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鬆如今對棠梨的醫術徹底服氣了,不說別的就是這一手金針認穴的功夫,便不是哪個大夫能使的出,難怪她如此拿喬,這醫術的確高明。


    韓鬆這人性子雖直,卻佩服有真本事的人,之前是覺得棠梨故意刁難,如今親眼見識了她的醫術,便知她先頭並非刁難,而是這醫治之法的確危險。


    半個時辰後,棠梨收針下來,癱坐在地上,這樣的行針不禁耗費精神也耗費體力,一遭針行下來,她全身幾乎脫力,如今她真是一動也不想動,索性靠在旁邊的凳子上,想著緩緩再說。


    可剛閉上眼便被人抱了起來,棠梨睜開眼疑惑的看著齊王,這次行針並無差錯,他應不會獸性大發才對。


    被她這樣的目光一看,齊王不知好氣還是好笑,搖搖頭:「你太累了,軟塌上更舒坦些。」


    沿著全身的經脈行過一遭,棠梨的力氣幾乎用盡了,看齊王殿下目光清明理智,索性由著他把自己抱到外間的軟塌之上,打算休息一會兒等恢複了體力再去葉府。


    許是累過勁兒了,也或許是齊王殿下懷裏暖融融的溫度,過於舒適,棠梨在懷裏便睡了過去,齊王抱著她卻並未往外走,而是穿過另一側的幔帳,往裏麵行去。


    外間韓鬆暗道,果然主子對這丫頭不一般,竟把人抱去了裏麵,那邊可是主子的寢室,除了兩個近身伺候的小太監,就連自己都沒進去過,主子的心思哪還用猜啊。


    想著側頭看了眼昏在旁邊的女人,這青蓮閣的清倌人該如何處置,送回去,不成,那丫頭先頭便說了,主子這病需連續行針一個月方能治愈,且這花樓姑娘是她提的條件,若如今送回去,下次行針的時候,這丫頭再以未遵承諾為借口,不給主子治病,豈非又要麻煩。


    想到此,便叫了管事來,吩咐把人暫且尋個閑屋子安置,待主子的病痊愈之後,再送回青蓮閣。


    不說青蓮被管事弄出去安置,且說棠梨,這一覺睡得極沉,直到天黑才醒過來,雖醒了卻仍舍不得睜開眼,而是伸了懶腰閉著眼在枕頭上蹭了蹭,自己是做夢嗎,怎麽這床這枕頭如此舒服呢,舒服的恨不能永遠睡下去才好。


    棠梨尚未徹底清醒,以為在自己家裏,並無防備,哪知自己這副嬌憨慵懶的小女兒神態,已盡數落進齊王眼中。


    行針的棠梨累脫了力,而齊王卻體內輕快了不少,經脈也不似以往那般淤阻,把棠梨放到床上之後,便坐在對麵打坐運功,氣血運行一周天之後收功,更覺精神百倍,索性拿了本書翻看,手裏翻著書,目光卻落在對麵的床帳之內。


    床帳並未放下,故此,棠梨的睡姿神態一覽無遺,她睡得很是香甜,眉宇間那份倔強褪去,五官眉眼兒看上去更顯清麗。


    這丫頭真是生的極好,便這般近的端詳,也未尋出絲毫瑕疵,且她的臉上沒有絲毫脂粉的痕跡,就是幹淨幹淨的一張臉,膚色透白細膩,隨著窗外照進的光影,流轉出一種如玉的潤澤,讓人很想摸一下,好生感受一下那玉一般的質感。


    因此他走了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想伸手去感受一下,不想她卻醒了,齊王隻得收回手,不想卻把她難得一見的小女兒之態看在眼中。


    雖兩人認識的日子不算長久,但卻知道她的性子,這丫頭雖不過十六,但心思成熟,言行穩妥,人情世故上應對的頗為練達,很多時候跟她說話,齊王總感覺自己麵對的並不是一個才十六的小丫頭,這讓他頗為疑惑。


    不過今日這樣的睡姿神態,的確是個小丫頭,這嬌憨的樣子讓人很想把她攏在懷裏好好稀罕稀罕,齊王自然不會這麽做,因為她醒了。


    棠梨睜開眼,入目便是一張俊臉,初初睡醒的棠梨一時沒反應過來 ,呆了呆,琢磨這張俊臉怎麽瞧著有點兒眼熟呢,是在哪兒見過,不能啊,自己雖是軍總中醫科的王牌主任,尋自己看診的病號天天排大隊,也有推不掉的人情,給幾個當紅的明星看過病,她記得有個男明星,是專門演古裝劇的,很紅,那張臉被譽為被上帝吻過的,可在棠梨看來,眼前這張臉比那個什麽明星帥多了,若自己是演藝公司,絕對會簽這個,一準兒能紅的發紫。


    正胡思亂想著,卻聽帥哥開口了:「葉大夫這般,是不認得本王了。」


    葉大夫正常,本王又是什麽東西?棠梨眨眨眼,猛然清醒過來,自己真是睡迷糊了,竟忘了這裏是大梁,曆史裏沒有的朝代,卻也是萬惡的封建社會,有皇上,有大臣,有權貴有世族,而眼前這張俊臉的主人,正是這萬惡的封建社會裏的一位頂級權貴,當朝皇叔,齊王殿下。


    清醒過來,棠梨立刻坐了起來:「齊王殿下。」感覺身下被褥的輕軟舒適,棠梨飛快打量了一遭,不禁道:「這是哪兒?」


    齊王:「這是本王的寢居。」


    棠梨愣了愣:「我怎會睡在殿下的寢居之中?」棠梨略皺了皺眉,她記得自己行針之後很是疲乏,便由著他把自己抱到榻上去暫歇,怎麽一睜眼卻跑到了人家床上來了,棠梨試圖認真回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最後的印象就停留在齊王殿下的懷抱很暖很舒服。


    齊王:「葉大夫醫者仁心,為本王行針以至累到脫力,如今正是隆冬,外麵雖有炭火到底不如這裏暖和,怕你在外間睡受涼,便挪到此處來了。」


    若信了他這樣的說辭,絕對是智商欠費了,此處雖不是京城的齊王府,卻也並不比齊王府差多少,嶽州的觀潮閣可是名聲在外,乃是嶽州城首屈一指的高級場所,相當於現代的頂級會所,若非豪富權貴,連大門都進不來,齊王明顯是這裏的東家,這後院根本就是他在嶽州的別苑,堂堂齊王殿下的別院 ,怎會連一間像樣的客房都沒有,就因為暖和,就讓自己躺在齊王殿下的寢居內,睡著他這高床暖枕,這理由簡直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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