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瑛這趟外出尋夫的行程經曆了將近兩個多月,在陸天傷勢穩定後終告結束。


    當日她出山寨帶了兩個人,那兩人中途先回來;等她回來時則帶了三個人——


    一個是陸天,一個陸天他爹,一個是執意要跟著他們的小童;看來這夜叉寨是愈來愈越熱鬧了。


    回到自己的地盤,一個讓人吃驚的意外就站在徐阿瑛麵前——


    “你說什麽?那、那就是你娘?”沒搞錯吧?那個美若天仙的女人就是陸天他娘!“怎麽你爹、你娘看起來都是這麽年輕?”哺道。


    不過陸天他娘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好像不太容易相處耶!


    “那是因為我爹、娘都有強大的內功在,加上娘精通藥車,三不五時滋潤一下,自然是馭顏有術。”陸天解釋。


    冰霜美人周邊站著一群不敢靠近卻又露出崇拜眼神的山寨兄弟——沒辦法,誰教這位姑娘,不對,應該說是大當家相公的娘親,實在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姑且不提第一天到山寨來,她臉上那令人驚駭的恐怖神情,像是山寨裏的人與她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若非姑娘身旁的男人像極了他們的姑爺,二當家才猜中這姑娘可能是姑爺的親人,不然他們真懷疑這位姑娘是想動手宰了他們!


    也幸虧誤會解開,不然若是真打起來,他們山寨裏的所有弟兄搞不好都打不過姑爺的娘親——


    別看她纖瘦的身子,在入住山寨的第一晚便一掌劈死一頭衝入寨裏想發威的老虎!


    甚至她有一手比姑爺更卓越,應該說讓他們崇拜萬分的醫術——所有疑難雜症經她診斷治療,幾天內就痊愈,簡直是活菩薩一個!


    就連二當家那要死不活的身子也讓她給救回來,現在不但臉色紅潤,那條腿也漸漸可以活動,還可以跟著大夥出外到處跑。


    隻不過姑爺娘親的脾氣好像不是很好——不愛說話也不喜歡讓人靠近,隨便一個視線掃來都讓人覺得渾身發冷;上次有個兄弟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整個人就在瞬間飛了出去,撞斷了幾根骨頭,也因為這樣,大家對她真是又敬又怕。


    這時,有人眼尖發現山寨口那邊出現了三個人——一個是姑爺,一個是姑爺的爹,另一個姑娘是……


    “你!混帳陸天!我們大當家是怎麽對你?你竟敢背著她搭上其他女人?”該死!虧他們大當家心係於他,這男人居然勾搭起別的女人,瞧瞧那雙摟在女人腰上的臂膀,他一哥就恨不得把那背叛大當家的手給砍下來。


    徐阿瑛沒被那陣雷吼聲給嚇著,倒是一怔,微攢起眉,“搞什麽?你們幾個家夥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虧我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咧!”


    幾個人當下一愣,這……聲音是很熟,說話調調也很熟悉,再瞧瞧那漂亮的右邊臉蛋,眾人頓時不敢置信的猛吸氣——


    “大、大當家!”以往她都用醜陋胎記現身,都快忘了她原本的麵貌,再加上她從不曾有過的秀氣打扮,活脫脫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不過是少了個印記,換了身衣服而已,有這麽難認嗎?”是她近日煩惱太多,才會忘了在回寨前先“補妝”一下。


    “因為你很美,讓人看傻了眼,自然認不得你。”陸天在她耳畔嘀咕一聲,惹來她的嬌嗔一眼。


    這情景可真是讓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到地上—從什麽時候開始,大當家從一隻母老虎變成這麽溫馴的貓兒?還打扮得十足十的姑娘味,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景象!


    這下,所有人更是佩服陸天了——這個姑爺真是厲害。


    陸天他爹一下子竄身到冰冷美女麵前,緊緊抱住她。“娘子,為夫離開你都快一個多月,好想你,想得我的心都疼了!”


    女子的視線雖冷淡,卻仍摻了一絲的柔情,“不知是誰先把我扔在這裏,一個人逕自跑得無影無蹤?”


