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洲聽到洛父這樣諷刺自己也皺起了眉,但隻是冷冷地盯著洛父,沒有說話。


    洛母打了洛父一下,罵道:“洛良輝你這人怎麽這樣說話呢?”


    洛父別過頭,可能也發覺自己說的話是有些過分了,但卻拉不下臉道歉。


    “我就是喜歡他。”洛長洲第一次這樣堅定地說,“他也會喜歡我的。”


    洛父沒忍住又激了一句:“你咋這麽大臉呢?”


    洛母聞言沒忍住又笑了。


    洛長洲也被洛父弄得哭笑不得,也沒了繼續和洛父爭執下去的勁,放軟了聲音,盯著洛父的眼睛很認真地說:“爸爸,我是真的喜歡他。”


    洛父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知道他的性取向這事是改不了的,也放軟了聲音,但仍是一臉嫌棄,搖著頭說:“你別找借口了,你就是喜歡男人。”


    洛長洲說:“就算他是女生,我也會喜歡他。”


    他很確定自己喜歡鬱裴,是純粹地喜歡這個人,並不是因為性別或是其他的什麽,他隻是很純粹地喜歡上了,埋藏在這具皮囊底下的,能引起他靈魂的悸動的另外一個獨一無二靈魂。


    洛長洲覺得他總有一天會將鬱裴帶到他的父母麵前,但他們相遇的時間還太短,對彼此也不夠了解,他也還年輕,不知道自己對鬱裴的這份喜歡能夠持續多久,隻是洛父今天提起了,洛長洲幹脆就直接將這事挑明了——起碼在這一刻,他無比確信自己很喜歡鬱裴。


    很喜歡。


    喜歡到因為這個人,而愛上和他有關的所有東西——他所就讀的學校,他走過的每一條,他生長生活的這座城市。


    但洛父今天的話還是挖出洛長洲心底一直存在的一個疑問——鬱裴喜歡他嗎?


    洛長洲覺得鬱裴是喜歡他的,他偷偷看自己被抓到時耳根會變紅,他會把自己最喜歡的糖分享給他,最重要的是,很少會有人日複日一日地給一個新轉來的同學每晚發晚安短信。


    除非他喜歡這個人。


    洛長洲想要找個恰當的時機和鬱裴告白,想到這裏,他拿出手機,看著鬱裴早上給他發了一條早安消息之後就再也沒了動靜的扣扣,發了一條消息過去:[阿裴,你的生日是在什麽時候?]


    鬱裴從夏起辦公室出來後,在夏天心理谘詢室的小花園裏遇到了一個熟人。


    “白老師?”鬱裴驚詫地望著不遠處的男人,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那個男人穿著深棕色的褲子,上半身套著一件藕色的毛衣,正低著頭緩緩走路,聽到他的聲音後就抬起了頭,像是籠著一層朦朧水霧的眼睛怔怔地朝他望來,等看清他的臉後就舒展了緊蹙的雙眉,溫柔地笑起,柔聲道:“嗯?你是……”


    “白老師,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鬱裴。”鬱裴以為自己站在樹蔭底下,白一塵沒有看清他的臉,就快步走到他的麵前說道。


    “啊,原來是阿裴啊。”白一塵果然記起他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笑得更彎,眼瞳下方那顆黑色的哭痣襯著他微紅的麵頰,顯得他整個人鮮活無比,和鬱裴休學之前看到他時完全是兩個模樣。


    白一塵是鬱氏公司的美術副總監,也是個非常優秀的畫家,擁有自己的畫室,教過鬱裴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鬱裴已經有半年多沒有見過他了。


    現在回想起來,鬱裴發覺他最後一次見到白一塵時他的模樣就和在醫院時的自己差不多,所以白一塵後麵就非常抱歉的告訴他他可能要休養一段時間,不能再教導他了,隻是那時的鬱裴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就沒有對白一塵的事多加關心,卻沒想到半年之後竟然在同一家心理醫院遇到了他。


    鬱裴問他:“白老師,你也是來找夏醫生的嗎?”


