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當時江恒殊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傅真停頓了一段時間後,與江恒殊繼續說道:“他從前跟我是特別好特別好的朋友,我們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了,一直到大學,就是那種可以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我們一直都很好,他在高中的時候有個女朋友,羅熙很愛他,曾經很多次在我麵前說,以後他們結婚了,有了孩子,還要認我做幹爹。”說著,傅真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他的聲音低沉下去,緩緩說道:“可是後來,他不要陳沫,也不要我了,他隻要唐彎彎。”“今天,羅熙跟我說,他那時好像是什麽控製了一樣,把心底所有的愛都給了唐彎彎。”他是這樣的,傅見琛與傅庭大概也是這樣的。傅真忽然之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江恒殊在傅真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慰他說:“有一些決定需要自己來做,隻要不後悔,就足夠了。”傅真輕輕歎了一口氣,人的一生,要想不後悔談何容易。“睡吧。”江恒殊說。“睡不著。”“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傅真想了想,“也行。”“在大海的深處,有一個人魚的王國……”……《白色城堡》後來的拍攝中,薑導也過來看過傅真幾次,偶爾會提出一些在電影拍攝方麵的建議和看法,讓傅真受益匪淺。薑黎導演的戰爭片殺青以後,從影視基地離開後,常常來傅真劇組做客的就變成李賓了,李賓算是新生代導演裏麵的代表人物,也是傅真的師哥。“你有你自己的風格,我沒有什麽好指導你的,”李賓導演在傅真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很看好你這部電影。”沒有人不喜歡聽誇獎的話,傅真笑著說:“謝謝師哥。”“謝什麽謝,我也沒幫你什麽,你這電影打算什麽時候上映?”傅真道:“如果拍攝一直順利的話,這個月的月末就能殺青了,然後做後期剪輯配音,還有特效什麽的,怎麽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再送上去審查,二月能上映都算是快的。”李賓點了點頭,對傅真說:“那你這說不好要撞上春節檔啊。”“隻能隨緣吧。”雖然傅真私心裏希望這部電影可以在情人節那天上映,但是時間來不及他也沒有辦法。李賓轉頭看向周溫良,周溫良身穿一身警察製服,站在何鳴的身後,何鳴跪在地上,手裏抱著即將死去的陳萌。“她不是蜘蛛。”周溫良平靜地說道。“你這演員挑得不錯,尤其陳萌這個小姑娘,很有靈氣啊,周溫良也是越來越好,”李賓挨個誇了一遍後,目光在劇組裏轉了一圈,問傅真,“對了,高恬呢?”傅真答:“她的戲份早就殺青了。”李賓呼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我還以為你真請了她當女主。”傅真笑而不語。“高恬的演技怎麽樣啊?”李賓好奇地向傅真小聲問道。“還可以吧。”傅真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他問李賓,“對了,師哥的電影是什麽題材的啊?”李賓回答道:“我在隔壁拍曆史劇,剛開機,估計得明年五六月才能上映。”傅真啊了一聲,李賓接著歎氣說:“最近幾年曆史劇是一點也不賣座,你這部劇拍完有什麽打算啊?”“想拍個恐怖片試試。”李賓馬上給傅真豎起了大拇指,“現在的恐怖片比曆史片還撲,有勇氣。”兩個人對視看了一會兒,忽的大笑起來。十二月在拍攝中緊張快速度過,月末的時候這部電影成功殺青,大家一起吃了頓殺青宴,笑了一場,哭了一場,便各奔東西去了。《白色城堡》殺青不久以後,可可發牙了,小小的,白白的,看起來有點可愛,江老爺子拿著磨牙棒整天逗著她玩,也不嫌煩。傅真從上個月就開始聯係平海市的各家特效公司,但是臨近年末,來做特效的劇組也特別多,好一點的特效公司都被預定下來了,暫時接不了工作。找了好久才有一家特效公司聯係了他,傅真看了一眼他們這幾年出的成片,都還可以,便定了這一家,很久以後傅真與這家特效公司的負責人閑聊的時候才知道,這家公司是傅庭幾年前得知他學電攝想當導演的時候建立的,也是傅庭讓他們主動聯係的傅真。元旦過後,傅真忙完了電影的事,與江恒殊去了一趟雲麓寺,他有一塊長生牌供奉在這裏,是傅見琛給他立的,他小時候身體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長生牌一立了之後,他的情況果然開始好轉,此後傅見琛每年的都會來廟裏捐一筆香油錢。傅真已經很久沒有到這兒來了,雲麓寺依舊香火鼎盛,來這裏的香客絡繹不絕,寺裏的主持大師一如幾年前的模樣,身穿紅色袈裟,莊重威嚴,卻又和藹可親。他看到傅真便停下腳步,笑著向傅真問道:“小傅施主今年怎麽自己來了?”傅真倒是沒想到這位主持大師還會記得自己,隻不過這個問題好像還有其他的意思。主持像是看透了傅真心中所想,他笑眯眯地告訴傅真說:“傅施主每年的今天都會來這兒。”傅真愣了一下,他以為傅見琛把自己趕出傅家以後,便再也不會來這個地方了,他竟然每年還會來這裏嗎?主持大師看向傅真身後,道:“傅施主,你來啦。”傅真一轉頭,便看到傅見琛站在大殿的門口,他停在門外,沒有上前,隻是在那裏靜靜地注視著自己。“去吧。”主持大師對傅真輕輕說道。傅真仍是有些猶豫,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江恒殊,而江恒殊也對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