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伸手去接,江斂問他:“不看了?” 嚼碎口中的蝦條,林椰道:“不看了。” 江斂點頭,“那就找個電影看吧。” 林椰打開手機上的影視軟件,咬著蝦條抬頭望他,口吻含糊地問:“你想看什麽電影?” 目光掃向他唇邊的那根蝦條,江斂答得隨意:“都可以。” 林椰打開軟件裏的影庫,垂頭翻找最近的新電影,說話時蝦條也隨著他的嘴唇上下搖動:“你有會員賬號嗎?” 江斂道:“有。” 林椰問:“你喜歡什麽題材?懸疑?熱血?還是說愛情片也——” 江斂突然打斷他:“蝦條好吃嗎?” 林椰詫異抬眸,“你不是吃過了嗎?” 江斂麵色淡淡,眼眸深邃地望他,“我想知道,你嘴裏的是不是更好吃一點?” 林椰反應過來,吃掉自己嘴邊這根,又拿一根咬在唇邊,語氣平常地問:“那你要不要來嚐一嚐?” 江斂側過身來,一隻手搭在沙發背上,另一隻手握在林椰肩頭,靠近他咬住蝦條的另一端。 兩人咬住蝦條的兩端吃起來,隨著那根蝦條長度的縮短,林椰和江斂嘴唇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短。 直到蝦條隻剩下最後一小截,他和江斂的嘴唇也緊貼在了一起。林椰齒尖驟然發力,從對方口中搶下僅剩的蝦條吃進肚子裏。 江斂也含住他的嘴唇吮咬起來。 林椰走神了片刻,冷不丁地想起第一次公演前,他和江斂並排坐在教室裏,對方從他口中搶巧克力吃的情景。 那時他還緊張得神情僵硬,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如今卻已經能夠麵色自如地從江斂口中搶下吃的。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在時間裏的巨大轉變。 江斂麵露不快,齒尖重重咬在他的嘴**上,“你在想什麽?” 林椰吃痛回神,抬眼問他:“門鎖了嗎?” 江斂喉嚨間溢出一聲笑,“鎖了。” 林椰又問:“那電影還看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江斂說看。對方放開他,指尖從屏幕上劃過,隨手挑出近期才上的末世題材影片打開,“當然要看,你跟我一起看。” 林椰愣了愣,看見江斂將手機橫屏靠在茶幾上的水杯前,掌心拍了拍大腿,轉過臉來對他進行重複和補充,“脫掉衣服褲子坐上來,我們一起看。” 電影開場就是神秘病毒在醫院蔓延,醫生和病人紛紛感染病毒,變成了無自主意識卻能行走吃人的喪屍,去醫院探病的主人公逃過一劫,開車在整座城市裏尋找能夠存活和躲藏的安全區域。 江斂把林椰抱在膝上,掌心撫過他的肩胛骨和背溝,親吻自他肩頭一路落到腰側。 林椰敏感地弓下背彎起腰來,垂在江斂雙腿旁的兩條腿不自覺勾纏住對方的小腿。 江斂伸手掰正他的臉,指腹沿著他的脖頸和鎖骨從胸膛前滑下來,“認真看,看完以後要寫觀後感。” 林椰背脊輕輕顫栗,嘴唇緊緊抿住,將視線投向手機上的電影。 主人公在路邊救下了未來並肩作戰的重要同伴,開車與同伴闖入早已空無一人的警局,從喪屍堆裏搶下不少能夠保命的武器。 背著武器出來的時候,兩人開來的車已經被穿警服的喪屍團團圍住。鏡頭陡然拉近,那些趴在車窗上拍打吼叫的喪屍聞聲回頭,對主人公露出猙獰而可怕的臉。 林椰低叫一聲,在江斂鬆弛有度的揉捏動作裏,雙手撐在江斂膝蓋上方,垂著頭輕輕喘息。 主人公轉身朝路邊跑,引開圍堵他們的喪屍群,同伴開車衝出警局,在半路上接走被喪屍圍攻的主人公。 