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小叮當跟時光機,那該有多好?


    晚上,尹朔唯從晚會會場落跑,來到青少年育樂中心攀岩,結果遇到了楊萬鈞。


    “喲,你竟然有空來玩啊!”楊萬鈞一邊注意著學員們的動作,一邊跟垂降到他身邊的尹朔唯打招呼。


    “你怎麽在這裏?”她解開腰間的吊帶,拿起毛巾,擦拭汗濕的頭發與肩頸。


    “我偶爾會來晃晃,當當安檢人員。你多久沒拳岩啦?”他笑望著才攀個兩趟便全身是汗的尹朔唯。


    “很久了。”她活動筋骨,然後捶打他的肩膀,“工作很忙,沒辦法固定來。倒是你,竟然還有時間偶爾來晃晃?”


    “工作不忘娛樂,是人生最高境界。”他四下張望。


    “看什麽?”


    “你家簡士琛咧?”楊萬鈞笑問。


    尹朔唯瞪他一眼,“學長才不是我家的。”


    “你們吵架了喔?”他一見她的態度不對,馬上猜測。


    她二話不說,狠狠的蹦向他的膝蓋後方。


    他眼明手快,閃開她的攻擊。


    “嘖嘖,看來吵得很凶。”


    “我們沒吵架。”尹朔唯咬牙切齒的否認。


    “是是是,沒吵架。”楊萬鈞掏了掏耳朵,“我餓了,要吃點東西嗎?”


    “好。”她點點頭。


    於是楊萬鈞跟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等尹朔唯換好衣服,一起前往一樓的咖啡廳。


    “人客,你的餐點到了。”楊萬鈞端著兩個餐盤,很三八的說。


    她賞臉的扯動嘴角,拍拍手,給他極高的評價。


    “不好玩。”他正色,“沒什麽解決不了的,別想太多,嗯?”


    她吃著中央廚房做出來的口味差不多的簡餐,有些喪氣的垂下肩膀,“學長。”


    “嗯?”他看著一臉煩惱的她,“如果真的不行,就分了吧!不要舍不得。難道簡士琛真的受不了你了?嘖,他堅持得真久,當初應該開這種賭盤才對。”


    “我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句解釋,尹朔唯說到嘴巴都快幹了,身邊的朋友們從來不相信。


    “不是的話,你在煩什麽?”他不解。


    “因為……”她正要說出煩惱,卻被人打斷。


    “你。”


    她轉頭一看,因為不認識出聲的人,所以又看向楊萬鈞,“我們……”


    “就是你。”


    這回出聲的人站到她身邊,所以她很確定對方是在叫她。


    “我?”尹朔唯指著自己,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你不記得我?”女子嘟起嘴,怒氣衝天。


    楊萬鈞很不識相,嗤笑一聲。


    女子轉頭,怒瞪著他。


    尹朔唯也給他一個白眼,同時迅速在腦中搜尋跟她告白卻被拒絕的女性臉孔,但沒有一張跟眼前這位女子相似。


    “請問,我認識你嗎?”


    “昨天晚上的晚會,你害我被開除了。”女子氣怒的說。


    “喔!”尹朔唯恍然大悟,眼前的女子是那位出錯的鋼琴手,簡士琛大嫂的妹妹。


    “這就算了。”女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你記住,別打你老板的主意,我很可能是你未來的老板娘。”


    “喔。”尹朔唯好不訝異,嘴巴微張。


    “知道就好,你小心點。”女子狠狠的瞪她一眼,轉身走向另一區,與友人繼續談笑。


    楊萬鈞捧著肚子,快要笑翻了。


    “留點麵子給人家。”尹朔唯替女子覺得尷尬。


    “天啊!沒見過這麽花癡的女人,我已經好久沒看到這種經典場麵了。”楊萬鈞笑到一直咳嗽。


    “我也很久沒看過了。”原本心情煩亂的她,被那名女子一攪和,反而變得輕鬆。


    學長身邊從來不缺喜愛他的美眉,就連方才來撂狠話的女子也是個美眉,但是他為什麽不愛美眉,就愛她呢?她真的不明白,學長的眼光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她要不是不知道你們交往十幾年,就是眼白太多,以為自己能介入你們之間。”楊萬鈞搖搖頭,“看吧!早叫你們結婚,多了那張紙,方便很多。”


    尹朔唯看著他,以前她都把這種話當成開玩笑,畢竟她在朋友群裏是不被當成女生的,所以不在乎被虧,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不過現在不同了。


    “為什麽你們都以為我跟學長是一對?”


