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澤看著謝九安一臉獻寶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有他在的時候,真的可以暫時忘記一些煩惱。這個朋友,他真的很喜歡很珍惜。幸好,自己不是在他的華幫裏做臥底。“好好好,九爺,我這就吃行了吧。”紀澤接過他切好的一塊蛋糕,在謝九安滿眼期待的目光下正打算往嘴裏送。陸梟不怒自威的聲音卻從門口悠悠地傳來,“阿澤,不許吃蛋糕。”第29章 …謝九安一聽這聲音,立馬就齜牙咧嘴,怎麽這陸梟這麽陰魂不散,自己早早地過來,他居然也來了?“靠,陸梟,你什麽意思,老子還能給阿澤下毒不成!”謝九安怒從單邊生,惡狠狠地盯著陸梟。陸梟提著一個小小的保溫桶步履輕鬆地踱步到了紀澤床邊,仿佛謝九安可以殺人的眼神完全成了透明的背景,笑起來時碧色的眸子是溫柔萬分,“阿澤,你胃還沒全好,這麽甜膩的東西,吃了可不好。”而後眼風一轉,望向謝九安,挑了挑眉毛,“謝九爺,你最近不是很忙麽,怎麽有空來這裏騷擾病人?”“哼哼,老子忙不忙可跟你一毛錢關係也沒有,我是來看阿澤的。”對著陸梟這張雖然微笑著但是他怎麽看怎麽不耐煩的臉,謝九安實在是覺得鬱悶。“那可不行,咱們現在也算是戰略夥伴關係了,不是麽?”陸梟好脾氣地說道。“各取所需罷了。”謝九安不假思索道。紀澤聽著二人習慣性鬥嘴,卻捕捉到了一條重要的信息,戰略夥伴關係?各取所需?陸氏和華幫有合作,他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得到過?陸梟不再與謝九安瞎扯,轉頭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紀澤,澄亮有神的眸子讓他怎麽看都愛不釋眼,溫溫的聲音說道,“好了,阿澤,別管謝九安了,這蛋糕你真不能吃,我給你熬了鹹粥很不錯的。這幾天還是先喝粥吧,別的東西不要吃了。”說罷,已經是動手將熬好的粥倒了出來,一股濃濃的香味在房間裏彌漫開來,謝九安冷眼看著,哼笑了一聲,桃花眼一轉,心裏想著什麽,卻又不好說出口。又想起了自己給紀澤帶的禮物,決定還是先不管陸梟了。一把又將方才的玫瑰花抓過來,按耐不住一臉燦爛地笑著,“看,阿澤,這是九爺我親自挑的,這玫瑰花多漂亮。”紀澤接過陸梟熬好的粥,一邊喝著,一邊隻好朝滿臉期待的謝九安點點頭,囫圇地咽下去,認真地說道,“真的很漂亮,多謝九爺,我很喜歡。”謝九安一聽紀澤說喜歡,立馬示威性地朝陸梟揚起下巴一笑,你會煮粥有什麽了不起,老子送的花也很不賴。“哎,那個阿澤,你被人打了,我真是萬分心痛。我想來想去呢,我也覺得隻有送玫瑰花才能表達我內心最真摯的,最深沉的——”謝九安見紀澤正捧著碗粥,烏黑發亮的眸子正盯著自己,撓撓頭,一時又不好意思將背好的台詞說出來,“最深沉的哀痛……”此刻他的內心活動是,媽的,阿森這死小子給我擬的什麽台詞,我早說直接找本書抄一下就好。陸梟閑閑地抱著手臂站在那裏,冷笑一下,“阿澤又不是有個三長兩短,不用九爺你表達哀痛。”謝九安張牙舞爪,“老子要你管!”紀澤無奈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兩個人,在一起,永遠是不能安靜,連一向態度溫和的陸梟都沒法保持風度。陸梟見紀澤一臉無奈的樣子,對謝九安示意了下,“好了,九爺,我們出去下,讓阿澤先安安靜靜把早飯吃完。”門被帶上,頃刻間恢複了安靜。紀澤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陸梟與謝九安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談。但是,如果現在偷偷趴在門邊偷聽,卻是一個臥底最愚蠢的做法。於是他繼續捧著陸梟給自己帶來的粥,安安靜靜地喝著。特護病房位於23樓,一層也統共也就兩間,紀澤住了一間,另外一間卻是空著的。陸梟與謝九安各自讓自己的人在外麵等著。隨手打開了空的那間房間一起進去。