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問過人之後,終於找到劉繼的私人別館。


    由於是在上京,大王腳下,劉繼不敢太囂張,因此這座別館的外觀看來倒也樸實。


    走進大門處,她正要輕敲門,卻聽見裏頭傳來腳步聲,她下意識躲在角落,見大門開啟後,劉繼與一名黑衣人走出來。


    兩人在外頭嘀咕幾句,黑衣人便先行離開了,劉繼則走回大門內。


    小漁突然想起江鋒提及劉繼勾結西域人士,說不定那黑衣人就是!


    於是她尾隨黑衣人而去,佯裝路人隨意走著,偶爾拿起攤子上的東西看看,以避開那人的注意。


    約莫半柱香後,小漁見他拐進一條陰暗的巷弄裏,她悄悄跟了過去,直到確定他的落腳處後,這才趕緊退了出來。


    走在街道上,她考慮著該先去找劉繼還是回去通報段玥時,突見劉繼從她眼前走來。


    “咦,你不是那個薑小漁嗎?怎麽跑出宮了?”劉繼驚疑地望著他。


    “我……我們公子讓我出宮買點兒東西。”她力持鎮定地望著他。


    “嗬!沒想到段公子挺喜歡你的,看來他是被你這張漂亮的臉蛋誘惑吧!嘖,難不成他是……”瞧他說話時好佞的嘴臉,還真是讓小漁生氣!


    “你別胡說八道,我們公子可不像你說的那樣,你道歉,快道歉。”


    “哈……要我道歉?我看你們搞不好就是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這件事如果傳進大王耳中,可知道……”


    “住口!”運足了氣,小漁立刻朝他揮出拳,劉繼俐落閃開,冷冷蜷起嘴角,輕鬆地回以一掌。


    “啊!”小漁往後彈退好幾步,噴了口鮮血。


    劉繼蹙起雙眉,“你是跟誰學的武功,像是和我同一派的?”


    “誰跟你同一派!”她搖搖晃晃的走到他麵前,“你太可惡了,羞辱我就算了,可我不準你羞辱公子!看掌——”她再次出拳,卻被劉繼給攫住手臂。


    “你這小子真不要命,跟我到別館作客幾天吧!”劉繼好佞一笑,將他帶了回去。


    雖然這小子一點都不重要,但是對段玥倒是挺忠心的,將他從段玥身邊帶走,或許會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段公子,已經一整天沒見到小漁了,他該不會又溜出去了?”直到天黑用膳時,魯鈺發現小漁從午膳時就不在,於是立刻向段玥報告。


    “一整天都不見他的人?”段玥放下筷子,眉心輕鎖,“晌午他才端蓮子湯進我書齋的。”


    “他還挺有心的嘛!”魯鈺笑著搖搖頭。


    “魯護衛,你別老是質疑他,他其實人很單純的。”江鋒忍不住為小漁說句話,“我今兒個在午膳前遇到他,他還問我公子有什麽心事,為何愁眉不展的?”


    “你怎麽說?”段玥眯起眸。


    “我說公子可能為了劉繼的事在煩心吧!”江鋒聳聳肩。


    “還有呢?”


    “呃!公子,怎麽了?您看來很緊張,那小子不會有事的。”江鋒被段玥突轉嚴厲的口氣給嚇到。


    “你隻要老實說就行。”不是他緊張,而是他心底突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也沒說什麽,倒是他問了我公子煩心的事是不是也跟他有關之類的話。”


    江鋒仔細想著經過情形。


    “你說是對不對?”段玥站起,眸光肆火地望著他。


    “我……我這就去找他,請公子等我一下。”


    江鋒被段玥這一吼,才猛地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當時小漁已經非常自責了,他不安慰他還順著他的話說,現在小漁肯定是去找劉繼了!唉——就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


    連忙趕往內侍府,江鋒才確定小漁白天真的來過這裏,還問了劉繼的別館地點!


    “這下可糟了,那小子當真闖出大禍了。”


    回到尋璿院,他將打聽到的結果稟報段玥,“薑小漁現在很可能在劉繼的別館裏,小的這就去把人帶回來。”


    “等等。”段玥喊住他,閉上眼沉吟了會兒才道:“劉繼如果抓了人,沒這麽容易放人。”


    “那怎麽辦?不管他了嗎?”


    “我親自前去。”段玥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小漁出半點差錯。既然他跟著自己,他就有義務要照顧好小漁,且憑劉繼與自己對立的立場,他也不能讓劉繼傷了小漁。


    “屬下跟您一塊兒去。”說完,江鋒便和段玥一塊兒出宮。


    才剛到劉繼的別館,便見他站在門外等待著,似乎早有準備,“段公子,您來了。”


    “看樣子你早知道我會過來。”段玥撇唇一笑。


    “您的人在我手中,下官肩上壓力自然重,恨不得趕緊卸下,這才在門外恭候您呢!”劉繼口蜜腹劍,不安好心。


    “既然如此,你何不將他直接送回我那裏?”段玥故意這麽問。


    “下官是可以這麽做,不過這麽一來怕被人看輕咱們大理的內侍府,您說對嗎?”劉繼故意強調“大理”,意思是指段玥並非大理國的王子殿下。


    段玥冷冷地勾起唇,又怎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挖苦之意呢?