    “嘿嘿!那是因為……我突然好想念咱們兒子,所以忍不住先走一步嘛!咳咳,可娘子你看,我不是很快就回頭來找你,還跟你說明緣由;也幸虧我急著再去找兒子一趟,才能把差點一命嗚呼的笨蛋兒子給救回來……”


    不讓夫婿繼續說下去,免得他扯到天黑都扯不完,女子淡問:“天兒怎樣了?”


    “喏,我說過會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就在那,雖然他胸口掉了塊肉,不過放心,他健康得很……喂喂喂,娘子,你別走呀!為夫還有好多話想同你說……


    好呀!就知道你一心隻掛念兒子,以前隻須跟那幾顆櫻桃樹爭寵,現下又多了兒子,嗚嗚,我這一家之主地位又往後退了一步……喂喂喂,娘子……你真不理我!”


    甩也不甩他,冷若冰霜的女子朝陸天和徐阿瑛定去。


    徐阿瑛這趟出門的任務就是拜見陸天的爹、娘,這下人就在跟前,她的嘴卻是一張一闔,久久喊不出聲。


    “娘子,你怎麽不喚人?”陸天打趣看著她緊張的神情。


    “呃,婆、婆……婆……”她的舌頭像打了結般——不能怪她,誰教麵前的女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有這麽“大”孩子的娘,了不起就是大上她幾歲,喊姊姊還比較適合。


    視線觸及支支吾吾的姑娘一眼,冰冷女子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她一手撈起陸天的手腕把脈一會兒,“你的氣血雖順暢,仍須調養一段時日,該服什麽樣的藥你應該知道,記得藥一日兩帖,一個月內切記勿再使力,不然日後你的身子骨將難以複原。”


    女人的口氣很淡,好像身前的兒子跟她是陌生人似的,但若仔緬一瞧,方可見到一抹輕輕的微笑出現在她的臉上。“過些時候記得回櫻穀一趟,有些養身解毒的丹藥可以給你的妻子服用。”


    雖然她不擅言詞,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兒,她雖冷漠但仍十分關心陸天,既然孩子已認定了身邊的女人,那她也會將徐阿瑛當成是親人,為了避免有人因為自己與丈夫的關係傷害到媳婦,她必須替兒子照顧好徐阿瑛。


    “謝謝,娘。”陸天對娘投以感激的神情,明白她眼中的含義。


    “你想留下是嗎?”她心想,兒子應該是想和媳婦兒在一起。


    “如果爹、娘不介意,我想先留下,畢竟這裏有阿瑛的親人、兄弟在;不過我也會帶阿瑛回櫻穀去探望你們。”


    女子點點頭,“若有事需要娘,盡管回來。”隨即掃了冷眼給後頭還在碎碎念不停的男人。“還不走!你想賴在這裏嗎?”


    就見那噘嘴的男人心有不甘的跟上前。“哼!就知道你這麽心急離開是為了回櫻穀照顧那堆爛樹,切~~那玩意兒有什麽了不起,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一定會要那堆爛樹好看!”


    “你有完沒完?”女子沒好氣道,都老夫、老妻這麽多年,她的男人總愛吃這些沒意義的醋。


    “你舍不得了是嗎?哼!回頭我一定吃光那堆爛櫻桃,看你找誰疼去……哎呀!娘子,你打我做什麽?這麽多人在看……我的威嚴是要放到哪裏去?欵!娘子你別走呀……我說笑罷了,沒威嚴就沒威嚴,你可別丟下我呀!”


    一前一後的聲音就這樣消失在遠方,眾人從笑聲中回過神,這才注意到那對夫婦就這樣離開了——走得還真是幹脆,連聲再見也沒提。


    “我爹、娘行事就是這樣,一個瘋癲癲、一個冷冰冰,總之人你見過了,他們不拘泥我倆有沒有拜高堂這種小事,以後我們有空回櫻穀去找他們便可。”陸天對妻子這麽道。


    先前執著要見陸天的爹、娘,卻隻相處沒多久人就走了,老實講,徐阿瑛是該有些失望。


    但此時的她卻覺得這樣也好,起碼相識下熟,以後若見不到麵也不會太難過;她悄悄瞄了陸天一眼,已經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回到家的第一天,兄弟們直說要煮頓豐盛大餐給大當家和姑爺慶祝,雖然他見徐阿瑛豪邁的與大家同樂,但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沒那麽開心。


