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大酒店內的法國餐廳,充滿奇怪的氣氛。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聲音由遠而近,來到兩名老人的麵前才停止。


    “不知道你找我來有什麽事?”莉莉當著當初給她五百萬的紀紹海。


    “沒什麽,想知道你這幾年過得如何,我還以為你早就被人幹掉了。”紀紹海笑說,眼神卻銳利無比。


    她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這個老不修和當年一樣該死。


    “莉莉,多年不見,你依然很美,難怪望星會被你迷倒。”尹颺天客氣的說。


    好聽的話,誰不愛聽?尤其是莉莉這種女人。


    “是嗎?”


    “你坐下來,要我們兩個老頭子爺頭看你,很辛苦。”尹颺天仍然十分客氣。


    莉莉在他們的對麵坐下。


    雖然仍是不能登上大雅之堂,但比以前好。尹颺天暗忖。


    “別跟我繞圈子,有話直說。”她得在紀望星回去前,返回家中。


    “既然這樣,我就打開天空說亮話,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望星?”紀紹海問。


    莉莉冷笑一聲,“哼,你們以為我會為了錢而離開望星嗎?”早就知道他們會用錢打發她。


    哎呀,是嗎?隱身於角落的人笑問:“旋,你信不信她的話?”


    “信才有鬼!”方旋不屑的說,莉莉這種女人,標準的見錢眼開。


    “你猜,她想要多少錢?”無論多少,肯定是天文數字。


    就在兩人猜測莉莉想要的金錢數目時,兩名老人仍與莉莉周旋著。


    “不要錢?”紀紀海冷哼一聲,“當年你不也為了五百萬而離開望星?怎麽到了今天你卻說不要錢?”


    “現在我要錢幹嘛?你最多隻會給我幾百萬,若是我嫁給望星,就是紀家大少奶奶,到時想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


    “當年呢?”尹颺天問,這是讓望星徹底看清楚莉莉的真麵目的方法。


    “當年?你們以為我願意與他把挨窮受若嗎?無可否認的,我的確喜歡他,起碼他是我見過最好、最大方的情人,但他的身份地位才是吸引我的地方,可笑的是,他竟然以為有愛就是萬能,不惜與你們翻臉,一個沒地位、沒身份的窮小子有什麽用?”


    “就這樣?”尹颺天不信。


    “不然呢?想不到現在的他比以前更有魅力,最重要的是,他是紀氏總裁,隻要我當上紀家大少奶奶,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莉莉一點也不怕他們知道後會告訴紀望星。


    “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盤?你不怕我們告訴望星?”紀紀海要她原形畢露。


    “就算你告訴他,我也不怕,望星相信我多於相信你們,我有什麽好怕的?”


    是啊,你都不知道大禍臨頭。坐在角落的人瞥見另一張桌子旁有三名男子,其中兩人正努力的按壓著另一人。哼,有熱鬧好看了。


    “不過他若是聽到你剛才說的話,你想如何?”紀紹海啜了口伯爵菜。


    “我不怕,他又不在,就算你錄下了方才的對話,也無所謂。”


    “是嗎?”尹颺天笑得有點奸詐。


    莉莉正想回答,一道熟悉得不得了的聲音傳入耳裏。


    “莉莉!”


    她迅速轉頭,不禁瞠目結舌。


    “莉莉!”紀望星的噪音輕柔,眼神卻冷得令人發顫。“跟我走。”他拉起她,離開餐廳。


    “你們還不出來?!”紀紹海凜然的開口。


    一直鉗製頭紀望星的風允豪與紀觀月走了過來,一旁看熱鬧的季仲凱緊跟著出現。


    “這樣就完了?”風允豪意猶未盡的說,難為他辛苦的壓製著望星,還差點被他揍一拳。


    “不然你想怎樣?咦?庭弈呢?”紀紹海問起那個一手笄這場戲的人。


    “他呀,早走了,他說這場戲他想像的沉悶得多,反而是那兩個外來的觀眾讓他感興趣。”季仲凱一字不漏的複述尹庭奕說過的話。


    “外來的觀眾?”兩老兩少異口同聲。


    “他的確是這樣說,不過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方才庭弈一直東張西望,隨即像是發現什麽,表情充滿興味。


    看著他們五人困惑的表情,坐在角落的人揚起嘴角,懶懶的說:“唉,真沒趣,我期待了這麽久的戲就這麽完了。”


    “嗯,我也有同感,不過剛剛尹庭弈一直看著我們,你說,他會不會發現什麽?”方旋冷著一張臉。


    “是嗎?我一直望著這兒?”


