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知道後悔了……    可是當初,他真的沒有辦法。真的連一絲一毫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他是被逼無奈的。    那個學術獎項是他好幾年的全部的心血和付出,也是他證明自己未來的唯一籌碼。他不想,不想就因為和自己親侄子有染這麽醜陋的一則八怪新聞,然後就輕而易舉的給斷送了。    他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人都一樣都是自私。    他也是,那時候,他身邊的所有事,所有人好像都在那一時間全都出來,一起逼迫著他要做出選擇。他承認自己真的懦弱了,自己沒有考慮周全,也根本在離家出走之前沒有細細打算他帶著當時隻有十四歲的許赫離開許家到底要多大的勇氣才可以撐得下來,於是,最後他隻剩下妥協了……    他才會在轉機的時候,把他一個人丟在機場。    本以為放棄許赫或許對他們兩個人都好,他一直這麽反反複複的告訴自己。可是,後來一直自責念念不忘卻還是自己。    他真的忘不了當時許赫笑嗬嗬看著自己離開時候的樣子,他還不忘他站在原地朝著自己揮手,讓自己快點回來;他還忘不了他那雙水亮而異常信任他的眼睛,可是當時的他還是選擇的背叛,選擇了懦弱的逃開了……    從此以後,那天的一切卻成了他最大的夢魘,每晚每晚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覺得良心不安……尤其是不敢想他把許赫一個人留在機場之後的模樣,不敢想象他是不是還這麽傻兮兮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離開的模樣。    突然,許一彬神色越發變得煞白,猛然之間整個人幾乎像是喘不過氣一樣。一時間幾乎險些要倒在地上,隻能小心的扶著桌子,遲緩的坐在地上,像是一隻幹死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睛一直瞪著布滿血絲。掙紮了些許,這才從兜裏摸出一個小藥瓶,手抖了許久才算是倒出一個白色的藥片,顫抖著連忙送進嘴裏,連忙吞下。    等吞下之後,閉了會眼睛,這才覺得好多了,臉色也漸漸地有了點血色。    一個人坐在地上,似笑非笑,隻是執念的喃喃地說道:“你會回來的,我都知道你隻是和我賭氣,這次我一定知道珍惜,發誓不再犯傻,不再留下你一個人……我還有還多砝碼,還有好多……”許一彬靜靜地念叨著,表情異常的脆弱卻也執念的厲害。    靜謐的晚上,卻好像有什麽在悄然發生改變。    許赫一個人沒有回宿舍,卻回了家。與其說是不想回去,倒不如說不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麽麵對唐小離,有些事情他需要好好冷靜的想清楚。    不顧許然一副興致盎然的許然八卦的模樣,悶聲不響的回了房。    一個人坐在床上,泛黃的床燈打在許赫的側臉上,好像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暖色。    他靜靜地回想之前在許一彬房裏所有說過的話,想著想著,甚至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吃驚,他竟然可以這麽鎮定地再看見他。    雖然,還是不能對待平常人一樣對待他,雖然還是有些怨氣,甚至還是有恨……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這些本來應該很濃烈的感情,竟然在不知不覺的被時間衝淡了。曾經,他還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原諒不了他。    現在卻是另一番樣子……    甚至,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更不明白,為什麽他當時會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究竟是賭氣還是真的心有所想,他真的有點混淆了,或許真的像許一彬所說的那樣,裏麵夾雜著賭氣的成分,可是,無論怎麽樣。