    當晚——


    “娘子,你還不睡嗎?”他被催促著躺上床,卻見妻子一點更衣的動作也沒有。


    “我不累,想去前頭練練字,這些天被這麽多事攪和,我的字都不知荒廢多少,明天大夥要是跑來與我一較高下,我可不能輸給他們,那多沒麵子。”


    “那我也去……”做學生的好學,做老師的也不可以太偷懶。


    “不行!”徐阿瑛硬是壓住想起身的男人。“你給我乖乖躺好!別忘了你還得養傷,最忌諱不好好休息。”


    “妻子不在身邊睡,你要我怎麽躺好?”他在嘴裏咕噥。


    看著他不滿的神色,活像她不睡在他身邊,他就得不到好眠似的,徐阿瑛眼中帶笑,把他的逗趣神情珍惜的放在心底,她彎身,嘴湊上他的唇,將他之前教會她的“天旋地轉飄飄然”親吻法現學現賣了一回。


    妻子許久不見的熱情出現,是男人的都不該放過!陸天在她打算結束時,意猶末盡,再次勾回她的頭,來個第二回合。


    “這不對!”許久後徐阿瑛小喘著氣,瞪著貪得無厭的男人。“是我要親你的,你怎麽可以又親過來?”


    “丈夫親妻子乃天經地義,有什麽不對?”他這叫情不自禁,難不成找妻子親熱一下也得看她的意願嗎?


    “當然不對,在我的地盤上,你就是我的人,所以隻準我親你;沒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反親我!”回到山寨,她就是王,她的話就是個準。


    陸天張大了嘴,愣愣的看著她—難不成他成了她的奴隸啦!主人能對奴隸使喚,奴隸想爬上頭還得經過主人的同意!那以後要是他想親熱,不就變成隻能由她使喚他,而他一點主動權都沒有嗎?


    慘!


    “我警告你,在我沒回來前,給我安分點躺上床歇息,要是被我發現你偷偷溜出去,小心我用鏈子鎖住你。”


    “知道了。”他如小媳婦般應聲。


    徐阿瑛這才滿意離去——隻不過她口中所謂的練字,卻是練到大半夜才結束。


    回了房,她悄悄地爬上床,確定男人沒被吵醒後,這才闔眼睡去。


    第一夜是這樣,第二夜也是這樣,第三夜、第四夜……


    盯著白天要逞強打起精神和大家講話、練字、工作的女人,陸天內心有著說不出的心疼——到底他娘子徹夜未眠,連最威興趣的風花雪月都不想聽,是在練什麽鬼字?


    很快的,陸天的困惑便有了答案——


    這日一大早,徐阿瑛說有事要宣布,所有人等一律得到曬衣的小空地集合。


    去了胎記的麵容讓人賞心悅目,應眾人要求,她沒再在臉上塗抹些什麽,不過她卻換掉了綁手綁腳的飄逸女裝,換回自己熟悉的簡便服飾。


    “看來大家都到齊了。”徐阿瑛清了清喉嚨,對著廣場所有老少道:“今天找大家來這裏,是要跟大家宣布一件事。”


    她突然瞥了身旁的陸天一眼,而那抹注視令陸天感到很不舒服!


    她吸口氣,不再猶豫的把決定告訴大家,“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這個陸天就不再是我的夫婿,也不是你們的姑爺,我決定要跟這個男人分開!”


    耶?所有人全瞪大了眼珠子,當中就屬陸天最為震驚——這是當然,畢竟他在一瞬間就成了棄夫!


