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名無法,隻得開口留他們吃飯。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在東屋的大八仙桌上吃。


    胡氏還等著穆嬸母子在她身後服侍,怎麽看到人家把飯菜擺好就退下去了。便撇嘴說道,「喲,你們咋沒讓下人在身後服侍呢?當真是泥腿子,買了下人還不知道該咋用。」


    陳業氣得瞪了胡氏一眼,罵道,「你那臭嘴就不會閉緊點,再叨叨,就滾回家去。」


    陳名說道,「我們家本來就是泥腿子,真不知道該咋用下人。穆大家的和山子是阿福買的,隻是暫時住在我家而已。」


    陳阿福沒吱聲,胡氏的話她基本上都當鳥語。


    陳老太也瞪了胡氏一眼,又說起三兒子一家。前幾天羅源去府城辦事,陳實托他帶信回來,因為他們的生意非常好,要等到大年二十八才能回來。


    陳名道,「我家裏現在房子多,三弟回來,就讓他們在我家住吧。」


    陳業擺擺手說,「不了,娘和我都好久沒見到他,還是住去我那裏吧。」


    幾個人在二房家吃完飯後回到家,來開門的高氏悄聲說,「奶,公爹,趙家村來了兩個人,說是找你們有事。」說完,就把大虎領進了東廂。


    幾個人狐疑地互相望望,他們跟趙家村沒有熟人啊。現在趙家村最讓人們津津樂道的就是三天後,也就是臘月二十要擺流水宴。


    原因是定州知府陳大人的娘陳老夫人榮歸故裏,二十日那天她出資修建的趙家橋正式通路,她要專門給趙家橋掛紅,村裏又要請三天流水宴。


    這是方圓幾十裏的一件盛事,趙家村不僅邀請了縣裏的官身,還邀請了附近村鎮有些名氣的鄉坤。聽說,不僅羅管事父子被邀請了,連高裏正、胡老五都獲邀了。


    他們總不會也來請自己吧?


    陳業想到這種可能性,欣喜不已,扶著老太太快步走去上房。


    上房坐著兩個男人,一個五十多歲,一個三十幾歲,陳阿貴正陪著他們喝茶。


    見陳業幾人進去了,那兩個人站起身笑著拱了拱手。


    陳阿貴介紹說,「奶,爹,這位是趙家村的趙裏正,這位是趙裏正的兒子趙三叔。」


    陳業趕緊笑著拱手回禮,連說,「趙裏正,趙三哥,幸會,幸會,請坐。」


    幾人坐下寒喧一會兒,趙裏正就從褡褳裏掏出五個十兩的銀錠子擺在桌上,看著陳家四人笑。


    陳業一愣。他還是有自知之明,自家是泥腿子,根本當不起他送這份大禮。他送這樣的大禮,肯定不是好辦的事。想到陳阿福的身世,會不會與她有關?他跟老太太對望了一眼,老太太也是這麽想的,有些憂心地看了看他。


    陳業問道,「趙裏正,你這是什麽意思?」


    趙裏正扯了扯胡子,看到除了陳業的老婆眼睛亮閃閃的,其他三個人都是狐疑之色,心裏稍稍有些失望。說道,「聽說你的大侄女在給棠園做事,她那樣拋頭露麵,豈不是壞了你們陳家的家風?以後還有誰願意娶你家的閨女?要我說啊,你們就使個法子把她嫁了,最好年前就辦。」


    這時候離過年還有十三天,這是讓他們采用非常手段了?


    陳老太太趕緊說,「阿福已經立了女戶,不嫁人,是要招婿的。」


    陳業也為難說道,「阿福單過了,我們,我們拿捏不了她的親事。再說,那丫頭潑辣得緊,敢提刀砍人……」


    胡氏看到趙裏正送那麽多銀子,還以為讓他們辦多難辦的事。一聽是給阿福說親,覺得這事也不算難辦,高興得要命,這可是十畝田啊。卻見婆婆和男人都在拒絕,急得不行,說道,「不管嫁人還是招婿,反正阿福都要成親……」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業瞪了一眼,罵道,「閉嘴,我們說話,幹你老娘們屁事。滾!」又笑著對趙裏正說,「趙裏正,這事,我們真辦不了。我二弟已經分家另過,阿福也單過了。再說,他們就住在棠園旁邊……」


    趙裏正沉了臉,對老太太說道,「你是陳阿福的祖母,你給她說了親事,陳名還敢說不行?」又循循善誘地說,「你們把她叫到這裏,一個孤身女子,還不都是你們說了算?若這事辦成了,還有好處。」


    果然是想讓他們用強。別說現在二房已經有了棠園這個強大的依仗,他們幹了這事,肯定連年都過不去。就是沒有,他們也不能幹這缺德事。


    老太太、陳業、陳阿貴都搖頭,表示這事他們實在不敢幹,怕棠園報複。


    盡管趙裏正一再表示,趙家的背後是陳老夫人,也就是知府大人。棠園主人不會為了一個下人跟陳老夫人作對,但陳家三個人的腦袋都搖得像個撥浪鼓,表示不敢幹。


    趙家父子講了半天,隻得拿著銀子氣哼哼地走了。


    看到胡氏一臉的心疼樣,陳老太太說道,「阿貴娘,做了那缺德事,豈不跟丁氏一樣缺德了嗎?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陳業也罵道,「要錢不要命的臭娘們,我早跟你說過,有些錢能想,有些錢不能想。那樣的錢,你花得安心嗎?」


    陳阿貴接口道,「隻怕還沒開始花,就沒命了。娘,聽大虎娘說,棠園小主子根本離不開阿福,若咱敢害了阿福,參將大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娘以後做事心裏要掂量著些,別啥話都敢說,啥事都敢做。」又對陳業說,「我現在去一趟祿園,給阿福送個信。」


    陳阿福幾人聽了陳阿貴的話,都氣不得行。趙家人是用買通丁氏的手段來買通陳業一家了,隻是這次沒管用。


    王氏急道,「阿福,咋辦,他們會不會來家裏搶人?」


    陳阿福道,「明目張膽來家裏搶人他們倒不敢,不然也不會想通過大伯一家了,隻不過要注意路上我會突然失蹤。」


    陳名說道,「除了棠園,阿福隻能呆在家,哪裏都不許去。」又起身說道,「我現在就去找羅管事,你去棠園讓他們出兩個人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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