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叫了聲,她用手上那條大毛巾擋在胸前。“你、你——你怎麽可以進來?”


    黎礎淵眸色有些深沉,似笑非笑地睇著她。“我敲過門,你沒應聲。”這可是實話,他在隔壁思索了許久,決定過來找她談談,把他的想法讓她知道,但房裏沒人,浴室門關著,他想她該是在洗澡。


    沒聽見衝水聲,他狐疑地敲了幾次門,但沒有任何回應,他以為她在裏頭怎麽了,便直接轉動門把,竟意外開了們,然後映入眼簾的,是她光裸著身軀,背著他在擦拭頭發。


    尚有著熱氣和沐浴乳香氣的小空間裏,她擦拭頭發的動作更是引人遐思。那優美的頸背、纖細的骨架、窄小的腰身,和那雙修長的腿,在在誘惑著他。他一向愛嬌小豐滿的女人,卻沒想到她這樣高挑纖瘦的身形,竟也讓他蠢蠢欲動,一股熱流在下腹繞轉,他呼息略促。


    “那也、也不能這樣這樣闖進來呀。”他到底在那看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見他隻是拿著一雙幽深的黑眸看她,她不知所措,隻能抓緊毛巾,再度出聲催他︰“你、你快出去啦,我要穿衣服。”


    黎礎淵緩步走近,性感的嘴唇淡淡揚著。“這樣就害羞了,那怎麽可以?我們總有一天要袒裎相見的,你嫁給我的時候,難道沒想過會發生什麽事嗎?”


    她睜圓了眼看他。“誰——會去想那種事?”


    “哪種事?”他雙手抱臂,低沉的音調揉看淡淡趣意。


    “就、就那種事啊。”她雙手一直扭著毛巾。


    “你說做愛?”他眉一挑,笑得有些狡詐。


    “你——”她臉蛋瞬間爆紅。“你快出去啦!”


    她那可愛單純的反應讓他暢聲大笑,他又走近,立在她麵前,微低臉龐。“不是說你床上功夫很棒?我等著看你的表現等很久了。”


    他灼熱的氣息呼在她臉容上,她臉頰又熱又燙,一雙明眸慌轉著。片刻,找不到詞匯反駁的她,隻能伸拳用力捶了他胸口一記。“你還說!”明知道她不過是為了挫挫郝曼麗的驕傲。


    他低呼了聲,忽地微彎身子,捧住胸口,然後呲牙咧嘴的,像是被她打到了什麽重要部位似的。


    她一愣,微微慌了。“怎麽了?”


    他沒有說話,垂著頸項,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偶爾她會想,這男人怎麽能有這樣大的反差?平時總繃著一張臉,看上去很難相處,但像這樣兩人私下相處時,他又愛說著那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話題。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這就是他讓一堆女人深深迷戀他的原因?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那種男人,就是形容他這種的吧?!


    “你別嚇我,我傷到你了嗎?”她靠近他,一手抓著毛巾,一手握住他臂膀,低了低臉容,試圖看他的表情。“你、你哪裏痛?”


    下一秒,他一把攬住她腰身,往自己懷裏帶。“嘖,你這麽好騙啊?!”他語聲含笑,眼神柔軟地看著她。


    她一怔,隨即明白被他耍了。他好老套喔,可是她偏就是被唬了。


    她眼楮一瞠,想開口輕斥他無聊時,發覺自己和他竟是相貼的,她裸露的背心上是他粗糙的掌心,她的下半身……下半身竟和他貼得好緊密……她臉蛋不受控地熱了起來,緋紅一片。


    她垂著眼簾,咬著唇不說話了。


    他的眼神出奇溫柔,帶著笑意,灼灼生輝的。


    她感覺背心上那十指指節如此分明有力;她貼在他胸口的掌心,感受到膚下那精實的體魄。他這樣親密抱著她,讓她緊張不已,羞澀不已,卻似乎還有著期待?


    她不明白自己怎麽有勇氣,在他對她還沒有感情的時候嫁給他,卻沒有勇氣去承受他熱切的目光和親密的接觸?