    “說得是,不過內侍府若有二心,是不是得接受最嚴厲的刑罰,否則太愧對大王的信任了。”他眯起眸,直逼視著劉繼,“人呢?”


    “我把他關在柴房裏,情況有點糟。”劉繼嘖嘖兩聲。


    “你居然敢動公子的人?”江鋒氣不過地道。


    “你是誰?竟然這麽對我說話!告訴你,那小子是自找的,我不過說他與段公子的關係引人遐思,他就對我出手,我能不自衛嗎?”


    段玥在心底發誓,遲早他要讓這個劉繼得到報應,“劉公公,這幾句話我深記心底,永不或忘。”撂下這話後,他便直接走了進去。


    江鋒想跟上卻被阻攔,“快讓開!”


    劉繼好佞一笑,“我想帶個人出來應該不需要這麽多人吧?”


    “劉繼,你還真是目中無人,我就等著看你能威風到幾時?”江鋒才不在意他的總管地位,在他眼中劉繼不過是個叛徒罷了。


    “我也想看看在段公子身邊的人能囂張到幾時,和別和那個姓薑的一樣變成一攤爛泥!”劉繼冷冷回應。


    “你……”江鋒忍住殺人的衝動,壓抑著怒火等在一旁。


    這時候進入柴房的段玥在裏頭巡視一圈,終於在漆暗的角落找到小漁。


    “薑小漁!”他拿下梁上的油燈走向他,當看見他嘴角淌著血,雙眼緊閉,奄奄一息的模樣,他的胸口像被狠狠一撞。


    “你醒醒,你快醒醒。”他扶他坐起,才想將他扛出去,他便吐了口鮮血。


    段玥瞪大眸子,沒想到他的傷勢比他想像的還嚴重!


    “老天,那個該死的劉繼,居然對你下這麽重的手!”不行,現在他不能動他,否則她內腑移位將不好救治,他得先運氣幫他療傷才成。


    段玥立刻解開小漁的衣襟,拉開他的外衫與內裎,當粉色抹胸映入眼簾的刹那,他赫然震住!


    這……薑小漁是個女人?


    瞧她那小小的抹胸幾乎要藏不住的渾圓酥胸,因為傷重隨著呼吸急遽起伏著,他的下腹也控製不住地翻攪起來。


    該死,原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每次見了她就胡思亂想……“薑小漁,你騙得我好慘!”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還是得趕緊替她療傷才成。


    “薑小漁,我為了救你不得不冒犯了。”


    段玥先壓下體內翻湧的情潮,而後調勻氣息運足內力,將掌心貼在她胸口,將她傷處的瘀血慢慢化開。


    一柱香的時間後,小漁嘔出一口穢血之後,臉蛋慢慢有了血色。


    但她仍是雙眼緊閉,並沒轉醒的的跡象,看來是傷得太重了。好個劉繼,你怎能這麽狠心?


    他輕輕地抱起她,打算將她帶回尋璿院照顧。


    “天,小漁怎麽了?”當江鋒見小漁讓公子抱著出來,立刻想接手,“我來吧!”


    “不必。”段玥閃開,連讓江鋒碰一下都不允。他臉色難看地望向劉繼,冷冷說道:“算你狠,咱們走著瞧。江鋒,我們走。”


    “是。”江鋒離開前又睨了劉繼那張誌得意滿的老臉一眼。


    他相信公子總有一天會抓到他犯罪的證據,讓他再也無法在宮中囂張下去!


    段玥站在一旁看著大夫為小漁診治,瞧他把了右手的脈又換左手,看樣子情況並不樂觀。不過他已下定決心一定要救起她,更何況他還沒問清楚她為何要女扮男裝刻意跟在他身邊?目的又是什麽?


    “唉,她中的不隻一掌,而且掌掌狠毒,卻又故意不命中要害,擺明是要折磨她,這傷恐怕需要長時間的療養才能複原……”大夫歎口氣。聞言,段玥不舍地擰眉。


    大夫見屋裏沒有別人,於是小聲道:“公子,其實這位小兄弟是位姑娘,男女脈象是有絕對的差異。”


    “我知道。”


    “哦!”大夫點點頭,“那就好,我先開幾貼藥,而後看情況再斟酌換藥,一定會將她醫好的,請公子放心。”


    “那就有勞你了。”


    待大夫離開後不久,魯鈺在外頭說道:“公子,派出調查的人已經回報了。”


    “進來吧!”段玥坐在床畔看著小漁,“說吧!”


