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安依舊保持著剛剛的樣子低頭坐著,乖巧得不得了。 方知易過去把他帶到浴室,讓他把衣服脫了進到浴缸裏坐下,然後他蹲在一旁開始給盛長安洗頭發。 盛長安似乎是覺得挺有意思,一揮手揚了方知易一臉水,自己坐在浴缸裏笑起來。 方知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第四十五章 酒後 好不容易給盛長安把這個澡洗完, 方知易自己迅速洗了個澡出來, 看見盛長安老老實實坐在被窩裏, 一點也沒要鬧騰的意思。 方知易心裏長出了一口氣,看看時間也快到十點了,他走過去:“你是和我睡一張床, 還是我們一人一張床?”因為是兩張單人床,所以床並不大。 盛長安回答得很快:“一張。” 方知易從善如流的走過去, 坐到他旁邊:“那睡吧?” 盛長安點點頭。 方知易先讓他躺下, 然後伸手關燈, 躺下準備睡覺。 之前兩個人雖然也是睡一張床,但是畢竟那是一張大床, 而且是在兩個被窩裏,誰也不挨著誰。現在是在一張單人床上,蓋著一張被子,挨在一起, 十一月中旬的天氣已經有一些冷了,房間裏的空調呼呼地送著暖風,兩個人的睡衣都隻是薄薄的一層,透過衣料能明顯地感受到另一個人身上的溫度。 方知易不敢隨意亂動, 慢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加上他也實在是累了,不一會兒確實湧上來一股睡意。他正迷迷糊糊準備會周公, 盛長安卻突然翻了個身,一下子把他的睡意又給打散了。 方知易再次嚐試入睡, 盛長安那邊又翻了一個身。 方知易清清嗓子開口:“怎麽了?睡不著?” 盛長安坐起來,擰開了床頭的小夜燈。他一臉嚴肅的掀開被子一角迅速往裏麵看了一眼,然後好像如釋重負一般出了口氣:“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熱。” 方知易:“……”總覺得他這一套動作有點引人遐想。 他扭頭看向方知易,又轉回去曲起腿,把胳膊架在上麵:“你先睡吧,我等會兒睡。” 方知易也坐起來:“你是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盛長安看了他一眼,皺皺眉:“等會兒就好了。” 方知易:“……”我好像明白了點兒什麽。 盛長安抱著腿坐了一會兒,好像是有點焦躁,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口,被方知易一把按住:“衣服穿好。”我勸你對我有一點防備心理。 盛長安再次扯開被子往裏麵看了一眼又迅速蓋上,幹脆自暴自棄的躺下:“算了,睡吧。” 方知易沉默了一會兒,小心開口:“長安你是不是……有什麽反應了?不然我先去隔壁待一會兒?” 盛長安焦躁的在被子裏翻了幾個身:“不用,睡吧。” 方知易:“……”難道我猜錯了? 方知易再次躺下,關上燈,盛長安在他旁邊一會兒一個滾兒,一會兒一個滾兒,被子裏一點兒熱氣都留不住。 方知易困得不行,伸手摟了他一下:“睡吧,別滾了。” 盛長安似乎是被驚到了,身子一彈—— 方知易:“……”我沒猜錯。 方知易坐起來打開燈:“不然我先出去回避一下,你解決一下這個生理問題?”不然他再滾一會兒方知易覺得自己也需要解決生理問題。 盛長安再次抱著腿坐起來,整個人都十分的低氣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以前都很快自己好了的。” 方知易茫然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他這是什麽意思。 盛長安委屈得不行:“我也覺得很難受……” 方知易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像是盛長安這樣的人,沒談過戀愛也沒和別人有過什麽親密接觸已經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了,但是像這樣……就有一點說不過去了吧!? 方知易試探開口:“你之前……沒有自己解決過?” 盛長安悶聲開口:“以前很容易就……就解決了啊。” 方知易:“……”我怎麽總覺得你說的解決和我說的解決不是一個意思! 兩個人並肩坐在床上相對無言了一會兒,眼看著牆上的時鍾就要滑過十一點。 方知易揉揉眉心,心說這實在不是我趁人之危,而是……再這樣下去出現什麽更危險的事情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放在盛長安的手上麵,喉結上下一動,輕聲問:“或許……你願不願意讓我幫幫忙呢?” 盛長安的手猛然一縮,他怔愣了一瞬,臉刷的紅起來,體溫都有些升高:“那……那是不是……不太好……” 方知易看著他通紅的耳尖,以及那強行忍耐以至於微微顫抖的樣子,覺得自己可能不太能忍得住了。他壓低聲音誘哄般的開口:“你看,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們早點解決完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 盛長安低頭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很可行:“那好吧。” 方知易:“……” 他伸手把燈關了,拉著盛長安躺下。 盛長安的身子還是在微微的抖,心跳急促的很。方知易慢慢的湊過去,嘴上哄著他:“沒事的……閉上眼睛……” 盛長安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他的嗓子裏溢出一聲仿佛是小動物一般的哀鳴,抬起手想要推開他,聲音裏都帶了哭腔:“停……停下……”隻不過推不動罷了。 