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喜氣洋洋的婚禮在日本的某教堂完美的結束了,觀禮者全聚在教堂門口的兩側歡送新人,此時,壓軸戲正要開始!


    那就是──“新娘捧花”究竟花落誰家!?


    眾人皆是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奪”的模樣,虎視眈眈新娘手上的捧花。


    看來在場的單身漢不少。


    羽生凱偷偷打了個嗬欠,漫不經心、意興闌珊地看了自己姐姐臉上那抹吊人胃口的詭笑,實在弄不清楚,隻是一束雜草而已,怎麽大家都垂涎欲滴的活像餓了上百年的豬似的?


    “啊……”他又窮極無聊地仰首打了個嗬欠,沒想到,那花束竟就這樣不偏不倚地砸進他大張的嘴裏。


    “噗……呸呸呸呸……”花粉嗆得他立刻不顧旁人,亂沒形象的吐口水,眸光也隨即惡狠狠地瞪向笑得天真無邪的新娘子,俊秀的臉上浮上猙獰的怒容,“羽生優!你謀殺親弟呀!”“我哪有!”新娘子挽著新婚丈夫,輕踩步伐,優雅輕盈地來到弟弟身旁,好心好意,又無辜地拍拍他的背,替他順氣:“誰叫你自己要張那麽大的嘴,把我的花束吸進你口裏?”“是喔!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囉!”羽生凱嫌惡地一把舉起手中的捧花就要摔在地上,仲霆連忙眼明手快的攔截。


    “你不要,給我!有你的口水也將就了!”“什……”羽生凱連忙瞪向仲霆,沒發現姐姐、姐夫臉上那抹耐人尋味的奸笑。


    “你花癡呀!要這束雜草幹什麽?”羽生凱沒好氣地哼著,沒注意連父母也聞聲逼近來觀戲了。霎時,婚禮主角立即換人做做看,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投向那二個俊美無比的男孩身上。


    “什麽花癡?接到捧花的人,就是下個要結婚的人。你沒有知識也要有點常識,沒有常識起碼也要懂得掩飾嘛!”仲霆用看笨蛋的眸光睨了漲紅臉皮的羽生凱一眼,既而轉向新娘子,“優姐!我喜歡這束花,就讓給我吧!”“好哇!我好高興有人識貨!”羽生優別有深意地斜了羽生凱一眼,有意無意的道:“哪像某人,連花和草都分不清楚,還敢罵別人是白癡。”眾人聞言,皆掩嘴爆出高高低低的笑聲。羽王凱窘迫地瞪著仲霆,像是獅子的悶哮。


    “我不知道你要結婚了。”“我是要送給葵的!她喜歡向日葵。”仲霆看著他,俐落明了的說道。


    喔!果然是化學反應!


    隻見在聽見“葵”這個名字之後,羽生凱的臉色立刻、馬上、旋即變得比臭水溝還臭還黑。尤其是他的父母,一看見寶貝兒子如此“歹看麵”的臉色,都狐疑的壓低身子,仰看研究兒子的表情是什麽意思;而旁觀者則紛紛猜測這個“葵”是何方神聖。霎時,教堂又喧嘩了起來。


    “還是,”捉弄似地,仲霆把花遞到羽生凱麵前,挑釁意味多於真心的笑問:“你要自己送?”頓時,這二個人之間氣流凝結了,比中東戰況更激烈的火花瞬間點起,眼神劇烈的廝殺著。其他人則在一旁搖旗呐喊,火上加油地起哄:“好耶!好耶!三角關係!”“小夥子!別輸啦!”“去打一架吧!”羽生凱一下子被這些人弄得肝火旺盛,不!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自從他聽見“葵”這個字開始,他就開始頭頂冒火了!扭頭就朝那群人,渾厚低沈、迫力十足地咆哮一句:


    “吵死了!閃!”眾人莫不嚇得趕緊抱頭鼠竄;所以羽生家的大家長隻好出來打圓場,陪笑地請客人先行至餐館等候。


    羽生凱才不管那些閑雜人等,驃悍的神情一下子占據了眼底,雖然,看起來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送不送是你家的事,少扯到我頭上來!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我才不做那麽娘娘腔的事。”“兒子啊!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娘生的!”媽媽在一旁好心的提醒著。他得孝敬父母,才會得福,而且在世長壽。她可希望兒子長命百歲呢!雖然他動不動就愛生氣,前途堪憂,健康堪慮。


    “你不提我還沒想到,一提我就一肚子火!”羽生凱炮口轉向,轟隆隆地又開始響了起來,“是哪個不要命的害我非進“擎義盟”不可的!?說!”“這是你爹地的問題,你自個兒問他。”媽媽把似燙手山芋的問題丟給丈夫,自己樂得退到一旁去觀戰。沒法子!兒子難得回來一趟,不好好“玩弄”一下,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阿娜答!你……”爸爸來不及抗議完,就感受到兒子冰凍一般的冷冽視線;他隻得歎了一口氣,招了:“好吧!好吧!我招了!我全招了!實際上,我以前是個“神偷”。”一夥人全拿不相信的斜眼睨他。


    “是真的!是真的!”羽生爸爸用手擦拭了一下冷汗,唉!養子不教,誰之過呀?當然是“i?j?o”那些混蛋了。他的兒子可是自七歲起,就送進那裏去接受訓練的呢!他們怎麽沒教他對父母應有的尊敬呢?還是他們父子見麵次數太少了!?


    “就在一次任務失手時,被你們龍頭逮到了!他有地方要請我幫忙,我不肯!他就揚言要送我去關。於是,我決定和他賭一局,若他贏了,我就幫他忙;若他輸了,就放我走。所以……”“沒想到你賭得欲罷不能,還把我給輸了!?”羽生凱抓起他老爸的衣襟,笑得既危險又優雅,冷著一雙迷人的黑眸輕柔地威脅著:“老爸!你是“神偷”還會失手,而且還把兒子給輸了!?我看你才是羽生家之恥!”唉!唉唉!唉唉唉!


    羽生爸爸在心底直歎著氣。果然是不常在一起,以至於沒有家人感情,他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呢?或是,他不該幫自己的兒子抉擇未來!?其實,他以為凱會喜歡的……結果,他猜錯了!?


    “……不喜歡,就回來吧!”羽生爸爸推推鼻梁上的金邊細框眼鏡,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俊逸瘦削,就嫌矮了一點的兒子,他要讓他自己選擇,畢竟,那是他自己的人生!若他不想做了,那做爸爸的也隻得認了,誰叫自己當初輕率地替他下了決定呢?


    “我會和你龍頭老大說一聲。不過,前提是,你得和仲霆回美國總部親自向他辭職。”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射在羽生凱身上。他鬆開父親的衣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再繼續待下去。在“i?j?o”的日子,雖然危險,卻很有挑戰性;他不是個靜得下來的人,也沒討厭過這份工作。可是,他才十八歲,就以此決定他未來一生的路,或許又太倉促了一點;總覺得,好像,還可以有更適合自己的路可走。


    趁他在發愣之際,羽生爸爸又說:“還有,凱!你在“i?j?o”的代號,是“怪盜”吧!”羽生凱皺眉,不了解父親想搞什麽把戲。


    “所以,你必須去偷回一樣東西,是你認為最有價值的,然後你才可以辭職回來。”如果父親會這麽說,就代表這東西一定不是普通的金銀財寶。羽生凱沉思地看著自己的爹地,然後,淡不可聞地笑了,有何不可呢?


    “好!我答應!”


    “葵!你的信!”在一幢租屋中,有人高喊著。


    葵打開了房門,朝同住的室友友善地笑笑道謝,隨即以背關上門,疑惑地研究手上這封沒有署名與寄件人姓名的航空信,莫名這信封上字跡的陌生與熟悉,靠上門……


    會是仲霆或凱嗎?


