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陣線聯盟結成後,當晚便召開了第一次作戰會議,會長及副會長均有出席,與會人員共……2人。


    就如何對付李老師,會長和副會長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藥副會長提出了最簡單粗暴又直觀的辦法——殺死李老師,得到他的能力,消除改寫命運的效果,一起回到正常的時間線上。


    簡稱s-a人奪寶,實乃居家旅行、充當反派的不二良方。


    陸會長對此很有意見,提出了諸多想要修改的地方,好比:“我們不能在係統麵前暴露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明白嗎?否則我們會被清除記憶,我不敢保證清除之後你和我會變成什麽樣。但我可以保證,隻要有一絲不對,那些時刻與上麵聯係著的係統就能把報告送上去。”


    以係統的速度,在他們聯手殺死李老師之前,就足夠它往上麵來來回回匯報個五回合了。


    藥無患當初之所以能安然無恙得到任務者的能力,顯然是對方在打算做壞事的時候,想辦法屏蔽了係統,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藥無患給幹掉了。


    在沒掌握屏蔽係統的有效辦法前,他們不可能再次效仿藥無患之前的大開大合。


    “我不是沒有試圖反抗過這個隻能躺平任攻略的生活的……”陸見晏說的真情實感,在他覺得最孤獨的時候,他甚至想過利用陸家的影響力,幹脆放手一搏的對全世界公開這個秘密。他想讓大家像那些任務者做過的一樣,反過來把任務者當成一幕戲來看。


    陸見晏也差點就這麽做了,結果就是他現在連回憶屬於自己小時候的真實記憶,都需要一個特定的觸發點。


    “所以你就妥協了?”藥無患大有你要是敢說是我就敢瞧不起你的意思藏在話語的背後。


    “怎麽不可能?絕不!”陸見晏之所以會耐著心思和任務者周旋,就是在試圖尋找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曾經,陸見晏隻是想擺脫這些任務者,但是從藥無患的過去裏,他有了一個全新的想法,他一定要讓任務者徹底滾出他的世界!


    畢竟,他可是從小就立誌要當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的男人啊!


    “那你有頭緒了嗎?”哪怕藥無患沒說,他的眼神也出賣了他對陸見晏這種頑強不息的鬥爭精神的欣賞。到了最後也決不放棄,這是閃耀了藥無患整個童年的信念!


    而沒有當年陸見晏對藥無患的影響,藥無患也未必能在長大後戰勝那個想取代他的任務者。


    “有個初步的設想。”陸見晏謙遜道,“不過,我想這並不是重點,我們可以回去之後再慢慢詳談。”


    藥無患恍然:“意思就是這次的行動是我的試用期咯?合格才能繼續,不合格幹完這一票咱們就一拍兩散?”


    陸見晏單手抵唇,輕咳了一聲,被這麽直白的說中目的讓他有點尷尬,但這種情緒很快就過去了,他也對著藥無患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們最初談的合作就是一起回到現實,後續就是下一個合作了。好吧,抱歉,我有點強詞奪理了,事實是,因為一些原因,我有很嚴重的信任危機,希望你能夠理解。這與你本身的能力和性格無關,是我自己的心理問題。”


    因為和弟弟的尷尬事,陸見晏甚至連家人都沒那麽信任了,明明他那麽想要信任他們的。


    藥無患平靜的接受了。在陸見晏以為自己要為此付出很多口舌和道歉的時候,藥無患卻很輕易的說:“我理解你。”


    陸見晏不知道藥無患是真的理解,還是在說客套話,但他多少是因為藥無患這樣的痛快而有更深的愧疚的,他想要表達出更多的誠意,至少是在齊心合力擺脫如今情況的方麵,他是誠心合作的。


    “我還知道一個消息,據說有個專門獵殺任務者、代號為killer的危險分子也在這個世界流竄,係統那邊始終找不到人。這個獵殺不是普通的殺死,而是徹底的殺死,任務者再沒有辦法前往下一個任務世界。我懷疑當初想取代你的那個任務者就是killer,但也有可能不是,甚至還有可能會出現模仿犯罪的killer二代,我們最好注意一下。”陸見晏盡可能的和藥無患共享了自己所知的情報,也算是對藥無患是不是killer的最後一次試探。


    藥無患直言:“我覺得他應該構不成威脅。”


    “怎麽說?”陸見晏皺眉,很敏銳的直擊問題的核心,“你是killer?”


