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實過來把陳阿福拉到了一邊。原來,他還想把生意再擴大一些,問陳阿福還有沒有主意。陳阿福看了一眼遠處跟陳業說笑著的陳名,想著,也應該以陳名的名義做一樣生意。


    她自己再有,也不如讓陳名他們自己有。


    便笑道,「還真有一樣。三叔想不想開個真正的大酒樓?若想,我可以托人幫你們找好廚師,好掌櫃。但前提是得讓我爹入股。」


    陳實笑道,「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有二哥的加入,當然更好。我不太懂酒樓生意,若是阿福能幫忙找到廚師,掌櫃,我願意。」


    陳實當然願意讓陳名加進來了。


    若有了陳名,就相當於有了阿福。有了阿福,就有好的點子,還有參將府做強大的後台,再加上好的廚師和掌櫃,生意想不好都不行。


    陳阿福之所以想讓他們開酒樓,是因為聽說楊明遠把酒樓抵出去的時候,原酒樓的許掌櫃和幾個廚師、小二不太願意離開家,而頂酒樓的東家又說願意繼續用他們,他們便留了下來。但後來東家帶來的一班人馬與原來的人馬不合,原班人馬被排擠得厲害。


    陳阿福對原喜樂酒樓的許掌櫃及小二印象都很好,想通過楊明遠把那些人請去酒樓。定州府離三青縣城隻有幾十裏的路程,他們應該願意。再加上陳實的精明,酒樓的生意應該不錯。


    最好再跟楊明遠商量商量,他現在主要經營的是火鍋生意,能不能再把九香鹵味和黃金係列從他手裏重新「買」回來,算作新開酒樓的招牌菜之一。


    陳阿福便把陳名叫了過來,幾人商量起來。


    吃完晌飯後,又繼續商量。


    陳三鹵串就交給陳阿玉去做,依然是三房獨立的產業。陳實主管酒樓的經營,是大東家,陳名是二當家……


    一旁的陳業極眼紅,大聲說道,「我家也加一股。我們出一百兩,不,出一百五十兩銀子!」


    胡氏聽了,差點沒嚇暈過去,大聲說道,「當家的說什麽大話,咱家哪裏有那麽多銀子?」


    陳實罵道,「老子哪裏說大話了?咱家有五十幾貫的存銀,再賣二十畝地,就能湊夠了。」


    胡氏聽了像摘了她的心肝,一下子大哭起來,說道,「那咋行,若酒樓賠了,那我們娘們去喝西北風啊……」


    一哭一鬧把陳名夫婦和陳實夫婦都氣得夠嗆。大過年的在人家裏大哭,大過年的說人家生意賠本,擱誰誰也不樂意啊。


    再說,陳業若真插一腳進來,陳名和陳實,包括陳阿福都不太願意。不是嫌棄他出的錢少,而是怕他當慣了老大,什麽時候都要當老大,讓弟弟聽他的。若他摻和進酒樓生意裏,亂指揮一通,酒樓生意就不好說了。


    但把大房撇開,二房三房賺大錢,好像也說不過去。陳名和陳實很是糾結,不知道該咋辦。


    見胡氏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邊哭邊念叨,陳業想揍她又被人拉著,鬧得一團亂。陳阿福說道,「大伯莫氣,大伯娘莫哭。我看這麽辦吧,我爹和三叔出同樣多的錢經營酒樓,各占四成股。大伯家不用出一文錢,給大伯家分一成的幹份,算是我爹和三叔送大伯的。再抽一成的幹股給羅掌櫃,有了他,不僅能給酒樓拉一些客人,在府城也不怕被人惦記。而且,把他拉了進來,就是在鄉下大伯和我爹都比以前腰杆硬。」


    陳阿福這麽一說,所有的人都願意。陳業搓著手喜道,「我家一文錢不出,又出不上力,咋好意思要幹股?」


    胡氏掛著眼淚就已經笑開了花,趕緊說道,「有啥不好意思呢,是當家的把兩個小叔拉扯大,供他們讀書……」巴拉巴拉,一陣老聲常談。


    陳名問陳阿福道,「隻給羅大爺,不給楚大人,好嗎?」


    陳阿福笑道,「就這個酒樓,楚家還瞧不上眼。」


    幾人又繼續商量,酒樓定位於中檔酒樓,連租鋪子帶裝修,還有辦契書,買食材,發工錢,先期要拿出五百兩銀子才夠。也就是說,陳名和陳實要各出二百五十兩銀子。


    陳實做鹵串生意也不久,到現在為止隻攢了一多百兩銀子,但他說去嶽父家借。陳名也一臉為難,他哪裏有那麽多錢啊。他原以為一百多兩銀子就足夠了,想著把那九十兩存銀拿出來,再管阿福借點就成了。


    陳阿福說道,「爹莫為銀子發愁,這個錢由我替爹出了。」


    陳名說道,「既然是你出的錢,股份就寫你的名字。」


    陳名這麽一說,陳業和陳老太不願意了。


    陳業趕緊說道,「老二,阿福是個好閨女,她孝敬你,你不受,她反倒會難過。」


    陳老太的臉都急紅了,也說道,「是啊,這是阿福的一片孝心,你必須接受。」


    陳名犯起了倔,就是不受,說阿福已經為自己修了這麽大的房子,不好意思再占她的便宜。陳業和陳老太急得不行,生怕陳阿福順水推舟,寫她的名字。他們又是說又是罵,陳老太氣急了還用指頭戳陳名的腦袋。


    看到這一幕,陳阿福心裏直哀歎。不是親生的,就是不是親生的,無論怎樣孝順都不行。這個酒樓明明是她的主意,她的人脈,她出的錢。可一牽扯到利益,就生怕她占多了,而自己人占不到便宜。


    還好自己不是真的十五歲女孩,不會痛到骨子裏。她前世活到三十二歲,又是孤兒,看多了人生百態……


    陳老太和陳業的表現,也是人之常情,大多數人可不都是這種表現。反倒是陳名爹,是個老實厚道的,一切都看在他的情麵上吧……


    她說道,「爹,你就接了吧。你知道阿福是個能幹的,我還有別的法子。」


    陳名最後點了頭,但一定要寫一個借條,說以後掙了錢就還她。


    陳老太氣得又是一通罵,「傻子,二百五十兩銀子,那得掙多久啊。阿福是你親手帶大的閨女,又不缺錢,她孝敬你,咋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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