    葵自嘲地把羽生凱丟去一邊,在心中嗤笑。那家夥是名副其實的沙文主義,而且,還是頭嫌惡思鄉情懷是很婆媽行為的“豬”,他怎麽可能會幹寫信這麽娘娘腔的事!?唉!還枉費了他生得那麽俊俏的大眾情人斯文樣,卻連一點點,一絲絲,一滴滴當好情人的細胞也沒有。老是嫌她很老……?od!她也不過才十九歲而已!而且,嚴格說起來,她是十月出生的,他是翌年三月生的,他們其實也才差了六個月,她哪有老到哪裏去!?她能和他搭檔五年而且沒被氣得吐血,真是上帝的恩典!


    不過,羽生凱雖對女性的態度不好,卻和雄性動物──男性──的感情不惡;莫非,他有“那種”傾向不成!?


    反正,這信絕不是出自他手中的,所以把他剔除掉。但,又會是誰呢?


    何況,這字跡還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將信按在胸口上好一會兒,努力思索,忽然發現,那股似曾相識感漸漸清晰地滑過心底,還帶著些微疼痛的的感覺……她驀地憶起了些什麽,把信拆開來,震驚得不能自己!


    信上的開頭稱謂,竟是──


    海音!?


    她詫愕地沿著門板跌坐至地板,整個人的思緒霎時炸得紛亂、空白,而且無力思考,連呼吸及知覺都像是在瞬間被抽走似的……


    “爸、爸爸……”


    淚水頓時滑下她的臉頰,她單手無力地撫住自己的臉,想起龍頭替她找到爸爸後,凝重地對她說:


    “海音,當風爺爺的孫女好不好?默懷可以做你姐姐,你就暫時在這住下吧!”


    那時她就知道……爸爸不要她了。可是,現在這封信的出現,粉碎了她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平靜與堅強。八年來她一切的努力,或許……就會從此消失殆盡。


    原來,她一點也不夠堅強……怎麽辦!?她不敢看這封信。


    此時,房內的電話響起。


    葵暫時把信丟在一邊,不敢看內容,她拿起話筒,久久不語。當年在日本的冰天雪地中被丟棄的那一幕,至今仍深刻地烙印在她腦海中。八年以來,在她記憶的深處,仍存留那份被拋棄,被拒絕的傷害;雖然她和組織內所有的人都很好,而且他們也拿她當妹妹般疼她、寵她,但是……家人之間的親情,卻不是外人能夠彌補的,因為,那是“血親”之情。


    然而,就在信落地的那一刹那,她聽見一個硬物落地的清脆撞擊聲,她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有些意外地看見一顆晶瑩剔透的紫水晶躺在地板上,散發出耀眼奪目的璀璨光芒,有些魅惑又詭譎……


    “葵?葵!?你在嗎?”


    電話筒中冒出一陣急促的男聲,截斷了她的思考。葵對著話筒,調整了呼吸,確定自己聽起來像是沒事後,才開口應著:


    “哈囉!我是葵!”


    話筒另一端傳來擔憂的問話:


    “怎麽了?你沒事吧!接了電話怎麽這麽久才說話?還是我打擾到你睡眠了?”


    “仲霆!?你在美國了!?什麽時候到的?”


    葵展露出會心的微笑。原來,是同和她搭檔五年的仲霆。說起來他們兩個遭遇相似,而且進來組織的時間也相近,連年齡都相同;所以,理所當然的會比一般人談得來,而仲霆也對她比對別人還好。


    “我們是在台灣啦!就快回去了!”


    “台灣!?”


    葵心底怵然一揪。那是她生長的國家啊!可是像是刻意似的,八年以來,她沒有回去過,她自己不明白,是否是因為她潛意識的憎恨拋棄她的父親,以至於她不願再踏上那片他所住的土地!?但是,她未曾否認過,自己是中國人,而且,是在台灣出生的中國人。


    “因為凱要來看其他的夥伴嘛!而且,你知道嗎?“幽靈”和“火匠”據說現在都在台灣吧!”


    一聽見“幽靈”,葵立即眉開眼笑了起來,組織裏的人都知道她和“幽靈”感情異於常人;甚至,有人猜測,他們兩人有可能會繼風默懷與尉天衡之後,成為第二對“組對”。


    “他會留在台灣過農曆年嗎?”


