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邊回來後,紀望星一直處於混亂的狀態,雖然明白樊卓妍對他的愛,但是他根本不要愛,以往每當有女人對他說她愛他時,他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她,他永遠都不會愛她,然而他非但沒有這樣對樊卓妍說,反而有點開心,他究竟是怎麽了?


    他不是曾經說過今生隻愛莉莉一人嗎?怎麽現在會變成這樣?他一定要阻止這情況發生……慢著,阻止?他為什麽要阻止?樊卓妍愛他是她的事,更何況他無權阻止她,隻要他不愛她就成了,又何需理會她愛不愛他?


    若是放任她,有一天她要求他娶她,到時怎麽辦?用錢打發她?不,這辦法行不通,她根本不愛錢,連他買給她的珠寶首飾,她都鮮少配戴,用錢又怎麽會成功呢?不行,他一定要讓她明白,他隻當她是情婦,也知道自己對她好得過火,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寵她,或許是她與她想像的關係……


    “在想什麽?”樊卓妍看著站在落地窗的紀望星,明知道他不會回答,她就是想問。


    他一愣,“沒什麽。”


    她知道他在煩惱,也知道他在煩什麽,是關於她吧?那晚脫口說出的愛語一定帶給他很大的煩惱。拜以前在紀氏工作所賜,她知道有許多女人對他說過“我愛你”,而他向來不屑一顧,總是在短期內分手。或許是不能付出,商界曾謠傳他有一位女朋友,可惜遭到家人的反對,最後不得不結束關係。他應該很愛她,後來他的女朋友不知所蹤,也許是這個原因,他從此不敢再付出愛。她明白自己沒有能力讓他懂得再去愛,也知道他不會愛她,也許是離開的時候了。


    紀望昨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將她摟進懷裏,“想什麽?”


    “沒什麽。”


    “真的?”他狐疑的問。


    “當然。”眼看他仍然不相信,她嫣然一笑,“我沒有騙你。”


    他的頭埋進她白皙的頸窩,深吸一口氣,“好香。”


    樊卓妍靜靜的享受他給予的片刻溫柔,明了再過不久他們就要分別,她將永遠不能再見到他。


    “你在擔心什麽?”他突如其來的問。


    “啊?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她擠出笑容,因為他的敏銳而驚愕。


    是嗎?


    紀望昨緊緊擁抱著她,不再追問。


    “怎麽樣?”輕柔的聲音響起。


    “還不錯。”莉莉回應。其實是很好,在這裏,她宛如女皇,有許多傭人伺候她,什麽事都有人打點妥當,飯來張口,茶來伸手,連手指頭都不用動,舒服得不得了。


    “儀態學得不錯,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不過說話時要輕聲點,這樣才像名媛淑女,知道嗎?”雖然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卻隱含著無形的壓迫力。


    “嗯,不過我有點不明白。”眼看對方沒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其實要勾引望星,根本不用學習儀態,隻要我出現不就成了?”


    “這幾年在紀望星身邊打轉的女人大都是名門之後,就算不是,也個個儀態萬千,若是讓你直接去勾引他,根本毫無勝算。再說,紀望星也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區區一個你絕對不可能讓他愛上。更何況過了這麽多年,他對你是否仍有感情,也是一個問題。”


    她咬了咬唇,“他一定會愛我。”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比你好的女人多的是,你憑什麽說他仍然會愛你?”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我當然肯定,當年他甚至為我離家出走。”莉莉難掩得意的說。


    “離家出走?哼,多少年前的事?五年還是六年?而且你已人間蒸發多年,你認為男人會一直愛一個失蹤多年的女人嗎?”


    “我……他說過,他愛我一生一世。”


    “男人說的話,你也相信?”嘲弄的笑聲在空蕩的房間回蕩。


    “我當然相信!我指的是望星。”她不太肯定的說。


    “隨便你,不過我奉勸你,不要太相信男人,男人比女人更善變。老劉,送莉莉小姐回房。”


    “莉莉小姐,請。”


    等莉莉和老劉離開後,方旋走進書房。


    “效果似乎不錯。”


    “是不錯,你那兒進行得如何?”


    “他們尚未發覺,不過還是要小心一點。”方旋輕聲的說。


    “紀望星與樊卓妍呢?”