    本來陸見晏隻是隨口一問的,並沒有指望能借此得到真正的答案,但是藥無患卻點頭承認了:“是的,我應該是。”


    陸見晏:“!!!!”


    藥無患:^^


    陸見晏:“???”


    藥無患:^^


    在彼此的表情快速變化了一個輪回後,陸見晏終於開口道:“……你介意解釋一下什麽叫‘應該是’嗎?”


    “有吞噬能力的任務者應該就是初代killer,他引誘任務者來到這個世界,然後s-a人奪寶。我反過來吞噬了他,繼承了他的一切,包括他之前吞噬的那些能力。這樣說來的話,那我應該就是killer二代吧。當然啦,也不排除我懷疑錯了,那個任務者並不是killer的情況。”


    藥無患總是這麽的不按照常理出牌,讓陸見晏很難招架。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獨獨沒有一種是藥無患直接承認了之後他該怎麽辦。


    藥無患反而像是來了什麽勁頭,繼續冷靜的分析了起來:“我是killer的可能性大概有百分之六十吧,另外百分之四十是有更窮凶極惡、不擇手段的危險分子在流竄。但是哪怕百分之四十的猜測成立,我也依舊覺得我們不需要懼怕他,畢竟就你所言,killer隻獵殺任務者,壞的任務者。如果我們遇到他,說不定還能利用他來對付任務者呢。”


    陸見晏對此就沒有藥無患這麽樂觀了:“不,他的手段聽起來凶殘極了。”


    “你怎麽知道killer殺的那些任務者,不是因為任務者已經事先殺了killer身邊的人呢?我是說假設。”藥無患天生就有犯罪的天賦,思考角度一直都堅定不移的站在變態犯罪者一邊。


    陸見晏無法說服藥無患,但藥無患也無法說服陸見晏。


    陸見晏不是那種單純一味的同情弱者、不管對錯的聖父,他骨子裏也有一種侵略的獸性,主張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隻是不主張過度的報複。就好比對方隻是罵了你一句,你就把他砍死了,這個就很沒有道理了。但如果對方殺死了你的親朋,法律又無法製裁的話,那就有理由殺回去了,當然,僅限於殺了謀殺犯,而不是遷怒謀殺犯的孩子什麽的。


    “冤有頭債有主,罪不及家人。”藥無患用一句話概括了陸見晏的想法。


    陸見晏看著眼前這個白頭發的家夥,發現他好像確實理解他。


    “所以,在我們不知道那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的killer的故事前,我們並不能判斷他到底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藥無患進一步詭辯道。


    最好的結果還是之前吞噬了藥無患的人就是killer,如果不是,再看吧。


    兩人繼續起了之前的話題:“我們不能直接殺了李老師,因為殺了李老師,還意味著任務者會強行登出,真正的李老師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藥無患垂頭,在一片陰影中沉思許久,小扇子一樣的白色睫毛異常顯眼。當他重新抬起時,恰有一陣微風從陽台上打開的窗戶裏吹來,吹散了屋內沉重的氣氛,吹醒了大家的腦子。藥無患最終還是接受了陸見晏的意見:“我還有一個辦法,隻是比較麻煩。”


    “你說。”


    “我有個能力,可以強迫任務者登出。任務者之間也有競爭,這個能力是任務者專門用來對付任務者的,直接作用於靈魂。這種方式比任務者完成任務自動脫離對原主的影響要少一些,我也不知道原理,隻是對比過數據。如果說任務者自動脫離,原主變成植物人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那麽我這個能力可以把這個可能性降低到百分之三十。”


