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梅疏立刻眼睛一亮,這是一筆大生意啊!那蘭慈寺的蓮塘足有一畝地。不管是賣蓮子還是賣培育好的植株,若是種滿了,她都能賺一大筆。這筆生意若成了,她再也不用發愁大長公主的佃租了。


    她道:「大師開口,小女子無敢不應。」她見這高僧果然既聰慧又明事理,心中鬆了口氣。既然如此,她就再大膽一些,她道:「大師,我知佛門佛事眾多,那培育四麵蓮種子的香方,我也可以給大師,但有一個請求。」


    存真和尚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小姑娘,既覺得有趣,又頗為感慨。他有點驚訝地問:「施主,你留著香方,可與我蘭慈寺一直做生意。將香方一並賣了,雖然一時所得巨大,但卻失了長久的買賣啊。施主,你可想清楚了?」


    水梅疏笑了道:「大師果然是誌誠之人。小女子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隻是大師,香方珍貴,蘭慈寺中,也有小女子可望不可即的珍貴之物。」


    存真微微一愣,微笑道:「施主難道是想要我蘭慈牡丹?」


    水梅疏站了起來,給存真大師重新斂衽行禮道:「蘭慈牡丹,天下一絕。可惜二十年來,都不再分株。小女子鬥膽以四麵蓮的養種之法,換取十株蘭慈牡丹的分株。不知大師可否應允?」


    存真沉吟了片刻,水梅疏不由捏著一把汗。


    卻聽存真大師道:「你可知道,我蘭慈牡丹即便分株也很難種活?我寺中,這二十年,也不過活了百棵新株?即便你換取了十株,也許一株都養不活?」


    水梅疏聽他這般說,知道這是有門兒,她心中十分喜悅。


    她微笑道:「大師,您可知,我們百花村村民閑談間,常用蘭慈牡丹作比方?小女子知道蘭慈牡丹的金貴。若是分株出來,活不了,小女子也就死心啦。絕不會埋怨蘭慈寺。」


    須知牡丹分株,賣家要保證種下去能發芽能活。水梅疏這般說,也是誠意十足了。


    存真和尚見水梅疏堅持,最終道:「也罷,就依了施主。這十株牡丹,施主要什麽品種,可自去牡丹園中挑選。」


    水梅疏聽了更加開心了,沒想到來一趟蘭慈寺,不僅賺了大筆錢,解了她的困境,還找到了新的生財之道。蘭慈牡丹何等貴重,若她真能養活,贖回典押的田地,都指日可待了。


    存真見這絕色小姑娘,喜氣洋洋的模樣,眸子一暖。「白露之後,施主再上蘭慈,到時候貧僧親自為施主分株。」


    水梅疏笑道:「有大師出手,小女子定然盡心侍弄。明年蘭慈牡丹將再多十株。」


    存真合掌微笑:「阿彌陀佛,貧僧恭候大駕。」水梅疏拜別了存真和尚出來,就被那照客僧引到副寺那裏。副寺乃是副寺中管銀錢來往賬本的,是個高高瘦瘦看起來有點陰沉的中年和尚。


    他聽說方丈居然賣了十株牡丹給這小姑娘,吃驚地看了她半響。「女施主,你被老和尚騙了吧?我們蘭慈牡丹,你們山下養不活的。」


    水梅疏自從進了蘭慈,所見的和尚都十分禮貌和善,皆不失大寺風範。不想蘭慈也有這般和尚。她微微一笑。


    「咳咳,」在一邊的照客僧咳嗽了幾聲:「師叔,你且與這位善信寫文書。」又轉頭對水梅疏:「施主,不要在意師叔的話。他也是擔心善信……」


    那瘦高和尚搖頭道:「醜話說到前頭了,要是花死了。你認準方丈師叔去鬧。」


    水梅疏忍不住撲哧笑了道:「好,我記下啦。」


    那副寺和尚一邊寫文書,一邊道:「不過我師兄窮得很。他的錢都救濟鰥寡孤獨了。你真個要鬧,他也賠不出來。你還買嗎?」


    水梅疏笑得眉眼彎彎:「買!」


    她捧著文書出來,那副寺還在身後喋喋:「分株多傷根啊。明明都種不活,非不死心。大長公主愛花如命,網羅天下種花能手,她都沒能種活我們蘭慈牡丹。怎麽現在還有人上門。」


    那照客僧也拿師叔沒法子。可水梅疏聽到這句話,卻轉身行個禮道:「大師愛花,小女子亦然,感同身受。大師不要擔心,小女子定然讓蘭慈牡丹,在百花村紮根。」


    來找水梅疏的皇帝,正走到了副寺的禪房門前。看到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在明亮陽光下越發顯得嬌豔無雙。他隻覺心中一跳。


    那副寺卻依然耷拉著臉道:「喔?你可知在你之前,已經有無數人這般誇口,每個人都信誓旦旦。走吧走吧。反正花死了也是白死。」


    卻聽門口的時楚茗開口了:「若是她養死了,我們賠你二十株歐碧牡丹。你蘭慈不是隻缺這一種牡丹?若是她真的養活了,你又該如何?」


    水梅疏大吃一驚,歐碧牡丹連蘭慈都沒有,據說隻有皇帝禦花園裏有。他瘋了嗎?


    卻見那副寺眼前一亮,一掃方才死氣沉沉的模樣,立刻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佛前不打誑語啊。」


    他提起筆來筆走龍蛇,就寫下一張文書:「養活了,我來年再送你們十株蘭慈牡丹!來,在這裏寫個名字。說好了的哈,都不要反悔哈哈哈!」


    水梅疏見楚茗緩步上前,英俊無比,她微微晃神,楚茗就已經伸手去握筆,她唬了一跳,忙握住了他的手。兩人肌膚相觸,昨夜的種種糾纏甜蜜瞬間湧上心頭。水梅疏心跳不已,怔在當場。


    楚茗的眸子一暗,水梅疏抽回了手,垂目輕聲道:「……使不得。」他手背上似乎還殘存著她溫軟的殘香,可她卻不肯再望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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