結果,好像都是唐小離一個人贏了,因為無論選哪一個原因,他好像都真的有點喜歡上他了……    一個耷拉眼角的寒酸男人。    想起那個臉上長著兩雙可憐兮兮的眼睛的人,之前沉重的心情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微妙的有了些許的變化,像是一個拂過河麵的春風,很輕很輕但是要命的卻最能沁入心脾。    “切~欠蹂躪的模樣……“許赫似笑非笑搖著頭,說道。    好像,眼前就站著這麽一個人一樣。    許赫無奈的笑出聲,然後,這才身後關了燈,鑽進被子裏睡覺。    明早,他還要回宿舍,不知道那個人現在一個人在宿舍會不會想他想得頭皮都發麻。    等車緩緩地停下,刀疤男自己先下了車,差不多又小心的等了一會兒,直到確定周圍的林子裏真的一個人都沒有,這才緩緩地拉開車門。於是,一個人拖著一個扛著,將兩個人人抬進了正前方的一間小木房子。    花襯衫的男人趁機把車開走,停在遠遠的地方,顯然是怕車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木房子不大,屋裏很是陰暗潮濕。    一推開門就有一股子刺鼻的發黴的味道,因為投不進陽光所以整個屋子顯得要比外麵暗上很多,尤其是當人走進去之後,那些已經結成網的蜘蛛絲落在皮膚上的時候,恨不得的連心底都覺得刺撓發癢。    倆人二話不說就把人摔在地上,等關上門,這才見倆人好喘了幾口氣。    穿著花襯衫的男人突然走到唐小離麵前,指著他們笑著說道,卻透著幾分鄙夷:“我知道你們也辛苦,不過放心,也就是再過了幾個小時,等天黑了,交了贖金,四爺那邊打了電話通知我們,我們也就放人,我們圖錢不圖人。”    而這時,刀疤男不知從何時手上竟然多出一把蹭亮的刀來,用大拇指輕輕的刮了下,刀刃上當即一些血漬:“不過……若是拿不到贖金,到時候也別怪我們。”    倆人說完,看著唐小離和林琳緊張的點頭,一副馴服般老實本分的樣子這才笑了笑,放下心來。    因為這間木屋,隻有一個出口,甚至連最基本的窗戶都沒有一個,所以後來倆各自找來了凳子,再也忍受不了屋子裏的那股刺鼻的黴味,所以也就便搬著凳子出去了。隻是坐在門口處,守著。    估摸著有了一小會了,唐小離這才解開了身後係著活捆的繩子,手能動了,連忙拔掉嘴上的塞著的布,這才覺得稍微能呼吸了些,而開始嘴巴卻生疼,酸得合不住嘴,直流口水。    之前還一直死氣沉沉的林琳,見狀,慌忙嗚嗚出聲,示意讓唐小離快點就她。    唐小離一慌,連忙示意林琳小聲點。    林琳這才覺得不妥,慌忙閉嘴。    唐小離也顧不得手上的酸麻連忙解開林琳手上的繩子,等倆人都解開了繩子,一時放鬆這才手腳生疼。之前,因為長時間被綁著血液不流通所以身子根本就是麻木的動不了。恐怕恢複還要好大一會才能恢複,但是卻又怕那倆人隨時會進來,到時候被發現就糟了,所以又重新把繩子搭在身上,看著和之前的樣子差不多,才算停下。    因為屋子裏昏暗,所以壓根看不出來有什麽一樣。    隻能靜靜地等著身上的麻木好點了,找機會逃走……    不知不覺的天色已晚,林易帶著贖金準時到了交易的地方。三千萬並沒有湊齊,雖然林氏公司現在大部分已經歸林易管了,但是沒有林父的簽字他還是挪動不了過多的資金,林易又不想驚動父親所以隻好先帶著一千萬的資金到了交易場所。    三千萬很多,他買了些演戲的道具,摻在其中,再加上是晚上,所以他估計一時半會四叔也認不出來。    等拿著錢到了交易地點,可是左等右等卻一直沒有見人,給四叔打了電話,四叔卻隻是笑,聲稱交易地方改了,讓林易別慌,先開車圍著郊區園林繞上幾圈,直到汽車沒有油了再來交易。    林易明知四叔在耍他,可是……    最後,他隻是笑了笑,表示很樂意。    就在林易開著車在路上兜兜轉轉的時候,唐小離和琳琳差不多覺得身上的麻木感也已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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