    方旋點頭。


    “隨便他,他喜歡看就讓他看。”眼睛長在別人的臉上,他管不著。


    “我覺得他開始起疑心了。”方旋說出自己的想法。


    “嗯哼。”


    方旋心想,看來他得防範尹庭弈,絕不能讓眼前的他身份曝光。


    紀望星拖著莉莉走向跑車,將她推進車裏,他側坐進駕駛座。


    “望星……好痛啊!”她搓揉著被他扯痛的手臂。


    他沒有理會她,發動車子,全速前進。


    “你……你要去……哪兒?”她顫抖的問,對他這種發瘋似的駕駛方式不敢苟同。


    “去死!”他陰惻惻的說。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拚命捶打他,“不!不要!我不想死!停車!我要下車!快停車!”


    他不為所動,繼續加速。


    平常要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在紀望星這種不要命的車速下,不用一個小時就到達海邊。


    他熄掉引擎,走下車,迎著冷冷的海風。


    “出來!”


    莉莉一動也不動,實在害怕此時的紀望星。


    “望……望星,你聽我說,剛才是誤會……”


    “誤會?我親耳聽到的,你說是誤會?”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知道莉莉隻是為了錢才與他在一起,他感到被背叛與憤怒,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痛。


    “可能是你聽錯了。”她依然沒有下車,望著他偉岸的身影。


    “聽錯?”他冷笑一聲,“我很確定自己的耳朵沒有任何問題。”


    “我……”她怕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是誰派你來的?又是誰替你還清賭債?”紀望星一直以為她是被迫離開他,沒想到竟是收了錢,而現在她會再出現,是因為有人指使,從來不是出自真心。


    “我……”看他走近自己,她驚得和盤托出,“是一個好可怕的男人找上我,並替我還清賭債,至於他是誰,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他逼近她的臉,認為她說謊。


    “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好象很痛恨四季園。”


    “痛恨四季園?”這樣的人太多了,要怎樣才能查出?


    “是的,他還說他有本事讓四季園消失。”她說出知道的部分,獨獨遺漏了方旋,隻因為她不希望他有事。


    紀望星坐進駕駛座,將一張麵額一千萬的支票遞到她的麵前,“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接過支票,莉莉走下車,望著跑車揚長而去,她知道已經無法回頭,不過仍然有機會,起碼還有方旋。


    “方旋!”莉莉呼喚餐廳裏的男子。


    “怎麽這麽久?”紀望星沒有送她回來嗎?


    “對不起,遲了些。”她挽著他的手臂,在他的身上磨蹭。


    “跟我來。”他反手拉著她,往前走。


    莉莉暗自竊笑,想不到他這麽猴急,現在就到酒店開房間。剛剛接到他打來的電話時,她還以為有什麽事,原來是他等不及了。


    隨著電梯往上升,她沒來由的感覺寒冷,看向身旁的男子,壓根兒感受不到的熱情,反而像個死神。


    “我們要去哪一層樓?”強忍住恐懼,她顫抖的問。


    “頂樓。”方旋簡短的回答。


    “頂樓?”她更加恐懼。


    這時,電梯停住,電梯門滑開。


    方旋拉著她的手,走向總統套房。


    “進去。”他冷冷的說,見她一動也不動,伸手推了她一下。


    “歡迎回來,莉莉,我等你好久了。”輕柔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任務。”她難得認錯。


    “沒關係,我早就知道你完成不了,不用那麽介意。”群聊手打傾情奉獻,雖然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但他仍能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什麽?”她希望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錯,他說他早就知道你會失敗。”方旋“好心”的再說一次。


    她怔忡了一會兒,“是嗎?既然我失敗了,應該沒有利用的價值,那麽我走了。”她轉身,隻想快點離開。


    方旋二話不說,擋在她的麵前。


    “既然知道自己沒有利用的價值,就該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輕柔的聲音隱含著嗜備的味道。


    “你們想殺人滅口?”莉莉驚喊一聲。


    “這個提議不錯,反正你已經對紀望星說了一切,不是嗎?”他沒有被人知道底牌該的驚慌失措。


    “我……我沒有。”她仍嘴硬。


    “是嗎?你認為這樣說,我會相信嗎?”當他是三歲小孩,那麽好騙嗎?