    “因為你們看起來就是一對啊!”楊萬鈞說得直截了當。


    “我很認真的說,我們真的沒有在一起。”尹朔唯澄清,“不過……”


    “不過?”


    “心亞結婚的時候,他跟我攤牌了。”


    “要分手?”楊萬鈞還在搞笑。


    “喂。”她踢他一腳。


    “好啦,不玩了。老實說,我們都以為你們是‘真的’在一起。”他也是這麽認為,所以才很認真的下了賭注。


    “根本沒有,你看不出來我們是在鬧著玩嗎?”她一直以為簡士琛是在開她玩笑,這種玩笑間接保護了她不受感情事件影響,所以她也覺得沒什麽不好。


    沒想到正是因為如此,原本清楚的界線,才會被他漸漸模糊,終至曖昧不清的地步。


    楊萬鈞歎口氣,“有時候鬧歸鬧,但是簡士琛對你很認真,你都沒發現嗎?”


    她滿臉問號的看著他。


    “你以為長你兩歲,又大你一屆的簡士琛,為什麽大一到大四的必修課程都跟你同班一起修?”


    “因為學長體弱多病,常常請假,出席時數不夠,不是嗎?”尹朔唯理所當然的說。


    楊萬鈞微皺眉頭,“就算如此,以他的智商跟財力,你以為他沒辦法混過去,不讓自己留級嗎?”


    她被問倒了,無言以對。


    “我真為簡士琛感到難過。”他哀聲歎氣。


    “怎樣?”可憐的人是她吧?為什麽大家都為簡士琛感到難過?


    “像他這種完人,怎麽會喜歡你這種呆子?”


    知道自己被損,她竟找不到話回應,久久才沒好氣的說:“我也想知道。”


    這是楊萬鈞給不了答案的問題。


    稍晚,簡士琛開車來接她。


    “你怎麽知道我在那裏?”


    “那裏是離會場最近的攀岩中心。”也就是說,以尹朔唯的習慣,隻會選擇最近的一個地方。“你心裏有事的時侯,總是會去攀岩。”


    以此類推,她的行蹤輕易的被堪透。


    尹朔唯鼓起腮幫子,說不出話。


    他空出右手,輕碰她的手臂,隨即笑道:“沒有紅疹了。”


    “嗯。”她不想跟他交談,應了一聲,不再開口。


    “前兩天水映瑤找我。”簡士琛不愁找不到話題。


    “我知道,小弟他們有說。”


    “你還記得前陣子車展上有輛車不見了吧?”


    “嗯。”尹朔唯不明所以的轉頭,望著開車的簡士琛,“找到了?”


    “找到了。”


    “真幸運。”像那樣的車,竟然還找得到。


    “聽說是在一家廢車廠找到的,除了灰塵以外,車子跟新的一樣。”


    “那犯人呢?”


    “一樣沒著落。”


    “水映瑤找你做什麽?”


    “她又跟孫小姐問了一次有關案發那天的事,畢竟我們有人留守看顧器材,那天一整天都在。”簡士琛解釋,“不過,還是沒有結論。”


    “車子找到就好辦了,警察可以查看看上麵有誰的指紋,或是dna之類的,電視不是都這麽演嗎?”


    “是啊!”他微微一笑。


    尹朔唯盯著他的側臉。


    “我臉上有東西嗎?”他第一回察覺到她專注的目光。


    她搖搖頭,“你這麽帥,為什麽會喜歡我?你從什麽時候發現你喜歡我的?”


    簡士琛的臉頰泛紅,沉默了兩秒,才羞澀的開口,“一定要說嗎?”


