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七彥,千萬不要做傻事,我這就走。”譚玉染現在是真的害怕了,他邊說邊朝後退,接著坐上來時的轎車,深深凝望了程七彥一眼,“快開車!!”他催促司機,忍著痛離去了,譚玉染知道他的性格,如果與他僵持,程七彥沒準真的會死在他麵前。  譚玉染回望著別墅,而程七彥看著車裏的他,距離越來越遠,直到視線所不及的地方,程七彥突然響起了一聲聲冷笑,胸口不停震顫著,魏斐小心翼翼的接近他,一下奪過了他手裏的槍,可程七彥的笑聲仍在持續,如同一把無形的刀子,刺痛人的耳膜,劃在人心上。  ……  過後的幾天,程七彥就像沒事人一樣住在這棟別墅裏,吃得香,睡的好,還偶爾出去散步,仿佛不曾發生過什麽事情一樣,這反而讓魏斐有些不放心,他叫人盯緊程七彥的一舉一動,以防他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而這天,魏斐卻突然接到一個消息--莫離在hdaosi安置了炸彈,要與高勝寒同歸於盡,這個消息如同響雷一樣炸在上空,讓魏斐有些發懵,然而更糟糕的是,這件事讓程七彥知道了……  第153章:平起平坐  這個廳堂很大,靠著幾根粗大的紅色柱子托梁架棟,支撐起整個房頂的重量,而四壁上掛著幾幅不知什麽朝代的字畫,僅僅幾件簡單的擺設裝飾,便把房間烘托的古樸典雅,意趣中透著靜逸悠閑。  譚涼景在一盆清水中儀式性的淨了手,一旁的仆人無聲的遞上毛巾,他接過來拭幹手上的水珠,然後對著燭火點燃了一炷香,譚涼景雙手捏住冒著嫋嫋煙霧的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優雅中潛藏著隨時會覺醒的力量。他麵色沉靜如水,隻有下巴透著天生的倨傲,鏡片中反射著銳利的冷光,三分刻薄,三分狠曆,三分傲視一切的霸氣,剩下那一分……帶著點似笑非笑的調侃風情!  此刻他眉目低垂,將手中的香舉於頭頂之上,鞠了三躬,上前插在了香爐中--廳堂的正前方,是一個偌大的靈堂,上麵供奉著譚老爺子的遺像,一個知天命之年就猝然離世的男人,譚涼景和譚玉染身上的特質多半繼承於他,他的鐵血手腕即使在今天仍被商場中人嘖嘖稱道,作為父親,他可以洞悉兒子們的心思,但卻駕馭不住他們的思維,所以早早的就被氣死了。為了不家破人亡,譚老爺子為兒子們設下了關卡,然而他不到的是,苦心設計的局,卻最終葬送了一切,若泉下有知,定然永世不得瞑目。  譚老爺子的靈堂下,譚涼景跪在下方的軟墊上,他看著父親的眼睛,像是在與之交流。  江青垂首站在旁邊,一隻手捂著負傷的胳膊,等待譚涼景發話。  過了許久,譚涼景才想起江青的存在似地,看了他一眼,那受傷的胳膊格外紮眼,他幽幽道:“傷的不輕啊,這麽千裏迢迢趕回美國,得好生將養才行……”  “謝大少爺關心,這點小傷,無大礙的。”江青依舊垂首,對兩位少爺他的態度如出一轍,談不上對誰忠心,他是譚老爺子生前養的狗,所以他忠心的是譚家,而並非譚家的某一個人,他在譚玉染身邊效忠,也同時和譚涼景通氣,其中的作用,微妙中透著關鍵,所以江青出現在譚涼景這裏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當真和二少爺決裂了?”譚涼景看著江青,像是要把這個存在感如同古代影衛一樣低微的男人的靈魂都燒灼出一個洞似地。  “是的,因為他發現了二少爺一直都是在騙他,所以兩人鬧翻了,現在住在一個叫魏斐的男人那裏,看樣子,他是決意要和二少爺斷絕關係,那槍是紮紮實實的打在二少爺身上的,要是出手再慢些,恐怕二少爺就真的要死在他手裏了。”江青如實道來。  譚涼景若有所思的笑了,“沒想到,短短幾年,他倒是長出息了……”他慢慢回憶著那個連自己女人都不能保全的懦弱男人,沒想到,如今他竟能接二連三做出讓人吃驚的舉動,思緒扭轉,譚涼景對江青吩咐道:“去把律師和公證人,還有家族裏幾位股東找來,我要把老爺子的遺產解凍。”  江青心下一凜,隨即又一頷首,道了聲是,就捂著胳膊下去了。  譚老爺子生前立下遺囑,將公司交由兩個兒子打理,各自掌權一半,然而譚玉染沒兩年就厭倦了商場,到處逍遙作孽去了,把公司扔給那勞苦功高的哥哥,而除了公司,還有就是譚老爺子的私人財產,譚家兄弟的感情向來是很好的,即使內裏決裂,可表麵上卻從未撕破臉,所以這筆財產並未分割……  而譚老爺子似乎很有先見,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所以將財產劃分為三份,兩份是兄弟二人平分,不多不少,兩人一樣,現在他們是對立關係,而譚涼景掌控著美國總部,所以算來他是占了上風的,而這筆財產一旦到手,譚玉染回到美國,他們就是平起平坐的。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離交戰不遠了,賬戶是凍結的,非得兄弟兩人都自願,賬戶上的錢才能動,而既然說了是三份,除去這兩份外,還有一筆數目驚人的財產,說的明白點,它能一絕勝負,誰要有了這筆錢,那誰就拿到了必殺的武器,可這錢不是用分的,是用搶的,怎麽個搶法呢?