江斂將他從膝蓋上推下去,背靠沙發分開雙月退,把他拉到自己的月退間,扶著他的腰道:“自己坐下來。” 電影裏主人公和同伴驚魂不定地坐在車內,前有喪屍前仆後繼地攔車,後有喪屍窮追不舍,所有退路都被堵死了。 林椰目不轉睛地盯著電影裏的畫麵,對準江斂懷裏坐了下來。完全坐入的那一瞬間,他望著屏幕上滿臉流膿的喪屍倒吸一口涼氣,條件反射般要站起來。 江斂伸長手臂壓在他腰上,將他按回懷裏,抬眸瞥一眼那喪屍,低聲哄道:“慢點動。” 林椰雙手撐在江斂膝蓋上借力,緩緩動起來。不過幾個來回,林椰就已經有點肌肉酸脹,他皺眉坐回江斂懷裏,“太累了,你自己來。” 江斂笑一聲,扶著他從沙發前站起來,將播電影的手機從茶幾挪到沙發扶手上,按著林椰在沙發裏跪好,從身後抱住了他。 喪屍已經圍到車窗外,臉貼在車窗玻璃上嘶吼。駕駛位的同伴麵龐緊繃,低聲吼道:“坐穩了,我要加速了!” 江斂側頭咬住他的耳朵,“跪穩了,我也要加速了。” 越野車突破層層重圍,橫衝直撞開往大街上,一路上從無數喪屍身體上碾壓而過。尚未來得及係安全帶的主人公坐在車內,身體隨著顛簸的車身劇烈顫動。 林椰定定地看著電影畫麵,短短數十秒內猶如身臨其境般,身體也跟著顛簸的越野車劇烈顫動起來。 仿佛自己就是副駕駛座上的主人公,而江斂則是駕駛位上一路橫衝直撞的同伴。 短暫的脫離危險後,越野車停在極為隱秘的巷子裏,主人公和同伴放鬆全身神經,卸下力氣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 主人公說:“我們需要去找點吃的。” 同伴點了點頭,回憶道:“我記得附近有家連鎖超市。” 熄火不久的車再度被發動,兩人開車去找附近那家超市。 江斂也慢下動作,不慌不忙地貼著他試探起來。被這樣不溫不火的動作弄得有點難受,林椰回頭問他:“你在幹嘛?” 江斂道:“我在找。” 林椰問:“找什麽?” 江斂沒有回答他。 對方似乎是還沒有找到,電影裏的主人公和同伴已經找到了那家連鎖超市。兩人帶好手槍和警棍下車,從超市側麵的員工通道悄悄進入。 超市內的食品貨架上擺滿了東西,通往貨架的路上卻橫躺著被喪屍咬死的陌生人。兩人神情微凝,腳步放得更輕了。 穿過日用品的貨架,看見幾隻喪屍在泡麵貨架前來回徘徊。兩人原地蹲下,趁喪屍背過身去時貓腰繞過泡麵貨架,躲在罐頭貨架後。 同伴一時不察,鞋尖踢在地麵滾落的罐頭上,清脆的響聲瞬時回蕩在超市裏。喪屍敏銳回頭,朝兩人躲的地方看了一眼,沒有走過來。 他們鬆一口氣,想要起身往後走。同伴卻看向主人公,雙眼驟然驚恐睜大。 主人公呼吸一滯,猛然回過頭去,恰好與貼在他身後的喪屍迎麵撞上。 同樣猝不及防的人還有林椰,也不知道江斂是撞到哪裏,他陡然高高地叫出聲來。 主人公抬腳踹開那隻喪屍,身後又有其他喪屍撲過來。主人公連砸帶踹,躲過幾隻喪屍的圍攻,整個長鏡頭拍出來稱得上是十分驚心動魄。 跪在沙發上觀看的林椰也像是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電影中,跟隨主人公數次與喪屍的尖齒擦肩而過的畫麵,連連不受控製地呻吟起來。 甚至隱約有一聲蓋過一聲的趨勢。 也不知道是電影氛圍過於恐怖,還是林椰看得過於認真和緊張,林椰額頭竟悶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背後亦是汗濕一大片。 此後電影高能不斷,仿佛是受了驚訝,林椰的叫聲也從未停止過。 他看著主人公和同伴一路披荊斬棘,從喪屍口中解救不少被困的幸存者,最後在這座城市的另一端成功建立安全區,人們得以在喪屍遍布的城市中繼續生存下來。 