    “我……說了又怎樣?”莉莉豁出出去了。


    “你說了。”他沉吟一會兒,“旋,你說該怎麽辦?”他對她這種個性沒啥好感。


    “當然是一不做,二不休,隻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方旋的噪音冷冽。


    “不!你們不可以這麽做!”她想逃離,但是方旋擋了她的去路,隻能逃往陽台。“不……不要過來,我……我會跳下去。”她阻止方旋走近她。


    “有什麽事,慢慢說,不要那麽衝動。”輕柔的聲音從室內傳出。


    “我不相信你,你這個變態。”她繼續往後退,上半身懸在半空中。


    “回來。”方旋朝她伸出手。


    “不要!”她拍開他的手,再往後退,一個重心不穩,整個身子往後倒。


    方旋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聽到砰的一聲。


    “都叫她不要這麽衝動了。”輕柔的聲音逸出幾不可聞的歎息。


    “是她咎由自取,早就叫她回來,她硬是不聽。”方旋對莉莉這種女人的死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也是,算了,我們還是走了。旋,立刻更改酒店的入住紀錄。”


    方旋應了一聲,為他打開門,迅速離開。


    “怎麽樣?查到那兩個外來的觀眾是誰了嗎?”風允豪啜飲一口香茗,看著埋首電腦的尹庭弈。


    “沒有。”


    “那你在做什麽?”連一向不太八卦的季仲凱都走了過來。


    “你們自己看。”尹庭弈讓出空位,讓他們看清楚。


    “什麽?電腦遊戲?”風允豪大喊出聲,“唉,我以為你在查他們的來曆,沒想到……害我一整晚都留在四季園,早知道就與anna吃晚飯。”


    季仲凱偏著頭,“anna?不是joanne嗎?”


    “joanne?她是誰?”風允豪對已分手的女友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個模特兒啊!”


    他一臉困惑。


    “算了,她隻是個無關痛癢的人。”季仲凱放棄了。


    “喔。”風允豪看了眼壁鍾。“應該還趕得上,我走了。”


    季仲凱看向尹庭弈,“你不打算調查那兩個人?”


    “不用查,他們遲早會再出現。”


    坐在一旁打電腦的紀觀月不禁挑起眉頭,對他的說話很感興趣。


    “他們或許與莉莉有關係,不然今天又怎麽會出現在餐廳裏?”尹庭弈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個人,其中一個對他的敵意頗深,另一個則純粹看戲。


    “也就是說,隻要問莉莉,就能知道一切。”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尹庭弈拿起話筒,越聽臉色越凝重,掛斷電話後,好一會才開口,“問莉莉也沒有用。”


    “為什麽?”


    “死人怎麽會回答?”


    “你是說……莉莉死了?”季仲凱露出驚訝的神情。


    “嗯,她墜樓身亡,地點正是那間酒店,警方在她的身上找到望星簽了字的支票。”這就是他神色凝重的原因。


    “你是說望星是凶手?”季仲凱難以置信的問。


    “不,不是他,除非有房間鑰匙,否則不能進去。”


    “會不會是那個指使莉莉的人幹的?”


    “不是,警方證實了她是失足墜樓。”剛切入警察局網絡的紀觀月說。


    “望星知道嗎?”


    “不知道。”尹庭弈懶懶的說,反正望月遲早也會知道。


    紀望星剛回到跑馬地的住所,便收到這個消息。


    “莉莉死了?”


    他有一瞬間的失魂,對於這個曾經以為自己是愛她的女人連一丁點的恨意也沒有,更沒想過要她死。


    當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家中已沒有樊卓妍纖細的身影,不自覺的感到失落,這是莉莉離開他時沒有的感覺。


    她究竟是什麽時候走的?是那一晚,還是以後?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他除了失落,不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是什麽呢?他想了許久,仍找不到答案,會是愛嗎?不,他知道應該不是,但又不敢肯定。究竟是什麽?


