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詩麗靜靜的坐在床沿,等待和梅若藩交談。


    傍晚,他在書房撞見那尷尬的一幕後,她知道他今晚一定會來。她太了解他了,盡管他已經移情別戀,仍然視她為他的女人。絕對無法吞下這口氣。


    哼!那個可惡的男人,實在是太自大了。


    如果他以為她是那種呼之即至、揮之即去的女人,那就大錯特錯,她會讓他知道,她不是懦弱、毫無主見的女人,再也不要扮演那種角色。


    梅若藩迫切得想見她,有許多帳要和她算清楚。他花了好長的時間確定大家都睡了,才跑過籠罩在夜色中的庭院,來到她的房間。


    他輕輕推動窗戶,沒想到它竟然沒鎖。他往裏頭查看,在黑暗中發現她板著臉坐在床沿,似乎正在等他。


    她這是什麽意思?準備和他做個了斷嗎?


    他從窗戶閃進屋內,關上窗,轉過身子,正好迎上她的目光,那雙迷蒙的眼眸明白的告訴他,她非常生氣。


    梅若藩眯起眼,抿著嘴,冷冷的看著她,感覺憤怒有如洪流衝擊他的心,還帶著未曾感受過的深深羞辱。


    她憑什麽生氣?


    該生氣的人是他,不是她!隻要一想起書房裏的那幕景象,還有她的冷漠對待,他心中那股難受和窩囊氣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


    “你真是有一套!”他低聲呢哺,慢慢的走上前。“不過短短的一天,馬上改投到另一個男人的懷裏,看來我真是低估了你。”


    雖然他令人難以忍受的嘲諷語氣平平淡淡的,但是宮詩麗可以感受到他體內蓄積的狂怒,忍不住站起身,反擊道:“我跟靳以朗怎樣,不關你的事。”


    她確實曾經想要讓梅若藩受苦,讓他飽嚐她曾經曆過的愛情的痛苦,而打算嫁給靳以朗。幸好她及時省悟,避免了一場悲劇,不過她不會告訴他。


    “不關我的事?”他怒吼,威脅著欺身上前。


    今晚,在他來找她算帳之前,內心深處曾經期望自己是錯的,她並沒有變心,隻是虛與委蛇,現在聽到她的話,一切希望都落空了。


    噢,他真是個傻子,竟然以為找到了真愛。他的人生從此改頭換麵。


    一開始他因為不相信愛而逃開她。可是她毫不猶豫的走向他,來到他的床上,使他相信愛的存在。他釋放了沒有女人能夠碰觸的地方,讓自己也去愛她,如今他再也無法確定她走進他的房間和她柔軟的雙唇貼住他的原因。


    麵對一個如此輕易的拋棄愛情的女人,他永遠無法知道,她是否真的愛他?抑或是他挑起的熱情驅使她走向他?這個殘忍的事實。讓他憤怒、發狂。


    “你說你愛我,和我上床,現在竟然說不關我的事。”他咬牙切齒,粗暴的將她抓向自己,手指深深的嵌進她的手臂。“告訴我,你總是和你不要的男人說愛他,和他上床嗎?”


    宮詩麗見他被激起野獸般的反應,驚慌的伸出手,用手掌抵著他。


    “梅若藩,住手!”她用力掙紮,而後突然想起叫聲很可能引來其他的人,不禁壓低音量,“你在幹什麽?你抓痛我了。”


    “我在幹什麽?我要給你一點應有的回報。”他抓著她,重重的將她拋坐在床上,並迅速將她翻靠在他的大腿上。


    “不!梅若藩,你讓我起來!馬上!”她低聲抗議,掙紮著想要逃開。


    他用一隻結實強硬的手臂緊緊的釘住她,不確定自己打算怎麽做。他並不想用暴力,也無意傷害她,但是她玩得太過火了,她棄他如敝屣,公開羞辱他,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這些。


    但……該死!不管她如何對待他,他依然愛她,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盡管發生了這一切,盡管他悲傷、憤怒和受騙。


    他得和她談一談,讓她了解他無法忍受這種羞辱,無法忍受她離開他。


    他張開口想要說話,隨即痛得呻吟出聲,因為她竟然用力咬他的大腿。


    “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就按照你的野蠻方式來玩。”他怒氣衝天。不再有耐心的談話和了解,這得怪她自己討打。


    他抬起手,重重的落在她的屁股上。


    她用手捂住嘴巴,不停的掙紮、踢動。盡管她是如此生氣,卻咬牙忍住怒意,因為她更害怕被發現。


    可惡!看來她是鐵了心要隱瞞他們之間的關係。


    梅若藩收斂脾氣,翻轉她的身子,讓她麵對他。


    宮詩麗的眼眶濕濕的,往後退離開他,眼睛裏沒有悔意,有的隻是憤怒。


    “你怎麽敢?你怎麽敢?”她的聲音嘶啞,在他有反應之前,突然衝上前,重重的給他一巴掌。


    他撫著發燙的臉頰,跳起來。


    她急忙後退,像是怕挨他的拳頭。


    當他逼近她時,兩人的眼中皆冒著怒火,互相瞪視。似乎要拚個你死我活。


    “我怎麽敢?”他抓住她的手臂,氣衝衝的說:“我看到我的妻子背著我偷男人,為什麽不能教訓她?”


