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畢榮在十年前埋在他們身體裏的詛咒。  詛咒同時也是一把解開謎題的鑰匙,而譚涼景肯定不知道這把鑰匙就藏在他的心中!  心髒移植手術很少有成功的案例,它是人體最至關重要的器官,卻也最脆弱,而心髒互換,更是難上加難,他們當初的手術,則是在心髒裏安了一個裝置,協助心髒跳動,才得以雙雙成活的,而畢榮害怕古逸和譚涼景活下來後報複自己,便悄悄在那個裝置上做了手腳,如果其中一個裝置停止工作,那另一個也將沒有搏動的能力,隻能等待……心率衰竭而亡!  血肉相連,靈魂一體,一個下地獄,另一個也要一起去。  殺死古逸難,那麽殺死譚涼景是不是就要容易得多呢?  或許譚涼景早已不想活下去,然而,他卻想看譚玉染把古逸打敗,沒有落幕的戲,是沒有灰飛煙滅的執念,是有怨念的魂!  你願意付出自己的心跳,把他帶走嗎?  …………  天空已經破曉,夏日的天,眨眼就亮了。  快艇破浪而來,上麵隻有古逸和譚涼景兩人,而岸上的人,已經把譚玉染和程七彥死死圍困住。  “二位別來無恙?”古逸輕盈的從快艇上躍下,不失優雅從容,連鞋都沒有濕就來到了岸上。  “好得很!”譚玉染一挑眉,看到了快艇上的譚涼景,他並未下來,此時正睡在躺椅上,沐浴黎明第一縷陽光,他穿的很多,看上去像個病人,可手裏還是習慣性的拿著一杯紅酒,捏著高腳杯杯腿的手指骨節分明,有微微的顫抖。  古逸注意到了陸鴻的屍體,他以為所謂的秘密是機關重重難以挖掘的墳墓,其實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他說了什麽?”譚涼景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他的身體,應該比看上去更虛弱,幾乎已經不能行走。  “你閉嘴!”古逸冷聲嗬斥,他不認為這兩人能憑空變出一個奇跡來,他厭惡譚涼景瀕死的留戀都屬於對麵這個人,厭惡至極,卻不曾想,能左右譚涼景的,從來都隻有他,他們是一體的,可自己卻看不見,人就是這樣,離太近就容易看不見……  遠處傳來槍響,是易森和易凡,他們一直秘密跟隨譚玉染左右,以防萬一,這會兒肯定在遠處與古逸的人發生了火拚。  槍聲不大,卻震顫著心靈,也許一聲落音,一條生命就消失了。  “快告訴我,陸鴻說了什麽?”譚涼景厲聲質問,是時候結束了,他已經累了……  程七彥一把抓住譚玉染的手,他知道譚玉染在猶豫,譚涼景畢竟是他的哥哥,說出秘密等於間接殺死他,看譚涼景的樣子也時日無多了,說不說其實都一樣,“想好再說,死不要緊,千萬別讓自己後悔!”  譚玉染回握他的手,感激與愛意,在手掌的力量中傳遞。程七彥看著那黑幽幽的槍口,隻要古逸一聲令下,他們必死無疑,可是……死又何妨,他已經選擇與譚玉染在一起,便是選擇了分享一切,包括苦難,他不願讓愛人承受害死親身哥哥的心理負擔。  “程七彥!”譚涼景知道譚玉染不會說,於是把目光轉向程七彥。  “你真的要知道?那就我來說!”程七彥話剛落音,古逸便提槍指著他的眉心,也許他也知道,那句話,可以把結局顛覆。  可古逸的情緒波動,卻讓程七彥占了上風,他嗤笑,“陸鴻說,命相連!”  字字清晰,從那冷漠的薄唇中溢出,如同敲打人心的重錘。  岸上,易森和易凡已經浴血前來,一場激戰必可避免,碧海上……譚涼景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尖刀,金屬反射晨光,冷冽的光芒映照在譚涼景蒼白的臉上。  藍天,白雲,碧海,沙灘,全都被鮮血浸染!畫麵逐幀播放,刀進,血出,生命流逝在這美景之中,無憾!  “不!”古逸刹那間已魂不附體,與生俱來的優雅從容盡失,他踏著海水而去,在水深至半腰處時接住了從快艇上掉落下來的譚涼景,那插在譚涼景胸膛的尖刀隻露出了一個刀把,這具肆意淩虐的身體,頭一次讓他不敢觸碰。  血液在枯竭,心髒跳動的源泉在消逝……整個靈魂,不甘的靈魂,要從那小小的傷口扯出體外,痛,從來不曾品嚐過的痛。  譚涼景麵朝晴天,帶著微笑沒入海洋的懷抱,鮮血就像紅綢一樣在海水中揮舞開來,古逸抓著他不放,或許是放不開……他捂著胸膛,跪倒,浪潮一卷,隻留半抹濃得散不開的鮮紅,不餘其他……  彼時彼刻,譚玉染與程七彥練手擊倒了幾個人,奪下武器投入戰鬥,而古逸已死,群龍無首,是盲目和無措,解決這些人,不是難事。  對麵是那座名叫一世傾慕的石崖,譚玉染和程七彥在石崖後麵躲避子彈,垂首,看見上麵是藤製吊橋,連接著對麵的小島,“過去看看!”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找到石崖的旋梯,兩人踏上了吊橋,把這邊的爛攤子扔給了易森和易凡。  不斷有追兵尾隨他們來到小島,可還未踏到島上,就被他們解決,二人合力搖晃著吊橋,讓想過來的人紛紛墜海。  槍彈聲漸漸淹沒在東升的太陽底下,在這晴空萬裏之中,本不該有殺戮。  喘息平定,程七彥看著手中的槍,那是常人不該擁有的危險品,他像丟炸彈一樣把槍扔到對麵的草叢中,像噩夢初醒,心緒穩定,才想起自己有所得。  他和譚玉染並肩靠在一起,本想浪漫一把,可陽光漸漸毒辣,曬得發疼,“我們回去吧。”  “再坐一會兒唄。”譚玉染摟住不解風情的愛人,享受這難得的二人世界。  “三頓沒吃了,你想餓死我啊。”  “那邊有獼猴桃,野生的,純天然!”譚玉染指指對麵的樹。  “你拿我當猴子啊!!!”某人激動了,因為那樹上的確有幾隻猴子正在享用果實。  “不對,那是奇異果,別走嘛。”  “不餓死也得曬死。”程七彥執意要走,他總感覺譚玉染心懷鬼胎,大熱的天居然脊背生寒~  “那邊有芭蕉樹,我們去摘芭蕉葉來避暑!”某人熟識野外生存技巧,因為他來之前已經研究過了,並且早就在小島裏麵準備好了生活用品,打算野戰!不把程七彥留下來,他和誰戰?  可程七彥一隻腳已經踏上了吊橋,千鈞一發之際,被譚玉染勾住他的腰將其摁到在地。  “哎哎哎,小心小心小心!!”  隻聽轟的一聲,好似地麵都震動了,程七彥這才安靜下來,他緩緩抬頭去看,瞬間又暴跳如雷!  “橋斷了,橋為什麽會斷,啊啊啊啊,為什麽好端端的會斷掉,怎麽辦,我們怎麽離開?”程七彥四下張望,好像除了這吊橋,就再無其他渠道通向外界,他陡然回過神來,危險的看向譚玉染,“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譚玉染委屈的搖搖頭。  突然,對麵傳來響雷一般的喊話,是易森!  那對該死的雙胞胎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然後拿著擴音器大聲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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