    葵希望他能回來陪她過。雖然,這種機率是十分渺茫的。


    “可能會。聽說“白影”派了工作給他,而“火匠”則是結束了工作,要回去了。這次,他帶了女朋友喔!”


    ““火匠”有了女朋友!?”葵不可思議的低呼。


    最近大家紛紛趕搭戀愛列車,由在上位那幾個領導者──泉傲天,尉天衡,風默懷……現在輪到了其他人……哇塞!該不會是“冬天”到了,“春天”亦不遠矣!?接下來,不會是輪到……


    “長舌嗎!?真難看!”


    驀地,另一個低沈的男聲插入話筒之中,聽起來似乎是站在附近所發出的輕嗤聲,在在表明自己的輕視與鄙夷。


    “東家長,西家短的。”


    葵把話筒拿至眼前發愣地盯了會兒。那麽刻薄不屑的口吻,準是……


    “凱!你也想和葵說話嗎?”


    哇!仲霆好強!故意諷刺凱,暗喻他是“酸葡萄心理”。葵不禁輕笑出聲,有些疑惑他們這幾近水火不容,互揭瘡疤的兩人,怎麽會湊對成搭檔的!?搞不懂“調查局”那隻“幕後白手”──“白影”到底在想什麽?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像你一樣。她又不是我什麽人,我沒有必要每到一個地方就和她打電話報備。吃飽沒事幹呀!”羽生凱冷冷的哼著,語氣中不知和著什麽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情緒在裏麵。


    雖然隔著話筒,葵聽不太出來;但原本鬱悶的心情,卻因這通電話而大好。這二個人一向是她的開心果,雖然三人在一起時,吵架居多,但仍不失情誼。而她的眸光一低,瞥見躺在地上的信時,原來飛揚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一下了失了魂,以至於沒聽見仲霆正對羽生凱說:


    “現在或許不是,但以後不是你我能知道的。”


    嘟……嘟……嘟……


    葵猛然回神,不明就裏地看著手中的話筒。斷了!?什麽時候的事!?她甚至都沒聽見仲霆向她說再見呢!


    或許是因為錢幣投完了,剛好通話時間也到了吧!所以,才被切斷了。


    她聳聳肩,走向紫水晶,彎身將它拾起,高舉至頭頂地眯著眼研究著,她知道爸爸記得她打小最喜歡晶瑩剔透的東西,所以,他才送這東西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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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2)


    算和解!?算賠罪!?


    不過,他給她的傷害,豈是一顆不值錢的爛石頭可以消除的!?今天,就算他送她一座鑽石山也是一樣的,在她眼裏,這些從來就不是有價值的東西。


    她自嘲地笑了笑,手腕一甩,手掌用力地握住那顆約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紫水晶,低頭看手中已被捏皺了的信;該是麵對的時候,她想。


    海音:


    我的寶貝!你還會因著我丟棄你而恨我嗎?


    如果我說我是情非得已的,你也不會相信了,是嗎?但是,我是愛你的,這一點,即使你不願相信,我卻無法欺騙自己。


    正如你自小聽見的,你的二個媽媽,實際上並不是你親生的母親,你生母在生下你的時候就去世了;而那時風流浪蕩的我,並沒有為你設想太多,以至於引狼入室。


    你明白我的意思!?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應該的、合法的“江氏企業”的繼承人。


    為了這個緣故,我不能把你留在家中,我知道現在的你一定能明白原因了,是嗎?“調查局”中最強的女強人──“葵”。


    當你接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因此,在我死之前,我以委托人的身分,要求你去做一件事可以嗎?


    那就是,去替我把遺書找出來,並且拿回“江氏企業”。我的孩子呀!這是我最後的請求,請你,請你不要拒絕。李律師會幫助你的。


    父字


    “凱!”


    仲霆詫愕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有些慍怒地朝向羽生凱,又用下巴示意剛剛才被甩上的公用電話話筒,問道:


    “請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意思!?”