    “阿瑛,你在胡說些什麽?”他皺緊眉。


    “別喚得那麽親密,從現在開始,你得喚我大當家,我們已沒任何關係了。”


    她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你已不是寨裏的人,請你即刻離開我們山寨,滾回你的老家去,以後也不許再回來。”


    “徐阿瑛,你究竟是在玩什麽花樣?”陸天開始覺得惱火,對她這般忽然轉變冷漠的態度。


    “你知道我就愛把婚姻當作兒戲,因為我不願落於人後,所以打算隨便綁個人成親;如今我當人妻子也膩了,決定當第一個成了親又離異的山大王,怎樣?”她速速撇開頭,閃避他責備的視線,也避免讓他看見她內心的掙紮。


    這個決定她想了許久,最終決定讓這個男人自由,畢竟南宮璿有句話說對了——勉強是不會快樂的!她這樣強迫他,他會厭惡她,會想逃離是理所當然。


    雖然她喜歡他,可她不要這男人因為強迫才跟她在一起,更不要他是因為“夫妻”關係才對她這麽好;更何況為了保護她這個妻子,他差點連命都沒了!


    “很抱歉,我不接受你的理由。”陸天冷哼一聲,臉色益發鐵青。


    “這裏我說了算,誰理你!你們幾個,快把這個閑雜人等給我扔出寨子!”


    陸天低斥一聲,“誰敢動你們姑爺我,就試試看!”怒眸掃向所有人——不是隻有她會要狠,他也會!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看這頭撇臉不認人的女人,一下瞧那頭怒氣攻心的男人——這等家務事他們還是別插手,明哲保身才對。


    “怎麽著?你們一個個都不聽我話了嗎?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當家嗎?”徐阿瑛發怒的瞪視著一個個縮頭烏龜。


    “不是眼裏沒有你,而是他們不會任你無理取鬧,說趕我就趕我!”陸天盡量克製住自己不要對她發火——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這女人不會明明心裏有他,卻硬要趕他離開!


    “早料到你會死皮賴臉不肯走,你們這些麻煩人就是重禮節,沒關係,反正休書我已寫好。”徐阿瑛扔出那封努力了好幾個晚上才寫出來的休書。


    見他刷白的臉色,她強忍住心底的不舍,握緊拳頭,故作瀟灑的轉身。“你滾吧!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不相幹的陌生人。”


    這下他應該真的會死心了吧?


    陸天哪裏是死心,不,這封字體端正的休書簡直讓他感到怒火衝天,差點怒發衝冠了!


    敢情這女人幾日來晚上不肯好好睡覺,是在努力練習以往他教過她的字,他是該誇讚她,還是該狠狠教訓她一頓?他的眼神深沉,“你有個字寫錯了,所以這封休書根本無用!”


    “怎麽可能?我這麽仔細小心檢查了好幾遍,哪裏寫錯了?”湊過臉來尋找。


    自投羅網,很好!趁女人探頭過來之際,陸天一個指尖點去,當下她成了一尊隻會眨眼睛卻無法動彈的人!


    混蛋!徐阿瑛怒瞪著這個偷襲她的家夥。


    接下來這混蛋做了更令徐阿瑛想罵粗話的事——他竟學起西門邪那招,把無法動彈的她倒掛在肩頭上帶著定!


    這男人的力氣居然這麽大,她以往還真是小看了他!


    在陸天肩上的徐阿瑛,隻能氣得大嚷,“混蛋王八羔子……你們幾個混蛋看見大當家被人偷襲,竟敢不救我……嗚嗚……”驀地,她的聲音也沒了!


    她口中的混蛋王八羔子,此時卻露出冷森的笑容。“徐阿瑛,我看你真是欠教訓!”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廣場中,許多被喚來的人們其實還不明白現在上演的到底是哪出戲——究竟是大當家和姑爺要分開,還是姑爺要教訓大當家,又還是這兩人吵架了,大當家受氣要趕人?


    可大當家的性子那麽悍,怎會任人把她扛在肩上走……


    “沒事、沒事,小倆口偶爾吵吵架,大家也別瞎猜,讓他們兩口子打一打就沒事了。”二當家出來打圓場,驅散一頭霧水的眾人。


    二當家的眼神緩緩落向那兩人離去的方向,泛出一抹苦笑,心中感到苦澀難言——看來那個陸天是喜歡上大當家了,不然也不會如此生氣;就可恨他的身子骨為什麽不能早點痊愈,不然……


    難道他真的一點機會都沒了?


    快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王八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徐阿瑛在心底已把所有能罵人的話全說了一遍。


    男人不理會她的掙紮,腳一踢,門板重重被揮開;再一踢,又重重的被關上,他將肩上的重量往床上一扔。


    哎喲!很痛耶!徐阿瑛不能言、不能動,隻能用那雙眼凶狠的瞪著他!


