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華這一夜通宵審問嫌犯,熬得臉黑眉皺。淩晨時分,犯人被他熬破心理防線,蔫了吧唧地招了供。謝家華將收尾工作留給輪值的下屬,自己回辦公室擦洗身體換了套警服——他身上那套便裝奔波一天一夜之後又臭又熏,自己都聞不下去。


    衣裝筆挺地出了警署,他迎著熹微晨光,開車趕往陸光明所在的醫院。


    病房內,護士姑娘剛給陸光明換了新的輸液瓶,轉頭看見了一位身穿勁瘦警裝、滿麵嚴正的警官。她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阿sir,你來了就好了!”她迎上前低聲道,“這孩子太可憐了!肛門撕裂,感染發炎,發燒到39.5度,還被打得滿臉是傷,那個雞奸犯真是沒有人性!正衰人!你一定要抓到那個變態,幫他主持公道啊!”


    “……”雞奸犯正衰人變態謝家華。


    他走到病床邊仔細端詳了一番高燒昏睡中的陸光明。陸光明眉頭與嘴角還帶著被揍之後明顯的淤痕,燒得滿麵潮紅,嘴唇發白幹裂。這小子本來年紀就不大,長得又顯嫩,閉著眼的時候看不見那雙彎長眼睛裏狡黠的光芒,愈發顯得天真而無辜,病弱而可憐。


    謝家華是完全不心疼陸光明這副倒黴樣——前天夜裏正是陸光明主動約他去酒吧,向他套情報的同時,還居心不軌地說唐嘉奇當年接近他是別有用心。正是陸光明的話刺痛了他的心,才令他沉溺於酒精麻醉之中,做下了匪夷所思之事——這小子完全是自作自受!


    但他頭一次質疑了自己的人品與性癖——難道我醉酒後真的是一個饑不擇食又手段殘暴的變態虐待狂嗎?


    謝家華的內心產生了極大震蕩。待到護士姑娘走了,他鎖上房門,小心翼翼地撩開被子,將陸光明衣服褲子全都拉開看了一看。陸光明渾身到處是令人觸目驚心的啃咬吮吸痕跡,漂亮的小白屁股上還有好幾個大巴掌印——等等!我為什麽要覺得這小子屁股漂亮?!


    “好看嗎?”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道。


    謝家華手一頓,抬頭正對上醒過來的陸光明笑眯眯的眼睛。


    “……”謝家華木著臉為他提上了褲子。


    “想不到謝sir不僅是強奸狂魔,還是偷窺狂魔啊?”陸光明眯眯笑著說。


    “……”一次次與他針鋒相對的謝家華,這次是真的束手無策。不要說動手揍他,連回罵他都問心有愧——陸光明連嗓子都是啞的,一聽就是昨晚太激烈了叫啞的。


    謝家華默默無言,別過頭去看向窗外。不如拎著這小子一起跳下去算了。


    陸光明臉皮厚不嫌事大,還在那裏笑眯眯地拿刀戳他心窩子,“謝sir昨晚很爽吧?射的時候叫得比我還大聲呢。不愧是警隊每年自由搏擊冠軍啊,體力真好,喝醉了還能翻來覆去地幹了我三次,每次我以為終於要結束了你又去拆新套套呢。要不是酒店床頭的套套隻有三隻,恐怕你還要再多幹兩輪,真是又勁又猛呢。”


    謝家華一顆心被他捅成蜂窩煤,臉黑如炭,終於憋不住回了一句,“你為什麽不反抗?”


    陸光明露出一副驚訝神情,“謝sir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你不會以為我自甘自願吧?你可比我大八歲啊,我啃你這塊老肉做什麽?再說了,我可是純1。”他偏過臉去讓謝家華看他臉上的青腫淤痕,“看清現實好嗎,謝sir?你就是個暴力強奸狂魔。”


    眼看著謝家華一張臉又青又黑、一衰到底,陸光明得意洋洋繼續道,“現在你說怎麽辦吧,謝sir?是公了還是私了?公了的話,我今天就作為市民向謝督察報個案,說有一名高級警員對我進行了暴力侵犯與強製猥褻。私了的話嘛,嘿嘿嘿……”