    羽生凱滿不在意地掃他一眼,漫不經心的眸光中傳著一絲森冷,“那你說“現在不是,以後說不定”的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


    仲霆朝他傻笑,答非所問。這個“閉俗”的人,不但自己閉俗,還要別人同他一樣,地球又不是以他為中心在旋轉的!他愛和葵打電話報告行蹤,是因為他把她當家人,當自己人,哪像他!?“ㄍㄨ ㄍㄨ ㄇㄛ ㄇㄛ”的!全天下的人又不全像他一樣是冷血動物,難道他做什麽,還得向他報備,得到他許可不成!?


    他倒要看看這家夥能閉塞到幾時!


    “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喜歡那個一無是處,弱不禁風,隻會哭哭啼啼,惹人心煩的東西嗎!?”


    東西!?瞧他說得多沒價值!?


    “我可沒指名道姓地說,是你自己硬要去戴上那個假設的。何況,你更應該很清楚,葵她不但比一般人堅強,而且,還是我們“i?j?o”的寶,能力卓越不凡。想當然耳,不可能有“愛哭”二字可以冠在她頭上。”


    言下之意便是──你真是大白癡一個。


    “你──”


    “而且,”仲霆指頭一轉,比著自己的鼻尖,可愛地笑道:“我是在說我自己,與你何幹!?”


    “什……”


    羽生凱聞言,眉心打結,眼底冒出了火花,雙手隻差沒撲上來撕裂對方的頸子。他也弄不清楚心中那股酸得蝕人,翻絞人的感覺是什麽意思,他隻知道一件事──生氣!


    但,二個人看著、瞪著,還沒打起來就同時右手一伸,抓住突襲的人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個轉到對方身後去勒住他的脖子,一個則是狠狠地給了對方一個過肩摔,掏出刀子抵住他的喉頭。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聲響起。羽生凱和仲霆同時回過頭去,看著那俊逸斯文的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你是誰!?”


    問完又互相對看了一眼,空出一隻手來向對方做出哥倆好的動作──伸出食指來握了握對方的。


    這二個人的感情到底好是不好!?旁觀者全都傻了眼。


    “嗯……咳……真不愧是i?j?o的“怪盜”與“偵探””。


    這時四周突然圍上四名黑衣大漢,各舉槍對著他們。這名俊美的男子笑得牲畜無害地和善,“我想請兩位至舍下坐坐,不知可否有這個榮幸?”


    羽生凱站起來,把倒在地上的突襲者用力一拉,膝蓋一頂,使他踉蹌的跌向看似首領的人那裏,和仲霆交換了一個眼神,淡道:


    “請。”


    “他是誰,你知道嗎?”仲霆走上前來,和他並肩,用氣絲聲以日語問著。


    ““天羅地網”的情報首領──文若書。”


    羽生凱瞪著對方的背,輕鄙地說著。若不是想弄清楚這些人敢大膽地在機場“劫人”究竟是為何,剛剛那種情形下,他還是可以反敗為勝的,這種小場麵算什麽!?媽的!少在他前麵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跩樣,看了就不爽!


    “文若書!?那他弟弟就叫做“文若生”囉!嗯!原來是文弱書生。”


    仲霆作出深思狀,但骨子裏卻是百分之百的譏嘲,真是損人不帶髒字呀!


    他喜歡來陰的,但羽生凱卻不是;或許該說,羽生凱雖然外表俊得一塌胡塗,但基本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單細胞生物”,實在可惜了他那張天使般的臉了!


    難怪白影常取笑說:世上沒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人。有好外表,不見得有好內在;外表不好的,內在卻未必差。總而言之,是指人通常都會帶有小缺點的啦!