    “你剛剛為什麽不說?”這不是很好嗎?陸見晏一直想求的就是讓原主回來,不管原主是怎麽樣一個人,那都是他的身體,他的生活,沒道理要讓給別人。


    “但這個能力有一個很大的限製,隻有在任務者動用能力的時候,我才能夠用。”


    也就是說這是個被動技能。


    “我們要設個套,逼著李老師不得不使用能力。”隻要抓住李老師使用能力最初那一刻的波動,藥無患就可以實現反殺。


    “鑒於我目前的特殊情況,這個反殺的限製條件還必須被限定在晚上。”藥大患能出現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多了,但還是離不開金烏西沉後的範疇。白天隻能是由小天使藥來支配身體,事實上,一直是藥小患主動性反而更大些,畢竟這段曆史屬於他。


    “我們最近剛好有個由頭。”陸見晏笑了。


    藥無患也心照不宣的笑了。


    ——曆史上的那場綁架。既然李老師那麽想來一次綁架,那就如他所願好了,在綁架的時候,造成陸見晏的意外“死亡”,李老師絕對會進行命運的再再再次修改。


    當然,這個綁架不可能是真綁架。


    藥無患輕描淡寫的表示:“忽悠我爸媽同意來一場綁架演習好了。”


    “你二爺爺那邊?”陸見晏之前都忘記問了。畢竟在他的潛意識裏,這些事情是已經解決過的。


    “已經解決了。”藥無患又不是**,不會在明知道有隱患的情況下還**不去處理,他一向是主張把一切危險都掐滅在萌芽狀態的。藥家外表看上去還和過去一樣,實則內緊外鬆,早已經翻天覆地。不管是二爺爺還是犬牙雇傭團,都已經被秘密控製在了國外,想要飛回c國靠近藥無患,都需要至少十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反正我是無法理解那種明知道真實的綁架有危險,還偏偏要將計就計送人頭的做法的。既然有錢有人,而且本身就是演戲,那為什麽不從頭開始演,非要暗藏凶險,導致結局的時候害死自己人才追悔莫及?”藥無患吐槽的很狠。


    “是的,是的,警匪電視劇裏類似的反轉,總讓我覺得是作者為了營造反轉,而刻意生拚硬湊的結果。”陸見晏也立刻跟上了藥無患的思路。特別是那種除了老大以外,好像全是臥底的警匪劇,簡直是為了反轉而反轉。‘想不到吧,我是臥底!’、‘哈哈哈哈哈,傻了吧,我也是!’,最後排查一圈,組織成員不是fbi的臥底,就是cia的臥底,最次也是警方臥底……你們真是好棒棒哦,要不要舉高高?


    “安排你的‘死亡’,身邊不都是自己人,也不太可能成功。”藥無患補充。都是自己人了,綁架事件自然也就可以控製在晚上這個區間了。


    萬事俱備,隻欠……


    陸見晏:“你還沒問我演技怎麽樣。”


    “哦,對,你演技怎麽樣?需要臨時抱佛腳的培訓一下嗎?”藥無患適當的關心了一下自己的搭檔。


    陸見晏反問:“在你的理解裏,我是怎麽和任務者周旋這麽多年的?”


    藥無患:“……”既然沒問題,那你還問個鬼啊!