方知易一邊給他解決生理問題一邊控製著自己的生理問題,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接著不知道過去多久,方知易直起身子從床頭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手。 釋放完後盛長安的困意似乎是終於上來了,他眨眨眼睛,眼裏一直含著的淚順著臉邊流下來,然後慢慢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方知易掀開被子看了看,苦笑一聲,認命的爬起來去了衛生間。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 盛長安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 酒店房間裏還是昏黑一片, 方知易已經離開了。 房間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透不過光, 他慢慢地坐起來,打開房間裏的燈,看了眼時間, 已經九點多了。 好在並沒有什麽酒後頭痛的症狀,盛長安靠在床頭緩了一會兒, 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 這是怎麽回事! 他慢慢曲起腿, 把自己的臉埋進手心。 自己之前喝過酒後大多都是一個人獨處, 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也都可以自如地談笑風生,自認為酒品不錯, 所以才會和方知易一起喝完那一瓶紅酒。結果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自己昨天並沒有完全喝醉,隻是好像被酒精放大了神經感知,膽子突然就大起來, 居然還坐在浴缸裏潑了方知易一臉水…… 盛長安揉揉眉心,接著就想起來了在床上發生的事情。 他的臉上有點兒燒,想立刻停下自己腦子裏想的東西,可是總忍不住回憶起來那一段。 可能是因為之前父母對於他天性的壓抑, 以至於他後來青春期之後也從未正視過自己的欲望, 都是草草了事或者是等它自己解決。但是昨天…… 盛長安又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臉。 太丟人了,可是……方知易處理的方式又和自己過於不同, 以至於他雖然控製著不讓自己回想,又忍不住去回憶那十幾分鍾。 盛長安晃晃腦袋, 掀開被子一角迅速的看了一眼然後又合上,自己坐在那裏整個人紅成一個一碰就要冒汁的薄皮柿子。 過了會兒,房間門突然被敲響,他被驚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下床開門。 房門打開,來的並不是方知易,而是手上提著飯盒的服務生。 盛長安鬆口氣,把飯盒接過來,放到桌子上,決定先去洗漱一下換上衣服再說。 走到洗手間裏拿起牙刷的時候,他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身上穿著的還是方知易的睡衣——剛剛好不容易褪下去的顏色再次回到臉上。 盛長安飛速解決完洗漱問題,然後換上自己的衣服,把方知易的那件睡衣疊了疊放到旁邊的床上。 手機響起來,盛長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接通。 那邊傳來方知易的聲音:“早餐送到了嗎?” 盛長安的視線落在桌子上的飯盒上,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靜而正常:“送到了。” “那就好。”方知易那邊聽起來也很正常,聲音裏帶著些關切:“你感覺怎麽樣?頭疼不疼?” “還好。”盛長安坐到桌邊伸手把飯盒打開,“沒什麽感覺。”接著他就看到了,飯盒裏還在冒熱氣的,紅棗桂圓蓮子羹。 “那就好。”方知易似乎是放下心來,“我等會兒就收工了……” 盛長安迅速掛了電話,看著那碗粥上堆著的三個碩大深紅的紅棗覺得自己有點心氣不順。他坐在桌前深呼吸了幾下,肚子叫了兩聲。 算了,盛長安拿起勺子,沒必要和自己的胃過不去…… 解決完早餐,盛長安決定立刻離開。 他剛剛打開門,就和站在門外抬手準備敲門的方知易進入大眼瞪小眼的狀態。 兩個人麵麵相覷,接著方知易視線下移看向他懷裏的包:“你現在要回去嗎?” 盛長安張張口,最後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先進房間再說。 兩個人站在房間玄關處,盛長安冷靜開口:“公司裏有點事情,我要提前回去了。” 方知易好像有些難過的樣子:“好吧,我送你去機場。” 盛長安突然的又有些後悔,自己過來給人過生日,結果反過來是自己被伺候的舒舒服服,接著就要跑,好像是……有一點不負責的樣子。 “沒。”盛長安改了口,“我明天回去。” 方知易眼睛亮了亮:“那我們待會兒中午出去吃?下午的時候你要不要去片場看看?” 盛長安覺得自己有些耳熱,他轉身回到房間裏把包放下:“都可以。” 中午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方知易帶著盛長安去了片場。 十一月中旬已經有一些寒意,方知易把盛長安給自己帶來當禮物的那條圍巾給他圍上了。盛長安有一些抗拒,被方知易暴力鎮壓:“你昨天來的時候就打噴嚏了,今天的戲是在室外,我拍戲遲早要摘,你帶著吧。” 盛長安的下半邊臉都被圍在白色的圍巾裏,和他身上的衣服好像不太搭。 方知易退後幾步看了看,從自己衣櫃裏拿出來一件米色羽絨服:“你換上這件試試。” 雖然兩個人隻差十厘米左右,但是原本這就是一件長款羽絨服,方知易穿著也要到膝蓋,盛長安穿上後直接包到小腿,整個人像是一個米色團子。 方知易滿意點頭:“走吧。” 到了片場後,方知易和導演商量了一下,把盛長安安排在場邊,給他拿了杯熱飲,讓自家助理在旁邊陪著,然後換衣服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