    這家夥不懂感恩就罷了,也不想想她這麽做是為誰著想;—她怕自己會耽誤他的一生,更不想讓他再次為了“妻子”兩字搞得連命都沒了,天知道她哪天又會遇上什麽危險是不是?所以她還他自由,這男人憑什麽這麽生氣?


    不過這麽一瞪,卻讓徐阿瑛嚇得一窒——


    陸天的臉色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難看,摻雜怒氣的眸子怪嚇人的,他好像真的很生氣,不,是非常生氣!


    但見他唇上一抹冷笑出現,她的心裏一慌,不知怎地,一股寒意自頭頂傳來,你到底想怎樣?


    見他從床底拉出幾個沉甸甸的重物,徐阿瑛霎時瞪大了眼——陸天的笑讓人覺得冷颼颼。


    你敢這麽做,你就死定了!


    似乎看出她的警告,陸天不怕反而譏諷道:“為什麽不敢?那天你不就是拿這個……”一扣,他先是鎖住她的兩手,“鎖著我,也不顧我的意願硬要上了我!”


    再扣,連她的雙腳也一並鎖上,“我隻是把你對我做的事光明正大的還給你,反正你現在也動不了,我會怕你嗎?”再將手鏈、腳鏈一並鎖在床上。


    好個陸天,你早就想對我報仇了對不對!


    陸天解了她的啞穴,她劈頭就罵:“什麽狗屁光明正大,我知道你心有不滿,有種就打我一頓呀!回過頭把我綁成這樣,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他露出一抹讓人感到很危險的笑容,大掌隨即在底下觸碰到的東西上胡亂摸了一把,“自然是把你對我做過的都還給你!”


    橫豎她都是他的娘子,他不該自認為體諒她,卻放棄這樣的權利不享受。


    “喂,你……你的手在幹嘛?”從未有過的酥麻感自他大掌觸碰到的地方傳來,“你……很癢啦~~哈哈!停……喂,我叫你不要亂碰,哈哈哈……”終於知道陸天先前又笑、又叫的感覺了,“喂!不要再碰了!”


    不碰是嘛?陸天眉一挑,可以。


    “唰”一聲。


    “哇哇哇哇!你做什麽撕毀我的衣服……”徐阿瑛滿臉通紅——她的手腳被綁,動彈不得,隻能任由男人撕毀她的衣服;想到他可以一覽她光溜溜的身子,她的臉蛋燙得都可以煮蛋了。


    從小到大,她從未在男人麵前脫光光過,因為義父不準;成親以來也是,想到自己身子讓人全看去,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上半身光溜溜,徐阿瑛麵色通紅,咬牙瞪著他,“停!不要連我的褲子都脫男人大掌停在褻褲上頭,貼近她的臉問:“回答我,為什麽要想盡辦法要趕走我?”


    “就跟你說我不想有相公了,想趕你定就趕你走,哪有那麽多理由!”


    大掌作勢要往下脫,徐阿瑛尖叫一聲,“好好好,我說。”一咬牙,“我隻是想還你自由,不想用妻子兩字綁住你。”


    “我一點也不介意讓你綁著。”


    “你自己承認討厭我,又何必勉強跟我在一起……”


    “我承認討厭你?”陸天攢眉,他何時說過這種違背良心的話過?


    “就是那天你跟你爹的談話,我在外頭全聽見了,你說我傷你自尊,你會討厭我、會生氣,我都能明白。”


    “等等!”陸天覺得她的說法有異,“看來你隻聽了一部分就斷章取義,要是你繼續聽完……”


    “還需要聽完嗎?你都說得那麽明白了。”多聽隻是多難受。


    “如果你聽完,就不會誤會我的意思了。”陸天真覺得自己笑不出來,搞了老半天,卻是一場鳥龍,害他發了一頓好大的脾氣。


    罷了,他也有錯,早知妻子頓悟得慢,他該明說才是。


    “你這是什麽意思?”徐阿瑛聽出他的話中之話。


    “我表現得這麽明顯,寵著你、護著你,你怎麽還不明白我有多喜歡你?我是心甘情願被你這個妻子綁著,我隻想陪著你,不然我有那麽多機會可以離開你,我為什麽不走?你當真以為隻憑妻子兩字就能留下我嗎?”他一笑,“錯了,與其說我是被妻子綁著,不如說我是利用丈夫的名義,名正言順陪在你身邊。”


    什麽?


