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辦法,誰讓別的海怪名字全部是人類起的,來自神話傳說呢,海怪自己起的名字水準更明顯。咕嚕嚕這種名字才是海怪的邏輯智商,而夏意…隻有人類才會有個穩妥的名字。


    而且毫無疑問,是水異能者。


    老者被人扶著站了起來,他每走出一步,原來被踩得倒伏的草木就迅速生長恢複,如同神跡。保羅做為一個異能者,每次看到仍然感覺目眩神迷,甚至忍不住想異能強悍到巔峰,在普通人眼裏,大概就跟神差不多了吧。


    這個老人,支撐了一個部族的食物消耗,就憑他的異能。


    “如果不能趕走外來者,我們就必須要離開世代居住的故鄉!”


    老者神色嚴峻,時間加速的異能用來種植作物,當然很好用,可是土壤營養成分消耗還是一樣的,這種過度索取,很快整塊島嶼就再也找不到足夠肥沃的土壤。而海灘上又聚攏了大量逃難來的人們捕獲魚類,這種沒有計劃的捕撈,最終也會導致魚越來越少。


    “現在他們看到了海怪,就會覺得更容易對付的其實還是人類。”


    封閉部族的人,可不意味著思想僵化,這個老人非常睿智,立刻就說:


    “讓逃到島東邊的人集體待在這個山坡上,不要他們起衝突,保羅我希望你能說服他們…當然這也是為你的親人朋友報仇,昨天逃到這裏的人已經告訴了我,那群屠夫又在靠近瓦努阿圖的某個島製造了一場殺戮。”


    距離這裏隻有三天的航程,沒有食物也沒有膽量去跟海怪拚的人,在海怪離開後會迅速逃離這個地方,問題就是讓他們往哪裏走。


    “很多人不是缺乏勇氣,而是欠缺一個無處可退的困境。”


    去跟一群不能開戰艦不能用導彈飛機的美國人拚,會比對付海怪更難嗎?


    海灘上,一群人連滾帶爬的跑著,一隻無比龐大的螃蟹緩緩的爬上了海岸,全身上下都是紅彤彤的,背甲無比堅硬,邊緣生著類似撞角的東西,鋒利而猙獰。


    它的出現,壓垮了許多人最後一根神經。


    這次站在山坡上的保羅發現了,海怪顯然是很有智力的一群家夥,就好比這隻螃蟹,慢吞吞的在海灘上爬動前進,有慌不擇路摔倒在它麵前的人類,它也沒踩上去,而是稍微往旁邊挪移了下。若無其事的橫著蓋過去,鋒利的足爪紮進沙灘裏,腹部並非緊貼地麵,而是懸空著就好像蜘蛛一樣,當它爬過去後,一個蜷縮成一團的人篩糠似的在原地抖。


    巨大螯鉗拽起一塊舢板,豎起來抖動一下,一張漁網掉下來罩到了它背上。


    它又拎起來,扔掉。


    保羅忽然發現它上岸根本是來找東西的,或者說跟那些打家劫舍的強盜差不多,在一片尖叫聲裏,不停的用足爪或者鉗子翻找物品,許多躲藏在大樹或者船身後麵的人瘋了似的慘叫,手足並用的從藏身地跑出來,他們以為螃蟹是在找躲藏的人飽餐。


    根本沒有好吧,海怪要吃的話,滿海灘都是人!


    最後等人們跑到了以為安全的地方,喘著粗氣回頭時,隻看到大螃蟹已經緩緩爬回海裏了,於是自動腦補了啃噬吞吃了數人,駭得站立不穩。隻有目睹了全部過程的保羅,可以抽搐著嘴角告訴你——螃蟹大鉗子舉起來一隻大水缸,小鉗子抓住一根長魚叉,心滿意足的回海裏去了。


    【瞧,這聲音真棒!】


    夏意準備睡覺的時候,看到覓食的海怪回來了,某隻螃蟹興奮的用魚叉敲水缸。


    好吧,的確是碗跟叉子的升級版!