    不想了,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指使莉莉的人。他聽莉莉說過,那人痛恨四季園,或許該從那些與四季園有著深仇大恨的人著手,可是他始終覺得莉莉有所隱瞞,可惜現在死無對證,不然就可以知道了。


    麵對電腦螢幕,他什麽也不想追查,若此時樊卓妍在的話,她一定會泡一杯香茗給他,還會靜靜的坐在他的附近……等等,他在想什麽?他隻是太習慣有她在身邊了,別忘了他是因為她的長相與莉莉相似才要她。


    該死!似乎一想到樊卓妍,他的思緒就會不受控製,不停的播放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讓他不能好好的思考。


    “shit!”他終於忍不住低咒一聲。


    盡管這樣,他的腦海依然不斷的播放樊卓妍的一切,她在他懷中輕喃的嬌媚模樣,靜靜看書的模樣,看到好笑的電影時的嬌憨模樣,甚至是她強忍淚水的堅強模樣,無不牽動他的心弦,唉,看來今晚他休想查出是誰指使莉莉了。


    吐出一口氣,更加想念樊卓妍,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習慣了有她的日子,與他在一起時,他鮮少想到莉莉,即使莉莉回來,他想到的依然是她,究竟她從何時開始進駐他固若金湯的心防?又何以會占有這樣重的地位?


    想著想著,紀望星像是明白了她愛他的心。是的,他記得她說她愛他,但是當時他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實在是因為有太多女人說過愛他了,然而她們全都希望坐上紀家大少奶奶這個寶座,為的隻是名與利,無可否認的,他的外在條件也是吸引他們的另一個原因,可是她不同,她從未用過他的一分一毫,甚至連他買給她的名牌衣服都鮮少穿,有時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他飼養的情婦?也許這是她維持最後一絲尊嚴的方法吧!


    想到尊嚴,他那一晚遞支票給她的舉動想必讓她覺得自己毫無尊嚴可言,不知道她是否會將支票兌現?


    他站起身,來到房間,想要回味曾經與她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


    突然,他瞥見床上有一堆撕碎了的紙,上前仔細一看,竟然是他給她的支票!


    他的心隱隱作痛,幾乎無法呼吸。


    也許,他明白了什麽……


    結婚?!


    這幾晚樊卓妍想到的、夢到的全是紀望星與莉莉結婚的景象,心好痛,她不知道尹庭弈為什麽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如果要她痛不欲生的話,那麽他成功了。


    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看不到星星,她不免有些感歎。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喜歡看星星,是因為他像星星一樣遙不可及?抑或是他像星星一樣令人容易著迷?或許兩者都有吧!


    她輕吐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了,他已經不是她的了……她苦笑一聲,他什麽時候曾經是她的?


    “妍姐姐,你真的在這兒。”小傑端著兩杯熱茶,走了過來。“給你。”


    “謝謝。”杯子熱度溫暖了她冰冷的手心,可異溫暖不了早已結凍的心。


    “不客氣。天氣這麽冷,你要多穿件衣服。”他脫下夾克,遞到她的麵前。


    “不用了,我不冷。”樊卓妍不喜歡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不用跟我客氣。”小傑硬是將夾克披在她的身上。


    “你……算了,謝謝。”的確,身體暖和了點,但心依舊是冰冷的。


    “隻要你覺得溫暖就好。”他小聲的說,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包圍著自己。


    “你說什麽?”


    “沒什麽,對了,今晚有星星嗎?”他明知故問。


    “沒有。”她隻單純的想看,或許是期待奇跡出現,希望烏雲散去,澄澈的夜空將會出現。


    “那不如回去。”說真的,他覺得有點冷。


    像是發現他在發抖,她將衣服還給他,“你穿上吧!我真的不冷,而且你明天要上課,應該早點睡。”


    “我……嗯。”小傑失望的走進室內。


    看著他的背影,她又想起紀望星的背影,淚水瞬間盈滿眼眶。她真的很沒用,才說要忘記他,這麽快又想起來。唉,究竟要到何時她才能徹底遺忘他?


    也許要等到天荒地老,她才能忘記他吧!她自嘲的想。


    看得到的傷口,好像很痛,其實早已痊愈;看不到的傷口,好像不痛,卻令人難以忘懷。或許經由愛情而得到的傷害是那種看不到的傷口,無論過了多少,依然在心上留下痕跡,也許時間能衝淡,並不能遺忘。


    刹那間她明白一件事,自己再如何的努力也忘不了他,既然這樣,又何必逼自己忘記?她大可以繼續想念他、繼續愛他,隻是不可能擁有他。


    樊桌妍微微一笑,是的,忘不了又如何?