    唉!這個笨蛋!陸天吻上一臉被嚇傻的女人。


    腦子來不及把方才聽入耳的話語消化,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吻得暈頭轉向,下一瞬間,她被自己下身涼颼颼的感覺給嚇得腦袋一醒。“等等,你做什麽……”脫我褲子!


    耶!


    她話還沒說完,隻見陸天三兩下也把他的衣服給脫了!


    這男人不羞,她卻羞得半死!


    “你不是很想知道,在天旋地轉飄飄然的親吻後,還有什麽要做的嗎?”


    徐阿瑛盯著他似乎已經下氣的容顏,所以他現在是要教她床幃下的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欲仙欲死法了嗎?


    陸天看出她眼底的躍躍欲試。


    “既然要教我新玩意兒,那……”她的兩眼往上頭瞄瞄,意思很明白——可以把她解開了吧?


    陸天看著她的模樣好一會兒,唇微微一掀,“不要。”


    不、要?“等等,你不放我,我要怎麽學呀?”


    陸天嘴角一勾,“這綁著也是一種情趣呀!”他把聲音放在嘴裏——總得讓這女人了解他被綁著時的感受,這樣才算是報了一點仇,不是嗎?


    “我是不滿你這樣綁著我,卻隻是氣你辦事不一次辦個徹底,老是隔靴搔癢,我會開心才怪!”


    徐阿瑛的肩膀讓人一點——她的身子能動了!她沒來得及拉扯鐵鏈,一個戰傈卻讓她倏地弓起身,“停停停!你不是說要教我,你在亂摸哪裏……停止……”


    不亂摸才不對呢!


    終於,陸天終於有機會能正常洞房了。


    感謝老天!


    如願以償的陸天,嘴角帶著饜足的笑容,擁著疲憊的妻子躺在床上。


    他當然也沒那麽變態啦!早早就替妻子鬆了綁,免得不小心太激烈的話,會傷到娘子,那他可是會心疼的。


    “原來這才是叫洞房。”躺在他懷中的徐阿瑛籲了一口氣道。


    他輕點頭,“所以你以前做的根本不算什麽,充其量隻不過是搔癢而已。”還沒解真正的“癢”呢!


    “那你為啥不糾正我?”她白他一眼。


    糾正她好讓她知道如何硬上他嗎?陸天才沒那麽笨咧!


    “不過……”她的臉突然變紅,偷戲他一眼,“這倒是比我之前那樣亂搞,感覺來得好太多了。”


    這是自然!男人手臂收緊,嘴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為什麽我就得被你壓在身下?”感覺處於弱勢,跟她的個性一點也不像。


    陸天的笑容在瞬間凝結,古怪的看著她,“你、你若想在上麵也是可以……”


    “這是當然!你可是我劫來的小相公,自然是由我主動,你該任憑我處置才對。”她一臉正經道。


    陸天的臉部抽動,為什麽他的娘子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爭這種主權?“是是是,下回我一定讓你先上,讓你先騎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視線放低,落在他胸前好大的傷疤上,她用手指輕輕撫過,眼神變得迷蒙起來,“你花了一個多月才將這肉的缺口補齊,這些疤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消去……”


    抓下她的小手,他知道娘子心中的自責,“我一點也下後悔為了保護你而受傷,更甚者我還希望這傷疤永遠留在我身上,讓我時時能見到你這副為我心疼的模樣。”


    他打趣著,勾來她不滿的小臉,用指腹輕輕抹去她嘴角的不悅,“所以別再念念不忘了,看你這模樣,你以為我的心底會好受嗎?”


    “我知道,可是……我心裏就是很難不去想它。”


    “就如同你上回為了我的字,自願擋在南宮璿的刀下,你這手傷也足足讓我難受了好幾天,更怪自己為何沒留在你身邊!”他抓起她的手臂,上頭隻有一道淡淡的傷疤。


    要比,大家一起來比吧!