    “不然咧?”她口氣很差的反問。


    “如果我說出來,你會答應跟我交往嗎?”他討價還價。


    她的臉色瞬間大變。


    他輕歎一口氣,有些悲春傷秋的意味。


    “你不肯說,我怎麽會知道你到底為什麽喜歡我?”尹朔唯怒氣衝天的說。


    “我說了,就會改變你的想法嗎?你就會答應好好的考慮我的告白嗎?”簡士琛反問,“你現在的答案,我們都知道是什麽。”


    她別開臉,緊抿著唇。


    他深吸一口氣,“我並沒有逼你,也不希望你不開心。”


    “那你幹嘛跟我告白?”尹朔唯的意思很明白,要不是他把話挑明了說,她現在也不會這麽難過跟焦慮。


    簡士琛沉默不語,臉色非常難看,像是被她甩了好幾個巴掌。


    尹朔唯也沒再說話。


    “這是什麽?”尹朔唯皺著眉頭,接過蜜月旅行回台的白心亞送的禮物。


    “頭紗啊!”白心亞打開盒蓋,掀開覆蓋在上麵的紙張,取出美麗的頭紗,戴在尹朔唯的頭上,然後扳過她的肩膀,調整頭紗的角度,“嘖嘖,真美,不愧是我家朔唯。”


    “這是什麽?”尹朔唯橫眉豎目的瞪視好友。


    “我在布拉格的一家古董店裏看見的,第一眼就覺得一定很適合你,果然沒錯,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的眼光了。”白心亞無視好友殺人般的目光,滿意的笑說。


    尹朔唯沒好氣的拿下頭紗,“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而且歐洲雖然很好玩,但看遍了那些東西,還不如回台灣看山看水,聞聞被汙染的空氣。”白心亞把頭紗折好,放回盒子裏。


    “是學長叫你回來的吧?”


    白心亞蓋上盒蓋的力道失控,發出一聲巨響,眼眸骨碌碌的轉動,笑了笑,“我跟學長可是情敵呢!怎麽可能他一叫,我就回來?”


    “先前學長問過我,你什麽時侯回來?之後他就找你討救兵,對吧?”尹朔唯不受白心亞影響,直截了當的問。


    “其實是我跟我老公吵架,所以我先回來了,他跟我的行李一起在海上飄流。”白心亞嘟起嘴,坐下,火氣很大的說。


    “最好是,那剛剛送你來的人是誰?”尹朔唯揚起眉頭,怒火在眼裏跳動,“說實話!”


    “我說實話就是了,接下來的假期,我想跟老公待在家裏好好的享受兩人世界,所以提早回來了,可以了吧?”白心亞嗔瞪她一眼。


    “學長給了你什麽好處,說服你提早回來?”火大之餘,尹朔唯真是佩服簡士琛,竟然能讓原本那麽討厭他的白心亞為了他提前回國。


    白心亞優雅的端起杯子,啜了口微溫的紅茶,“那你倒是說說看,怎麽還不拒絕學長?”


    尹朔唯的臉色刷白。“我說不出口。”


    “為什麽?”白心亞狀似天真的問。


    “他是我的老板。”等等,不是她在質問心亞嗎?怎麽才兩句話就立場對調?


    尹朔唯試圖挽回局麵,卻徒勞無功。


    “我向你告白的時候,你就不怕破壞我們的友誼而拒絕了我。”


    “我們之間是友情,他還是我的老板,我怕失業。”尹朔唯空口說白話。


    “你就不怕我跟你絕交?”


    “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再怎麽樣,也不會交惡的。”尹朔唯的注意力完全被白心亞引開了。


    “是?!你跟學長那麽久的情誼,你拒絕他,他也不會怎麽樣。”白心亞奸險的笑說。


    “他不一樣,他是男的,我拒絕他,他麵子掛不住,很可能老羞成怒,到時開除我又封殺我,怎麽辦?”尹朔唯伶牙俐齒的說。


    “你認識學長那麽久了,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會不清楚?我猜他連你穿多大罩杯的內衣都一清二楚。”


    “那又怎樣?”尹朔唯跳腳。


    “如果你真的怕失業,怎麽不幹脆答應學長跟他交往呢?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隻是要牽手抱抱親親,再進階就是滾床單。”白心亞可不是省油的燈,“你這麽遲疑,隻證明一件事。”