    但是她忽略了,忘不了他隻會讓她更痛若。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紀望星依然不習慣樊卓妍不在自己的身邊,算一算,他差不多半個月沒見到她。


    最初以為自己是太習慣她的存在,隻要找到比她更好的女伴就會沒問題,可惜他非但找不到這樣的女子,反而越來越想她,脾氣也越來越差,稍有不滿意的地方就會火山爆發。


    唉,他究竟是怎麽一會事?啜飲著熱茶,他揉了揉眉心。


    望著電腦螢幕,他輸入一連串的指令,追查那兩個人的來曆。由尹庭弈的口中得知那兩個人的部分特征,現在他隻能靠這小小的線索去追查。


    “還差一步。”


    他雖然不像觀月是電腦高手,但也相差不遠,努力了近一個小時,仍查不出來,不禁有些氣餒,現下隻要按一下鍵盤,就能知道了。


    誰知這一按,將他先前辛苦得到的東西倒數消滅,螢幕上出現一行字:想知道我是誰?下輩子吧!


    他差點砸碎電腦,不過由此可知那兩個人不是泛泛之輩,竟能將他耍得團團轉,他相信他們一定會再出現。


    關掉電腦,他習慣性的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這幾晚天空都是灰暗的,根本看不見星星。他不知從何時開始喜歡看星星,或許是因為她吧!


    唉,又想起她了,似乎隻要靜下來,他就會想到她。


    紀望星看著手中茶懷嫋嫋升起的白煙,仿佛看到她漾著溫柔微笑的細致臉龐,想要伸手撫摸她,抓到的卻隻有空氣。


    “shit!”低咒一聲,他爬梳短發。


    他究竟在幹什麽?居然想女人想成這樣。


    好吧!他承認自己有點想念她,但是並不代表什麽,為何她一再的侵占他的思緒?


    也許他要找到她,才能明了她為何困擾著他!


    “紀望星找我們。”方旋看著背對著他,正在調酒的人。


    “是嗎?”他喝了口酒。嗯,味道不錯。“那他找到了沒有?”


    “差不多,不過最後失敗了。”單是紀望星一個人便讓他難以應付,要是另外四個也一起出動……後果不堪設想。


    “旋,將這酒改名為‘地獄’,好不好?”他將一懷黑中帶金的酒遞給方旋。


    “地獄?”方旋啜飲一口,感覺還不錯。“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


    “喜歡。”他再遞一杯淺藍中帶紫的酒給他,“這杯叫‘極樂’。”


    方旋喝一口,“味道不錯,不過甜了點,還是‘地獄’比較好喝。”


    “它叫‘極樂’,當然不能太苦,你再嚐嚐這杯‘撒旦’。”墨綠中帶點橘紅色,有點詭異。


    “顏色奇怪了點,不過味道挺好的。”三杯不同的酒,方旋還是比較喜歡“地獄”。“這些就是你弄了幾個小時的傑作?”


    “是呀,原本還有好幾杯,不過我全都喝了,這三懷是特別為你調的。”


    “那我不是應該說謝謝?”


    “你喜歡說,我不介意。你方才說紀望星差不多查出我們是誰。對吧?”


    “嗯,你要小心點,他們的目標是你。”那天看尹庭弈的眼神,就知道他對他有興趣。


    “目標是我?”他冷笑一聲。嗬,他們絕不敢動他。


    “他們還不知道你是誰,目標當然鎖定你。”


    “說得也是,相信莉莉也沒有對紀望星說出你是誰。”他對方旋擠眉弄眼。


    “為什麽?”依莉莉那種貪生怕死的性格,她沒理由不說出來。


    “她喜歡你,所以不會說出來。”或許該說她怕失去方旋這尾大魚。


    方旋別開臉,最不喜歡他拿莉莉跟他開玩笑,明知他一點也不喜歡她,硬是要這樣說,他不嘔才怪。


    “旋,你再試試這杯,剛剛調的,還沒想到叫做什麽。”他將一杯粉紅色的酒放在方旋的麵前。


    方旋唱了一口,甜甜的。“比較像果汁,不像酒。”