    “隻是想提醒你,做人要嚴謹。”陸見晏如是說。


    “你就是強迫症而已。”藥無患一針見血,因為他自己也有強迫症,一眼就看穿了陸見晏。兩人都有病,就不要裝什麽正常人了。


    “啊,這都被你發現了。”陸見晏連表示驚訝的敷衍表情都懶得做,標點符號都仿佛充滿了嘲諷。


    至於藥怎麽說服藥爸藥媽,這就不關陸見晏什麽事情了。一如藥無患到底是怎麽說服他父母去懷疑二爺爺、進而順藤摸瓜找到犬牙雇傭團的,陸見晏也都沒有表示出一絲一毫的好奇。他真的很缺乏正常人該有的好奇心。


    在藥家加緊準備的時候,陸見晏的幼童生活還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好比在第二天一早,在和藥小患一起去上幼兒園的路上,主動親了一口藥小患。穿了一件粉紅色襯衫的小白毛,臉上的表情分分鍾紅過了他的襯衫,如血玉般好看。


    接下來的一整天,藥小患都保持了極度興奮的狀態,吃藥什麽的常態就不說了,對依然光著個腦袋的樓小胖都投過去了難得的好臉色,逢人就說:“晏晏今天親我啦!”恨不能昭告天下,最好把這句話銘記在所有人的心上。


    x年o月h日,晏晏親我了,我也親過晏晏了,我不管,從今天開始,我們就算結婚了!不行,我要叉會兒腰,可把我牛逼壞了.jpg。


    陸見晏:突然好後悔是怎麽回事。是我的錯覺嗎?藥小患好像是芝麻餡的。


    陸媽媽和藥媽媽在當他晚上知道這件事時,還煞有介事的起哄,啊呀,這就結婚了嗎?要擺酒嗎?要去哪裏度蜜月呀?媽媽還沒有給改口費呢。


    然後,兩位太太演興大發,一口一個親家的叫了起來,還興致勃勃的討論起了將來是要個孫子好還是要個孫女好,要不一男一女吧,湊個“好”。


    陸爸爸:……


    藥爸爸:……


    一天不見,這個家是瘋了吧?!


    咳。


    插曲不提,說回正事。


    為了取信於李老師,每周陸見晏都會堅持去看心理醫生。對陸媽媽的解釋則是為了鼓勵小夥伴藥無患不要害怕看醫生。


    陸媽媽戲謔的眼神分分鍾跟上:“晏晏已經回保護媳婦了呀?好棒!”


    “……”該謝謝媽媽堅定不移的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關係”裏是占主導地位的那一個嗎?不對不對,“我們隻是朋友!”


    “好吧,那晏晏也很厲害呢!”陸媽媽雖然知道了兒子其實沒有什麽心理問題,但在對待孩子的教育上,還是盡可能的做出了一些改變的,她甚至私下裏還和丈夫開了好幾回特別嚴肅正經的育兒研討會,生怕自己把孩子教歪了,“你和患患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陸見晏:“???”患患是個什麽鬼?為什麽不直接叫病病。說實話,晚上的藥大患在某一瞬間表現出來的氣場,時常讓陸見晏覺得他有病,蛇精病的病。


    真的,嚴肅講,藥無患算是陸見晏見過最蛇精的一個了,大部分任務者都比不上。沒什麽原因,就是一種直覺,他瘋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藥無患:請問你又好到了哪裏去?一個房間隻肯擺一張床先生?


    很快的,“陸見晏所見過的最蛇精病”這一殊榮,就從藥大患轉移到了陸姐姐陸見慈身上。


    前麵介紹過了,陸見慈小朋友比陸見晏大四五歲,在本應該上四年級的年紀,已經跳級念到了六年級,過了這個暑假,她就要成名一個光榮的中學生了。


    在中學這個特殊的學生階段,最盛產什麽?


    想必大家都能叫出那個輝煌而璀璨的名字——中二病。


    大概是陸家的風水有問題,子女輩,從不愛廢話的陸姐姐,到被迫冰山的陸見晏,再到作天作地的陸弟弟,都曾經或者正在飽受中二病這個頑疾的困擾。


    中二病也分很多種,傳染源不一,陸姐姐的引路人就是宅舞。


    是的,宅舞。一項源自於11區,一般以acg相關音樂伴舞,覺得有趣就在家裏自娛自樂跳起來的舞蹈。


    別人是因為喜歡二次元,進而開始跳宅舞,陸姐姐比較特別,她是因為喜歡看小姐姐跳宅舞,進而才開始了解起了二次元文化。


    據陸姐姐長大後自己所言,她覺得在房間裏跟著小姐姐跳舞,是個很不錯的減壓方式。她甚至還拍過穿lolita裝的舞蹈視頻,當然啦,是戴著口罩、不太容易讓人認出她是誰的那種。再加上後來陸姐姐早早退圈,江湖隻留下了有關於她網名的傳說,並沒有和她的現實身份聯係在一起。


