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沒有任何痕跡?”


    “沒有。”


    “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陸弟弟忍不住插嘴。


    陸見晏抬手,一點都不客氣的敲了一下他弟弟的額頭:“這位年輕的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


    陸弟弟捂著自己的額頭,不敢再亂說話。


    “我們也毫無頭緒,”艾倫搖了搖頭,“他一直老實的待在他的房間裏,既沒有去見家屬,也沒有負責給少年犯‘教學’。死的前所未有的淒慘,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若那不是他的房間,我們都不一定能夠辨認出他。”


    “等等,辨認?”


    “是啊,你也看到了,死者周身沒有一塊好皮,麵部凹陷,根本無法辨識”。


    “可還有指紋、dna啊什麽的。”陸見晏以為警察就是根據這點來確認死者的。


    “抱歉,是我的問題,之前覺得太血腥就沒給你看死者手腳的近照,那些地方全部有被燒過的痕跡,牙齒也被一個一個拔掉了。辨認死者身份的方式,我們幾乎都隻能從死者所在的房間,衣服口袋裏的身份證和手機等方麵來進行。”


    陸見晏若有所思。


    藥無患直言:“也就是說,你們其實並沒有辦法確認死者的身份就是如今的這些人。”


    “你的意思是?”艾倫看向藥無患。


    “11區的推理作品《犯罪嫌疑人x的獻身》,你看過嗎?無法斷定的屍體,是為了掩飾另外一個時間上進行的犯罪,讓警察誤會死者死亡的時間,替真正的凶手製造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當然,這種用一個死人代替另外一個死人的做法,在這個案子裏應該說不通,但它肯定有存在的意義,不可能隻是單純的虐殺。”那個變態s-a人狂一定是想要利用這件事情隱藏什麽,但是他能夠隱藏什麽呢?


    思路再一次卡住了。


    艾倫那邊臨時有點事,就先掛斷了電話。


    留下陸見晏三人繼續頭腦風暴。


    “為什麽一定是男人?”陸弟弟舉手提問,“我發現你們假設的基礎都是男性作案,雖然說女性一般的力氣都不會很大,但隻要想,總有辦法作案吧?”


    “因為我們懷疑凶手是任務者。所有的任務者至今出現的共同點就是沒有女性。”


    “為什麽呢?”陸弟弟陷入了思考,“係統也有性別歧視?”


    陸見晏還真的不知道答案,但他可以肯定這和性別歧視應該沒有什麽關係。


    想到一半,專注力不夠高的陸弟弟就放棄了,跑去翻箱倒櫃,把陸爸爸早些年看過的電視劇碟片都找了出來,裏麵有不少刑偵類的片子。陸弟弟選了一個他沒看過的,就在書房堪稱古董的家庭影院上播放了起來,完全沒有打算問一下陸見晏和藥無患的意見。


    藥無患對陸見晏看了看陸弟弟,意思明顯:你就放任他這麽目中無人嗎?


    陸見晏聳肩,他弟弟永遠都是積極認錯,死不悔改,能找個事情讓他安靜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管他做什麽呢?


    陸弟弟雖然背對著陸見晏和藥無患,卻還是忽然幽幽的來了一句:“你們這種無聲交流的默契,有時候真的很嚇人,你們知道嗎?是的,我知道你們在背後說我,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


    陸見晏無奈的笑了笑。


    於是,在奇奇怪怪的泡菜語背景音裏,陸見晏和藥無患繼續在虛擬屏幕上研究這個超能力s-a人事件。能力真的是最大的zu0b-i器了,什麽樣的能力都有可能,時間上的,時空上的,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對方做不到的。


    “你要不要再確認一下陳醫生?”目前來說,他們唯一知道的時間能力者就是陳醫生,雖然陳醫生的能力暴走過,基本已經等同於廢了,但誰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好起來。


    藥無患已經確認過了:“陳醫生一直很老實,連蘇影帝都不知道咱們手上有這麽一個任務者。他隻以為陳醫生任務失敗離開了。我覺得蘇影帝能夠判斷這個世界是否有任務者的辦法應該是來自於任務者的係統,或者能力。”


    所以陳醫生對於蘇影帝來說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樣,沒有係統,沒有能力。


    “但這其實也有說不通的地方。好比能力,那個變態s-a人狂也肯定動用了能力,但蘇影帝還是無法檢測到他。也好比係統,王子期裏腦海裏那個屬於葉南的係統,也沒有被蘇影帝檢測到。”藥無患都快被這些自相矛盾的問題搞的頭大了,但偏偏蘇影帝怎麽都不肯說出他到底是怎麽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任務者的。


    “等等,王主廚走了?”陸見晏已經好久沒再關注那個做飯自帶兩個bgm的神經病了。


    “早就走了。”藥無患對陸見晏肯定了答案,“葉南徹底擁有了那個身體,正在利用王主廚特意留給他的大把的錢在享受生活。順便一說,就我個人來看,全世界到處亂跑的做慈善、幫助孤兒,並不能算是什麽享受生活的方式。”