    “特別為女士調的。”他也喝一口,的確甜了點,下次得多加點酒。


    “那一定是為了那些想喝酒又沒啥酒量的女人調的。”方旋特別討厭這種女人,明明沒酒量,還要假裝懂。


    “賓果!”反正每種酒都有它的市場。


    放下酒懷,方旋正色的說:“你喜歡怎麽調酒就怎麽調酒,不過一定要小心紀望星他們。”


    “知道了。”


    原來日子真的可以這樣平靜。


    樊卓妍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抬起頭,笑看著耀眼的太陽。


    “樊小姐。”鄭梓勁捧著一束百合花,慢慢的走過來。


    他住在附近,今年三十三歲,有個八歲大的兒子,妻子因為難產而過世,這幾年身兼母職,一直沒有續弦,一方麵是深愛去世的妻子,另一方麵是沒有適合的人選。樊卓妍是他兒子的家教,初次見到她時,他驚為天人,在見識到她溫柔可人,以及她和兒子相處融洽的情形,他深信她會是最好的妻子人選,於是開始追求她。


    她回頭,微微一笑,“鄭先生。”


    “這送給你。”他將百合花遞到她的麵前。


    “好美,不過無功不受祿……”


    “你平時辛苦的教導小群,送花給你是應該的。”小群是他兒子的名字。


    “好……謝謝。”她接過花束,心想,他有給她酬勞,她當然要努力教小群。


    “呃……樊小姐,待會你有沒有空?”


    “鄭先生,你不要那麽客氣,叫我卓妍就好。”


    “好你也叫我梓勁。對了,你待會有沒有空?”


    “我……”


    “她沒有空。”紀望星走上前,獨斷的說。剛才他看到眼前這個男人送她花束,與她有說有笑,不禁冒出無名火。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其實她想問的是,他怎麽知道她在這兒?


    “卓妍,他是誰?”鄭梓勁力持鎮定的說,這個男人的氣勢逼得他透不過氣。


    “他……隻是一個朋友。”她別開臉,不看紀望星,他那雙眼依舊懾人。“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真的?那太好了。”鄭梓勁衷心的說。


    紀望星挑起劍眉。他隻是她的一個朋友?要是他們的關係隻是朋友這樣簡單,他還真不知道什麽是複雜。


    “他是我的女人。”


    “什麽?”鄭梓勁驚詫不已。


    “你別聽他亂說……”樊卓妍急著解釋。


    紀望星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裏,“你的確是我的女人,你能否認嗎?”


    “不,我隻是一個替身。”她胡亂的搖頭,他的男性氣息不斷的撩撥她的感官。


    看見他們那麽親密,鄭梓勁不得不說話,“卓妍……”


    “不準你這麽叫她。”


    “別理他,梓勁。”她輕輕的說,接著轉頭看向紀望星,“放手!”


    他立刻放手,隻因為看到她眼中的不情願。


    重新得到自由,樊卓妍趕緊遠離紀望星。“梓勁,你方才不是問我有沒有空?我現在有空,我們走吧!”


    “好啊!”鄭梓勁點頭如搗蒜。“那他呢?”


    “不用管他。”她挽住他的手,快點離開。


    紀望星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倆離去的背影,驀然明白盤踞在心頭的是嫉妒的感覺,對,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愛的人是她,所以他會嫉妒。


    不過他似乎知道得太遲了,她……她是他的!


    “卓妍,你……呃……我喜歡你。”鄭梓勁越說越小聲。


    “你說什麽?”走在前頭的樊卓妍回頭,看著滿臉通紅的他。


    “我……沒什麽。”他根本沒有勇氣再說一次。


    “剛才真是對不起。”她代替紀望星向他道歉。


    “不要這麽說,我一點也不介意。”他隻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那就好,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


    “回去?這麽快?我想邀請你去看電影,好嗎?”


    “我……對不起。”她不想讓他誤會。


    “但是……我喜歡你。”他終於鼓起勇氣再說一次。


    “我……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她沒辦法再愛別的人。


    “是我不好嗎?或是你不喜歡小群?”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如果你不喜歡小群,我可以送他去讀寄宿學校。”


    “不是,你很好,小群也很可愛,隻是我真的有喜歡的人,對不起。”她真的無法接受他。


    “你有喜歡的人?是剛才那個男人?”