    她忽然變得安靜,紅著臉不說話,他也明白大概是因為兩人現在的親密姿勢,兩人之間的氛圍曖昧極了,仿佛隻需一株小火苗,就能燃起熊熊烈火般。


    睇著她輕咬的唇瓣,指節不自覺撫上她白裏透紅的兩頰,她肌膚清透,觸感柔潤得讓人想一碰再碰,最好能再嚐上一口。


    他眸色轉深,指腹輕抬她下巴,微微側首,輕啄了下她粉嫩的臉頰。


    見她長睫顫動,像拍翅的蝶兒,那微慌的樣子讓他心口發軟。


    心憐地歎了聲,他音調沉了。“可航,你說,我們當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當真正的夫妻?他的意思是……是……


    咚地一聲,她聽到自己的心髒大力一跳,然後呼吸逐漸在加快。


    見她隻是垂看粉嫩的臉蛋,也不看他、不答他,他又說︰“可航,我可是不曾在這種時候,還詢問女人的意願。”


    她聞言,輕笑出聲,這男人就是這樣強勢。她抬睫迅速瞅了他一眼,又極快地垂斂長睫,可那含著嗔意的一眼,嬌媚無比,風情萬種,教他見了隻是更難克製一親芳澤的欲念。


    “可航,你不回答,我當你默許了。”他啞看聲嗓,沉沉的音調透著渴求。


    這要她怎麽回答?她想成為他的妻,一直以來都這麽想,他既然開口要當真正的夫妻,她怎會不願意?隻是女孩家總是含蓄了點,她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好。


    “可航,是你不拒絕的……”他輕歎了聲,吻上她的嘴。


    她很生嫩,不知道怎麽去回應這個獵豔經驗豐富的男人,隻能張著小嘴,任他濕滑的溫舌在她芳腔裏興起溫柔風暴。


    他吻著她唇瓣,舌尖滑過她芳腔每一處,然後觸著、逗著她怯怯的小舌。


    她被吻得頭昏腦脹,雙膝發軟,隻得伸手攀住他兩肩,卻讓本來緊抓在手中的毛巾落了地。


    光裸的身子正麵貼上他體魄,他身上的衣料磨著她敏感的肌膚,她輕喘了聲,聲音曖昧,幽長動人,浴室的小空間讓她的輕喘聲像催情的藥劑,回蕩在他耳邊,他沒辦法再忍受隻是這樣的擁抱和接吻。


    他身子微彎,一手環過她腿膝,將她打橫抱起,朝門外的房間走去。


    他健魄的身體壓上她的身子,她顯得柔弱嬌小,需要他的保護;他的汗水渲染了她肌膚,她綻出最美麗的膚澤,回報他的溢潤。


    他是夫,她是妻,體溫交融,心跳相貼,從此難分彼此了。


    陳可航看著鍵盤上那飛快移動的修長手指,想起那十根指節分明的指頭,如何在她身上挑起熱情。


    隻要一想起這十多天來,他每晚糾纏的畫麵,總是讓她臉紅心跳不已。


    “你這樣一直盯著我,我會誤會你想撕開我的衣服。”黎礎淵開了藥單後,十指停頓下來,他那雙黑得不見底的大單眼皮眼楮,興味地瞅著她。


    她臉蛋一紅,嗔了他一眼。“你亂說,我才沒有那樣想。”


    他低笑了聲,站起身來。“怎麽這麽容易就臉紅?都做了十次有吧,講起這種話題還這麽不好意思?”比起一些行為瘋狂的患者,比如朱麗花,他這個妻子是真的太害羞了。


    “我又不是你……”臉皮真厚。


    他縱笑了聲,捏捏她粉腮,然後吻了吻她的嘴角。


    他從未有過這種心口漲滿柔情的感受,在被領養之後,頂多就是一種感謝的心情,也因為生父生母的影響,讓他對愛情不抱希望,女人之於他,不過就隻有性的功能而已。


    可是這個女人,卻改變了他的觀念。他至今仍不明白,她為何願意讓他每晚索求?若說有愛,她卻從不幹涉他在外的行為,對於曼麗的存在似也不在意;但若說設有愛,她一個乖巧的女孩子,怎麽願意隨便將清白給了他?


