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君主嘴角抽了抽,到底還是故作不在意仰頭哈哈大笑兩聲,而後道:「陛下,貴國的舞蹈,還真是別出心裁。好,本王承認輸了。來,陛下,這杯酒敬您。」說罷,他則豪放的仰頭一飲而盡。


    昭元帝大笑叫好,故而也飲盡杯中酒水。


    昭元帝酒罷,剛好舞曲也到了尾聲,奏樂驟轉,一曲舞便落幕了。方才跳舞的九名姑娘收了劍,全都跪了下來。


    「賞!重重有賞!」昭元帝心中真是說不出的痛快,這舞是否真跳得好倒在其次,主要的是,這支舞讓大齊跟他這個天子贏得了臉麵,讓南越不再猖獗。鬥舞原本就是鬥的氣勢,能夠美輪美奐固然好,可出奇製勝又何嚐不可?如此一想,昭元帝越發覺得,果然明陽姑母看人沒有走眼,她說這齊娘子可以,她就真的可以。


    王皇後道:「此番鬥舞,可是咱們大齊贏了?」


    南越君主扯著麵皮笑道:「是本王輸給了陛下,而非大越輸給齊國。」


    王皇後道:「那便還是我大齊贏了,陛下,臣妾敬您一杯。」


    昭元帝十分歡喜的喝了王皇後敬的酒,一時間,底頭的皇子跟諸位大臣,都紛紛跪了下來,口中高呼萬歲。燕王李逸卻麵色陰沉,心想著,為了助宋家成事,母妃可是得罪了錦繡齋,得罪錦繡齋就是得罪雲澤跟趙侯府,如此一來,倒真是損失慘重。


    待得南越使團離開皇宮後,昭元帝越發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之意,喚了齊錦繡出來,道:「你果然沒有辜負朕的厚望,趙侯府跟錦繡齋,果然是沒有叫朕失望啊。趙夫人,明陽姑母說的果然沒錯,你是個奇女子。」


    「陛下,既然有功,該是論功行賞才是。」王皇後一旁幫腔道,「臣妾記得,三日前陛下曾經說過,若是誰能夠鬥舞贏得比賽,便親筆禦書親賜‘天下第一衣’的稱號。趙侯夫人心思通透細膩,又別出心裁,想來是的確擔得起的。」


    原不過都是行商之人,雖則錦繡齋背後有趙侯府當靠山,但若是陛下真為錦繡齋親筆禦書賜「天下第一衣」的話,想來錦繡齋的整個地位就不一樣了。之前靠山是侯府,而賜了名後,那靠山就是當今陛下,往後誰還敢惹得起?


    黃貴妃自然頭一個反對,嬌聲道:「陛下,雖則說趙侯夫人出奇製勝,可根本半點跟衣裳沾不得邊兒。陛下您想想,就她做出來的這樣的粗布麻衣,如何登得了大雅之堂?她不過是有些小聰明,靠著陛下昔日的威嚴,這才贏了罷了。這論起來,也是陛下您的功勞,跟她有何幹係?陛下還請三思才是。」


    王皇後道:「這倒也真是奇了,本宮記得,兩個月前,貴妃可是待趙侯夫人極為不同的。如今這是怎麽回事?趙夫人贏得比賽,貴妃還不高興了?還是說,在貴妃心中,原該贏得比賽的,就隻能是宋家?」


    「皇後娘娘近來倒是跟齊娘子走得近,又是何故?」黃貴妃道,「再說,臣妾說的是事實,這論功,論不到齊娘子頭上。再說,就算她有功,那也不該給那樣大的賞賜。陛下親筆禦書,那可是大事,怎能隨便。」


    「貴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如今陛下的旨意,你也敢左右了?你恃寵而驕,本宮可以理解,但是你狂傲到敢左右聖意,別說是本宮了,便是陛下,也自然不會允許。陛下金口玉言,說過的話豈能收回?貴妃這是想陷害陛下失信於臣民,失信於天下。」王皇後正襟危坐,據理力爭,絲毫不將黃貴妃放在眼中。


    「我……」黃貴妃一時詞窮,轉頭又道,「皇後這般幫襯趙侯府,又是何居心?」


    「本宮未曾偏幫任何人,本宮護的是大齊,是陛下顏麵。」王皇後依舊不落下風。


    「好了好了,皇後跟貴妃都不必再爭。這錦繡齋有功,朕自然當是該賞才是。」昭元帝道,「既然朕開了金口。又豈能失信於臣民?誰都不必再說,待得南越使團一走,朕定然親筆禦書賜金匾。隻是,如今客人尚在,若是朕完全不顧客人顏麵大興賞賜的話,也實在是有些過分。至於今日,一應都有賞。」


    宮中宴酒,齊錦繡在鳳喜宮留了三日,待得宮宴結束後,齊錦繡則跟自己夫君一道回府。趙昇才攬著妻子離開清涼台,便偶遇太子李遨跟肅王李通。太子李遨紫衣金冠,豐神俊朗,此番麵上也盡是溫和笑意。


    肅王李通一身黑色袍服,純黑的顏色,越發襯得他俊秀的容顏若上好的美玉。此刻,李通眼裏也含著笑意,隻是,他的笑跟太子的笑不一樣。太子的笑容明顯帶著拉攏權臣的意思,而肅王,則笑意極為純良無害,不好絲毫雜質。


    若不是齊錦繡自己清楚曉得他的為人,怕是也真的要被他被蒙騙了去,如此論起來,這位肅王殿下的演技還真是好的很。李通正笑著,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立即扭過頭去,就跟齊錦繡的目光撞上。


    齊錦繡知道自己失禮了,連忙低了頭,朝肅王福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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