    陸姐姐從小就興趣愛好廣泛,學了很多高**的東西陶冶情操,舞蹈便是其中之一。再加上她做什麽都一定要做到最好的完美主義,導致她錄製的舞蹈視頻風格多變,又功底深厚,充分展現了力與美的結合,在網上十分受歡迎。


    在這個電腦還沒有被手機完全取代的時代,陸姐姐已經是acg圈子裏最早一批的大前輩了。


    當然,長大後,這些都被陸姐姐封印在了紙箱裏,精簡的歸類為了黑曆史。


    解釋這麽多,是為了說明一件事……陸見晏突然想起來,在陸姐姐對宅舞最狂熱的一段時期,她也曾忽悠著陸見晏給她的視頻裏當過伴舞。


    如今陸見晏要麵對的就是這次伴舞的邀請。


    陸姐姐從小就不怎麽愛說話,上小學的時候也僅僅是相對能說一點,平時看上去還是冷冰冰的,很不好接觸。哪怕熱愛lo裝,走的也是哥特lo風,黑紅色為主,點綴薔薇、十字架等元素,本身走的就是高冷路線,和陸姐姐的氣質簡直不謀而合。


    但是講道理,在家裏這麽穿,又是蕾絲又是裙撐的,真的很違和啊啊啊!


    好吧,也、也算可愛啦。


    陸見晏已經好多年都沒見過這樣一本正經冒傻氣的姐姐了,他甚至有股衝動,想給他姐姐買個魔法棒,助她成為馬猴燒酒(魔法少女)。


    長大後的陸姐姐,一直被“長姊+繼承人”的責任所牢牢束縛,沒有人逼她這麽做,是她自己覺得她應該這麽做。高標準,嚴要求的結果就是,她總覺得她有義務在她所能承受的學習範圍內,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保護父母,保護弟弟,保護這個家。


    年紀小些的陸姐姐,還沒有完全覺醒這部分的想法,至少她還保留著她的興趣愛好,不管她的興趣在陸見晏這個外行看來有多荒唐,陸見晏都想支持她。


    說的文藝點就是,陸見晏總希望姐姐的童年能保持的更久一點,別那麽迅速的長大,別徹底沒了快樂。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陸見晏要把自己豁出去。


    麵對姐姐的伴舞邀請,重來一次的陸見晏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拒絕,他把兩臂懸在胸前,交叉,比了一個大大的x,絕不可能,沒得商量,不會有人在同一個地方犯第二回錯誤的,不會有人!


    然後,陸姐姐就露出了“我就是來問問,你要是不答應,那我明天就再來一遍的”執著。


    陸姐姐不會用姐姐的身份強迫弟弟做什麽,但她卻也不會輕言放棄。好吧,這是比較好聽的說法,不那麽好聽的就是,在陸姐姐的性格裏其實一直都是有一點死板的程序化的。就像她覺得她是繼承人,所以她就必須強大起來保護家人一樣,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是這般,認準了就不會回頭,隻肯堅持一套原則,說一不二。


    陸爸爸時常自我反省,是不是他的教育哪裏出了問題,要不然為什麽他的大女兒和大兒子都表現的像是機器人一樣?