    “他們的關係有點改變了。”


    “是嗎?那就好,要莉莉準備一下,快輪到她出場了,相信主角與替身見了麵,一定會是一場好戲。”


    “你要小心一點,紀觀月他們似乎有意撮合紀望星與樊卓妍,有他們的介入,計畫的進行似乎會有困難。”


    “由他們去吧!也許他們這樣瞎搞,反而我們有幫助。”輕柔的聲音顯得滿不在乎。


    知道自己再怎麽說,對方都不會改變主意,方旋隻好再一次叮囑,“總之,你要小心點。”然後離開書房。


    房門關上的刹那,書房內的燈亮了。


    “小心?你說的是他們吧?”


    “怎麽樣?找到莉莉那女人嗎?”聲音雖然蒼老,但是威嚴。


    “沒有,似乎有人比我們早了一步。”尹庭弈輕啜一口茶。


    在場有兩名老人,都皺起眉頭。


    “怎麽會這樣?究竟是誰比我們早一步找到莉莉?”比較慈祥的老人問愛孫。


    “我怎麽知道?不過應該跟望星脫不了關係。”


    廢話!兩名老人忍不住白了尹庭弈一眼。


    “聽說望星與一個女人同居,是不是真的?”紀望星的爺爺紀紹海問。


    “當然是真的,他們兩人的感情滿不錯的。”想起紀望星像防賊一般防著季仲凱,尹庭弈露出壞心的笑容。


    紀紹海不以為然,“那女人會不會是貪圖紀家大少奶奶的頭銜而接近望星?”


    “不排除這個可能。”尹庭弈說得模棱兩可。


    “廢話!”兩名老人同時啐道。


    “那女人的麵貌與莉莉十分雷同。”尹庭弈說,滿意的看著兩隻老狐狸臉上驚愕的表情。


    “麵貌十分雷同?不會吧?”尹庭弈的爺爺尹颺天懷疑的看著愛孫。


    “我幹嘛騙你們?若不是她們有雷同的樣貌,望星怎麽會收樊卓妍做情婦?不過她們的個性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你的意思是這個叫樊卓妍的女人很溫柔。”紀紹海問。


    “可以這樣說,但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隻要看眼神,尹庭弈就知道這人有什麽性格,像眼前這兩名老人,就是名副其實的老狐狸。


    “聽起來這女的挺不錯的,對吧?”尹颺天問。


    紀紹海撇撇嘴,“說不定是裝模作樣。”


    “嘖,你對女人的成見未免太深了吧?似乎除了紀奶奶,所有的女人都不值得一提,難怪觀月會這麽嫌惡女人,原來是隔代遺傳。”尹庭弈嘲諷的說。


    “哼,你這小子別五十步笑百步,你隻是比較會做表麵工夫,其實對女人也是不假辭色。”紀紹海反擊。


    尹庭弈不像紀觀月那麽嫌惡女人,也不像季仲凱對女人有禮,他對女人有點冷又不會太冷,總之,就是矛盾。


    無所謂的聳聳肩,尹庭弈沒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反正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你們兩個別吵了,先找出莉莉比較重要。”尹颺天阻止他們兩人繼續討論這無聊的問題。


    “怎麽找?連是誰比我們早一步找到莉莉都不知道,如何找?”紀紹海毫不客氣的說。他也想找,但是要去哪裏找?


    “當然有辦法,當年的事隻有四季園的人知道,當然不會是他們,隻要查出還有誰知道,不就行了?”尹庭弈涼涼的說。真不知道他們的腦袋是用來幹啥的,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你剛才不早說?!”兩名老人同時破口大罵。這小子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歡故弄玄虛。


    “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腦袋嘛!沒想到真的的沒有。”尹庭弈露出壞壞的笑容。


    “你……你這小子怎麽一點也不懂得敬老尊賢?”紀紹海氣得有些喘不過氣。


    “敬老尊賢?你們既不老,也不是什麽賢士,教我如何敬愛,如何尊重?”