    【哪來的?】塞壬剝開一顆滿是尖刺的海膽,遞給夏意。


    【去岸上撿的!】


    【……】是搶的吧。


    155、末日-1


    在食物充足的地方人們才可能種植煙草,然後用粗製的辦法把它們曬幹後卷起來吸,錫紙也是個稀缺貨。各種手工作坊沒有從曆史的塵埃裏重新複蘇前,生活用品都顯得彌足珍貴,於是某些被丟棄到箱子邊緣或者準備當古董的煙鬥又被挖出來使用。


    這僅僅是煙草。而有秩序的地方都禁酒,因為釀酒會消耗大量的糧食,這不是困難時期應該享受的東西,當然末世前的酒現在已經成了昂貴無比的奢侈品,哪怕最破論斤稱的白酒,也比一箱子黃金貴。這些東西現在根本就沒人要,但安莉叫李紹收了很多藏在一座島的岩窟裏。


    紙做的貨幣也好,債券也罷,會是永遠的廢紙,但黃金與白銀在社會穩定生產力恢複後,將會成為最基礎的貨幣,拿鹽醃製的食物怎麽也比不上黃金的耐腐蝕不易損壞吧!當以物換物的混亂過去——這些財富就是立身安命的根本有木有?


    乘著一條大船,船上有十幾個敢打能拚的人,李紹覺得美好囂張的生活就要從此開始了。跟他正好相反,在南半球瓦努阿圖群島上,都中午了,喝得醉醺醺的查爾還在打鼾。


    自從發現酒能麻痹神經,驅除那每晚重複的噩夢後,查爾隻要到晚上,都喝得爛醉如泥。


    但酒是個稀罕東西,屠戮搶奪的時候,總有人要私藏的,查爾勒令下屬軍官貢獻自己的收藏。這已經讓整個軍隊裏的人很不滿了,開始躁動。他們本來就嘩變殺死了軍隊原先那些肩膀有星待在作戰指揮室和防禦工事裏蹲著的軍方高官。如果不是查爾的異能最高,明顯也很用不可或缺的話,下麵這幫子人早就按捺不住了。


    一旦失去威望與懾服力,誰盯著橫躺打鼾的查爾看,都覺得這是一個廢物。


    拖後腿的廢物!


    “原先的計劃明明不錯,也不知道他聽了那個肮髒的東方女人什麽話,結果一條船的人都葬身在大海中…”


    再強的異能者,也就醒著的時候也讓人懼怕,像查爾現在這樣滿身酒氣的呼呼大睡,隨便哪個誰拿把刀就能割斷他喉嚨。


    “我們還聽這個家夥幹什麽?”


    “不錯!往西走,穿過珊瑚海就是澳洲!”


    眾人意見不合的吵吵嚷嚷一番,因為實力差異,幾個異能者也沒得出誰能代替查爾發號施令這個至關重要的答案。而他們也舍不得就這樣砍掉查爾,沒有強大的風異能,在海上遠航就很艱難。


    正吵得不可開交,煩躁不定的時候,有人聽到了外麵在砸門,頓時憤怒打開門暴吼:


    “怎麽了?”


    “不…不好了,有很多船…”


    這個軍官不耐煩的舉起一個望遠鏡,看到海麵上大片各種各樣的風帆,都是勉強可以航行的小破船,沒好氣的怒罵:


    “又是逃難的髒猴子,直接帶了人去殺完——”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很明顯看到了船頭上站著的都是高大的男人,手持魚叉,還有用木棒上麵死死纏著菜刀或別的尖銳東西。漁網中間也有寒光閃閃的利刃,更有一些臉上塗著奇怪油彩的人手裏還挽著木弓。


    那是最難對付的,末世前都沒徹底開化的島嶼土著。


    “shit!這些蠢狗瘋了嗎?”


    原先吵得不可開交的人全部走出來,一個個接過望遠鏡,立刻臉色鐵青。


    “上船!全部上船!!把他們攔在島嶼外麵,該死的!”