    這天,藥大患再次準點夜襲。在陸見晏正慢慢重新變得空曠起來的房間裏,兩個好病友並排坐在陸見晏的創傷閑聊了起來。是的,藥無患也終於得寸進尺的從坐在冷硬的椅子上發展到了柔軟的床上。


    作為唯二有成年人記憶的五頭身,他們之間能交流的日常還是蠻多的,他們也迫切的需要互相吐槽一下,來緩解這種一夜變小的壓力。


    聊著聊著,兩人就說起了有關於宅舞視頻的這件事情。


    藥無患一反常態,對此事表現出了強烈的關注和支持,他甚至都沒有掩飾,在吃了一片隨身攜帶的紅色小藥片後,就直接對陸見晏道:“以搭檔和合作夥伴的身份,我強烈建議你去,一定要去。”


    “為什麽?”陸見晏不能理解這和他們的合作有什麽關係。


    “曆史的蝴蝶效應啊。”藥無患大言不慚,一臉的正義淩然,仿佛他的出發點就是這麽的大公無私,“誰也不知道你不拍這段視頻會引發什麽,我們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盡快回去,能不改變自然還是不要改變的太大為好。”


    陸見晏瞅了一眼身邊依舊穿著綠色恐龍睡衣,抱著綴滿三角形裝飾尾巴的小白毛:“你都快把你家的曆史改成平行世界了,你真好意思說我?”


    “我可以保證我們家最後還是會去國外發展。”藥無患的自信來源於他父母對他無條件的溺愛,獨生子女就是這麽爽。


    多子家庭的陸見晏隻能散發著嫉妒光波而無可奈何。


    “跳舞的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說的很輕鬆了,你見過那視頻長什麽樣嘛?!”陸見晏幹脆耍起了賴。他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麽任性的想法,大概是因為和藥無患有著共同對付任務者的特殊經曆吧,他們也算是這個世界上唯二能夠真正理解彼此的存在。陸見晏不自覺的就對藥無患放鬆了戒備,多多少少顯露了一部分真正的性格。


    那段視頻簡直是陸見晏維持總裁包袱道路上最大的“不堪回首”和“休要再提”,有機會改變他怎麽可能錯失良機?!


    “我多少知道一點。”藥無患用再嚴肅不過的語氣道,“它在某個特殊群體的受歡迎程度,會驚掉你的下巴。”


    “……某個特殊群體?”陸見晏皺眉,這個說法很有歧義啊,雖然他很不想往糟糕的方向想,但是,他已經想了。


    “你知道你姐姐的那些舞蹈動作,手上的動作其實都是手語嗎?”藥無患進一步解釋。


    “恩?”陸見晏一愣。


    每一個看上去活潑可愛的動作,都在傳達著一定的手語信息,沒什麽特別深遠的意義,或者了不起的改變,隻是把手語動作串聯成了流暢的舞蹈動作,看上去美觀又大氣。內容也很簡單,反反複複隻有一個意思:我覺得跳舞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所以想要把它和你分享,不管是跳的好看還是笨拙,也不管是熟練或者生疏,亦或者是能不能聽見音樂,隻要你努力保持笑容,那跳舞就會變成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視頻裏,陸小晏穿著可愛的衣服,卷卷的發梢,跟著姐姐一起跳舞的動作卻像是一隻小鴨子,一看就是初學者,跌跌撞撞,跟不上節奏。但陸小晏卻跳的很認真、很賣力。每每在跌倒後,都會趁著姐姐沒有注意到悄悄爬起,一邊傻乎乎的取笑自己,一邊繼續盡量跟上每個節拍。


    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有陸見晏這樣,反正哪怕他跳的亂七八糟,但隻要音樂一響,他就會很快樂。


    這是一種哪怕你隻能待在家裏,也可以讓自己快樂起來的活動。你跳起來的時候,就是你最快樂的時候。


    一開始視頻吸引來的隻是陸姐姐的粉絲,和覺得陸小晏可愛的人,其實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直至後來一個聾啞人妹子無意中看到,把視頻分享到了她所在的一個極其特殊的互助小組,這才在某個陸見晏和陸姐姐所從未想過的群體引起了地震般的傳播量。