    “你……哼!我大人不記你小人過,不跟你計較。”紀紹海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


    “是嗎?”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


    早已平息怒氣的尹颺天好聲勸說,免得紀紹海砍下尹庭弈的頭。


    “那現在我們應該……”


    兩隻才能狐狸加上一個小陰險,開始商討大計。


    攀卓妍靜靜的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欣賞車水馬龍的街景,一直想著紀望星。


    她已經沒辦法否認自己愛他的事實,曾經希望那晚脫口而出的愛語隻是她想像出來的,不過事實終究是事實,說出口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


    突然,不安湧上心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隱隱覺得有個很大的危險朝他們兩人逼近。這幾天一直是這樣,這種不安不時的縈繞心頭,她曾經試圖忘記,卻反而更加忘不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關係,這幾天他都不曾出現,她知道他開始避開自己,他一向如此,對於嫌棄的女人,總是先避不見麵,讓女人自動找上門大吵大鬧,這樣一來,他就有借口分手。但是她不想這樣,他要避開她就盡管避,她絕不會上門吵鬧,不是不想與他分開,隻是希望在他的心底留下比較好的印象。


    她在等,等他親自開口要她走,她隻知道能待在他身邊的日子不多了,所以加倍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時光。


    深吸一口氣,陽光的味道令她開心的笑了,為未來的問題而煩惱實在有夠無聊,倒不如好好的享受陽光,或者到外麵走走。


    走走?


    這候念頭一出現,她立刻行動,走回客廳,拿起皮包,哼著輕快的歌曲,走出大門,並大力的關上門,似乎想把煩惱困在屋內。


    搭乘電梯下樓,她快步往前走。


    管理處裏的管理員看見她,笑說:“樊小姐,早安,怎麽不見紀先生?”他誤以為紀望星與樊卓妍是一對戀人。


    “是啊!他很忙,再見。”


    攀卓妍走出大概,沿著人行道,漫無目的的走著。


    好一會兒兒,她仍然不知道要去哪裏,反而走得有點累了。


    最後來到一個小公園,她在角落的長椅上坐下。


    一個小皮球滾到腳邊,她撿起來,四處張望。


    “阿姨,球是我的。”一個長相頗為俊俏的小男孩朝她伸出胖胖的小手。


    “是嗎?”


    小男孩用力點頭。


    “還給你。”


    “謝謝阿姨。”小男孩興高采烈的接過皮球,轉身,走了幾步,又跑向樊籬卓妍。“阿姨,你一個人在這兒不悶嗎?”


    “不悶。你呢?怎麽會一個人?你媽媽呢?”她有點擔心他的安全。


    “我不是一個人,媽媽在那兒跟別的阿姨聊天,我聽不懂,所以自己玩球。”小男孩指著一旁的六、七個婦人。


    “那你不悶嗎?”樊卓妍看他的就知道答案。


    “悶啊!但是都沒人理我。”小男孩委屈的說,小臉皺成一團。


    “不如這樣,阿姨陪你好嗎?”


    小男孩的眼睛頓時發亮,“真的嗎?”


    她點點頭。


    他開心的笑了。


    之後,樊卓妍陪著小男孩玩耍。


    奇怪的是,那票談論是非的婦人絲毫沒有察覺她的存在,不過這樣反而好,她與小男孩才能玩得盡興。


    其實她一直想要擁有一個孩子,一個屬於她與紀望星的孩子,不過在身為他的情婦的情況下,她不敢奢求,知道他沒做任何安全措施,她隻好服用避孕藥,避免他以為她會用孩子做要脅。


    “阿姨,我要走了。”小男孩語帶不舍的說,“媽媽要離開了。”


    “咦?原來我們玩了這麽久。”她難免有些失望。


    “阿姨,再見。”他邊揮手邊走向母親。


    “再見,小心點。”


    直到小男孩的身影走遠,她才放下舉得酸痛的手。


    如果他是她的孩子,該有多好啊!她真的好希望有一個與紀望星有著相似樣貌的孩子,他的孩子一事實上是小帥哥或小美女……單是這麽想,就讓她興奮。


    還是省省吧!即使紀望星會有孩子,她也不會是孩子的母親,他的妻子必定是大家閨秀,就算不是,也會是家世清白的女子,最起碼也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她呢,連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四季園又怎麽會接納她?更何況她隻是他的情婦,一個地位低微的情婦。


