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妻二人為著此事特地趕來,齊錦繡心中存著感激,但是感激歸感激,也不會與他們說肺腑之言。因此,齊錦繡道:「這事情是有人陷害,阿昇不是逃兵,他是在仗打完了的時候才快馬加鞭趕回來的。雖則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絕對沒有那麽嚴重,不過也沒有關係,等大軍凱旋,自是會有他的同壕戰友替他作證。到時候,就一切真相大白了。沈大人跟夫人特地為著此事趕過來,錦繡感激不盡。」


    謝蘅道:「既如此,那便等大軍歸來,到時候,一定會尋得到跟趙二爺一起的戰友。有戰友幫趙二爺出麵作證離開的時間,想來總比被扣上逃兵的罪名好。」又低頭看甜寶,輕輕撫摸她滑滑臉蛋,安慰道,「甜寶要聽你娘的話,你爹爹沒事的。」


    「嗯,那我不哭了。」甜寶揉揉眼睛,「夫人,那我爹爹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沒有幾天就回來了。」謝蘅道,「此番大軍獲勝,陛下龍顏大悅,想來定然會赦趙二爺無罪釋放。」


    沈彥清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告辭。」


    聽得自己夫君如此說,謝蘅忙將甜寶遞給齊錦繡抱,而後衝齊錦繡點了點頭。沈彥清目光幽幽朝甜寶望去,見小丫頭長得粉雕玉琢,越發標致可愛起來,他也越發喜歡得緊,他想抱一抱她,卻又怕再一次被小丫頭拒絕,徒傷了顏麵。


    故而,隻望了片刻,便攜妻子轉身大步離去。


    馬車內,謝蘅見丈夫臉色一直不好,他心思敏感,想起方才那丫頭要自己卻不要他的事情,垂了眸子,思忖片刻問道:「夫君可是在為著甜寶那丫頭生氣?她不過還是個孩子,哪裏懂什麽事情,等長大些了,就好了。」


    聞言,沈彥清朝妻子望來,歎息一聲說:「我倒不是為著這個。甜寶是我親閨女,便是不要我,與我耍性子,我也不會怪她。我是在想今天錦繡說的話,依著我對趙昇的了解,他並非那般衝動之人,就算不是逃兵,可軍隊規矩嚴,他也該是隨大軍一道回京來。除非……」


    「除非什麽?」謝蘅倒是好奇。


    「除非他手上有能夠免死的令牌。」沈彥清幽幽道。


    謝蘅不明白:「他不過是市井小民,自然不會有結識陛下的機會,如何來的免死金牌?」


    「夫人可還記得,之前一陣子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漠北大英雄?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大英雄就該是趙昇。」沈彥清道,「他若是朝廷功臣,陛下必然對其行大賞,所以,此刻他不論做錯什麽事情,陛下都不會放在眼裏。」


    「夫君的意思是,方才齊娘子故意對我們有所隱瞞?」想到此處,謝蘅的心也漸漸冷卻了些,她是真心想幫助他們夫妻的,那齊娘子……


    沈彥清望妻子一眼,解釋道:「咱們與他們夫妻算不上深交,人家對咱們有所隱瞞,也實屬正常。」沈彥清雖則這樣說,但是眉心依舊蹙得深,心中明顯是不爽的。謝蘅望了丈夫一眼,心中明白,卻也沒有說破。


    齊錦繡的確有心隱瞞,不過,她覺得這也是正常的事情。隻保持表麵上的客氣就好,沒有必要走得過近,畢竟,沈彥清將來是鐵板釘釘太子的人,而趙昇,則是暗中為肅王做事。如今京城太子跟燕王鬥得厲害,可肅王畢竟是先皇後之子,乃是元後之子,若論身份地位,不該比現在的太子差。因而,齊錦繡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待得沈彥清夫妻走後,她則隻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


    沒過幾日,安國公陸行風便親率大軍到了京城,大軍在城外紮營,他則隻親自領著幾個將領進宮領上謝恩。此番大軍凱旋,乃是太子殿下李遨親自登城樓迎接。陸行風在城外便下了馬,太子也趕緊走了城樓來,見一眾將帥對自己先行了君臣之禮後,連忙彎腰親手將兵馬大元帥安國公陸行風扶起。


    「安國公,您受累了,父皇已在宮中等候老將軍多時了,特意命孤前來迎接老將軍。老將軍,請吧。」李遨身著明紫朝服,頭戴金冠,身姿英挺,麵若美玉,此刻對待老人家,也是滿麵笑容,恭敬得很。


    陸行風起身,朝皇宮的方向抱拳:「老臣多謝陛下。」又向太子抱拳,「多謝殿下。」


    李遨笑道:「孤早就耳聞那大英雄的英偉事跡,安國公,不曉得,這朝廷的大英雄是哪一位?」


    「韓殊?」安國公扭頭望向一邊站著的將軍,用眼神示意他回答。他自己答應的事情,自己向殿下先解釋,而後進了皇宮,還得必須再朝陛下解釋。


    韓殊朝著太子抱拳,而後單膝跪下道:「臣有罪。」


    「哦?」李遨驚訝得很,英俊的眉毛深深蹙起,有些不明白。


    皇宮內金鑾殿上,當今陛下昭元帝聽得韓殊的解釋,當即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聞得昭元帝的笑聲,安國公連忙抱拳,跪下請罪道:「老臣有罪,是老臣治軍不嚴,所以,才縱容得屬下做出了這等違背軍紀的事情。陛下,老臣懇請陛下嚴懲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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