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好拉鈴,「爹,怎麽了?」


    赫於穿戴整齊之後將布簾拉開,「叛軍攻進衛城了,爹必須出去一趟,我已經命令手下把房間團團包圍,要他們死守這裏,埃羅,你放心,爹絕對不會讓那些惡人靠近這兒的。」


    赫於一點也不想在這時候離開女兒,不過朱昌在總督府門口大吵大鬧威脅要破門而入,他必須去阻止,他緊握老拳,壓下驚慌與暴力的情緒,「要是你聽到什麽不對勁,記得把簾子拉起來……爹會盡快趕回來,絕對不讓那些惡人靠近你。」


    赫埃羅叫住神色暴戾的赫於,「爹,要是惡人真的來了,我豈不是隻能在籠中等死……」本來想讓爹告訴自己怎麽開地道的門,但是她忽然間又把話咽了回去,要是沒人知道她在密室裏,那更危險。


    沒想到赫於從懷中拿出一瓶白色藥瓶,放到籠內,「如果,爹沒趕回來,這是毒藥,你絕對不會想要落入惡人手裏……你絕對不會想要像你娘一樣,被惡人淩辱,把藥拿好。」


    外頭又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驚動了原本陷入回憶的赫於以及被他所言嚇白臉的赫埃羅。


    父女兩交換了訣別的眼神,赫於幾乎要握斷自己的雙手,他快步走去前廳,想要立刻殺了朱昌那個廢人。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赫於喃喃自語道,他難道還是保全不了自己女兒的性命?


    「赫總督死了、赫總督死了!」遠遠的,赫埃羅就聽到有人倉皇失措的叫喊,「朱昌也死了……」


    她感覺到房外那些原本守著她的士兵全都亂了陣腳,他們雖然是爹的心腹,但是向來也隻是聽令行事,聽到總督大人死了,幾個衝動的已經衝向前廳大喊著報仇。


    留下來的開始竊竊私語:「大人死了,我們該怎麽辦?……」


    「大人沒交代,隻說死守這屋……」


    「裏頭真的有大人的千金嗎?大人整天瘋瘋癲癲的,搞不好是空屋……」


    「真要為了空屋拚命嗎?」


    「我兒子才剛滿月……」


    這些話飄到赫埃羅耳裏,她不知道自己是嚇傻了還是真瘋了,她竟也沒大聲呼救,她隻是靜靜的坐在軟塌上流淚。


    赫埃羅看著手上的毒藥瓶,爹竟然她要死在這個鐵籠裏嗎?


    她忽然笑了出來,太諷刺了,爹死了,那誰還知道這鐵籠怎麽開?這複雜的鎖是爹請高人打造的,除了鑰匙還有幾個必須的開鎖步驟。


    不一會兒,外頭傳來打鬥聲,不過短促的很可疑,讓她不由得猜想大家都直接投降了。


    她把毒藥瓶往袖裏一扔,她至少要有尊嚴的死去,絕對不要死在籠子裏。


    赫埃羅此刻決定,無論如何她都要離開這個幾乎監禁她半生的籠子,如果她有幸活了下來,她絕對不讓任何人再用任何方式限製住她。


    是的,她並不想死,所以她作了自己所知道唯一一件可以做的事情,她放聲尖叫。


    把她這些年的苦跟此刻被爹背棄的痛,一倂都哭喊大叫了出來,她製造出來的噪音,隻怕連路人都聞之鼻酸。


    這樣的哀慟……


    第二章


    「這是……?」仇絶俠頭大的看著眼前這陣仗,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彷佛希望他能立刻解除警報。


    「老大,我們試遍了所有的方法,都打不開。」柴武附耳說道,表情驚恐的讓仇絶俠感到滑稽。


    他瞪著大鐵籠以及籠內那個嚇壞了三十名剽悍壯丁的女娃兒,想不透怎麽會有人如此喪心病狂,把人關在籠子裏頭養大。


    一路上已經聽過屬下的會報,把情況概略性的解釋了一番。


    滄鷹一出手第一站就是奪下衛城,除了地理位置上首當其衝之外,更是因應百姓的翹首期盼,衛城人口眾多,更是兵家要地,占下總督府本來不在計畫之內,誰知道那冒充滄鷹的豬頭偏偏要躲進總督府。


    仇絶俠一夫當關的衝進來就是為了要活逮那朱昌,正在前廳嚴刑拷打,鞭打的正起勁之際,就被屬下十萬火急的拉來這內院,據說赫總督生前早已喪失神智,把唯一的骨肉關在自己房內,誰也不準接觸。


    耳邊傳來大家的抽氣聲,仇絶俠不解的看著籠內女孩終於抬起頭,他猛地倒退一步,終於知道屬下們的驚恐所謂何來,這女的聲量很是驚人!


    而且她聲淚俱下的尖叫聲,加上整張臉都因為用力而漲紅,五官皺在一塊兒,混合著眼淚跟鼻涕,那模樣真是說不出的逗趣,但是她的哭叫聲卻也讓他忽然間揪心了一下。


    「別哭了,我馬上救你出來。」仇絶俠向前一步,蹲到籠子前麵研究起那個鎖來。


    赫埃羅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剛剛那幾個人不都是這麽說,但是誰也開不了這個鎖,就算拿來爹放在房裏的一串鑰匙,也沒人能成功把鎖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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