    “我的手下在街坊打聽到有人看見小漁與劉繼起了爭執,聽說劉繼說您與小漁……”魯鈺吞吞吐吐的,“唉,連我都不好意思說了,總之小漁一氣之下便對劉繼出手,但沒三兩下便被劉繼給製伏。”


    “她怎麽這麽莽撞呢?”段玥緊握著拳頭,明知打不過劉繼還是為了維護他的聲譽做出此等不要命的行為。


    魯鈺垂首道:“以前我還一直懷疑小漁,現在想想還真是對不住他了。”


    “她不會有事的,你出去吧!”


    “是。”魯鈺拱手退下。


    段玥低頭看著小漁那蒼白的臉蛋,幹燥的唇瓣和緊閉的雙眼,複雜的心緒在胸口翻湧著,“傻丫頭,替我出什麽氣呀!其實……他說的也不完全是錯誤,在不知道你是女兒身之前我對你是有那麽一點……一點情意。你還真是徹底耍了我,害得我躲你、避你,甚至還懷疑起自己。”


    “嗯……痛……”小漁發出囈語。


    “哪裏痛?”見她醒了,他本該鬆口氣,但聽她直喊痛,他的心又擰了起來。


    小漁慢慢張開雙眼,一見是他便想起身,“公、公子……我……”


    “你別動,好好躺著休息。”她這一動,痛得眼角都泌出了淚,使得段玥眼底的璃光更深了。


    “我怎麽會躺在這裏,你又怎會……我記得……”她有氣無力地說著,每吐出一個字都令她疼入肺腑。


    “這些話是我要問你的,不過你還是先好好養傷,一句話都別說。”她痛楚的模樣讓他擔心得眼底都朦朧了。


    她聽話的閉上眼,很快的睡著,雖然睡得昏沉沉,但依稀可以感覺到有人進進出出……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度睜開雙眼,就見一位小姑娘坐在一旁,輕聲喊道:“小漁……小漁……”


    “你是誰?”剛剛明明看見公子的,為何又不見了?難道是她在作夢嗎?


    “我叫秋香,是這裏的小宮女,公子特別找我來伺候你,該喝湯藥了。”秋香笑眯眯地說。


    “公子人呢?”小漁不認得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公子有事不得不先離開,所以命我過來照顧你。”秋香看出他神情緊繃,“別害怕,來,先喝湯藥,公子囑咐我一定要看著你喝光。”


    小漁看著她的笑容,是這麽的真切,於是安下心地接過湯藥一口口慢慢喝下。


    雖然好苦好苦,但是隻要想起這是公子的心意,再苦她都要忍耐著將它喝完。


    直到湯碗見了底,她便將它交還給秋香,“謝謝,咳咳……”


    “別客氣,你快躺下吧!”


    秋香扶他躺好後,小漁看看這間豪華的房間,忍不住問:“這不是我的房間,到底是……”


    “這是公子的寢宮,聽說是公子把你救出來的,看來公子待你真好。”秋香端起空碗,“我想你一定餓了,不過大夫交代得等明兒一早才能進食,我明天再熬點兒粥過來。”


    “我不餓,沒關係。”小漁笑著搖搖頭。


    “不早了,你早點兒睡吧!”


    眼看秋香走出寢宮,小漁撫著疼痛的胸口吃力地坐起來,自言自語著,“為何公子要讓我睡在他寢宮,我不能待在這裏。”


    如果讓他知道她刻意隱瞞女兒身,肯定會討厭她的。


    困難地站起身,她扶著牆麵好不容易走到門口,突然房門被推開,她傻愣在原地,望著站在門外正用一雙不諒解的眼神看著她的段玥。


    “你站在那裏幹嘛?”他走過去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這是公子的寢宮,我……我不能待在這裏。”她搖搖頭,仍堅持離開。


    “這是誰說的?”段玥箝住她的手臂,執意將她帶回床上,“你安心休息,別再胡思亂想了。”


    “那公子你呢?”


    “我沒關係,一旁還有房間。”觀察她的臉色似乎稍有好轉,倒是安下心來。


    “公子,你不該對我這麽好,旁人見了又要說話了。”小漁實在不想再帶給他麻煩。


    一個劉繼已經很令人苦惱了,倘若又被其他人誤會,公子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縱使她喜歡殿下那也是她個人的事,絕不能影響他的聲譽呀!


    “怕誰亂說話?劉繼嗎?”他坐在她麵前,定定望著她,“就因為這樣,你才不要命的去送死?”


    “你……你怎麽知道?”小漁錯愕地望著他。


    “這是我的地方,你以為有什麽事瞞得過我?”段玥看她又喘了起來,心窩瞬間又是一擰,“你又不舒服了?”


