佩,這是一位精英人士啊。氣質上就與眾不同,怪不得自己被他深深地吸引著。 他不是徒有其表,他不是徒有其表的。 “少爺,夫人在書房等您。”傭人對梁君施說。 “好的,謝謝。”梁君施對她點了點頭,上樓去了。 沈楓戴著老花眼鏡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文件,她已經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但依然有著令人膽寒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