    算了吧!還是安分的當紀望星的情婦,想這麽多隻是徒增傷心,不如不想。


    抬頭望向澄澈的天空,樊卓妍緩緩露出微笑,暗暗為自己打氣。


    看了眼手表,兩點鍾左右,平常這個時候她已經吃過午飯,但是今天一點胃口也沒有,她的心早已被那個可愛的小孩擄走了。


    突然,她想起有個地方有很多小朋友,隨即走出小公園,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朝她的目的地前進。


    “院長媽媽,你猜猜看,誰來了?”一名少年對著正在修剪樹枝的老女人說。


    “是誰讓你這麽開心?”院長不答反問。


    “是妍姊姊啊!”少年自動說出答案。


    院長立刻放下剪刀,快步走出花園,一看到樊卓妍,眼眶都紅了。


    “卓妍,終於願意回來了嗎?”


    “院長媽媽,你別哭,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的眼前嗎?”樊卓妍有點手足無措。


    “是啊!你回來了,讓我看看。”院長端詳著她,“怎麽瘦了這麽多?”


    “有嗎?”樊卓妍不覺得自己瘦了。


    “當然,你看看你自己,瘦得像是被風一吹就會倒。”院長心疼的說。


    “沒有那麽嚴重啦!”樊卓妍不以為然,反正她一向吃不胖。“院長媽媽,我反而覺得你瘦了,是不是他們太頑皮,讓你頭痛?”


    “不是,妍姊姊,我們很乖,一點也不頑皮。”一個小朋友大聲反駁。


    一旁圍了一群小孩,有誌一同的點頭附和。


    “是嗎?”她一點也不相信他們。


    “別這樣看我們,妍姊姊。”


    孩子們裝出可憐的模樣,眨動天真無邪的眼睛。


    “這次放過你們。”其實她隻是想嚇嚇他們。


    “謝謝妍姊姊。”


    孩子們鬆了口氣,露出笑容。


    “別說這麽多,快點進去,這時風大。”院長一邊催促孩子們進屋,一邊看向樊卓妍,“卓妍,你今晚就在這兒睡吧!”


    她想答應,但是紀望星的俊容閃過腦海,當下想起自己的身分。


    “不了,我答應朋友今晚要陪他吃飯。”她說得有點心虛,這是她第一次對院長媽媽撒謊。


    “是嗎?那麽你要早點走,不然公車很難搭。”院長露出失望的表情。


    “嗯,我會的,不過晚點也無所謂。”反正他不會在家。


    “不可以這樣,跟人家約了,就要守時,知道嗎?”


    樊卓妍吐了吐舌頭,“對不起,院長媽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快點進去。”


    樊卓妍和院長一同走進屋裏,孩子們立刻圍了上來,拉住樊卓妍問東問西。


    “這麽多問題,要我如何回答?”


    “好,由我先問。妍姊姊,你有沒有男朋友?”一名年約十二歲的男孩問出眾男生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沒有。”紀望星當然不算。


    “哇,萬歲。”


    男孩們舉手歡呼,妍姊姊沒有男朋友,表示他們還有機會得到她的芳心。


    “這麽開心幹嘛?”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男生們當然沒有說出歡呼的原因,隻是睜大雙眼,賊賊的笑著。


    不知不覺間,她在孤兒院待了一個下午。


    “我要走了。”她得趕在紀望星回來前回到家中。


    “不要這麽早走,妍姊姊。”


    孩子們圍著她,跟她撒嬌。


    “不行,我約了朋友,下次再來看你們。記住,要乖乖聽話,知道嗎?”樊卓妍揮揮手,轉身離開。


    走出孤兒院,她盤算著該搭乘什麽交通工具最快,雖然知道他不會在家,但是世事難料,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紀望星煩躁的爬梳他那頭不再整齊的頭發。


    她究竟去了哪裏?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家?


