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希望三個兒子合合樂樂,日子過得都好。特別是老二、老三好過了,她就更心疼為這個家付出最多的老大。


    回家後,她便把陳實叫進她住的房裏,把陳名偷偷給老大拿一百兩私房銀子的事說了。又說,「你的日子好過,就再給你大哥拿四、五十兩銀子,讓他們在府城買個好些的院子。」


    陳實沒想到老娘會讓自己出這麽多銀子,說道,「娘,我是掙得比大哥多些,但我花銀子的地方更多。現在我手頭緊,別說背著張氏拿錢,就是家裏的所有積蓄也沒有這麽多。」


    老太太不相信,不高興地說道,「這真是越有錢越摳門,過去你那麽窮還知道給你大哥家修房子,可如今當了大掌櫃,連四、五十兩銀子都舍不得出。老娘不是隻顧你哥不顧你,老娘是覺得你大哥當初養大你們不容易,你們日子好過了,也該拉扯拉扯他們。」


    陳實有些生氣了,說道,「我給大哥家的銀子還少嗎?當初借債給他們修院子,上年又給了他們七十兩銀子。我家的日子不比二哥家好過,二哥他們沒有多少花銀子的地方,還有阿福時常幫補。可我就不行了,兒子大了,今年還要嫁閨女,借嶽父家的債也沒還。阿滿的嫁妝已經把我所有的積蓄花完了,如今連壓箱銀子都沒有,我還想著到時向阿福借一點。等到酒樓分紅了,再還她。」


    陳老太嚇一跳,罵道,「什麽?你把家底都掏空了給阿滿帶去婆家?你傻啊,那老楊家有的是銀子,還需要你拿錢往裏砸?有多大的手,端多大的碗,你咋能把你家掏空了給阿滿置嫁妝?不行,我不同意。定是那張氏挑唆著你這麽做的,我要好好說說她。」


    陳實氣道,「你老人家也說有多大的手,端多大的碗,那你咋還不停地幫大哥向兄弟們要錢?我和二哥給的不少了,何況大哥也不缺錢,今年又買了那麽多地。你心疼你的兒子,我也心疼我的閨女。我能舉債給大哥蓋房子,讓他們當地主,怎麽就不能舉債嫁閨女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老太太也知道若再繼續討要,肯定要影響兄弟幾個的感情。真把老二和老三惹生氣了,吃虧的還是老大。


    便緩下口氣說道,「好,娘不說了,你也別生氣。你過去的確幫了你大哥不少,娘隻是想兒子們都能當城裏人,才張了這個口。娘說這些,你大哥也不知道。算了,不用給了,當娘沒說吧。」


    然後,不住地用帕子擦眼淚。


    陳實看到哭著的老娘,院子裏又傳來胡氏的大嗓門,想了想,咬牙說道,「娘,我就再拿二十兩銀子給大哥。我家裏是真沒有錢了,隻得先向酒樓借二十兩銀子,等到年底分了紅再還。你跟大哥和大嫂說說,就把後西街的房子買了,這些銀子足夠修整院子和買家具,他們不用再出一文錢就能當城裏人。那裏進出城方便,東西也便宜得多……」


    陳老太聽了,便擦了幹了眼淚。她拉著陳實的手說,「娘知道三兄弟裏,你最聰明,也最能幹。你的這個情讓老大他們記著。好,我就讓大兒把後西街的那個院子買下來,胡氏那娘們沒臉沒皮,離酒樓太近確實不好……」


    陳實說道,「我不敢奢望他們記情,隻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提什麽要求。娘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我還有兩個兒子,我也要過日子。」


    陳實出了屋,卻看見陳阿滿紅著眼圈站在門外。


    陳阿滿見他出來了,「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陳實本來想瞞著張氏,這被女兒發現了,也不敢瞞著了,晚上又跟張氏說了。


    張氏氣得又哭了一場。


    陳實說道,「我也是沒法子了。二哥二嫂說要等著阿福生完孩子再回鄉下,他們不買房子,可以去女婿家住。可娘和大哥大嫂就會一直在咱們家住下去,娘和大哥好相處,可胡氏那個人你願意她天天住在咱們家嗎?拿二十兩銀子出來,他們買了房子,就能搬出去了。而且他們離咱家遠,不會天天來家裏立著。我跟娘說了,這是最後一次給他們錢,娘也同意了……」


    張氏氣不過,還是悄悄把陳名攢私房銀子給陳業的事跟王氏說了,又把王氏氣哭了。


    王氏不是哭錢,她是哭陳名開始跟自己藏私心了。陳名自是一陣好言相勸,又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不會了。還說自己連房子都給他們買了,他們也不好意思再要別的東西了。


    之後,陳業把後西街的院子買了下來。因為之前說了買不起的話,陳名暫時沒買,說閨女已經給了自己太多,他不好意思再向閨女要銀子,等到糧鋪裏湊夠錢了再買。


    王氏生氣也不敢跟陳阿福說這些糟心事,閨女現在是最緊要關頭。


    一進入九月中旬,陳阿福及身邊的人都高度緊張起來,還接了兩個接生婆來府裏住。王氏天天往參將府跑,陳府也會派丫頭婆子每天來一次問侯。


    陳阿福拿了一小截綠葉沉香出來,幾天後,會把香點燃。等它燃盡,又會再拿一小截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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