    “沒事,隻是剛剛下床走路,所以……”


    “所以我才要你別亂動。”他的語氣雖急躁,卻是基於擔心與關懷,小漁並非聽不出來,也因此她更加覺得愧對他。


    “湯藥喝了嗎?”


    “剛剛一位秋香姐姐端了湯藥來,我已經喝了。”


    “那就好,你快睡吧!”夜已深,他若還留在這裏總是不好,可才轉身就聽見她咳嗽的聲音。


    “你還好吧?”他趕緊回到她身邊,扶住她。


    “我沒事,你別緊張。”小漁輕輕一笑,“我想回自己的房間,這樣才睡得安穩。”


    “你真不聽話。”他眉頭深蹙,“我要你睡在這兒,你就安心睡下。”


    她疑惑地望著他,不解地問:“小漁做錯了事,你該懲罰我,又為何要對我這麽好,小的……小的承受不起。”


    “沒錯,你是做錯事,等你傷好了,我要一一問罪,所以你現在還是給我好好養傷,早點兒好起來讓我懲罰。”瞧她直接拒絕他的好意,讓他不得不說重話。


    她可知見她傷重得快要死掉的樣子,他的心揪得有多疼?就連現在隻要一想起在柴房看見她淒慘模樣的那一瞬間,他都想立刻衝到內侍府殺了劉繼!


    “是。”她難過的垂下臉,“我擅自行動,還讓公子搭救,我知道我犯了大錯,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懲處我,但求你不要趕我走。”


    她真的不想離開他,不單因為師父交代的事還沒完成,還因為自己的私心,她真的很想和他多相處一陣子,即便隻是待在他身邊伺候他、看著他,她也心滿意足了。


    “你……”傻瓜,他怎麽舍得趕她走呢?


    “對了公子,我……咳咳……我這次出宮,還發現了……”


    “別再說了,瞧你咳得這麽嚴重,快休息。”她這副樣子著實令段玥不忍。


    “不,這幾句話我一定要說,怕再不說就遲了。”小漁用祈求的眼神望著他。


    瞧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這不是勾引是什麽?


    “好吧!你說。”他投降了。


    “那個劉繼……跟西域之人勾結,我知道那些人落腳在哪兒。”她非常認真地說道。


    “你怎麽會知道?”


    “那天我去劉繼的別館……正好看見有位穿著黑衣又鬼鬼祟祟的男人從他的別館出來,所以我偷偷跟蹤他,找到他們的落腳處。”她閉眼想了好一會兒,“是在……是在……”


    “我知道了,你就別再想了,明天再說。”


    “不,我想起來了,就在福益街坊的一條小巷弄裏,你要趕緊派人去……”其實早在她傷重被人丟進柴房的時候,就快要支撐不住了,但為了要告訴段玥這件事,她告訴自己決不能死,為了殿下她一定要活下去。


    所以,她怎能不抓緊機會告訴他呢?


    “好,我這就派人過去查探,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逮住他們。”他扯唇一笑。


    小漁躺了下來,思緒又變得迷糊,但眼瞳中反映出的是他那張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的好看臉孔,她真的真的還是喜歡叫他:“殿下……”


    “你說什麽?”段玥蹙眉望著她憔悴的臉色。


    她無力再說話,緩緩閉上雙眼。


    直到見她睡了,呼吸也平穩之後,段玥才離開寢宮。


    他將魯鈺和江峰叫進書齋,“小漁發現劉繼勾結的西域人士的落腳處,就在福益街坊的巷子裏,你們立刻帶人去查探,並將那幫人逮回來!”


    “是,屬下聽命。”江峰與魯鈺領命而去。段玥走向窗邊,看著外頭的月色,希望可以盡快將那幫人一網打盡,也可徹底解決掉劉繼這個大麻煩。


    果不其然,當魯鈺和江峰來到福益街坊時,正好瞧見三名西域人士打扮的男人,其中一名還是僧人!


    雙方一碰麵立即交手,對方雖然武功高強,尤其是那名僧人還淨使些怪招,但是魯鈺早已在附近布下天羅地網,幾番纏鬥之後順利將他們擒住,帶回尋璿苑的大牢內。


    “公子,隻要能從這些西域人士身上逼出口供,便可在大王麵前參劉繼一本。”魯鈺說道。


    段玥逸出一絲笑痕,“你們辛苦了。”


    “屬下一點兒也不辛苦,多虧小漁提供的消息,否則我們不知何時才能找到線索。”江峰笑著又道:“希望他能早日康複。”


    “如果把這件事告訴她,我猜她會好得更快。”段玥拍拍二人的肩,“忙了一晚上,你們快去歇著吧!”


    江峰和魯鈺拱手退下。


    段玥也走出書齋,前往地牢見那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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