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玉染知道他指的什麽,卻並沒有表示什麽,畢竟他不能說“不用謝”,因為,他至始至終是想得到的,即使用某些東西來換。 程七彥也很清楚,這個男人為救知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雖然譚玉染表麵依舊雲淡風輕,看不出什麽端倪,可直覺總提醒的著程七彥,其中的代價是很沉重的,就像那瓶冰藍色的液體……它不會那麽簡單。 那天。 譚玉染抱起意識混亂的程七彥,放到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拭幹他身上的水珠,然後拿起鑷子,動作極輕柔的為他夾出刺進皮肉裏的水晶碎片,緊鎖的眉頭承載著他的心疼與在乎。 高燒的程七彥瑟瑟發抖,譚玉染退去衣物為他取暖,直至天明,然後離開了那棟冰冷的別墅,和那個毒蛇一樣美麗的季藍。 她看著車裏後排座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男人,眼中是一種期待,長久的醞釀隻為將來截取一點一滴的汁液,品嚐報複的快|感。 車子與別墅的方向背道而馳,漸行漸遠,直至在視線的盡頭化為虛無,季藍轉身,高傲的微揚起下巴,看著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的男人。 男人開口,低沉邪魅的嗓音,如同一個磁場,可以吸附他人所有的注意力,“知道譚玉染為什麽可以是步步為營的勝利者嗎?” “嗯哼,願聞其詳。” “因為他的陰謀,總是將自己也計劃在內,無論流血還是落淚,都親力親為,我懷疑那家夥喜歡自殘。” “嗬嗬……他能算計自己,而你能算計全局,不是嗎?” 男人取下禮帽,執起季藍的手,獻上一枚吻,“一切為女王殿下服務。” 季藍的臉很快冷了下來,甩開男人的手,“油嘴滑舌。”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別墅。 留下男人的黑色身影,神秘而深邃,給本就不明媚的清晨也覆蓋了一層幽暗。 第28章:貼身照顧 程七彥又迎來了漫長的養傷期,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把他朝譚玉染身邊推一樣,在他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身邊總有他的出現。 與上次一樣,生活無法自理,而所有事都需要人代勞的生活,尷尬總是時時出來作祟。可漸漸的,日子長了,卻有些習慣了……習慣,那種可怕的,能將人心無知無覺腐蝕的東西…… 而小汀似乎非常喜歡譚玉染,程七彥躺在床上時,那一大一小兩個人如同活寶一樣逗他歡笑,配合之默契就像表演雙簧一般。 每每疼痛來襲的時候,當爸爸的總是要在女兒麵前強裝沒事,女兒總是半信半疑的為爸爸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而那樣的幸福足以化解所有的疼痛。 這個養傷期,可以說是快樂的,而其中,因為有譚玉染的存在,又充滿了矛盾和困惑。 在可以勉強自理的時候,程七彥不由分說的趕走了譚玉染,不是因為有多麽討厭他,而是,人情這東西少欠一分是一分,之前的,程七彥已經還不完了…… 半個月過後,程七彥結束了在病房的生活,他的傷說輕卻差一點丟命,說嚴重又愈合的很快,主要是失血過多,在小汀和譚玉染的雙重夾擊下,程七彥最近吃的補品比這輩子加起來的都多,除了吃就是睡,是誰說的豬的生活很愜意? 父女二人收拾行囊離開了醫院,回到了久別的家,經過這番磨難,女兒更是程七彥的寶貝疙瘩了。 推開空巢已久的家門,清冷冷的氣息撲麵而來,打開玄關的燈,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魚缸中肚皮朝上的觀賞魚,好像已經死了很久。 程七彥捏著鼻子用漏勺舀出魚缸裏的屍體,扔到黑色的垃圾袋中,提到樓下,找了片綠化帶讓它們入土為安,小汀隨後為其舉行了葬禮。 鬱卒的打開冰箱的門,鋪天蓋地的臭氣迎麵襲來,壞掉的牛肉,還有發黴的麵包,過期的牛奶,程七彥眼前一黑,又要大掃除!最恨做家務了! 擺在眼前的麻煩如同一座巨山,可總要一點一點移除才能麵對接下來的正事。 第二天一早,盥洗室內—— 刀片所過之處,把刮胡膏產生的白色泡沫從下巴上被剃除殆盡,讓俊雅的麵龐恢複了清爽幹淨。 程七彥彎下腰,迎向寶貝女兒的一個親親。 “還紮麽?” “不紮了!” 伴隨著女孩子銀鈴般悅耳的吵鬧,程七彥在鏡子前穿好了衣服。 很休閑的打扮,黑色高領衫下是一條白色的休閑褲,還有一雙帆布鞋子。 他很少這樣穿著,不上班就是好。 帶著小汀,開車,向學校進發。 一路上嬉鬧聲不斷。 生活仿佛一切如常,伴隨著清晨可愛的鬧鈴聲開始一天,堅持不懈的賴床,突然有些懷念的外賣,仍舊是父女二人的自娛自樂。 第29章:束縛之網 程七彥站在公司樓下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他捏了捏外衣口袋裏的辭職信,然後大步走了進去。 “程主管好!” “程主管早上好……” 程七彥一一點頭回應招呼,雖然表情還是冷冷的,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太一樣,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顯得有些拘謹和詫異。 剛剛擦身而過,議論聲就在身後悄然響起,程主管突然消失這麽久,是去幹什麽了?現在又出現在公司,自然會成為話題的中心點。 作為人事部主管,還沒有誰能隨意做主批複程七彥的辭職信,這當然要勞煩他親自去敲響“總裁辦公室”的門了。 “進來。” 程七彥哢嚓一聲旋開門球,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辦公室內簡約的裝修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