--就是誰先有了子嗣,那誰就可以拿著dna報告去領錢啦!!  而譚老爺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自己生了兩個兒子,都是玉樹臨風的優良品種,堪稱人中龍鳳,可兩個都在性取向上不走尋常路,一個給他安排了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不娶,偏偏跑去殘害一個有婦之夫,而另一個呢,則是往自己家殘害。  譚家還有幾個不中用的老家夥,站著茅坑不拉屎,凡是有事都是要出來插一腳的,關鍵時刻也是不錯的砝碼,而他們都是向著大少爺的,而現在他如此大義的履行父親的遺囑,更是得到了一致的稱讚。  一份解凍賬戶的說明書由江青帶回了北都,譚玉染早知道他去了美國,對江青的身份,他一點也不吃驚,或者說早已猜到,他對自己無利亦無害,所以留他在身邊當傳話筒也未嚐不可。  他在遺產公證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錢到手了……而七彥他,還會回來嗎?輸掉一切,也不能輸掉他……而他未可知,贏得一切就是為了贏得他們的將來,然而,始終就沒對過的路,一直走下去,又能是對的嗎?  ……………………  魏斐神情有些煩躁的聽著電話,沒過多久,就重重的掛斷了,而趴伏在門扉上的程七彥也立即起來,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就離開了魏斐的房間門口。  魏斐出了房間,到了別墅底下,而程七彥早一步從花園的後門繞到了車庫裏,鑽進了魏斐車子的後排座躲起來,不知是他藏的太好,還是魏斐因為剛才的電話有點心浮氣躁,他並未察覺到車子裏還有一個人。  程七彥聽到剛才的電話裏提到了錢、交易等字眼,而本身一無所有的魏斐突然開了新宇這樣一家龐大的醫藥公司,並且斥資十億到藥品市場,這個謎題至今為止還沒有解開,程七彥想要弄清楚,雖然並不知道這有什麽意義,而尋回記憶的他並不代表知曉一切,他急切的想要弄清一切情況,以免日後鑄成大錯。  車子很快開到了目的地,憑聽覺判斷魏斐下車後,程七彥才從後排座下爬出來。  眼前的建築赫然是北都最大的拍賣行--鳶翔,魏斐到這裏來幹什麽呢?  程七彥緊跟進去,這裏沒了那日拍賣會的喧嘩熱鬧,就像個肅穆的教堂一樣,程七彥跟丟了魏斐,而這裏的格局他並不清楚,他輕手輕腳的胡亂穿梭在裏麵,忽然,空曠的地方傳來了對話聲,他朝那裏走近,往裏一看,正是那日拍賣莫離的大廳。  裏麵空空如也,而魏斐就坐在拍賣席的中間位置上,不遠處,正走來一個男人。  魏斐目光冷峻的看著封遠朝這邊走來,封遠那張狂跋扈的眼睛對上魏斐那千年不化的冰冷眼神,就如同是在挑釁一般,魏斐直接用眼刀射向他,“我答應幫你殺死高勝寒,你為什麽又要讓莫離去冒險?”  封遠不以為意,挑了一下眉,道:“不過是顆棋子而已,用哪顆是我的自由。”  “可是唯獨他不能用,這明明是讓他去送死!”  “哦?為什麽不能用,是因為他和你心上人有關係?可惜了呢,是他自願去送死的,真不好意思,我把她賣給辛雪,就是這個目的。”封遠想起那個笨的要死的少年,就忍不住發笑,果然是絕好的棋子,到哪兒都被人利用。  魏斐轉身就走,而封遠卻在身後大聲宣告,聲音響徹在這拍賣大廳裏,“你要去救他?已經晚了呢,現在已經是傍晚了,炸彈已經布置好了,隻等我來引爆,你去不過是為hdaosi華麗的廢墟裏添一具遺骸而已!”  魏斐眼睛裏頓時起了殺意,駭人的氣場蕩在空氣裏,封遠眼裏是有一點懼意的,然而就在魏斐走到他跟前的時候,拍賣大廳的入口突然一聲異響,魏斐立時轉過頭去,程七彥正頹然坐在地上。  剛才的話他都聽見了,就像晴天霹靂一般擊的他頭腦一片空白,程七彥覺得上空像有什麽陰霾在向他籠罩過來,他不停的朝後退。  魏斐抓住封遠的衣領,封遠一聲冷笑,他再也不顧的這個家夥朝程七彥追去。  “七彥,你等等,你別激動……”快跑到鳶翔的大門前,魏斐才追上程七彥。  程七彥憤怒的回頭,“什麽別激動,你們剛才說的什麽?啊?莫離就快死了啊!”  魏斐無言以對,一晃神,程七彥早就甩開他,跑到公路邊叫計程車。  “你要幹什麽?”  “我要去救莫離!你放開。”  兩個大男人就在公路邊上扭打爭執起來,程七彥自然不是魏斐的對手,可他也不是好對付的,魏斐使出全力才沒有讓他跑掉,路人生怕被殃及,遠遠的躲著這兩個發瘋一樣的男人。  “你不能去送死!”魏斐一把將程七彥拉到懷裏,粗濁的呼吸噴到他臉上,幾乎是用恐嚇的語氣在命令懷中人,好像會隨時啃他一口似地。  程七彥啐了魏斐一臉,“我隻管救莫離,其他任何人的生死都與我無關,你馬上放開。”  對話結束,兩人又廝打起來,魏斐用一隻手困住了程七彥,任由他踢打猛踹,就是不鬆手,然後一邊給手下打電話。  不一會兒,人就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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