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傲策麵不改色道:“宮肅死得時候沒吃飯,我想煮點東西祭拜一下。”


    樊霽景拍了拍腦袋道:“若不是袁先生提醒,我都沒想到。袁先生不愧是袁先生,果然深謀遠慮,高瞻遠矚。”


    紀無敵和袁傲策突然想起,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聽到樊霽景式的誇獎了。


    樊霽景快步走到灶前,看了看鍋裏的東西,虛心求教道,“不知袁先生和紀門主在煮什麽?味道聞起來這麽像燒焦。”


    紀無敵掰著手指數道:“ji蛋、米、大蔥……鹽。”


    樊霽景眨了眨眼睛,道:“分開來還是一起?”


    袁傲策和紀無敵都驚奇地看著他。


    紀無敵道:“難道要分開來?”


    “所以……”樊霽景想了想,用一句話總結道,“現在大蔥、ji蛋、米和鹽就是在沒有油和水的情況下,gān炒?”


    紀無敵和袁傲策點頭。


    樊霽景默然地將鍋直接塞到角落,然後問,“還有別的鍋和米嗎?”


    ……


    三人又開始分頭扒拉起來。


    在扒拉中,紀無敵閑扯道:“你這幾天很忙麽?一直都沒有拿琴來。”


    樊霽景翻東西的手微微一頓,“抱歉,我一會兒就去拿。倒不是忙,隻是……”


    他越是不說,紀無敵越是好奇,索性擠到他身邊,“看你麵色紅潤,莫非為情所困?”


    樊霽景愣了下,搖頭道:“紀門主說笑了。不過說是為情所困也不為過,隻是此情非彼情罷了。”


    紀無敵道:“什麽是此情,什麽又是彼情?”


    咣當。


    袁傲策將一把刀飛插在柱子上,淡淡道:“不是親情就是友情。”


    樊霽景歎氣道:“正是親情。”


    ……


    紀無敵吃驚道:“你是宮肅的私生子?”


    袁傲策:“……”


    樊霽景呆了呆,連忙搖手道:“當然不是。宮幫主隻比我年長十歲,如何會是我的父親?”


    紀無敵摸著下巴道:“宮肅一看,就很早熟。”


    “可惜英年早逝。”樊霽景神情黯然。


    紀無敵拍了拍肩膀他的肩膀,道:“你剛才說親情……”


    樊霽景道:“其實花淮秀是我的表哥。”


    ……


    紀無敵很努力地控製著臉上的興奮之情。


    “想笑就笑啊。”袁傲策在他身後yin惻惻地道。


    紀無敵的手偷偷在大腿揪了一把,眼眶迅速凝聚淚花,無比哀痛地拍著樊霽景的肩膀道:“我很同情你,有花淮秀這樣的表哥。”他努力將眼睛眯得小點,以證明的確是同情,不是羨慕。


    樊霽景感動道:“紀門主真是宅心仁厚。其實我已經習慣了,我娘當初離開花家嫁給我爹之時,就預料到了所有的後果。而且她一直過得很開心。所以,即便花家不喜歡我也沒關係。”


    紀無敵眼淚一收,小聲道:“花淮秀有喜歡的人麽?他喜歡怎麽樣的人?”


    “哼。”雖然很輕,但是樊霽景和紀無敵還是很清晰地聽到了袁傲策大人的冷哼聲。


    於是紀無敵馬上高聲接道:“花家這樣可惡,我們一定要讓花淮秀一輩子娶不到心上人。他喜歡誰,我們就去誰麵前抹黑他,玷汙他,淩ru他!”


    “玷汙?淩ru?”樊霽景傻傻地重複。


    紀無敵點頭道:“嗯。玷汙他的名聲,淩ru他的尊嚴……和他的身體沒關係。”他說著,用衣袖抹了抹濕漉漉的嘴角。


    樊霽景道:“其實他沒有錯。我本來就是九華派一個不入流的弟子,這次若不是……”他頓了頓道,“也不會輪到我代替掌門前來赴宴。”


    袁傲策用拿出麵粉丟在灶台上,“聊天能飽腹?”


    “啊,對,我還沒有為宮幫主燒飯。”樊霽景猛地站起來,將手中翻出的幾片白菜葉,灶邊,又去舀水缸裏的水。為了撲火,水幾乎用盡,水缸裏剩下的不到兩指。他好不容易舀了兩瓢,又要洗菜,又要燒水,捉襟見肘得很。


    紀無敵好奇地看著他用水和著麵粉捏著一小坨一小坨,“你在做什麽?”


    “麵疙瘩。”樊霽景笑道,“我爹生前最愛吃我娘做的麵疙瘩。”


    “好吃嗎?”紀無敵充滿期待。


    大概怕他期待大,失望更大。樊霽景補充道:“因為除了麵疙瘩之外,我娘燒的東西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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