    尹朔唯用眼神警告她,小心說出口的話語。


    “你這麽阿莎力的人,平常說不就是不,說要就是要,為什麽麵對學長的告白,你會亂成這樣?”白心亞歎口氣,終究沒將想法化為言語。


    “我說過了……”


    “你的理由,鬼才相信。”白心亞阻止她繼續編造那些不是理由的理由。


    尹朔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說到你交男朋友或是結婚,除了學長,其他人我都不服。”白心亞的指尖撫過杯緣。


    “為什麽我交往或是結婚的對象要經過你的指定?而且我又沒打算結婚或是交男朋友。”尹朔唯苦澀的說。


    “我不指定誰,隻說我服學長而己,假使你堅持要選擇學長以外的人,我也隻能摸摸鼻子認了。”白心亞笑了笑,“但是除了學長,我想很難有人能跟你日夜相處卻平安無事。”


    “我又不是酷斯拉。”尹朔唯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可怕。


    “你不是酷斯拉,但是你有酷斯拉的氣勢。”白心亞睨她一眼。


    “哪裏有?你倒是具體的說說看。”尹朔唯忍不住拍桌子。


    “你現在不就很像酷斯拉嗎?”白心亞得意的笑說,將最後一口蛋糕送進嘴裏,蛋糕綿密的口感讓她忍不住微笑,“這個蛋糕好好吃喔!”


    尹朔唯默然不語,將自己麵前那盤沒動過的蛋糕推過去。


    “朔唯,你真是好人。”白心亞發出高八度的甜膩聲音。


    尹朔唯無趣的翻個白眼。


    “要是你能像我這樣,也許就不一定非要學長不可了,是吧?”


    “那我得重新投胎才有可能。”她粗魯慣了,而且音質偏低,再怎麽拉高聲音,笑起來也不可能有白鳥麗子的風範。


    “蛋糕真好吃。”白心亞的掌心貼著臉頰,“感覺臉頰都要融化了。”


    尹朔唯揮揮手,想要揮散好友製造出來的甜膩氣息,無奈那氣息的力量太過強大,她隻能雙手交抱胸前,明哲保身,勉強笑問:“好吃嗎?”


    “嗯,我還要再叫幾塊來吃。”白心亞招來待者,又選了幾塊不同的蛋糕。


    不一會兒,侍者送上蛋糕,她特地將其中一塊加了酒的巧克力蛋糕推到尹朔唯的麵前。


    “這個不錯。”尹朔唯點頭,很合她的口味。


    “學長跟我說,你一定會喜歡這種口味的蛋糕,看樣子我又輸了。”白心亞邊吃蛋糕,邊若無其事的說,“不,我覺得我輸得很慘。啊,幸好我跟你還是朋友,我也還有個愛我的老公。這樣算一算,我比學長好多了,雖然輸了情感,卻沒輸掉友誼,反觀他,什麽都押上去,有就是有,沒有便一無所有,真是有勇氣。”


    “學長不理我。”尹朔唯別扭的說。


    “嗯?”白心亞瞪大眼,“他竟然會不理你?”


    “他就是不理我。”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說這話時有撒嬌意味,尹朔唯把那塊巧克力蛋糕吃光了,“前兩天我們有點爭吵。”


    “他要霸王硬上弓?”白心亞難得粗魯的問。


    尹朔唯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你隻會想到那方麵嗎?”


    “也對,如果學長那麽強勢,你們早就在一起了。然後呢?”白心亞才不怕她的威脅。


    “我問他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他不肯說。他不說,我怎麽知道?像你也是,跟學長一樣,我搞不清楚啦!你們什麽話都不說清楚,隻把難題丟給栽,我是救世主喔?我好好的過日子,你們為什麽要來搗亂?”尹朔唯埋怨,真的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魅力,不但受到女生的青睞,連最重視的學長也對她有意思。


    “這是一個很單純的問題,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不是嗎?”


    “也有經過接觸,了解之後喜歡的例子啊!”尹朔唯鼓起腮幫子,滿心的遲疑與混亂。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生活隻有這兩個名詞,而它們的代言人就是簡士琛。


    “那學長呢?他是你經過接觸,了解之後喜歡的例子嗎?”