    對性事好奇嗎?所以讓他碰她?還是因為觀念傳統,認為嫁了他,就該配合他所有要求?


    她對他,有沒有感覺?或者該說,她愛他嗎?


    他看著她,觸著她麵頰,想開口詢問,卻又因為那男性尊嚴而開不了口。巴著一個人問愛不愛自己,這不是他向來最討厭的戲碼?一貫強勢的他,怎可能容忍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


    忽地,門板傳來聲響,她一驚,試圖拍掉他的手。“有人敲門,會被看到。”


    他雙手改而纏上她腰間。“怕什麽?我們是夫妻,摟抱有什麽不對?”他和她是夫妻一事,早傳了開來,何必有所顧慮?


    門板被打開,走進的護士佩如見到兩人親密互動的畫麵,楞在門口。


    黎礎淵鬆開陳可航腰上的雙手,他側過麵龐,低聲問︰“什麽事?”


    佩如麵色遲疑地看了看黎礎淵,又看了看一旁的陳可航。


    “到底什麽事?”他眉一蹙,聲音略有不耐。


    佩如硬看頭皮走進,以一種同情的眼神看了看陳可航後,壓低聲音對黎礎淵說了幾句話。


    隻見他眉一沉,五官線條繃著,似在思量什麽。片刻,他沒看佩如,隻是走回座位,低聲說︰“讓她進來。”


    佩如點點頭,帶上門,走出診間。


    陳可航狐疑地把視線移到電腦後的男人,是發生了什麽事,如此神秘?而他的臉色怎麽會這麽難看?


    她看著他,想開口詢問,卻又遲疑著自己該不該問。


    像是注意到她的凝視,黎礎淵抬頭,目光深深看著她。“可航,如果我現在訴你——”


    話未竟,敲門聲再度響起,門隨即被打了開來,她見到來人時,瞠大了眼。


    是郝曼麗,她身旁還跟了個女人。


    然後佩如跟在後麵進了診間,把一份紙本病曆直接放在他麵前的桌麵上。


    陳可航納悶,是誰的病曆,需要讓問診的佩如直接交給他,而沒經過她?依康生程序,問診的護士做完問診紀錄後,病曆是由跟診護士交給門診醫師,怎麽那份病曆不能讓她看嗎?是誰的病曆這麽神秘?郝曼麗的嗎?


    她已有多日沒在康生見到她,聽說請了一星期的假,似乎是病了,而現在出現在這裏,她的病莫非和婦科有關?


    黎礎淵翻了下病曆,臉色難看至極,他設抬眼,隻是冷著聲音命令︰“照超音波。”


    陳可航看著佩如退了出去,再看著郝曼麗和她身旁的女人一起走進裏頭照超音波的房間,雖滿腹疑問,仍沒忘職責,跟看就要走進超音波室。


    “可航。”黎礎淵喚住她。


    “嗯?”她回首,看見他眼底有著不確定和不安?他在害怕什麽嗎?


    “你在外麵等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他忽然按住她,不在乎還有其他人在場,他在她額麵上吻了下,然後低聲說看︰“你乖,有事情我們回家再談,不要隻看表麵。”


    她一臉莫名,不懂他這番話的用意。


    他笑了笑,湊唇吻了下她微張的嘴,然後貼著她耳際低低道︰“我把剛剛沒說完的那句話說完,你要聽仔細,我隻說一次。”他停頓了下,才說︰“可航,我愛你。”然後他鬆開她,走進超音波室,留下發楞的她。


    陳可航聽見那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時,神情除了驚愕還是驚愕。她沒想過他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更沒想過是在這種情況下。等消化了那三個字時,他人已走進裏頭的超音波室。


    想著他說那三個字的音調,她笑了出來,笑靨甜美,充滿幸福,渾然忘了去探究為什麽他不讓她這個跟診的護士進超音波室,一直到他走出來時,她才想起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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