倆人站在一起,都是高大英俊的摸樣,要是不說話鬥嘴格外好看和諧。“我說陸梟,你也太沒用了吧,第一次出貨居然沒成功。”謝九安右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陸梟也不惱,綠寶石般的眸子帶著淡淡笑意,“警察臥底麽,沒辦法,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謝九安略略思索了下,皺了下秀挺的鼻子說道,“這麽說,阿澤受傷是跟你們這次抓臥底有關。”陸梟沒有回頭看他,隻是點點頭,“交給劉源麽,你也知道他的手段。幸好沒有什麽大事,否則,我也不會輕易饒了他。”謝九安冷笑了下,“按你陸梟的性格,就算有怎麽樣,至少你現在也不會動劉源那老頭子。少在那裏假惺惺了。怎麽樣?內鬼抓到沒有啊?要不要我幫忙啊?”陸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算是抓到了吧。”謝九安皺了皺眉頭,“老子可不管你抓沒抓到,那個倉庫你可那邊可得看好。沒有共同利益時,咱們可是敵人,觸犯了九爺我的利益,那就等著火拚吧你。”陸梟卻突然話鋒一轉,“你覺得紀澤怎麽樣?”謝九安盯著陸梟笑得無風無雨的臉凝望了一會兒,“很不錯,老子我喜歡他,看見他心裏就歡喜,我說陸梟,你要是——”“我也喜歡他。”陸梟說得無比認真。謝九安笑了笑,而後頓了頓,痞痞地說道,“我跟你開玩笑的。”“是麽,我也是。”陸梟也笑著回道。謝九安回到病房對著紀澤嬉皮笑臉扯了半天,最後被連連不斷的電話煩地怒氣衝天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隻吃白飯不做事的,這麽點小事情也要拿來煩我……”而後掛了電話,訕訕地對紀澤笑笑,“阿澤,真不好意思,難得過來看你一趟,也呆不了多久。”紀澤朝謝九安燦爛地一笑,“沒事,你要有事趕緊忙去吧。我隻是受了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陸梟看了看紀澤掛水的瓶子,見快要掛完了,拿起牆上的電話呼叫護士過來換。而後閑閑地對謝九安說道,“九爺,你再不走這病房都要被你掀了。瞧你和你這群跟班一副凶神惡煞的摸樣,等下可別嚇壞了護士小姐。”謝九安頭一揚,“老子比你帥多了。”說罷,不再理會陸梟,將自己帶來的psp,ipad等數碼產品丟給紀澤,帶著他的大隊人馬大搖大擺地走了。走之前一再強調“我還會來看你的,親愛的阿澤。”完全無視陸梟鐵青的臉色。謝九安走了,似乎也帶走了方才的喧囂與熱鬧,他在的時候,好像空氣都會沸騰。此刻,隻剩紀澤與陸梟兩個人,紀澤突然舉得氣氛有些尷尬,他不知道要跟陸梟聊點什麽,像往常相處的時候,通常都是陸梟在為兩個人之間找話題。紀澤眼見陸梟隻是站在那裏,饒有興致地將擺弄謝九安送給自己的玫瑰花,當然他覺得謝九安的思維實在是難以捉摸,送給自己一個大男人玫瑰花算什麽。紀澤隻看到陸梟棱角分明的側顏,麵帶微笑著將花插到花瓶裏。似乎有些難以忍受這樣的寂靜,紀澤“咳咳”清了下嗓子,幹澀地問道,“梟哥,你要是有事情……”還未說完,就被陸梟一個轉身開口打斷,“阿澤,我沒什麽事情的,”漂亮剔透的眸子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好像陸梟這個人的眼睛,總是有源源不斷的溫度似地,看誰都帶著溫暖的笑意。可紀澤知道,當他的溫和褪去時,那雙碧色的眸子會是怎樣地陰冷到使你感覺如墜深淵。不知道,真正暴露的那一天,陸梟會不會用同樣用殺死敵人般的眼神對著自己,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溫和親切。紀澤隻是偶爾想想,就覺得心裏微微發澀。陸梟盯著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忽然笑著打破沉默,“想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