    “我看叫“文旦”差不多呢!”羽生凱喃喃地如是下批判。


    “你隻想到吃的!難道你從頭到腳都是胃袋嗎?”仲霆睨了他一眼,好像很瞧不起他似的。


    “少惡心了!你有看過這麽美麗,活生生會走路的胃袋嗎!?”沒想到羽生凱沉靜不在意,麵無表情的回嘴。


    要是葵也在,一定會以有他們這種搭檔為羞恥的。唉……令人無奈歎三聲。


    一直到目的地,仲霆和羽生凱都沒有開口說話,反而大剌剌地在車上呼呼大睡,真令人懷疑,難道他們倆不擔心自己的處境,或是被人偷襲嗎?


    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們的從容不迫、老神在在,或是噓他們:少一根神經!?


    “到了!”文若書好風度地下車替他們開車門,笑容可掬地喚醒他們。


    羽生凱揉揉眼睛,語音模糊不清地咕噥著,順便伸了一個不雅,但卻瀟灑不羈,魅力渾然天成的懶腰。“什麽?啊……到了呀!我還沒開始作夢呢!喂!”他伸腳踢踢還在昏睡的仲霆,“起來了!”“別吵!”仲霆一個側翻,嘟喃在嘴裏,含混不清,“再讓我睡一下……”“起來!”羽生凱一腳把他踹下座位去。


    這二個像是幼稚園小鬼的家夥真的是名聞遐邇的“i?j?o”所訓練出來的幹員嗎?那他們未免也太沒品質了吧!文若書看在眼裏,嘲笑在心底。


    不過,這二個小鬼沒有好強地在他麵前強裝出一副超越年齡的世故與成熟,反倒這麽率性隨便,……其目的真是耐人尋味。若他們不是本來就這麽低級的話,那麽,就是……


    “你幹嘛踢我屁股!?”仲霆完全清醒,和羽生凱一起下了車,惱火地朝他破口大罵。


    唉!真是沒水準得可以了。


    “歡迎光臨江宅……”女主人的歡迎詞在看到二名少年後倏地打住,語調上揚了二十四度,眼睛瞪得老大,“這二個小鬼是幹什麽的!?”“我隻負責把人找來,其餘的是你們的事。”文若書擺擺手,毫不理會地由羽生凱和仲霆中間穿過,越過女人,逕自往客廳內走去,沒注意到仲霆和羽生凱的眸光閃了一下。


    “麗雅!你聲音那麽大,是想謀殺我嗎?”另一名女子由二樓的扶手樓梯上下來,著了一襲貼身的暗紅色及地洋裝,即使生氣也透出高雅的氣質。


    “哼!我倒巴不得你早點死。”名叫“麗雅”的女人辛辣地回嘴,沒注意到仲霆和羽生凱已經進到屋內去,而且自己招待自己,落落大方地坐下。


    “我早死也沒用。別忘了老頭子的遺書還不知流落何方,而且……”那名女子就事論事,從容淡漠地下樓來,一揮手示意下人去準備茶水,走向沙發。“你應該沒忘了,你還有其他的敵人吧!”喔!說到這裏,這些人的意圖便一目了然了。羽生凱和仲霆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原來是“遺產爭奪戰”呀!


    “哼!你也一樣,少五十步笑百步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麽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仲霆頗自在地蹺起二郎腿,叉著十指,一搖身,果真成了一副儼然大偵探的模樣,近乎取笑似地道出她們的目的:“你們是某企業家的大小老婆吧!但是,你們都沒有替你們的丈夫生過一子半女,偏偏不巧的是,在你們之前,你們的老公或許有過一個妻子,而且,好死不死地還生下過孩子;所以,自然,繼承人是那個孩子。而你們的命運……或許該說是贍養費問題,都決定在遺書上。而你們,要分別雇人去找出下落不明的遺書!?”“不,該說是……”羽生凱幽幽地接口:“二位夫人都有兒子吧!但你們的老頭卻把繼承權給了不是你們所生的孩子,而……且還是個女的?”羽生凱淡漠,事不幹己地冷聲道:“若我沒記錯,法律該是以遺孀之子為第一繼承人──在沒有遺書的前題下。但,若他事先找了律師,又立了遺囑,那又另當別論了。不過,你們倒還滿正直的,沒想過鋌而走險地去除掉律師,省去麻煩。”“真不愧是“i?j?o”的精英。單單從對話中,就推測得如此詳細。”大夫人──娜薇讚賞地笑道。


    “會嗎?我以為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大概連三歲小孩都聽得出來。”羽生凱漫不經心地喝著送上來的咖啡,不去理會仲霆頓時凍結的笑意。


    “但是,選擇工作,從來就不是我們這些下屬的事,而是上級幹部的工作。”仲霆硬硬地提醒著,順道瞪了羽生凱一眼──可惡!竟敢拐彎抹角地諷刺我比三歲小孩還不如?