    “是啊。”白一塵的聲音和他的笑容一樣,都非常溫柔,“夏醫生還是你哥哥介紹給我的,我還奇怪鬱總怎麽會知道夏醫生呢。”


    “很久沒有見到你啦,現在病好點了嗎?”白一塵走到他的麵前,像以前那樣親昵地碰了碰他的頭發,隻是鬱裴覺得他的動作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似乎滿含著小心翼翼的眷戀,如同觸碰一件珍寶那樣慎重。


    鬱裴知道他問的是哪個病,便點點頭道:“好很多了,夏醫生說隻要堅持吃藥就不會發病了,白老師你呢?”


    白一塵同樣心照不宣,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病,笑了笑柔聲道:“我也好了,今天是來複查的。”


    “那我不打擾你啦,白老師。”鬱裴也對著白一塵笑了笑,“祝願您一切順利。”


    “好的,謝謝你。”白一塵對他揮揮手。


    鬱裴和他告別,但剛走沒幾步白一塵又喊住了他:“阿裴——”


    “怎麽了嗎?白老師。”鬱裴停步,回頭看他。


    白一塵又走到他的麵前,望著他的目光明亮又炙熱,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你哥哥和我說過一些關於你的事,你是老師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孩子,不管怎麽樣,要堅持自己喜歡的東西。”


    鬱裴頓時怔住,有些訥訥道:“可、可是我……”


    “還記得老師第一天教你時問你的問題嗎?”白一塵輕輕地按著他的肩說,“你告訴老師,你喜歡畫畫。”


    鬱裴記得。


    他其實一開始學的是樂器,小提琴,鋼琴他都有學過,但成績平平。而畫畫卻是他從小就喜歡的,從小學時跟著美術老師畫,到後麵參加專門的美術班培訓,又到鬱卿找來白一塵教他畫畫,這麽多年的時間裏,他一直很喜歡畫畫。


    他現在無法拿起畫筆,純粹隻是因為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鬱裴微微紅了眼眶,看著白一塵:“我……”


    白一塵卻問他:“你現在還喜歡畫畫對吧?”


    鬱裴點點頭。


    白一塵笑著說,眼裏依稀有朦朧的水霧:“那就繼續畫,如果還喜歡就要一直堅持下去。”


    “我會的,白老師。”鬱裴說道,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能夠麵對過去的事,但他知道,他自己心底深處是不想放棄畫畫的。


    白一塵又對他笑笑:“去吧,以後畫畫有什麽問題還可以來畫室找老師。”


    “嗯嗯,白老師再見。”鬱裴對他揮揮手。


    回到張庚的車上後,鬱裴打開手機這才發現洛長洲給他發的短信,夏醫生今天說他的病很穩定,隻要堅持吃藥就不會複發,而且他遇到了恩師白一塵,鬱裴心情不錯,看到洛長洲問他生日是什麽時候時心念一動,給洛長洲回複道:[就在下個月五號,剛好在國慶節期間呢,長洲……我能約你來我家裏過生日嗎?]


    鬱裴很緊張地握著手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即使他知道洛長洲可能不會那麽快回複他——畢竟這還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約除了顧崢以外的好朋友來他家裏玩呢。


    然而出乎鬱裴意料的是,洛長洲很快就回複他了:[好,我一定會去的。]


    鬱裴看完短信後,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笑著打字道:[嗯嗯,我會在家裏等你的!]


    卻不知道手機另一端的洛長洲看到他的短信後,臉上的表情又是無奈,又是寵溺,他將手機放下後,目光轉向桌子上麵的一個深藍色信封。


    信封旁邊放著幾張米白色的信紙,最上麵的那張信紙已經寫了一半了,洛長洲走過去拿起它看了幾眼,下一刻就將它揉成團,扔進桌腳的垃圾桶中,而桶裏還有類似的好幾個紙團。


    洛長洲看著它們,不禁捏捏眉心——寫情書真是太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地雷名單還是打不開沃日……真的有毒。


    不過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就是這本書這周四就是2月1日就入v啦,入v當天會有萬字肥更!( ̄︶ ̄)


    另外好像評論快過千了我得給大家加更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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