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的時候,不僅陳名等人來送行,連旺財和元寶都來了。


    旺財和遠寶十分不舍他(它)們,汪汪叫著,特別是元寶,都流淚了。元寶比旺財聰明得多,十分會表達自己的心思。雖然它來祿園不久,幾乎討了所有人的喜歡。


    王氏安慰道,「等九月中旬,我們把地裏的活計忙完,就帶你們去府城住。」


    陳阿福一家和動物之家也舍不得它們,陳大寶說道,「等你們來了,就去我家住幾天。」


    下晌,楚令宣一行人馬進了定州府,楚令宣直接去了衙門,陳阿福等人回了參將府——不,現在要稱之為副總兵府了。


    打發孩子們回屋歇息,陳阿福就讓人給宋氏送了貼子,讓他們一家來府裏吃晚飯。


    自從楚老侯爺來了定州府,宋氏隔幾天就會帶著文哥兒來給老爺子請安,楚令奇休沐無事都會來老爺子跟前敬孝。


    宋氏母子兩個是在酉時初來的。陳阿福累著了,才起床沒多久。


    宋氏一來,就對陳阿福說,「大嫂,老何家出事了。」


    陳阿福知道她嘴裏的老何家是指何林生家,問道,「他家不是快進京了嗎,還能出什麽事?」


    宋氏說道,「何家過幾天就要進京,昨天請了一些關係相好的人家去吃飯,也請了付大人一家。今兒上午付大奶奶來了我家裏一趟……」


    楚令宣把何副總兵——不,現在應該稱之為何參領,把何參領擠走後,老何家是把楚令宣恨了個透,還連著陳世英一起恨上了。他們覺得,陳世英肯定知道這件事,卻沒有跟自家說。這個親家結的,真是沒有一點用。


    所以連這種告別宴都沒有請親家陳家,倒是請了八麵玲瓏的付總兵一家。


    聽付大奶奶說,何家的主子都出來侍客了,獨獨少了何二奶奶陳氏,也就是陳雨暉。何夫人的說辭是,陳氏小感風寒,歇著呐。


    她們正喝茶說笑的時候,何二奶奶突然來了廳房。她的兩個眼圈是青的,鼻子是腫的,走路是瘸的,還穿著丫頭的衣裳。


    她一進來,就大聲哭道,「我這一身傷都是被何林生打的,請各位在場的夫人奶奶們做個見證,若是哪天我突然暴斃,不是我得病死了,而是被何家人整死的……」


    陳雨暉話沒說完,何夫人就說她發高熱熱迷糊了,讓人趕緊把她「扶」回去。


    陳雨暉死命擺脫下人的抓扯,衝過去跪下抱住付夫人的腿哭道,「付夫人,付大人可是我們的大媒,求你救救我,何家要打死人了……」


    別人可以置身事外,付夫人卻不能,她男人可是人家的大媒。付夫人把陳雨暉拉起來問道,「哎喲,可憐見兒的,怎麽會被打成這樣?誰打的?」她這是明知故問。


    何夫人趕緊說道,「老二媳婦,你人不好,就回去歇著罷,那些事咱們私下裏說。」


    陳雨暉從來沒有家醜不外揚的覺悟。再不當眾說出來,她被打死了怎麽辦?何家最怕說什麽,她就是要說什麽。趁現在還在定州,必須讓何家知道自己的厲害。若何家欺人太甚,她敢豁出臉皮,她敢破釜沉舟,隻有這樣才能自保……


    她死死拉著付夫人的胳膊哭道,「我是被何林生打的,他天天寵著那些小妖精強壓我一頭,我都忍了。可是,公爹被調去京城衛軍,關我什麽事啊,他卻拿我撒氣,說公爹是我娘家大姐夫和我爹聯手害的……天呐,我真是冤枉啊,我爹再有本事手也伸不進軍裏啊。那楚家……」


    何夫人攔了多次都攔不下她的話,付夫人聽到這裏也不好再往下聽了,趕緊說道,「何二奶奶,那些話快莫說了,說了……」更得挨打。


    後麵的話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付夫人看何夫人氣得臉都漲紫了,用帕子幫陳雨暉擦了擦眼淚,說道,「聽話,回去好好歇著吧。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家家都如此。我會請我家老爺說說林生,讓他給你陪不是,不興再這樣打媳婦了。媳婦是用來疼的,可不是用來打的。」


    何夫人也隻得說道,「哎喲,那混小子打你了?我竟然不知道。老二媳婦放心,我定會讓他老子捶他的皮,他再不敢了。還有那些什麽聯手的話,定是老二黃湯喝多了,說著玩的,老二媳婦快莫說了。」


    兩個婆子來扶陳雨暉回去,陳雨暉走之前,還高聲說道,「若我哪天死了,定是被何林生打死的,你們都是見證,讓我爹去告他們……」


    陳雨暉的模樣本來就長得一般,再加上臉被打得有些變形,淚流滿麵,看著就更普通和猙獰。屋裏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暗歎,俊俏無雙、人品高潔的陳探花怎麽生了這樣一個女兒。那位狠戾暴躁的何林生和這位不要臉麵的二奶奶,還真是絕配。


    一個跟何家關係最好的衛夫人忙打圓場笑道,「看何二奶奶這話說的,何小將軍怎麽會打死你呢?後生小子年青,血氣方剛,都有幾分氣性,你溫柔小意些,他別說打你,疼還疼不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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