    “兩者傷的又不一樣,我傷的隻是無關緊要的手臂;而你卻是差點連性命都沒了!”


    “手臂又如何?對我來說,就像是有人朝我的胸口挖了肉去一樣的難受!阿瑛,我隻要你平安無事,換作是你,當我遇到危險時,你肯定會不要命的來救我,不是嗎?難道我還得怪你為什麽要救我嗎?怪我為什麽要害你受傷嗎?”


    這麽說,她好像有點懂了——她喜歡他,所以珍惜與他相關的事物,即使受了傷也無謂;而他也是因為喜歡她,所以寧可受傷的是自己。


    “不過,你可得保證,以後不能再這樣犧牲自己來救我了。”徐阿瑛挺直身子,居高臨下的警告他。


    隨著她的動作,男人的眼神轉黯,他勾下女人的頸部,咬著她的唇道:“娘子,你想不想再來一次?”他決定使出渾身解數,令他的娘子忘了那一日的記憶。


    “你是說……”再來一次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欲仙欲死的感覺?她的眼一亮,心跳加快,覺得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好,但是先說好,這次我要在上麵!”


    是,女王說話,他這個小人物哪敢說不好。


    再次大戰一回合後,徐阿瑛還是有點不滿,她喘著息命令,“還有,下次你不準再亂動!我才是決定怎麽動的人。”


    “是。”主人,小奴隸會乖乖任你蹂躪,行了唄!


    “話說回來……”


    “怎麽了?”他輕摸著老婆有彈性的肌膚。


    “我那封休書真的有錯字嗎?我可是花了好幾晚的時間,非常仔細小心的書寫,還練習了好幾遞,真的還有錯字嗎?”


    陸天歎氣,這等良辰美景,為啥他娘子就要說些殺風景的話呢?


    成了“名正言順”的姑爺,陸天似乎更加受到寨裏人的愛戴,現在是他說一句,沒一個人不照辦,隻除了一個——那便是愈瞧他愈不順眼的二當家!


    別看這個二當家以前蒼白瘦弱,要死不死的德行,康複後的他卻有幾分俊逸模樣,寨裏不少大嬸看了他都會臉紅;打從二當家痊愈後,就常追隨兄弟們一起出外打獵,留下陸天顧家。


    理由正是二當家給的——什麽陸天的功夫最好,最適合留守山寨;結果所有人一致讚同,包括他的妻子,沒事就把他扔在家中納涼。


    那個二當家存的是什麽心他會不知道,分明就是想趁他不在之際,鄉親近徐阿瑛!


    陸天沒忘記當日那家夥曾提過,他對徐阿瑛有著愛慕之意,無奈身子不好無法表示。


    才想著,那頭幾個人剛好回來。


    “太厲害了,我沒想到二當家不但眼力好,箭術也這麽好!”


    “我也是有偷偷練習好不好?上任當家早就教過我一些技巧,可惜我當時一直臥病在床,隻能牢記下來慢慢練習。”


    “不管怎樣,二當家一人射中一隻鹿就是事實!看來我們都不能小看你呢!”


    “這麽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什麽事這麽熱鬧?”陸天不著痕跡的插入有說有笑的兩人中間。


    “相公,你快看,今日我們不但劫到一批瓷器,獵到幾頭野豬、野兔,還有兩隻梅花鹿呢!”


    “不錯,看來今晚寨裏的人可以加菜了。”陸天攬著她的腰稱讚,那頭則承受著二當家射來的冷眼。


    哼哼!不好意思,這是身為徐阿瑛相公的權利,別人可是得不到的!


    視線兜上馬匹背上載著的零碎瓷器,陸天攢眉,“娘子,老實說,你們這樣靠打劫為生,並不是個長久的好方法。”


    “下做山賊,我們還可以做什麽?這裏的人長年居住在山林,大家都已習慣這樣的生活,一點也不想與外頭的人爭名鬥利。”


    他們當中,很多都是想避開俗世紛擾才會躲在這裏。


    “其實你們既然對山林這麽熟,不妨做點小生意,好比是獵賣野味,都比冒著風險被人抓的搶劫好。”


    “我反對。”


    陸天淡淡瞄了出聲的人,想也知道又是那個得不到心愛女子所以處處跟他唱反調的家夥,早知就讓娘不要救他了。“二當家有何見解?”