    從聾啞圈到殘疾圈,視頻裏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笑著爬起來的孩子,就像是自帶一種詭異的魔力,讓你哪怕在情緒最低潮的時候,都不自覺的被洗滌了心靈。


    隻要你想快樂,你一定可以找到快樂的方式。


    很少有人知道視頻裏的姐弟倆是誰,但這段視頻真的讓很多特殊群體裏的患者感受到了治愈。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一次很小的無心之舉,能夠帶來怎麽樣的影響。也許那件事在自己看來很蠢,但在別人看來卻會有不一樣的解讀。


    於是最終陸見晏把心一橫,還是遵從了曆史。


    頂著尷尬到爆炸的心情,陸見晏還是讓這個宅舞視頻按照曆史正常發展的進行了下去。哪怕這會再一次成為他的“黑曆史”。


    陸見晏本來還很擔心自己如今知道這些後,無法再次表現出曾經那段視頻裏的簡單與發自肺腑,後來他才發現……他想的有點多。沒有舞蹈天分就是沒有天分,不管他到底幾歲,也不管他重沒重生,他跳舞的動作都傻極了,並不會因為重新變小就驚豔眾人。左右腳互搏是常態,還成功的做到了沒有一個動作能踩在節奏上。


    陸見晏唯一需要擔心的隻是他的笑容夠不夠燦爛,幸好,回到小時候已經很多天了,足夠陸見晏適應幼齡的自己有多活潑。


    又一晚,藥大患來,和陸見晏說的還是有關於視頻的事情,提點了陸見晏不少。


    “你到底是從哪兒知道這個視頻的存在的?”陸見晏沒什麽好奇心,但對於別人到底是怎麽知道自己的事總是會變得異常敏感,非常想知道情報來源。


    藥無患打趣:“反正我沒在你家安過攝像頭。”


    “我知道。”陸見晏早就已經自查過n回了好嗎?在這方麵,他對於自己的反偵察能力還是有些信心的,畢竟他專門去學過,保證能做到不讓自己被監視。但這並不影響陸見晏腦補,算是一種控製不住的精神類自虐。


    就在陸見晏以為樓等閑肯定不會回答,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確實是在強人所難,哪怕是合作夥伴,這樣的問題也有些過分了的時候,藥無患卻妥協了。


    仔細想來,藥無患雖然看上去蛇精病了一點,但其實他幾乎從未真正做過什麽讓陸見晏為難的事情,甚至很多事情發展到最後,妥協的肯定是藥無患。


    到底是為什麽呢?因為藥無患其實有一顆比他的外表要溫柔的多的心?


    “我必須依靠輪椅生活後,也被醫生推薦看過那段視頻,很多次。”殘疾圈嘛,自然也包括需要長期依賴輪椅行走的藥無患。


    “抱歉,在拿到視頻之前,明明有過約定的,不去人肉視頻裏的姐弟是誰。但我沒有控製住,因為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很熟悉,我們應該認識。事實也證明了,我們果然認識。”藥無患對陸見晏的接觸和了解就像是北極的冰川,驟然看上去隻有一小塊,實則海平麵下隱藏著連巨輪都能撞沉的強大一麵。


    他們之間兜兜轉轉的緣分,比他們以為的要多的多。


    陸見晏先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你!”


    藥無患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陸見晏,他其實一直都覺得他的眼睛有點嚇人,對於外人,他當然不介意嚇唬嚇唬對方,但如果是對著陸見晏,他既舍不得又害怕看到陸見晏害怕他。但他沒有辦法擋住自己的眼睛,所以隻能用一種盡可能平靜的態度去麵對陸見晏,希望能借此表現出自己的無害,不具侵略性。


    幸好陸見晏懂了——


    “你喜歡我姐?!”陸見晏一臉驚悚。


    ——懂個pi啊!