    “你設陷阱讓我跳啊?”尹朔唯有些惱怒,說不出喜不喜歡。


    “一加一本來就會等於二,這是一翻兩瞪眼的算式,沒有那麽難,是你自己想得太複雜。”白心亞放下叉子,“哪,我問你一個問題。”


    “我不回答有關學長的問題。”尹朔唯事先聲明,不想被逼著衝動的說出會讓自己後悔的氣話。


    “好,聽好了。一加一等於二,那麽零點五加零點五等於一,對吧?”


    “一枝鉛筆折成兩半,是兩枝還是一枝?”


    尹朔唯愣了愣,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兩枝啊!”


    “好,重點來了,一枝鉛筆折成兩半,照理來說,不是零點五加零點五,等於一枝鉛筆嗎?”白心亞笑問。


    尹朔唯瞪著好友,從大學到現在,她的邏輯學就是學不好,因為邏輯基礎差,所以她可以說是靠著簡士琛的幫忙,才能順利畢業。


    “這有什麽意義?”


    “答案並不是隨時都是一加一等於二的,你有什麽心結,自己最清楚,人總是往前走,過去雖然會影響現在的你,或許你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就好,但是改變不見得全是壞事,有時侯也是不得不改變,就像折斷鉛筆變兩枝,而不是一枝,不是嗎?”


    不得不說,她這番話,對尹朔唯造成不小的影響。


    兩個小時後,她開車送白心亞回淡水的新家,隨即離去。


    白心亞望著揚長而去的車子,不由得歎口氣,低聲呢響:“學長,我已經好人做到底了,接下來就看你了!”


    再不成,她也隻能說簡士琛守了那麽久,到最後隻守到一個缺憾,是他命中注定的。


    “哎,女人嘛,說真的,帶到床上滾一滾,什麽問題都解決了。”關柏軒說得豪氣幹雲,出手也毫不留情,“吃。”


    “‘色戒’裏那個女主角不就是因為這樣才賠上性命的嗎?”蘭皓嶽說得一口京片子,不三不四的樣子,倒有幾分像電影“色戒”裏那些太太打麻將的模樣。


    “隻要不滾出小生命,什麽都可以。”閔肇謙打出東風,“不然你就像你哥那樣,認命的當奶爸。”


    “哇靠,你們當我死了嗎?我隻不過是生了個小孩,有那麽罪大惡極嗎?”簡士凱恨恨的打出一記萬子。


    他兒子很配合,立刻哇哇大哭,哭聲響徹雲霄。


    窮凶極惡的簡士凱隨即露出和悅的笑容,“嗬嗬,乖乖,你老爸是在罵別人,不是罵你。”


    “哥,我來吧!”簡士琛看見兄長的其他三位好友全都因為寶寶大哭而變了臉色,於是主動接手照顧的工作。


    “簡士凱,你幹嘛帶你兒子來我們的秘密基地?”閔肇謙受不了,率先發難。


    “靠,說幾次了,不是秘密基地,是招待所。”關柏軒為自己的地方正名。


    阿發一手拿著奶瓶,一手拿著尿布,“琛少爺,是哪個?”


    “我看看。”簡士琛打開尿布,偷看一眼,“奶瓶。”


    阿發馬上遞出奶瓶。


    簡士琛先姿勢正確的抱起寶寶,然後按過奶瓶,動作熟稔的試試溫度,喂他喝奶。


    原本大聲哭泣的寶寶一接觸到奶嘴,立刻安靜下來,淚水還在眼眶裏打轉,嘴巴不停的吸吮奶水。


    “阿凱,你弟比你還像老爸。”蘭皓嶽感歎的說。


    其他兩人也讚同的點點頭。


    “不是我愛說,我就這個弟弟有在認真做事,不錯吧?我前世一定燒到好香啦!哈哈哈……”簡士凱開懷大笑。


    其他三人不給麵子的吐槽。


    “阿琛,你來代替你哥,讓他學習怎麽當個好爸爸。”蘭皓嶽朝簡士琛招手。


    “我哥打得比我好,你們也盡興些。”簡士琛幫寶寶擦嘴,輕拍他的背部讓他打嗝,然後有規律的搖動身體,哄寶寶入睡。


    “別煩了,不過就是個女人,有什麽好煩的呢?對吧?”閔肇謙喜孜孜的出牌,征求其他三位牌友的同意。


    “是啊!女人嘛,要多少有多少。”


    “就是,阿琛,聽我一句話,單身最自在了,有老婆多麻煩,隨時隨地還會鬧人命,你看看你哥。”


    “又扯到我!等你們的老婆生小孩就知道怎麽死的!”簡士凱不服氣的大吼。


    “惱羞成怒了。”


    “嘿咩,虧一下會死喔!”


