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福點頭。


    原本覺得定州的地方和軍界高官她都認識,在這個地界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現在來了這麽兩號大人物,還是小心些的好。不為別的,是為大寶。雖然她不覺得大寶的身份高得會是皇家血脈,但兩位皇子代表皇上巡視肯定還會帶官員……


    大寶醒來後,院子裏就熱鬧起來。等到陳阿堂放學,就更熱鬧了。人鬧狗叫鳥鳴,喜得張氏直留陳阿福母子多住些時候。


    陳實是在晚飯後回來的。事業有成的陳大老板穿著錦緞長衫,春風滿麵,顯得更加年輕和躊躇滿誌。


    陳阿福玩笑道,「陳大老板真是越來越有氣度了。」


    陳實哈哈笑道,「再有氣度,也是阿福帶來的。阿福就是三叔的福星,自從你上年來了三叔的家,三叔就啥啥都好嘍。」


    他又請陳阿福母子明天晚上去興隆酒樓吃飯,也會請羅管事一家,算是給他們接風。酒樓離這裏不遠,三條街就到了。


    陳阿福雖然也好奇興隆酒樓到底怎麽樣,但酒樓來往的人多,她不想帶大寶去大庭廣眾下招搖。便搖頭笑道,「我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我更喜歡在家裏跟三嬸、阿滿單吃,清靜。」


    張氏又捧著幾件新衣裳過來。是她和陳阿滿給陳阿福母子每人做了兩身新衣裳,還都是綢子的。


    弄得陳阿福十分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晚輩,咋好意思讓長輩給自己做衣裳。再三推遲,隻得收下。


    第二天辰時末,不僅曾嬸和夏月來了,還帶來了一輛馬車,一個車夫,一個護衛。


    車夫是上年見過幾次的慶伯,護衛姓王。


    慶伯說,羅管事讓他們每天都來這裏侯著,隨時跟陳姑娘出去辦事,以保護她出行的安全。


    陳阿福從心裏感激羅管事,這個人情是她目前最需要的。有參將府的保鏢貼身保護,隻要不去踢京城來的鐵板,是沒人敢惹她的。


    陳阿福已經把裝首飾和珠寶的兩個錦盒放進包裏。另外又帶了幾個熊貓玩偶,大中小號都有,形態各一。是她設計,王氏做出來的。玉麒麟銀樓和霓裳繡坊挨著,她賣了首飾會去繡坊一趟。


    她不敢帶大寶出去,還把金燕子叫了出來,有它陪著大寶,她也放心。


    大寶攆路攆到哭,拉著陳阿福的裙子不撒手。


    陳阿福把他抱起來說道,「你有金寶、七七、灰灰、追風陪著還哭成這樣,若嫣兒妹妹知道了,不定咋笑話你。」


    大寶聽了,趕緊把嘴緊緊閉上,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下來。他抽抽搭搭地說道,「那娘就不要跟嫣兒妹妹說唄。她不知道,就不會笑話我。」


    「好,娘不說。」陳阿福用帕子把他的眼淚擦幹,又悄聲說道,「娘這次若多賣了錢,咱們就能買大鋪子賺大錢了。」


    又親了親他,才把他放下地。


    陳阿福帶著夏月、秋月座馬車,王護衛和薛大貴騎馬,一起去了西大街的玉麒麟銀樓。


    車裏,聽夏月說,楚令宣已經回定州了。但因為要迎接那兩位皇子的巡視,忙得連家都顧不上回。昨天知道姐兒回府了,才大半夜的趕回來。好像老侯爺和三夫人兩天後也會來定州,現在參將府裏忙著呢……


    陳阿福想著,當初楚令宣說三夫人會來看她,她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位楚三夫人就不會再去「相看」她了吧?


    有了兩位長輩,楚小姑娘或許也不一定會跟著自己回家了……


    想著心事,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沒多久的功夫馬車就到了銀樓的門口。慶伯去街口停車,另幾個人跟著陳阿福進了銀樓。


    白掌櫃竟然還記得她,迎上來笑道,「小娘子今天是賣珠寶還是買首飾?」


    他笑得眼睛眯得跟眼角的褶子一樣深,上次這位小娘子賣的幾顆寶石可是讓銀樓賺了不少錢。連他都有些納悶,那幾顆寶石不算大,品相也不算太好,主要是裏麵含有少量雜質不算純淨。但因為它們的光澤度極好,他還是給了四百一十兩銀子的高價,他覺得這個價格實在不低了。


    可加工的毛大師傅卻說,這幾顆寶石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不僅光澤度超過了其他寶石,在光線暗的地方還能微微發光。特別是那顆祖母綠,顏色濃豔得像山中的碧潭。


    用那三顆紅寶石做的一支菊花金簪,賣了四百兩銀子。而用那顆祖母綠做的金指環,竟然賣了一千一百兩銀子的高價。


    陳阿福不知道白掌櫃的心思,直接了當地笑道,「我手頭有些緊,想賣些東西套現。」


    白掌櫃聽了更高興,忙把她請去小屋談。陳阿福去了,其他人都很知趣地在外麵等著。


    當陳阿福把陳世英送的那套頭麵拿出來的時候,心裏居然有些隱隱作痛,有種想立即把頭麵收回來的衝動。她按了按胸口,強壓下心思,還是把錦盒打開,問道,「這套頭麵值多少錢?」


    白掌櫃看到頭麵有些發愣,伸手拿起一支簪看了看說道,「若我沒記錯,這頭麵是我們銀樓上個月賣出去的,當時好像賣的是三百五十兩銀子。小姑娘若要再賣回來,就值不了這個價了,我隻能給你二百八十兩銀子。」


    扣了百分之二十,這也在情理之中。陳阿福點頭。


    白掌櫃還是有些遺憾,這筆生意他隻賺了七十兩銀子。


    陳阿福看到白掌櫃把錦盒往他身邊挪了挪,心口的痛楚更加明顯了。她的眼前晃過陳世英那張跟自己極其相似的麵孔,他哭得通紅的眼睛,還有他極盡討好的溫言細語……真沒想到,因為他自己的心也會痛!


    她原來一直沒拿陳世英當親人,覺得他隻是定州那幾個人的父親,而她的父親隻有陳名。


    可是,當她要踐踏這個人的好意時,她卻如此難受。這就是血脈相連的真切感受吧?自己雖然不是原主,但這副血脈之軀還是承自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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