    陸見晏在在自己把自己嚇了個半死後,就懷揣著那顆飽經滄桑的小心髒對合作夥伴道:“我和你講,我姐已經有未婚夫了,你沒戲了,放棄吧。真不是我騙你,她和她未婚夫感情還蠻好的,雖然我覺得那就是個吃軟飯的吧,但誰讓我姐喜歡呢。她就喜歡那種依附她而生的菟絲花,她負責賺錢養家,對方負責貌美如花,最好還能孝順父母,每天做好飯等她回家。”


    藥無患還真不知道陸姐姐已經訂婚了。陸家對這事的三緘其口,要麽是真的低調,要麽就是真的不太讚同。光聽陸見晏對對方的描述,藥無患就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你姐為什麽不幹脆找個女的結婚?”藥無患提出了個更加可行的建議。


    “大概是沒遇到喜歡的吧。”陸見晏道。全球的t0ngx-inl-ia:n婚姻合法化已經很多年了,大部分人都已經消除了一男一女才算談戀愛的狹隘擇偶觀。


    “她不就喜歡那些條件嗎?”藥無患不是很能理解。


    “這一切條件的背後,還需要一個更加重要的感情基礎啊。”她姐喜歡的是人,又不是對方能不能勤儉持家這個條件。陸見晏給了藥無患一個你怎麽這麽庸俗的鄙視眼神。別看他姐那樣,她也是很重感情的好嗎?!


    “那你姐為什麽喜歡你準姐夫?”藥無患虛心求教,順便默默祈禱,希望陸家姐弟的喜好別太相似。


    “因為顏好啊。”陸見晏不假思索。所以他說了,準姐夫就是個標準的小白臉,而她姐就是sugermommy。


    藥無患:還真是個讓人無法辯駁的愛情理由呢。


    “放心好了,”藥無患對陸見晏保證道,“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上你姐的。”


    “為什麽?!”陸見晏反而不高興了,“我姐在該讀大學的年紀,就已經碩士畢業了;她未來會成為河內陸氏板上釘釘的繼承人,掌控陸家的集團;要錢有錢,要貌有貌,還允文允武,又有情調,你對她有什麽不滿?為什麽不喜歡他?!”


    在陸.姐控.見晏眼中,除了他媽,就沒有比他姐更好的女人了,全世界都配不上他姐,但全世界都應該喜歡他姐!


    “因為我是個純gay。”


    “哦。”陸見晏秒懂,這同樣是個讓人無法辯駁的理由。雖然雙性戀大行其道,但純粹的異性戀ort0ngx-inl-ia:n也不是沒有。連陸見晏這有的無性戀都已經不那麽少見了。


    藥無患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陸見晏繼續問下去,好比,他喜歡誰什麽的。


    但是,陸見晏對別人的事情並沒有什麽好奇心,不涉及到他和他家人,他為什麽要管別人晚上和誰誰在一張床上呢?


    最後,陸見晏突發奇想:“你要不要來和我一起跳舞?”


    藥大患當然是拒絕的。這次打死都不可能妥協了。要丟人就請陸見晏一個去丟人吧,他就不奉陪了。


    但是,第二天,陸見晏再次發出邀請時,藥小患就痛快的答應了。


    藥小患,專業出賣自己二十年,你值得擁有。=v=


    藥大患:……個小叛徒!


    請動藥小患老師友情參演的薪酬很低,堪稱物美價廉,一周一個吻,不能隻親額頭,也要偶爾親親臉頰,換他親陸見晏也可以,但那就要加價變成兩個吻了。


    自小就展露了奸商天賦的藥小患的算盤打的劈啪響,從一開始的他親陸見晏,再到陸見晏主動親他,終於慢慢進化成了有規律的親吻。雖然周期比較長,但是沒關係,早晚會縮短的!像他之前,午睡也隻能和晏晏一起坐著看書,如今已經能夠摟在一起睡覺了,這就是慣性的力量啊!


    自認為已經拳打樓小胖,腳踢陸賤賤,成為陸見晏心尖第一人的藥小患,最近很是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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