    “我又不是女的,被虧是會爽啊?”簡士凱吃下牌,“哇哈哈……開胡啦!”


    “靠!”其他三人異口同聲。


    “裝孝維,竟然被你胡了。”關柏軒認命的掏錢,推開自己的底牌,也是差點就胡的好牌。


    “這個世界變了……”一直輸的閔肇謙含淚掏錢。


    “嘖,我也去找我老婆生個兒子好了。”蘭皓嶽大力的把錢放到桌上。


    “嘿嘿,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簡士凱爽得咧。


    “我倒真的希望她有小寶寶,那麽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她。”不用跟她繞那麽一大圈。簡士琛喃喃自語。


    牌桌旁邊的四個人全安靜了下來。


    “啊,抱歉。”簡士琛苦笑。


    “老弟,你可以的。”簡士凱忍不住安慰道。


    “是啊,是啊,可以的啦!你那麽可愛,可以的。”閔肇謙笑說。


    其他三人瞪他一眼,因為他用錯形容詞。


    “放心啦!阿琛,連我弟那個智障都可以把到女朋友了,你看起來這麽正常,ok的啦!拿出你的自信!”蘭皓嶽鼓勵他。


    “說得好!我弟是個號呆,也結婚了。所以不管你那個女朋友是人妖還是妖人,一定可以的。”關柏軒自信滿滿的說。


    說著說著,他們四個又開始洗牌、整牌。


    阿發拍了拍簡士琛的肩膀,無聲的激勵他。


    簡士琛笑了笑,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懷中安睡的寶寶的背。


    忽地,有人的手機響了。


    “誰的手機啦?快接!”


    阿發連忙跳到放置四位兄長的手機的茶幾旁,找尋發出鈴聲的那支。


    “快點接起來啦!”


    “老大,都沒在響啊|”阿發無辜的摸摸後腦。


    “是我的。”簡士琛取出手機,單手掀蓋,“喂。”


    “簡哥,不好了。”是林清楷。


    “什麽事?慢慢說。”簡士琛邊把寶寶輕輕的放在搖籃裏,邊聽林清楷訴說,臉色也跟著陰晴不定,“在哪?”


    “承德路跟大度路那邊。”


    那裏有三叉路口,車流量大,一不小心很容易出車禍。


    “我馬上過去,找修車廠的人了嗎?”


    “不知道找哪家。”


    “那等我到再處理。”簡士琛掛斷手機。


    一旁打牌的閔肇謙一聽便知道發生什麽事,“阿琛,找我弟,我弟開修車廠,他了解行情。”


    阿發立刻遞出名片。


    “謝謝閔哥。”簡士琛接過名片。


    “我幫你聯絡一下好了,我弟那個沒腦袋的。”閔肇謙難得自告奮勇。


    “轉性啦?”關柏軒看他一眼。調侃的說。


    閔肇謙接過阿發恭敬的呈上的手機,閃到門外去打電話。


    隱約聽到他與他弟弟爭執的聲音,簡士琛覺得很不好意思,居然這麽麻煩別人。


    “閔哥沒問題吧?”


    “沒事,他們兄弟就是這樣。”簡士凱安撫,“你臉色不好,沒事吧?”


    簡士琛搖搖頭,“沒事。”


    不一會兒,閔肇謙麵有菜色的回來,在牌桌旁坐下,“阿琛,ok了,他會到大度路跟你會合。”


    “謝謝你,閔哥。”簡士琛看得出來閔肇謙與他弟弟經過一番精密的討論。


    “快去吧!警察是不等人的。”


    簡士琛朝幾位兄長頜首,隨即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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