    “我……”她不想承認自己仍然愛著紀望星。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明白,或許我與你隻適合做朋友。”他早該知道她不會喜歡自己,幸好他還沒泥足深陷,來得及抽身。


    “對不起。”她轉身離開。


    鄭梓勁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吧!


    而上了公車的樊卓妍則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想著鄭梓勁剛剛問的問題。她究竟是不是還愛著紀望星?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才會拒絕鄭梓勁,她不想兩個人拖拖拉拉,寧可獨身一輩子,也不願意辜負別人。


    紀望星來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麽?是因為她?她笑著搖頭。他已經有了莉莉,根本不需要她,她知道自己仍對他存有希望,之前無論說了什麽安慰自己的話都是白說的,她無法也不想抽身。


    很快的,她回到孤兒院,在孤兒院的門前又看到紀望星。


    “你終於回來了。”他難掩醋意的說。


    她故意露出冷漠的表情,不想讓他知道她有多麽想投入他的懷中。


    “他……我不準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她是他的,誰都不準搶走她。


    “我和你沒有任何瓜葛,你憑什麽管我?”她想繞過他,走進孤兒院。


    “憑這個。”他抓住她的手臂,低頭吻住她。


    她的甜美,他很久沒有品嚐了。他貪婪的吸取她的蜜津,反覆吮吻她的唇瓣,舌頭與她的丁香小舌嬉戲、纏卷,仿佛要吸走她的靈魂。


    半晌,他難舍的放開她,拇指眷戀的撫摸被他吮得略微紅腫的唇瓣。


    樊卓妍回過神來,想到方才自己的放蕩,感覺好羞愧,又看到他得意的表情,仿佛在告訴她,他知道她仍然愛他,於是想也不想,伸手給他一巴掌。


    紀望星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從來沒有人敢打我。”


    她也被自己行為嚇到,她隻是想想而已,怎麽會……


    “是你有錯在先,誰教你吻我?!”


    “你敢說你不享受那個吻?”


    “我……我一點也不喜歡。”她說得很沒有說服力。


    “你不喜歡,會這麽投入?”他對自己的吻技十分有信心。


    “我……我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別在這兒。”


    “要是我不走呢?”他的雙手仍然環住她的纖腰。


    “你……算了,求求你,放過我好嗎?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牽扯,你也已經有了莉莉,不是嗎?”她真的好累。


    “她死了。”他以為她知道,沒想到她竟然一無所知。


    樊卓妍愣了一會兒,“因為莉莉死了,你才想到還有我這個可笑的替身?紀望星,你好自私!”她不斷的掙紮,想要擺脫她的鉗製。


    “對,我是自私,我討厭你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討厭你對別人好……總之,我不準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他在她的耳邊低吼。


    “不準?你憑什麽不準?我不是物品,更不是你豢養的寵的,喜歡就玩一玩,不喜歡就置之不理。”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滑落她的臉頰。


    紀望星好心痛,從沒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為竟然會讓她這麽痛苦,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任性,隻想得到她的一切,卻吝於給她一點點關心……他應該要走嗎?要還她自由嗎?


    “你希望我消失,永遠不再出現你眼前?”


    “我……我不知道,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她的臉埋在他的臉前,嗅聞他獨有的男性氣息。


    “我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氣,放開她,轉身離去。


    樊卓妍想要叫他留下來,卻無法出聲,隻因為她知道他最愛的人是莉莉。


    傻瓜!坐在孤兒院對麵的銀色跑車內的人暗忖。


    “看完了吧?我們走了。”方旋不耐煩的說。


    “他們兩人都是大傻瓜,對吧?”愛情真的會讓人變笨嗎?有機會的話,應該找個人來試試愛情這玩意兒。


    “他們是傻瓜嗎?我一點也不覺得,反正每個陷入愛情迷宮的人都會是這樣,不是嗎?”他自己也身陷迷宮中。


    “迷宮?嗯,我喜歡這兩個字,下次調的酒就叫做‘迷宮’,好嗎?”相信會大受歡迎。


    “你喜歡就好。”反正酒吧是他的,他想怎樣都行。


    “說到酒,我突然好想喝酒,我們走吧!”


    “好。”方旋無所謂的說,反正他早就想走了。


    輕柔聲音的主人踩下油門,車子往前行駛。


    離開前,他不忘多看樊卓妍一眼。


    唉,看來這個世界又多了兩個大傻瓜。


    愛情這玩意兒真的是……無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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