    但葉南卻做的樂此不疲,和藥無患上次視頻通話時,整個人都變得又黑又瘦,卻精神奕奕。


    連藥無患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活的、純的、沒有夾雜一點芝麻餡的聖父病患者。窮的時候就盡力照顧好自己,按時上下班,不給社會和身邊的人造成麻煩;富有了之後就開始照顧好所有他覺得應該照顧好的人,依舊在努力不給社會和身邊的人造成更多的麻煩。


    “我就沒見過比他更傻的,”藥無患如實對陸見晏道,“但如果這個社會上這樣傻子能再多點就更好了。”


    陸弟弟依舊在不受影響的看他的電視劇,陸見晏偶爾也看了幾眼,故事大概是講述兩名身處不同時空的刑警,通過一個能夠連接時空的老式對講機通話,聯手破獲了一起起多年來都始終沒能結案的重大刑事案件。


    在陸弟弟快要看完第二個連環s-a人案時,艾倫的電話再一次打了回來。


    當時,陸弟弟和藥無患正在為有關於凶手的問題爭吵,咳,那個電視劇確實不錯,最後連藥無患也看了進去。


    第二個連環s-a人案大概是說,在某趟公交車路過的站點上,死了一個又一個年輕女性,卻始終沒有人能夠破獲這個案件。在過去的刑警b正接觸的就是這個案件的正在進行時,而未來的刑警a則已經看到了塵封的結果。於是,刑警a就通過告訴刑警b還沒有發生的謀殺地點和時間,來避免死者死去。


    電視劇裏比較可疑的相關人員沒有幾個,其中給了鏡頭最多的就是公交車司機。


    陸弟弟早早的就說了,公交車司機不是凶手,因為越是被懷疑是凶手的人,越不可能是凶手。


    那個公交司機也果然不是真正的凶手,司機包庇的有病的兒子才是。


    但藥無患卻堅持當初說那個司機有問題的自己沒有錯,他沒說司機是凶手,隻是說司機有問題,司機也確實有問題,他雖然沒有s-a人,但他在包庇犯罪嫌疑人,導致更多的受害人死亡,這比他真的殺了人還要惡心。


    陸弟弟覺得藥無患在強詞奪理。


    兩人為此吵的不可開交。


    陸見晏隻能放這倆基本就隻有三歲不能更多的小朋友單獨討論,他自己去一邊接起了電話。


    艾倫並沒有廢話,隻是如約對陸見晏解釋了另外一件事,有關於他的手為什麽會受傷。


    “你真的可以不用說的。”陸見晏再一次對屏幕那頭的艾倫道。


    “但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艾倫當著陸見晏的麵,一點點的拿下了自己的白色手套,露出了裏麵手背上沒有一塊好皮的焦黑皮膚,看上去就異常的恐怖。但艾倫的表情卻好像這沒有大不了的,這確實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雖然我很想開玩笑說——還滿意你看到的嗎?但事實是,這個玩笑並不太好笑,我試過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陸見晏不可避免的有些震驚,實在是艾倫的傷過於觸目驚心。


    藥無患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皺起了眉。他總覺得這個套路有些眼熟——從所有人懷疑他是凶手,再到他有了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最後暴露此前就已經有過一二線索的弱點,把別人的內疚和同情推向頂點……這不就是他曾經對陸見晏做過的套路嗎?!


    “我之前直麵了那個連環s-a人犯,”艾倫苦笑了一聲,摘下了另外一個手套,那隻手倒是完整的,隻有一句用刀刻上去的‘foryou’,“這是我們為什麽能推斷出那些屍體的擺放規則。”


    “為什麽隻有你活了下來?”藥無患沒有陸見晏那麽多愁善感,隻關注著最為關鍵的信息。


    艾倫搖搖頭:“我不知道,事實上,我也很好奇,他攻擊我那日的視頻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還有視頻?!”陸弟弟覺得比起電視劇,正在進行的這個刑偵片已經足夠刺激了。


    “有監控。我被打暈了,但他並沒有挪動我,隻是綁住我,當場給我留下了這兩手的禮物。如果你們想看,我可以把監控發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書房裏的屏幕上,恰好正播放到了第二個連環s-a人案的結局部分,刑警b暗戀的人正是那起連環s-a人案的最後一個受害者,哪怕刑警b已經從對講機裏知道了時間和地點,卻依舊沒來得及救回自己的愛人,甚至與s-a人犯擦肩而過,卻還並不知道那人就是s-a人犯。


    警官去女孩的家裏探望,發現了女孩因為害羞遲遲沒能送出的兩張電影票,不隻他暗戀著她,她也暗戀著他。


    刑警b一個人去看了女孩希望和他看的電影,那是一個很好笑的喜劇電影,全場的觀眾都在大笑,前仰後合的那種,隻有警官捂著嘴,哭到泣不成聲。


    等艾倫掛斷電話後,陸弟弟突發奇想:“這是不是在暗示著你們錯怪了艾倫?”


    藥無患搖搖頭,他仍然堅持認為艾倫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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