    軍隊可能精通登陸作戰,但那是有空中力量支援的培訓,也比這些亂七八糟聚集起來的人更懂得怎麽配合作戰,但前提是不能遇到世世代代居住在島嶼上的土著。毫無疑問,在海上開戰優勢才更大,到了植被茂密的樹林裏就會被偷襲。


    開始混亂的隊伍很快就整合起來。


    “笨蛋,除了食物跟淡水都不要帶上船,也不用帶多少!你們是要打仗不是逃難!”一個有軍銜的異能者興奮的兩眼通紅,死死盯著海麵上的船隻,“殺光他們!”


    “可,可是查爾少校!”


    “把他抬上船,綁到桅杆上去!”


    “啊?”


    “誰現在有時間管那個廢物!”


    嗚嗚的低沉聲音響起了,那些臉上塗抹油彩的人,抽出一個像是號角怪異圓筒狀東西,仰頭吹響。隨著這聲音,許多是部族的,或者末世前根本就是城市庸碌的小市民,不管是老人還是女人,連十多歲的小孩都拿起了粗製濫造的武器——海裏或許有海怪,他們必須盡快上岸,盡快到一個富饒安全的島嶼上去,將那些屠夫殺光,爭奪僅有的生存之地。


    不知道什麽人開始放聲嚎叫,海麵上頓時響起一片意義不明的叫喊,讓所有人都熱血沸騰,憤怒或者貪婪的盯著不遠處的島嶼,看著幾條堅固結實的大船從海灣邊緩緩移出來。


    “殺,殺!”保羅緊緊的握著手指,掌心都出現了印痕,眼睛是赤紅的。


    他並沒發現,自己的狀態有些詭異。


    船錨連帶著繩索被拋出去,死死釘在了美國人的船上。


    不斷有石頭從大船上砸下來,很多人慘叫著摔進海水中,鮮紅與慘白色交融在舢板上,一片慘烈,但這次麵對屠殺沒有人恐懼,反而一窩蜂的劃槳,拚命靠攏到大船船身下,然後順著繩索往上爬。往下扔石頭,他們就往上扔菜刀。


    混亂一片中,不少人都掉進了海裏。


    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老人,在幾個年輕人的扶持下,跟著翻倒的小船潛到海水中,閉上一口氣,用手抓住生長在近海珊瑚礁邊緣的一棵紫紅色海藻。


    瞬間海藻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茂盛的抽條,生長,五分鍾就冒出了海麵,好像變成了一個猙獰無比的怪物,海藻上分泌的一些粘液也迅速增加,牢牢困住了兩條大船,也讓不少墜海的人抓住海藻根莖,僥幸不死的浮在海麵上。


    這超乎常識的驚悚一幕,使得所有人都在尖叫。


    醉得像軟泥的一樣的查爾模糊的睜開眼睛。


    怎麽回事?


    他動了下,忽然發現自己被牢牢的捆在桅杆上,頓時怒吼起來,風刃成刀,迅速的劈開了繩子,但是船上的人都忙著拿石塊或者別的東西砸試圖爬上船的襲擊者,根本沒人理會他。


    低沉仿佛伴隨的號角的吟唱聲,藏在吼叫與慘嚎的聲音裏,低不可聞。


    查爾晃著沉重的腦袋,有點狐疑的盯著四周看。


    瘋狂攻擊船隻的人,穿得破破爛爛,有的臉上塗抹油彩,有的看上去根本就是那種最懦弱的膽小鬼,還有一些竟然是蓬頭垢麵的女人,她們撕開身上的衣服裹在手掌上,奮力的協助拉動繩索,讓船錨釘得更死,讓更多的人前仆後繼雙眼通紅的試圖爬上大船。


    船上的士兵好像也殺出了勁,一個接一個的堵在船邊上往下砸石頭。


    “笨蛋,他們瘋了!別跟他們打,斬斷繩索!”


    查爾用風刃迅速削斷了繩子,一連串人像是下餃子一樣掉進海裏。


    但是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船底與船舷已經長滿了紫紅色的海藻,像是一種怪異的爬牆虎,還在不斷往上蔓延。


    “挑開,剪斷!”查爾拚命的用風刃撕來折去,但是卻不敢用力。


    船身上已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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