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她是如何的讓人英雄氣短,偏偏他就是折服在她那種讓所有英雄都要氣短的倔傲之上。


    「先生,我想請你針對聯軍即將攻進中都武領一事,替我做個全盤說明,可以嗎?」畢竟他離開這個戰場己有一年之久。


    久到他不能明白,那個才剛娶進皇城之女的蒙惽,怎會參與進攻中都武領的這場戰爭?


    「當然,有了曾經被喻為戰國第一武將的你自願擋在蘇錦身前,我們才不至於太羞愧。」因為該要為這塊土地站出來奮鬥的人,是他們這些生於斯、長於斯的人,而不是個初來乍到的人。


    他還沒找到機會解開她與他之間的結,戰爭便開始了!


    「為數五萬的武領軍現正駐紮在最靠近王都的邊界之上。」


    蒙惽站在先生用來教導孩子們的學堂之中,說明著探子打探回來的消息,「可聯軍的集合尚需三日的時間,所以現今我們該如何是好?」「懂得在陌生的地方等待天亮再進攻,代表率領五萬大軍的將領是個深思熟慮的人。」蘇錦藏著麵孔,站在眾人之中沉吟道:「所以,我隻需要一個人!陵梟,你可願意為我去打這場毫無勝算的戰爭?」平靜的看向為了她而數次曆劫的他問道。


    「當然。」陵梟立刻從人群中站出來,毫無疑問的答道:「陵梟願意聽從先生做的任何安排。」


    「那麽……就請你單槍匹馬替我們前去趕走駐紮在邊界上的五萬大軍吧!」她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先生!」蒙惽試著阻止,「既是毫無勝算,何不幹脆等聯軍集合幾成後再另行打算?畢竟武領軍並不一定會攻進砂領啊!」


    蘇錦垂下冷眸,「那麽……武領軍若在天亮時進攻,到時又該如何?」


    至此,蒙惽無言以對。


    陵梟則是極其信任的接下她的命令,「陵梟定當盡力而為。」


    他冷靜的轉身走出學堂,離開她深長的注目,再獨自駕馭著烈火前去麵對那五萬大軍!


    「一個人對五萬個人?」蒙惽不能明白,「那根本沒有勝出的機會,先生怎會……」


    「怎會如此無謀,是嗎?」蘇錦遠眺著陵梟沒有一點遲疑的背影,幾不可察的歎息,「要撐住啊!陵梟——」


    是的,他會替她撐住的,因為隻要是她看望的地方,就是他的方向,也因為隻要是她決定的方向,就是他願意代她實踐的目標。


    所以當他被五萬大軍圍困在邊城之時,他僅是奮力砍殺著接踵而至的武領軍,當他終於砍殺了近百名的武領軍,疲憊到幾乎無力再繼續手染腥紅之時,他仍緊握著手中的刀刃,勉強自己強撐住。


    然而,他的身上還是被砍中了數十刀,鮮血直流,「錦——」


    他怒極的仰天咆哮著。


    「蘀住!」他幹脆悍勇的隻攻不守——因為他是一定要為她的第一次領軍作戰,並拿下勝利的。


    就算必須為此而賠上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原本排列整齊,將他團團包圍在中央的武領軍及那些原本好整以暇讓一個個兵士輪流來消耗他體力的武領軍,卻突然亂成一團,互相砍殺起來……


    「有間諜!有間諜隱藏在我們之中……」一名武領軍一邊砍殺著身邊的同袍,一邊驚恐的叫著。


    接著更多的武領軍開始對著身著相同鎧甲的同袍胡亂攻擊起來……


    「梟王,您還好吧?」巴藤趁亂移動到陵梟身邊,關心的問。


    陵梟則是繼線不停砍殺著身旁的武領軍,「巴藤,你怎麽會在這裏?」


    「當然是先生讓我們趁著武領軍專心對付您時混進來的!」


    巴藤背對著陵梟,砍殺著另一邊的武領軍,「我們先是在外圍小心幹掉幾名武領軍,並且換穿上他們的鎧甲,假裝成是自己人在砍殺自己人的搗亂,直到愈來愈多武領軍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們再大喊有間諜……他們就全都自亂陣腳下!」


