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安的別墅正是在s市的一個郊區,富人聚集地。等陸梟和紀澤他們趕到的時候,小別墅裏已經是燈火通明,五顏六色的燈光閃爍,熱鬧非凡,喜氣洋溢,甚至可以聽到現場樂隊打鼓的聲音。陸梟停好車,望了一眼,對身邊的紀澤歎氣道,“果然是謝九安的品味,整地跟結婚似地,幸虧是混黑幫的,不然肯定被人投訴了。”燈光打在紀澤的臉上,流光溢彩,他隻是淡淡一笑,眼睛亮亮的,在陸梟看來卻比天上的星辰更璀璨。紀澤想到謝九安從小就是謝家的重點保護對象,無論走到哪裏排場都大得不得了,車子四五台,保鏢十幾個二十個,其實能夠說上話的很少。每次跟他打電話時,謝九安能夠不帶停地說上一個多小時,事無巨細,說得自得其樂。“謝九安這麽愛吵這麽愛鬧,其實,他應該是怕寂寞罷了。”紀澤頗有感慨地說了這麽一句話。陸梟眉頭一挑,卻並沒有接話。他突然覺得,紀澤這麽了解看謝九安是不是因為他也是如此。可不是麽,走在黑道的白道中人,紀澤這個邊緣人,該是比誰都寂寥。“好了,我們進去吧,不然謝九安估計又得打電話來了。”陸梟拍了拍紀澤的肩膀。別墅的花園非常大,隻是規規矩矩地種了一些必要的花草樹木,跟陸梟的風格可不像,迦南可是到處隨意地任植物瘋長。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穿著打扮時髦的男男女女們正熱熱鬧鬧地開著露天派對,吃吃喝喝,聊天嬉笑,圍在現場小樂隊旁邊載歌載舞的人,果然是謝九安喜歡的場麵。陸梟頭疼地望了一眼,無奈地對紀澤說道,“我自打13歲那年參加過謝九安開的任何酒會派對後,就完全沒有再來的意思了。”還不等紀澤接著陸梟的話,某個穿著花襯衫的不明人物已經朝他飛奔過來,然後一把將紀澤摟住,甚至用力舉起來,稍稍離開了地麵。某人歡天喜地抱著紀澤笑道,一口大白牙活像穿著襯衫的海狸先生,“哇哇,阿澤,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來,老子要高興壞了!”今晚的焦點當然是壽星謝九安了,於是他這一舉動,果然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於是連帶著壽星搞出這麽大動靜的對象——紀澤隻能尷尬地接受眾人目光的洗禮,隻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於是很是無奈地對謝九安說道,“九爺趕緊放我下來。”雖然紀澤也有一米八的身高,謝九安卻覺得抱在手裏結實溫暖,不是那種讓人討厭的硬邦邦,錯眼瞥見陸梟正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嬉皮笑臉地又緊緊抱了下,這才將已經臉紅得快趕上紅燈的紀澤放下來,“嘿嘿,我這不是高興麽,高興的,高興,阿澤可別生氣啊。”紀澤也對這個人來瘋一樣的謝九安實在是沒辦法,搖著頭笑了笑,在燈光下眉眼都是動人的清秀,“我要是真生氣了,我就把這禮物給扔了啊。”說罷,還故意晃了晃手裏的盒子。謝九安已經是迫不及待地一把將盒子奪過來,“什麽啊,老子不許你仍!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了!”又腆著臉,原本的桃花眼笑得彎彎,“阿澤,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送什麽,我能現在就打開麽?我太期待了!”桃花眼直接變成了星星眼。紀澤無法,“拆吧拆吧,反正是給你的。”謝九安七手八腳地直接拆掉包裝,拿出一個黑盒子,打開盒子一看,眼睛更亮了,晃著大白牙開心道,“阿澤,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是某個牌子一款限量的運動電子表。紀澤頗是得意地笑了笑,“我們每次見麵,你都帶不同的電子表,我想,你應該很喜歡這個。”陸梟靜靜地站在他們一旁,看著倆人,當然應該是紀澤帶著笑意同謝九安說著話,雖然某個過生日的野猴子笑得很礙眼。漆黑的眉毛,烏亮的眼,安靜內斂卻依舊吸引著旁人的目光。