    這隻一朝得勢的小狐狸,啞著嗓子還沒嘿嘿完,病房中突然響起了一串“咕咕咕咕——”聲。


    兩人都一愣。過了一會兒,又一串“咕咕咕咕——”聲與它呼應起來。


    兩人都麵色詭異地看向自己的肚子。他們從前夜到今天淩晨,粒米未沾。


    “你現在能吃東西嗎?你的傷。”謝家華問。


    “要吃流食。”陸光明下意識回道。


    謝家華轉身就走。陸光明反應過來,在後麵嚷嚷,“喂,謝家華!你別逃避話題!跑什麽跑!”


    “閉嘴!躺著!”


    ……


    謝家華步伐快,不到十幾分鍾就從附近酒家打包了一份生滾魚片粥回來。調直了病床床頭,他將粥碗擺放在一旁櫃子上。“吃吧。”


    陸光明不動彈,一雙狐狸眼睛盯著他打轉。


    “幹什麽?”謝家華。


    “你喂我啊。”陸光明示意自己還插著針的手。


    “……”


    謝家華隻能端起碗來喂他。這位從小住豪宅的謝家少爺,衣食住行都是保姆傭人安排,獨居以後忙於工作,每天回家匆匆睡一覺又走,談不上有什麽“生活”,也從來沒做過伺候人的活計。第一口粥就燙得陸光明“嘶”了一聲,小臉苦哈哈地皺上了。


    謝家華倒也有學習改進之心,低下頭去吹了吹勺裏的粥,一勺一勺都吹冷了喂進陸光明嘴裏。可惜陸光明是個得寸進尺、打蛇上棍的主子,趁機開始挑三揀四,一會兒嫌粥吹得太冷,一會兒嫌沒吹夠太燙,一會兒要喝開水,一會兒又要喝果汁,喝完還要小解,但又不肯用尿壺,非讓謝家華攙扶他去廁所。


    謝家華詞窮理屈,強忍著抽他屁股的衝動,一一照辦。謝家華一臂高舉著輸液瓶,一臂掛著姿勢扭曲、步行緩慢的陸光明,好不容易將他送進廁所,送到了尿池邊。陸光明不急著小解,卻掛在他肩上好奇地戳戳看看。


    “你脖子上怎麽有這麽多血痕?背上好像也有……”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謝家華耳際,謝家華一下子記起了昨夜**交纏、情潮湧動時陸光明攀在他肩頭嘶啞的喘息與尖叫!肩背指甲摳抓的刺痛猶如當下!


    他滿耳通紅,猛地推開了陸光明!


    陸光明撞在牆上,莫名所以。謝家華一把將輸液瓶塞進他手裏,“你自己尿!我九點還要上班,我走了。”


    陸光明也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麽瘋,提聲問,“那你中午還來不來?你不來我午飯怎麽吃?你別想著不負責啊!”


    謝家華答也不答他,仿佛逃離火災現場一般飛速地離開了。陸光明靠在牆上,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樂得哈哈大笑。這頭騙不著哄不順的強牛,以往一見他就橫眉怒目、冷顏相對,這次可是徹底栽他手裏了!啊哈哈哈!要怎麽好好利用才好呢?


    樂著樂著,他看著鏡子裏自己滿麵潮紅的臉,又安靜下來,微翹著嘴角回味著。昨夜痛歸痛,確實也有一咪咪爽到,令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受虐體質。不過當時揉摸著謝sir結實光滑的胸肌與挺翹彈性的屁股,他最大的**還是將對方壓在身下幹上一幹——將這朵冰山之花壓在身下的征服欲與快感,會是多麽令人陶醉啊,嗬嗬嗬!


    陸光明對著鏡子露出一臉標準反派的壞笑。然後作了一番小解,齜牙咧嘴地忍疼走回了病床,往床上一趴,美滋滋地等著謝家華中午又來伺候他。


    中午十二點時分,他聽見了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於是笑眯眯地看向來人。


    “……”


    姓謝的那個拔**無情的撲街,給他請了一個禿頭齙牙又口臭的護工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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