    「你們這群笨蛋是在幹什麽?」帶頭的敵軍將軍氣急敗壞的試圖穩住軍心。


    可已是來不及——


    「那是什麽?」武領軍中又有人開始驚疑交加的呼喊道:「啊——是敵人開始進攻了!」


    「是成千上萬的敵人開始進攻了!」更多的武領軍望向正從西隅砂領快速奔往這裏的大片火光,及聽聞著正從西隅砂領大聲震進這裏的強烈撼動,「是成千上萬的聯軍開始反抗了!」


    「我們還不想死啊! 」武領軍開始產生一個又一個的逃兵,直往中都武領的境內奔逃而去。


    「你們全都給我回來!」帶頭的將軍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四處竄逃的雜牌軍,「我看我最好趕緊回去稟報給領主知道,聯軍之中有個不得了的軍師才行!」


    眼看叫不回流竄而去的兵士,他立刻跟著策馬奔逃得比任何一名兵士都還要迅速。


    「先生交代過,窮寇莫追!」巴藤看著四散奔逃的武領軍,對著梟王說道。


    陵梟將佩刀插進地麵,借以支撐自己受創的身體,「那些聲響和火光是怎麽一回事?」他跟著看向西隅砂領的方向問道。


    「是先生安排的。」巴藤站在屍堆旁繼續解釋,「那些聲響是因先生製作了一些機關,讓孩子們一轉動便可產生有如千軍萬馬正在奔騰的氣勢所致:至於那些火光則是點燃數片火網,再讓人們將之扛架著移動所產生出來的一群有如千軍萬馬般的假象而已。」


    「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陵梟佩服的笑歎。


    「是的。」巴藤點頭。


    「結果僅靠這些假象就足以趕走敵人的五萬大軍?」


    「是的。」巴藤毫無隱藏的表現出對先生五體投地的佩服,「但如果不是先有梟王不怕死的衝出來轉移領軍的注意力,我們就不能順利潛進武領軍中進行反間計,接下來更無法成功利用那些假象來欺騙敵人,所以這一切都是一場環環相扣的陰謀,缺一不行!而以上這些都是先生在學堂裏說明的。」


    「但我一直沒在學堂附近見過你。」陵梟心中有著無數個疑問想問。


    「那是因為我和我的部下們一直都在山林裏接受先生安排的特別訓練。」巴藤驕傲的抬起胸膛,「先生說我們是他最重要的突擊部隊。」「是啊!」陵梟拍拍巴藤的背,「你是最值得信任的夥伴。」


    「梟王,您過獎了。」巴藤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應該讓您先回去治療傷口才對。」


    「別擔心,這點傷不算什麽。」可以為她拿下第一場勝利,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他與巴藤一起回到有她所在的學堂後——


    「報告先生,敵人的五萬大軍全都落荒而逃了!」巴藤追不及待宣布了戰勝的消息。


    「這場勝利全靠先生的祌機妙算啊!」學堂中,有人這麽推崇著。


    「是啊!有了先生的幫忙,聯軍的勝利是指日可待了。」


    他與有榮焉的看著她被眾人擁戴的情景,衷心替她感到驕傲。


    可她卻不被任何讚美之詞所動搖,依然冷淡的說:「如果沒有陵梟對我的絕對信任,就不會有這場勝戰了。」


    「先生教訓得是。」蒙惽至此才明白了先生的這著險棋所為何來,「往後聯軍絕對會聽從先生所做的任何安排。」


    「戰事當前,太多的質疑有可能會害聯軍錯過先發製人的先機。」蘇錦越過眾人,看向獨獨對她毫無異議的陵梟,「但從不質疑或許也有可能會害聯軍全軍覆沒啊!」


    「所以我們才需要先生的智慧。」眾人異口同聲說道。


    「就算我是皇城之女,你們也絕不懷疑嗎?」蘇錦緩緩脫下自己的覆麵布巾。


    「不!皇緋明明就在王都的行宮裏安睡著。」蒙惽驚疑的看著與妻子如出一轍的麵容,「你……先生怎會與皇緋長得如此相像?」


    「怎麽領主不會將我錯認為皇緋呢?」蘇錦笑睨了那個一直將她錯認的男人一眼,顯得極為不滿似的。


    「你……先生與皇緋大不相同!」蒙惽看著先生淡冷的麵貌,如此感歎道:「可怎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我亦不知。」蘇錦冷冷看向學堂中的人們,「如今就當我才是真正的皇城之女好了,你們也會相信我到絕無懷疑嗎?」她要求承諾般的追問著。


    「是的,就算你才是真正的皇城之女,我也絕無懷疑。」陵梟承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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