幾個沒有男伴的女士,正湊頭不時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梟哥也給你帶了禮物呢,是不是?”紀澤轉過頭問身邊的陸梟。謝九安這才不是很情願地哼哼唧唧了幾聲,接過陸梟的禮物,遞給一直站在他後麵的手下,“幫我把東西送進去。”說罷,已經是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表換成紀澤送的那隻。原本還跟著眾人樂嗬嗬地玩鬧的謝九安此時是一刻不離地將紀澤牢牢帶在自己身邊,一會兒是要親自給他烤東西吃,一會兒又拉著他跟自己的幾個朋友認識,一會兒又是問紀澤要不要跟他合唱一曲,總之各種上躥下跳。紀澤其實更喜歡安靜的環境,尤其不是很喜歡一下子跟這麽多陌生人打招呼。更何況,能來參加他謝九安的生日派對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年輕人,隻是看在謝九安的麵子上同他問好罷了。似乎一直跟在陸梟身邊成了習慣,雖然被謝九安拉扯著到處蹦躂,但是紀澤仍是下意識地尋找陸梟那個挺拔的身影,雖然環境嘈雜,人影綽綽,但總能在一轉頭就發現陸梟那雙似乎時刻帶著溫暖笑意的碧色眸子。見紀澤回頭張望自己,陸梟舉了舉手裏的酒杯,示意他跟著謝九安好好玩,他自己一個人可以。果然都是天生的交際家,何況本身就是一個需要交易活動的場合,陸梟單憑陸氏集團繼承人的身份已經輕易地融入了圈子,同幾個男士交談了起來,姿態優雅又從容。過了不大一會兒,音樂卻又換成了舒緩的舞曲,卻是慢節湊。謝九安是十分想邀請紀澤一起跳舞的,於是拒絕了好幾個女生,“阿澤,來吧,來吧,我們一起跳舞。”紀澤先是一再表示拒絕,他真的是不會,更何況兩個大男人跳著貼身的慢舞,成何體統。謝九安雖然一向愛吵愛鬧,但也知道也有個底線,於是隻好作罷,隨便答應了一個女士,加入舞蹈的人群中。紀澤慢慢地拿著方才謝九安塞給自己的果汁退到了一邊,周圍站著的也是保鏢似的人物。眸光一撇間,正看到陸梟擁著一個笑意嫣然的女士,出眾的男女,宛如一對璧人。他忽地想到陸梟對自己的,那種不可言說的感情——藍色鳶尾的油畫,一天一張的肖像,過了界的關懷,那種隱隱的感情……可是,他們什麽都不是,甚至是生死敵人。靜靜地走開,進了別墅裏。第40章 …別墅裏隻有進進出出負責著派對的下人,客人倒是很少見到,偶爾幾個也是進出方便的。紀澤拉住一個人問了下衛生間,卻發現幾個衛生間都有人了。想了想,覺得樓上應該還有房間,於是就上樓去了。樓上的幾個房間裏麵,也有幾個女客在休息,於是隻好順著走了下去。見到一個房間正開著,卻沒人摸了半天找不到燈,無奈下隻好摸到衛生間裏去,好在下麵的派對燈光卻是閃亮,時不時地能夠投射些光影進來。紀澤索性也不開衛生間的燈,想著迅速地方便下出去就好。正要打開門走出去,卻聽到分明是腳步聲進來,聽聲音應該是兩個人。過了半天卻也沒人開燈,然後就是謝九安的聲音說道,“媽的,這房間的電路怎麽還沒修好,都是幹吃飯不做事的。”“好了,隻是說下話罷了,沒燈也無所謂,剛好,看不到你人,落個眼睛清淨。”陸梟閑閑地調侃道。“我去你的,陸鳥,老子也不樂意看你笑麵狐狸的摸樣呢。”謝九安低聲怒道。“倉庫的事情,你安排得怎麽樣了?過幾天要出貨了,但是,最近上頭好像查得緊,現在這個倉庫,不能用了。”陸梟說道。“我後天安排人手轉移過去,放心,都是我最心腹的人,口風也很緊,關鍵是,沒多少人知道倉庫裏是什麽。”謝九安難得正經地回答道。“還是小心為妙,陳實不就是個例子麽。”陸梟歎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麽,別看老子樣子是個紈絝子弟,那都是假相!”謝九安嬉笑道,“我不跟你唧唧歪歪了,老子下去找阿澤玩了,丟他一個人,這裏他可誰都不認識。”“哼”陸梟冷冷地一聲,隨即接著道,“謝九安,我們合作歸合作,但是,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要是——我也不想我們合作不愉快,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