    羽生凱則還他一眼,“名偵探哪比得上怪盜”的眼神,悠遊自在地喝咖啡。


    “那你們的意思,是不接這個工作囉?”一直沉默注意著他們的文若書說話了,如果你能想像狐狸使壞的樣子,那麽,大概就會覺得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和你想像得相去不遠。


    “沒有“天羅地網”查不出的資料喔!”什麽意思?


    羽生凱和仲霆同時望向這隻使壞的狐狸,擰起眉頭,總覺得他的笑容詭異地危險。


    “總而言之,我寧願借助黑道的力量,也不要這二個看來愣頭愣腦的小家夥。”徐麗雅說話了,一雙濃眉斜揚高傲地插入發鬢,不可一世地用鼻孔瞪著這二名也不把她放在眼裏的少年。“一看就知道隻會壞事。”“你不生氣!?”仲霆似笑非笑地瞅著老神在在,壓根沒抬起眼瞼打量過這無禮女人一眼,隻是自顧自喝咖啡的羽生凱,似有些意外他這麽沉穩。照理說,他應該是現在在張牙舞爪的那一個。


    “對這種沒品的女人生氣太浪費了。”他會看不起女人不是沒有原因的。貪得無厭,自私自利又不擇手段,套一句古人說的話──“最毒婦人心”!


    “遺書……是在江海音那裏嗎?”刻意似地,文若書提到了“江海音”三個字,並瞄向羽生凱。隻見他原來安閑自得的表情變了,咖啡杯差點從他手上掉下來。


    遊戲,要有對手才會好玩。


    凱不自在的換了個姿勢坐,腦中迅速竄上一段多年前的對話──“凱!葵的本名是“江海音”。但在組織裏,這是個秘密,所以,她即將要和你成為搭檔,你要保護她,名字也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知道嗎?”“知道了啦!真麻煩!”在十歲那年見到江海音的第一眼時,龍頭就告訴他這個“組織裏的大秘密”。


    可是,這個男人現在別有深意的笑容和話中有話的言語,真令他懷疑自己回去時,是不是要拿把椅子將情報大王──白影給狠狠k昏!?竟然隨隨便便就讓別人偷取了組織裏的機密!虧他還是黑白二道公認的天才!?可惡!可惡!可惡!雖說他隻是玩票性質地來“調查局”串場,但犯下這麽嚴重的錯誤卻也是該死!


    “照李律師的說法,應該是沒有。”大夫人──尤娜薇優雅迷人,風姿綽約地淡道:“若不是“遺囑遊戲”的附帶條件,誰先找到它就可以拿到遺產的二分之一;基本上來講,我是對這沒啥興趣的。反正老爺都已經在繼承人位置上內定人選了。”“哼!少在那裏光風霽月地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會不為你兒子著想?”徐麗雅尖銳地指控:“誰不知道你的兒子是你外頭生的野雜種!?比江海音那丫頭還大,想瞞過誰呀!”“你……”好脾氣的尤娜薇也動氣了,非常不服她如此的控訴與定罪。


    所謂的“人性”,就是在“名”與“利”的追求上一目了然。


    “真難看!”羽生凱優雅從容地站起身,丟下一句:“相信欲望者,終必被它所滅亡。如果我找到那份遺書。”他停下離去的腳步,側頭森冷淡漠地眯起眼,散發出一股無形的迫力,“我會在你們麵前燒了它!”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離開這間華麗卻令他窒息的宅邸。


    他不想──讓葵回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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