    其實現在一點也不晚,七點多而且,一般上班族才下班沒多久。


    這幾天他一直在躲避她,沒正眼看過她,而她的存在令他有點不知所措,她好像不當一回事,像是早已料到他會這樣做。


    她與他以前的女伴完全不一樣,麵對他冷淡的行徑,她不會纏著他,追問他是否有新的女伴,這幾天在幹什麽,反而安靜得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


    正在心煩之際,茶幾上的商業雜誌吸引了他的視線。那是最新的商業雜誌,封麵就是他與一名模特兒手挽著手走進高級餐廳用餐的照片。她……看到了?廢話!她當然看了,買雜誌不看,還能幹嘛?他暗罵自己一聲。不知道她看了以後有什麽反應?會不會因此整晚睡不著?或者流了一整晚的淚?對於自己這個想法,他竟然有點高興,這表示她有點在乎他,但是一想到她梨花帶雨的臉龐,他的心竟然隱隱抽痛。


    門把轉動的聲音讓他放下雜誌,他貪婪的看著那一道倩影走進室內,但是她對他的存在似乎沒留意。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他出聲質問。


    “沒什麽,隻是到處閑逛。”樊卓妍並不想多說,對於他的出現,雖然感到驚愕,但是很快便掩飾住。


    “閑逛到晚上,未免逛得太久了。”紀望星存心不讓她蒙騙過去。


    “就是這樣,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她轉身,打算進房間。


    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忍不住搖晃,“你是什麽意思?”


    她被他搖得有點頭暈,沒好氣的說:“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什麽字麵上的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他大吼。


    “沒什麽好說的。”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發脾氣。


    “什麽叫做‘沒什麽好說的’?你與誰閑逛?男的?女的?”他堅持要得到她的解釋,哪怕是謊言,他也會接受。


    “你好煩喔!”她想甩開他的捭,無奈力氣敵不過他。


    “你是我的情婦,我當然要知道你在外麵的一舉一動,免得你給我綠帽子戴!”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同時放開她的手臂,看著她慘白的俏臉,他的心也跟著抽痛。“我……”他想解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紅杏出牆,更不會腳踏兩條船,你大可以放心。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房了。”她抖著聲音說完,慢慢的走向房間。


    “你給我站住!”他的懊惱被憤怒取代,“腳踏兩條船?你是什麽意思?就算我真的與別的女人來往,也不關你的事,你以為自己是誰?我的事,你有資格管嗎?”


    嗬,他誤會了。背對著他,樊卓妍心碎的想,並不想解釋,反正他不相信她,說了又有何用?


    “是的,我沒有資格管你,今天我也不是閑逛,我與朋友逛街,是男的,這樣說,你滿意了吧?”就任由他誤會吧!如此一來,她會少愛他一點。


    “你終於說出來了。”紀望星咬牙切齒的說。


    “是的,我騙了你,對不起。”她輕聲道歉,仍舊背對著他,不想讓他看見眼眶裏的淚水。


    砰!巨大的關門聲響起。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明白兩人的關係已經完全破壞,一切都無法回頭,她再也不能得到他的愛,甚至連些微的地位也沒有了……


    “帥哥,怎麽一個人喝悶酒?我陪你好嗎?”一名穿著暴露的女子不斷的向從坐在吧台的紀望星拋媚眼。


    他根本不甩她,繼續喝酒。


    女子沒有放棄,反而走近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塗了紅色指甲沒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肩頭,並慢慢的移向他的臉龐,在他耳邊吹氣,“帥哥,別這麽酷嘛!想不想來個一夜情?”


    “沒興趣。”紀望星懶懶的說。


    女子沒有多逗留,立即找尋另外一個目標。


    他繼續喝悶酒。


    “再給我一fite。”


    “先生,你已經喝了兩fite,就算是紅酒,喝多了也是會醉的。”酒保好心的說。


    “關你什麽事?你怕我沒錢嗎?我有數不清的錢,還不快點拿酒來!”


    “不識好人心……顧客永遠是對的……”酒保邊嘀咕邊拿酒。


    “嘖,他怎麽可以這樣糟蹋好酒?”風允豪露出不舍的表情。


    “或許這種喝法比較好。”季仲凱半真半假的說。


    “好你個大頭鬼,像他這種喝法,根本就是在浪費好酒。”風允豪抱怨,最討厭有人浪費好酒。


    “你緊張個什麽勁?我們隻是奉紀爺爺的命令看好他的孫子,至於望星要怎樣喝酒,並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季仲凱隻希望望星快點醉倒,好帶他離開。


    “隻要是愛酒的人,都不會這樣糟蹋美酒。還有,為什麽要我們看好望星?”害他不能與漂亮妹妹共度良宵。風允豪悲哀的想。


    “誰教觀月去日本出差,而庭弈那渾小子又不知道野到哪兒了,不是我們來,又會是誰?”季仲凱同樣不想在這兒逗留,寧願回家睡覺。


    “唉,他要喝到幾時?”風允豪邊打嗬欠邊說。


    “真是的,酒量幹嘛這麽好?”