電影進度條走到末端,片尾曲漸漸響起來。 林椰也終於長鬆一口氣,靠坐在江斂懷裏平緩呼吸。 當夜他們不隻做過一次,熄燈睡覺時林椰沒有去上鋪,而是和江斂共同擠在了下鋪。 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皮膚上發燙的溫度猶如火燒般越來越高,再度引燃了心底的零星火苗。 他們又在狹窄的單人床上做了一次。 這一次,林椰終於能夠舒舒服服地躺平在床上,任由江斂覆在他上方動作。 入睡前幾乎是精疲力盡,閉上眼睛的下一秒就迫不及待墜入沉沉黑暗。早晨醒來的時候,眼皮酸軟到差點撐不開,腦中亦是昏昏沉沉,隻剩下濃稠的睡意。 江斂把他從懷裏叫起來,“你先去教室,我十分鍾後過去。” 林椰從被子裏爬起來,光腳下床四處找衣服。最後在沙發上找到了他和江斂兩人昨晚隨手的衣褲。 上衣和褲子都是節目組統一發放的白色套裝,穿好以後除去衣服袖子有點過長以外,褲子並無異常。林椰並未多想,撿起衣服和褲子穿好,去衛生間刷牙洗臉。 洗臉池前的鏡子隻能照到胸膛前,林椰彎腰捧起涼水拍在臉上,待頭腦逐漸清醒以後,才沾了點水稍稍抓了抓頭發。 出門時發覺時間不早,往常這個點他已經在教室沒內開始練習,便打消去食堂吃早餐的念頭,走小路繞到超市買了麵包和果汁。 付錢的時候衣袖過長不方便活動,林椰直接把兩邊袖子卷了起來。從超市出來直接走大路去練習大樓,途中路過左側基地側門時,幾個粉絲從門外熱情滿滿地跟他打招呼。 林椰抬手朝她們在的位置揮了揮以示回應。 站姐舉起相機拍他,拍完後看看照片裏他高高揚起的手臂,放下相機將臉湊到門前大聲喊:“林椰,把你的袖子放下來!你這樣會感冒的!不要讓媽媽擔心!春捂秋凍啊寶貝!” 林椰愣了愣,真的放下了一邊衣袖。 站姐神情動容,扭頭對身側姐妹道:“我家寶貝也太乖,太聽媽媽話了吧,媽媽都快要感動哭了!” 繼而又轉回去對林椰吼:“另一邊呢!另一邊放下來沒有啊!” 林椰麵向站姐轉過來,抬手給她看另一邊的衣袖。 站姐連拍了他好幾張正臉照片,高高興興地朝林椰揮手告別,“寶貝再見,好好練習,媽媽愛你!” 喊話間目光從林椰腰間的名字貼上掠過,站姐麵露疑惑。 雖然隔得有些遠,並不能十分清楚地看見對方腰間名字貼上那兩個黑色大字,卻也能明顯辨認出來,那兩個字並不是“林椰”。 站姐麵上困惑更甚,伸長脖頸雙眼輕眯,一張臉幾乎要擠進大門縫隙間,努力地去看林椰腰間那張名字貼。 越看反而越覺得不可思議,甚至忍不住拽過身邊姐妹的手臂道:“你幫我看看,我怎麽覺得林椰的名字貼上寫的是江斂名字?” 然而林椰已經背對著她們走遠了。 同行姐妹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你是嗑薑汁椰奶嗑得走火入魔了吧?” 站姐聞言,揉了揉眼睛,捧著相機喃喃道:“到底是我瘋了,還是我寶貝瘋了?” 作者有話說:@泥塑bot:〔林椰穿錯江斂練習服.jpg〕寶貝女兒長大了,竟然開始背著媽媽談戀愛了,媽媽心裏真的覺得酸酸的。這個月開始還是和以前一樣,周三不更。第七十三章 嘉賓位 林椰到教室的時候,隊友們也是目光驚奇地看他。向來不會太過在意旁人對自己的看法,他依舊沒有多想,決定在江斂過來以前,先把早餐吃掉。 然而隊友並沒有因為他麵上那幾分不以為意,從而收回自己的目光。更是有人直接走向他,滿臉欲言又止地問:“你的衣服是昨天洗了還沒幹嗎?” 林椰回以莫名神色,“幹了。” 隊友道:“那你是貼錯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