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麽說,又親眼看到一組陶杯被她砍得以賣價的五折成交,他才不再對殺價有異議,也證明她說的,賠本生意沒人做。


    由於他的清單太瑣碎了,所以跑完商場,又跑了老街才全部買齊。


    然後,她覺得肚子餓了。


    雖然飯店的西餐廳很高級,但老實說,不對她的味,所以她也吃不多。


    這麽冷的天氣,如果能來碗熱乎乎的當歸鴨或藥燉排骨才讚,在吃的方麵,她向來傳統到不行。


    可是,晚餐是他大方請的,好像刷了四百吧,她如果說自己沒吃飽就太失禮了,但如果要顧及禮貌就會對不起自己的胃……


    「我肚子餓了。」卓修頡驀然說道,他看著在想事情的她,眨了眨眼眸。「晚上東西不太好吃,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好吃一點的東西嗎?我想喝點熱湯。」


    珞綺訝異地看著他。


    這這這……這男人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以為他這樣身份、這樣地位的人會盲目推崇昂貴的料理,沒想到他倒蠻誠實的。


    「我知道!」她歡快得隻差沒舉手答「有」 了。


    十五分鍾後,他們徒步走到她口中的老字號藥燉排骨,小小店麵,擠了滿滿的人,他們困難地跟別人並桌。


    「怎麽樣?還可以嗎?味道你能接受嗎?」她主觀地認定了久居國外的他,都是吃漢堡薯條和牛排,壓根不知道中國人的食補妙方有多誘人,如果這樣的話,那就非常可惜了。


    「很香。」卓修頡吃得津津有味,不但不嫌環境簡陋帶點不幹淨,還很捧場的續碗,一點都不扭捏。


    珞綺看著他,發現自己莫名地很欣賞他這份從容和大方。


    她和葉東宸去吃過薑母鴨,那家夥不知道怎麽搞的,好像一直怕被朋友認出來似的,害她也無法吃得盡興。


    而今晚,雖然她是帶著施恩求回報的心機在陪他買東西,但卻意外地讓她感到愉快。


    除了堅持不接受她的采訪這點很梗之外,他並不如想象中的難以親近,也打破了她以為科學家都很古怪的刻板印象。


    吃完藥燉排骨,感覺好像不夠過癮,她又帶著他殺到隔壁去排隊買蔥抓餅。


    「老板娘!兩份加蛋加菜微辣!」她中氣十足、熱門熟路地點了兩份蔥抓餅,他兩手提滿了東西,一句抱怨也沒有的陪她枯等。


    蔥抓餅的平台前,兩名婦女分工合作,那四隻手讓他眼花繚亂,她們一次可以同時煎十片,跟機械沒兩樣。


    他好奇這不起眼,攤販的人氣居然如此旺,後麵的簡餐坊、快炒店、可麗餅專賣店卻門可羅雀。


    珞綺見他好像在研究,遂壓低聲道:「她們的收入比銀行經理還高,不過付出的代價也很高,手一定很酸。」


    「呃,真……真的啊?」因為對於攤販的利潤沒概念,所以他很吃驚,而且她這樣緊緊地靠著他,也讓他心猿意馬。


    他當然知道是因為夜市人多,她才會貼著他站,但他就是會不由自主地產生綺思,想象自己是她的男人,如果能親密地揉揉她那輕柔的劉海,或者把手勾在她的玉頸上。摟著她的纖腰當然更好……


    「快輪到我們了。」她打開皮夾,懊惱地發現隻有幾張百元大鈔,零鈔都用完了,零錢也不夠買兩份蔥抓餅。


    她索性抬眸詢問卓修頡,「你有零錢嗎?」


    「有,在長褲的口袋裏。」可是他兩手都提滿了東西,沒辦法拿給她。


    眼見前麵的人領了一袋蔥抓餅走掉,換她了,她急道:「我自己拿可以吧?」


    他俊顏一紅,心跳如擂鼓。「……可以。」


    珞綺在他長褲口袋掏了幾枚零錢就立即轉身買單,然而——


    他深深地震撼了,簡直快停止呼吸,雖然她伸手進他口袋掏零錢的動作前後不過幾秒,但他的身體卻起了莫大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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