    說時遲,那時快,紀望星趴倒在吧台上。


    風允豪和季仲凱強忍住歡呼的舉動,立刻上前,付了帳,合力將他帶上車。


    “喂,帶他回四季園嗎?”季仲凱想起了樊卓妍。


    “也對,卓妍會擔心。”風允豪同樣想到她。


    “不如……”


    兩人互看一眼,有默契的點了下頭。


    “卓妍,開門。”風允豪邊按門鈴邊大喊。


    “誰啊?”樊卓妍打開門,“是你們。”


    “我們將望星還給你。”季仲凱沒有忽略她那雙紅通通的眼眸,不過識相的假裝沒看見。“他喝醉了,我們先走了。”他拉著風允豪離去。


    望著伏在自己身上的紀望星,她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他今晚會回來,更沒想到會由季促凱他們送他回來……她猛然想起自己哭紅的雙眼,他們……應該看見了,她真的很感謝他們兩人沒有提起,否則她一定會很尷尬。


    攙扶著紀望星回到房間,她讓他躺在床上,然後走進浴室,擰了條熱毛巾。


    “莉莉……莉莉……”


    樊卓妍在浴室門口愣住。


    明顯的,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而且與他關係匪淺,她相信能讓他記住的名字少之又少,更何況是在他喝醉的情況下,酒後吐真言,這個叫莉莉的女人對他而言一定有非凡的意義。


    她強忍著心痛的感覺,用熱毛巾幫他擦臉。


    “水……我要水……”喉嚨的灼熱感讓他非常不舒服。


    她立刻進廚房,倒了杯水。


    “水來了。”


    輕輕抬起他的頭,她試圖將水灌進他的嘴裏,可惜他很不合作,大部分的水都流了出來。


    “水……”他大叫。


    “你想喝水,也要合作點。”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樊卓妍想了想,毫不猶豫的喝一口水,含在嘴裏,紅唇貼著他性感的薄的薄唇,將水喂進他的嘴裏。


    紀望星雖然喝醉了,但是不代表失去知覺,感覺柔軟的唇瓣貼著自己,接著一股清涼傳至他的嘴裏,等清涼的感覺消失後,他本能的化被動為主動,回吻對方,想汲取更清涼的感覺。


    “嗯……”樊卓妍沒想到他會吻自己,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好不容易他終於放開她的唇,雖然閉著雙眼,意識不是十分清晰,但是仍能準確的找到她可愛的耳朵。


    “莉莉,我好想你……不要再離開我……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我會保護你,不讓別人傷害你……我愛你……”紀望星越說越小聲,最後失去了意識。


    他沙啞的聲音並不難聽,甚至多了落拓的味道,然而他說出來的話猶如千年寒冰,讓她的心瞬間結了層層寒霜。


    莉莉?一個他亟欲保護的女人,一個讓他真心說出愛語的女人,一個他掛念了許久的女人……原來他懂得愛,原來他能愛人,原來他愛的是另一個女人,原來她在他心中的確連絲毫的地位都沒有,原來……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不知道應該笑還是應該哭,其實這是意料中的事,她一直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隻是個情婦,沒有別的因素。


    樊卓妍輕輕掙脫他的懷抱,他因為她的舉動而皺起眉頭。


    沒有多看他一眼,她急忙走出房間,遠離有他的地方。她這樣做是怕自己會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泣的模樣。


    走到落地窗前,她深吸一口氣,無聲的問自己:是否應該離開他?她想回答是,心底卻響起另一道聲音:你真的想離去嗎?


    “是……不,我不太想。”


    你愛不愛他?


    “我愛,可是他……”


    這是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是,但是……”


    你存有希望嗎?你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麽身分,比起別的女人,你幸福多了。


    “是的,我明白。”


    那你還擔心什麽?隻要能與他一起,就算隻有一天,又何妨?


    是的,她早就明白,隻要與他在一起,即使隻有一天也無所謂,她又有什麽不開心呢?畢竟能與他住在一起的女人少之又少,她是特別的,她如此安慰自己。


    她不會介意,真的,隻是……她能夠不介意嗎?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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