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看著妹妹冷冷道:「你有毛病嗎?他打了你,你就喜歡他?那我給你找個大老粗,讓他天天打你,你是不是就會換人喜歡了?」


    薛淩瞪了他一眼。薛睿又歎道:「從小到大,你總給他找麻煩。妹妹,除了有病的人,沒人喜歡對自己不好的人。你死了心吧。」


    薛淩怒道:「你說誰有病?時楚茗不是也不喜歡我,對我不好嗎?我就喜歡他!哥哥,原來你是個傻子,什麽都不懂!」


    隻聽前麵人群一陣歡呼,道路終於暢通了。他們兄妹兩人不再鬥嘴,急忙催促車夫往前。


    卻聽雨聲嘩嘩之中,群山中忽然傳來了聲聲呐喊,在山壁上回旋,仿佛漫山遍野都是人:「破天教,替天行道!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隻殺貪官,不殺百姓!」


    薛睿大驚,他急速跳出車子,灰蒙蒙的天幕之下,大雨籠罩四野。此時他看不明白敵人的虛實。隻聽草木濃密的山間四麵八方充斥著喊聲。不知道那雲霧茫茫大雨滂沱之中,到底有多少人。聽這喊聲,好像他們將爛陀山都團團圍住了。


    薛淩也有點害怕,掀開車簾,雨水撲了進來:「哥哥,破天教是什麽?」


    薛睿皺著眉頭道:「是諸王之亂之後,幾處草寇匯聚起來的反賊。不是說他們大部分都被剿滅了嗎?為何在這京畿重地,爛陀山下,又出現了這麽多反賊?」


    而此時山下一隊迤邐的長隊,也停了下來。太後正抱怨她的腰都要顛散了,讓大宮女嶽子蘭給她捏著腰。聽到那遠遠的喊聲,她嚇了一跳:「這,破天教怎麽跑出來了?快遣人去問國舅。」


    她的話音未落,轎前打馬過來一個高大的暗金甲中年將軍。正是太後的哥哥,國舅秋克忠。太後手指顫抖著,撩了幾次都沒撩開簾子,還是嶽子蘭替她撩開了簾子。對上秋克忠,嶽子蘭臉一紅,閃到了一邊。


    秋克忠深深看了一眼嶽子蘭,看著拿帕子擦眼角的太後,忙策馬走近來,跟隨著太後的轎子。他道:「娘娘放心,今日跟著出來的都是極為精銳的兵勇。破天教自從教主死後,就勢力萎縮,現在的人不過都是毛賊而已。自會手到擒來。」


    太後哭道:「哀家怎麽就這麽運道不好,看望受傷的兒子,還能碰到反賊。」


    秋克忠深知太後一旦開始哭,沒有半刻鍾,你別想離開。他立刻溫言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如今雨大,我們到前麵的半山亭子落轎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前麵的情況。若有蟊賊,我就順手料理了他們。」


    說著他行個禮,丟下妹妹跑了。


    太後隻覺胸中被噎了一下,當下腦子裏什麽反賊,什麽兒子都沒有了。她淚水漣漣目光朦朧地望著車中的宮女太監們:「國舅他這是嫌棄哀家了麽?」


    嶽子蘭忙上前拿帕子為她擦淚,「娘娘,國舅是擔心娘娘受驚,急著去前麵部署了。那破天教很厲害的,您忘了嗎?盛安三十年的事兒。」


    太後瞬間停下了擦淚的手,她抬頭端詳著她的大宮女:「你不是才二十多嗎?盛安三十年,你才多大?你知道什麽?」


    嶽子蘭的手微微一頓,她輕聲道:「太後,您又忘記啦?我是奉娘親之命進宮來侍奉您的。我娘親是武舒婷,您原本宮中的宮女。」


    太後眼裏閃過一絲迷惑,又盯著嶽子蘭,重複了一遍:「武舒婷。」她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又重新陷入自怨自艾之中:「唉,哀家老了。」


    此時爛陀山巔,薄薄的雨霧為群山籠上了一層淡青的薄霧。雨水打在小院的灰瓦之上,叮當作響,院中已經開始積水。低窪的地方已經不能通行。


    這樣的雨天,讓人無論如何都睡不醒。皇帝摟著水梅疏,兩人夢境繚亂,都知道應該起身了,可是在朦朧中聽著窗外的雨聲,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大雨帶走了暑熱,兩人在房中睡得更愜意了。直到門被拍響:「姐姐,你在裏麵嗎?你不會一個人走了,把我丟下了吧?」


    水霜月的聲音比雞鳴還管用,水梅疏猛然睜開了眼睛,想要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她不由輕聲呼痛。時楚茗也睜開了眼睛。


    兩個人隻覺頭都睡得有點暈,問:「什麽時辰了?」


    水霜月在門外喊道:「已經過了午時啦!姐姐你還在啊。你怎麽這麽能睡呀!你讀書時候,是不是總遲到,所以你後來才不去學堂了?」


    水梅疏沒想到妹妹在這麽多人麵前,揭她的短。她忙道:「你別瞎說。你等著,馬上就給你開門。」


    時楚茗眼裏含笑,輕聲道:「小妹說的是實話嗎?」


    水梅疏一低頭,就當沒聽到,慣常叮囑他:「收拾好了再開門。」


    卻見楚茗忽然不動了,他回過頭來道:「你我這樣算什麽呢?」


    水梅疏還有一些不清醒,卻沒想到他與她纏了一晚上,大清早還不放過她。她凝視著陰暗的天光之下,顯得更加英俊的男人:「表哥說算什麽就算什麽。」


    楚茗看她似乎不高興了。他俯身在她臉上一吻道:「雖無媒妁之言,可是你我這般,與夫妻何異?我們就是夫妻。」


    水梅疏不由臉紅了,她本來以為他又要她跟他走什麽的。沒想到他會這般說。她怔怔地睜眼望著他,其實這些天來,他們耳鬢廝磨之時,她也常這樣想。我們就是夫妻。


    她垂下了眼簾,忽然心中覺得歡喜,她輕聲道:「表哥總是這般,哪有人這般的。起先是總說要我跟你走,現在又直接就說我們就是……」她雖然埋怨著,可是話音之中卻透著難以掩飾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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