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陳阿福和楚令宣就帶著下人悄悄出發了,宋媽媽還抱著睡得正香的楚含嫣。因為要去影雪庵,也把小姑娘帶去見見祖母。


    辰時末小姑娘才醒,知道隻有自己和金燕子一起陪著爹爹娘親去看望祖母,她覺得自己好幸福,抱著陳阿福的臉親了好幾下。


    晌午,他們路過一個小鎮,每人吃了一碗麵以後,又急急趕路。


    他們終於在未時趕到了靈隱寺。


    歸零和尚的禪房緊挨著無智老和尚的禪房。聽到小和尚的稟報,他走出了禪房。


    歸零和尚看著二十多歲的樣子,修長清瘦,雖然年青,還是很有高僧的範兒。


    他看著那盆三色球,眼裏放著光,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的確是三色球花,那位施主的病可以痊愈了。」又對楚令宣說道,「貴客請去那邊的亭子裏喝口茶,貧僧跟女施主進禪房有要事相商。」


    又對一個小和尚說道,「這兩位施主是貴客,用好茶相待,萬不可怠慢。」


    他的意思是不讓楚令宣和楚小姑娘進禪房了。


    楚令宣覺得十分沒麵子。在無智大師的眼裏自己比不上妻子,在這個青年和尚眼裏自己依舊比不過妻子。他們能有什麽要事?不就是給錦囊嘛,怎麽當著自己麵的就不能給了?


    想是這樣想,楚令宣也隻得牽著小姑娘去了不遠處的亭子裏。


    進了禪房,陳阿福用袖子蓋住右手,把裝綠燕窩的荷包從空間裏拿出來,禪房裏立時彌漫著一陣難以言表的幽香氣味。


    她把荷包遞給歸零和尚,說道,「這是無智大師讓我給歸零師傅找的藥材。」又怕這年青和尚跟老和尚一樣貪心,又說了一句,「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如何我也找不到這個藥了。」


    歸零接過荷包,急急把綠燕窩拿出來看看,立即眉開眼笑,又把帕子塞進荷包,笑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又做了一樁大善事。」


    他進內室把綠燕窩放好,又拿出一個紫色錦囊來到廳屋,說道,「阿彌陀佛,這是貧僧師傅走之前讓貧僧交給女施主的錦囊。願女施主一家能避開禍端,否極泰來。」


    陳阿福一看到歸零手裏的錦囊就激動不已,有一把搶過來的衝去。聽歸零囉嗦完後,終於接過了那個錦囊。


    歸零和尚又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師傅還讓貧僧提醒女施主一句,這錦囊裏指的是兩件事。切記!」


    兩件事!難道有兩個災?陳阿福狐疑地點點頭,說道,「謝謝歸零師傅。」她把錦囊塞進懷中,走出了禪房。


    她來到外麵,楚令宣牽著楚小姑娘走過來。陳阿福向他點了點頭。


    陳阿福沒注意到的是,跟著她出來的歸零和尚,也向楚令宣點點頭,做了一下手勢。


    之後,楚令宣便帶著妻女和下人往寺外走去。


    出了寺,陳阿福和小姑娘上轎,楚令宣上馬,一起向山腰的影雪庵走去。


    摸著懷中的錦囊,陳阿福才有心思欣賞一番美景。


    她掀開轎簾,這個季節是紅林山最濃墨重彩的時候。荒草樹尖已經開始變黃,部分楓葉也已經開始泛紅。紅、黃、綠的顏色依次遞進,炫麗多姿。


    還沒到影雪庵,便能看到了塵主持站在那個亭子裏往下眺望著。


    楚令宣的鼻子一酸,母親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到親人了,定是想他們想得厲害。他雙腿一夾,催馬快步跑了過去。


    了塵也看到他們了,快步向他們迎來。


    到了跟前,楚令宣下馬,躬身給了塵行了禮,喊道,「娘。」


    了塵抬手摸了摸兒子的臉龐,含淚說道,「又看到你們了,真想啊。」


    「兒子也惦記母親。」楚令宣說道。


    他的話聲剛落,就聽見楚小姑娘的聲音,「姐兒也想奶奶,娘親也想奶奶,哥哥也想奶奶,我們都想奶奶。」


    小姑娘的話把了塵逗樂了。


    小孫女越來越開朗,也越來越聰明了。


    小姑娘給了塵行了禮,就向了塵的懷裏撲去。


    說話間,陳阿福也走了過去,曲膝給了塵行了禮,笑道,「婆婆。」


    了塵看著大腹便便的陳阿福笑眯了眼,還是嗔道,「這麽大的肚子,還來這裏作甚?若有個不適,可怎麽好。快,快進房歇歇。」


    來到庵堂後院,陳阿福由著了塵把了脈,又聽她絮叨了幾句,才借口累著了,直接進了她專門的小屋。


    楚令宣也跟進去了。他的眉毛皺在了一起,俊臉異常嚴肅,不錯眼地看著陳阿福。


    陳阿福把門插上,把錦囊交給他。楚令宣打開錦囊,拿出一張紙來,上麵寫著:歲末雪急月末清,霽天雲淡忌北行。


    楚令宣讀了一遍,說道,「字裏行間還是好懂,關鍵的是後一句,應該是不要往北邊去。」陳阿福說道,「歸零師傅還說,無智大師傅讓他代句話,說這裏說了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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