    “我們從第一任當家開始,寨裏的兄弟就是靠打劫為生,你若是叫我們改行,我們又沒什麽技能,光憑打獵,能掙到什麽來養活這麽多口人?”


    “二當家說得也有理。”徐阿瑛下顎讓人一抬,對上那雙迷人清澈的溫柔眸子,“相公?”每次隻要她家相公來這招,她就會被迷得昏沉沉的,什麽事都依著著他。


    “娘子,就因為山寨裏有那麽多張嘴巴,我才覺得單靠打劫為生的風險太大,要是哪天宮府要肅清整頓,你們該怎麽辦?還不如轉行做別的,試試從事些小買賣;至於做什麽由我來想,我有把握可以替寨子裏的居民帶來一番新的生機,不知娘子意下如何?”他不斷使用眼功迷暈她。


    “……好,我們試試。”此時的徐阿瑛眼底就隻有他。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令那頭的二當家悶得半死;陸天故意擺出一副“勝利”的表情給他看,氣死吧!


    陸天親了親娘子臉頰,“多謝娘子的支持。”


    徐阿瑛卻以一副“就這樣”的失望表情回瞅著他,令他不禁失笑;近日來,她非常喜歡與他鄉親近,這是好事!


    陸天一點也不介意現場表演她的最愛——“天旋地轉飄飄然”,隻是這麽一來,嬌紅臉蛋出現了迷蒙醉人的神情,讓他這個相公還真想趕快帶她回房去。


    “咳咳,娘子呀!你看我的眼神讓我還以為你想要其他的……”他故意意有所指。


    她臊紅了一張臉,“胡、胡說!現在是大白天的,我怎會想拉你進房去玩那招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欲仙欲死法,我還得去分配獵物呢!不過你上回教的另一招仙樂飄飄,時間沒那麽長倒是可以……”


    身旁一陣陣悶笑聲傳來,打斷了徐阿瑛癡迷的注視。


    “大當家,什麽是,呃,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還有那個什麽是仙樂飄飄呀?”有人在偷笑。


    徐阿瑛倒抽一口氣,怎麽她心底想的大家都知道?她回以凶狠的瞪視,“你、你要死了,在這麽多兄弟麵前把我們的事全給抖出來!”


    陸天很無辜,“我啥也沒講呀!”這裏都是些很有經驗的男人,自然是光聽個名,就知道內容啦!


    “你沒講,他們會笑得那麽曖昧?他們會知道我們的第一次洞房,我隻懂著趴在你身上又啃又咬?你沒講,他們會知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成功上了個男人……”驀地,徐阿瑛的聲音一頓,臉在瞬間爆紅,她方才都說了些什麽?哦!真丟人!


    瞧那眼角、嘴角都在偷笑的陸天,徐阿瑛猛地朝他揮了幾拳,陸天自然不會乖乖站在原地被打,兩人又叫又跑、又追又打了好一段路,最後消失在遠遠的一邊。


    “大當家好像不一樣了。”有人感歎。


    “是呀、是呀!你瞧她愈來愈像個娘們,動不動就會臉紅,有時看她那模樣,我都會不好意思咧!”


    “你白癡呀!大當家本來就是個姑娘,隻是以前凶了點、恰了點、悍了點,不過自從姑爺來了後,大當家就變得溫柔許多,比較有姑娘俏麗的模樣了,這就是有了男人的滋潤呀!”害他突然好想回去和家裏的婆子溫存一番。


    二當家的臉色則是愈聽愈蒼白。


    而這也是陸天的計謀,故意在二當家麵前要些溫馨甜蜜,為了要讓二當家死心——也不想想,徐阿瑛都已是他陸天的老婆了,二當家還想搶什麽?


    這種刺激確實有效,二當家怔愣了一會兒,俊顏染上一片黯然,他自嘲這場仗根本不用打,他早已是個輸家。


    轉過身,他喚來小童道:“這些瓷器晚點我會清算好,明天你就下山換點銀兩,回來時買兩匹布帛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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