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女人的心思就是多。」


    楚令宣一直弄不懂為何自己把嘴說幹了,溫柔的母親這次卻十分固執,就是不答應去家裏修行,原因卻被妻子說出來了。想讓她回家,必須得讓父親親自接。可父親在京城忙,哪裏顧得上這裏。況且,母親這麽怨父親,父親即使想把她接回家,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勁。


    楚令宣沒有再爭執,起身去淨房洗漱。


    兩人躺上床,楚令宣用大手輕輕摸著陳阿福已經微微凸起的肚子,掩飾不住笑意。說道,「希望這次是一個,生兩個太辛苦。」又道,「三嬸聽說你又懷孕了極高興,盼望你能生閨女,還說最好這胎也能生兩個。」


    陳阿福笑道,「那三嬸得失望了,大夫把過脈,這次是一個。不過,不管生幾個閨女,我都舍不得給三嬸。」又孩子氣地說道,「若生了第二個閨女,我就不跟三嬸說,反正定州離京城遠。」


    楚令宣低聲說道,「說不定,等不到咱們生第二個閨女,就已經住去京城了……」


    陳阿福覺得他的話中有話,轉頭看向他。璀璨的星光射進窗欞,透過薄薄的紗帳,朦朧中,他冷峻的五官多了幾分柔和俊美。他們一家能夠回京城,一定是扳倒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九皇子被封太子了吧?


    便問道,「九皇子現在很順利?」想到二皇子是重生人,又遲疑著說道,「二皇子似乎有高人指點,能預知未來的一些事情。若他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了,很可能挺而走險,阻止某些事的發生。若有好的契機,最好一舉拿下他,不能脫泥帶水。」


    楚令宣歎道,「一舉拿下他,談何容易!」又道,「放心,九皇子臥心藏膽十年,我們楚家也在暗中準備了十年,皇上依然初心未變……不過,自從折損楊慶幾人後,二皇子和王國舅好像已經急切了……其實,我一直勸母親去家裏修行,就是怕二皇子狗急跳牆,派人去脅迫母親。影雪庵太遠,那裏雖然有我的人在保護母親,離靈隱寺也近,但還是怕有閃失。」


    陳阿福心裏一沉,說道,「事關母親安危,還,還是把她接進家裏好。」


    楚令宣歎道,「這件事母親特別固執,無論我怎樣勸她都不聽。還說,生死有命,若不幸被奸人脅持,她就自盡。哎,我再勸勸她吧。」


    陳阿福也不敢矯情了,說道,「明天,我領著孩子們一起去勸勸她。」


    第二天,陳阿福還在夢中,就聽到窗外楚小姑娘和楚令宣的說話聲。


    這才辰時初呐。陳阿福失笑,起了床。


    今天大寶他們沐休,但因為楚令宣好久沒回來了,他和楚令智也沒睡懶覺,早早起床來了這裏。


    幾個吃著早飯,大寶說道,「聽小舅舅昨晚說,姥姥家今天要請流水宴,還要請戲班來唱戲,我和五叔叔要去祿園吃席。」


    楚含嫣趕緊說道,「娘親,我也要去。」


    大寶是在村裏野慣了的,現在他的危險又解除了。楚令智在邊關長大,三夫人也放敞了養。陳阿福不會拘束他們,卻沒讓楚小姑娘去。


    說道,「嫣兒實在想玩,就去福園裏玩吧。那裏也能聽到祿園裏的熱鬧,讓小妹小姨找幾個小姑娘去園子裏陪你玩。」


    飯後,楚令宣又去禪院繼續勸了塵,大寶和楚令智領著追風一家跑去了祿園。路過福園的時候,卻看到旺財和元寶守在門口衝追風它們叫。元寶不喜歡人多,旺財非常貼心地把它領來福園玩。追風一家一看,就都進了福園。


    大寶和楚令智來到祿園,看到除了幫忙做飯的人和陳業一家,其他客人還沒到。大寶便跟王氏說了娘親不讓妹妹來的遺憾。


    王氏穿著棗色繡花褙子,頭戴碧玉長簪,仿佛一下子年青了好幾歲。她笑道,「今天人多,村裏的男女老少都要來。嫣姐兒是侯府家的千金小姐,不能讓人衝撞了。你娘也不方便,不好來這裏。回去給你娘說,姥姥會讓人送兩桌席去福園,請老親家、你爹娘妹妹在那裏吃,也算跟我們一起熱鬧了。」


    大寶覺得是好主意,又讓小路子回家告訴自己娘親。


    大概午時初,了塵堅持回了影雪庵。無論楚令宣怎樣挽留,後來陳阿福又把三個孩子領過來,齊齊給她跪下,說願意在棠園住著陪她,她還是執意走了。


    楚令宣十分後悔,若是自己不說服母親去家裏修行,母親還會在棠園多住一陣子吧?


    楚令宣、陳阿福領著楚含嫣和小哥倆把了塵送出棠園大門。


    小哥倆天天跟了塵一起玩耍,而這個時刻正是他們在福園玩的時候。他們先就不自在,看奶奶一人抱了抱他們,又親了兩下,沒有繼續跟他們一起玩,而是坐著馬車走了,都大哭起來。


    了塵住持坐的車都走了一段路了,還能聽到兄弟兩個的嚎叫聲。她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她舍不得他們,舍不得兒子、媳婦還有孫女。但是她卻不能去楚家的庵堂,那樣,她算什麽呢?也不能一直讓兒媳孫子住在棠園陪自己,她不能這樣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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