    “我背著你偷男人?”宮詩麗難以置信,氣得想拿斧頭砍他。


    “你才是那個忘情負義的人!別忘了是我親眼目睹,你怎麽解釋都沒有用。”


    梅若藩惱怒的瞪著她,“你就是為了那件事,在懲罰我?”


    “是!”她隨即了解自己說了什麽,立即又開口,“不是,我才不管你和哪個女人勾搭,反正那已經和我無關了。”


    他感覺怒氣慢慢的消失,雖然她否認得又快又急,可是她的聲音和表情泄漏了一切。原來她在嫉妒,現在她隻是回報他,讓他受同樣的苦而已。他想他是罪有應得,因為他傷害了她。


    “你這個呆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你怎麽能以為我會和你妹妹……”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宮詩麗打斷他的話,用力拍掉他的手。“從昨天下午以後,我都不會再相信你了,我知道自己看見的是什麽。”


    當她看到他和小妹的身子緊貼在一起時,覺得好像有人掐住她的脖子。那一刻,她的心緒瘋狂的翻轉,絕望得想痛哭一場。


    這種人一旦愛上了,你就永遠無需懷疑……木克大夫錯了,這種男人根本不懂愛,他們習慣四處風流,玩弄女人的感情。


    “你並沒有看到什麽。”他抓住她的上臂,態度十分堅持,“該死!為何你總是往壞處想?不,別掙紮,我要你聽好。”


    “我不要聽。”宮詩麗捂住耳朵,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噢,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他拉下她的手,“你不恨我,你隻是在說氣話。瑪兒朵,聽我說。”


    她瞪著他,用灼熱而憤怒的目光告訴他,這個名字已經不能再影響她了,盡管她的心仍然在痛。


    “你怎麽可以如此?”


    她一心想著要怎麽為他洗刷風流的名聲,好贏得她爹的信賴,進而答應他們的婚事,可是他用什麽回報她?當她為他傷透腦筋時,他卻完全忽視她的存在,公然和她妹妹調情。噢,他是她見過最可惡的男人了。


    “我沒有!我什麽事都沒做!”心急的解釋,“是宮詩琪擠到我身上,我抓住她的手,想要拉開她。這件事就是這麽簡單。”


    “你以為我那麽傻嗎?”宮詩麗哭泣的聲音顯得支離破碎,“如果你們沒有意思,怎麽那麽剛好都在花園?對你這個風流浪子來說,那可是個幽會的好去處,不是嗎?”


    那天她若非心煩,到花園散步,隻怕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我非常清楚我妹妹的魅力,見過她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喜歡她,以你過往的風流行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美女。我爹說的沒錯,像你們這種浪子,最喜歡玩弄女人的感情,然後再把她們丟棄。我曾經希望你不一樣,現在我終於相信,你們這種人根本沒有真心,見一個愛一個。”


    諷刺的是,她還以為自己拯救了一個浪子的靈魂,終於引導他離開墮落的毀滅之路,到頭來卻發現她的美夢敵不過浪子的浮躁。


    她早該知道,那不安於室的浮躁不是感情就能征服的。像他這類的風流男人,為了能遂行其私欲,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是欺騙女人的感情,毫不在乎會傷害多少為情奉獻的無辜女人。


    梅若藩深深的注視她,表情摻雜著痛苦與驚訝。“我現在才知道,你是這麽的不信任我。你表現得像是不在乎我的過去,其實它時時刻刻在影響著你。我們第一次歡好時,你就已經透露出訊息,我卻大意的忽略了。”


    他不禁露出苦澀的笑容,終於明白她不願說出他們兩人的關係,不是需要時間想想,那隻是借口,她拖延的真正理由,是她根本不相信他。


    其實那天晚上她早己借著她爹的名義,親口告訴他,她需要的是一份安全感。在靳以朗和他之間,她知道應該選擇誰,所以不願再次對他承諾。


    他的眼裏閃著痛苦的光芒,“你說得沒錯,我是約了人見麵,不過對象是張岐,而不是你妹妹。她為什麽會出現在花園?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這件事你可以親自去問張岐,他對你們父女倆忠心耿耿,他說的話,你總該相信吧!”他再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後轉身,走向窗戶。


    該說的話,他都已經說了,要不要相信他,決定權在她。如果她選擇回到靳以朗的身邊,他會祝福她,隻帶著回憶離開即便這麽做是很困難的。


    他無法改變他的過去,也無法使她信任他,唯一能做的,隻是還給她想要的生活。


    他們第一次歡好時,他告訴她的話都是真心的。他愛她,愛到願意為她犧牲一切,隻是他從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證實它。


    老天!誰會相信風流浪子居然付出真心,卻落得脆弱的希望碎成片片?


    他和張岐約在花園見麵,不是和她妹妹?宮詩麗愣了好一會兒,等她回過神時,發現他正打開窗戶。


    “等一等。”她提起裙子,追上去,抓住他的袖子,“你跟張岐有什麽話不能在公開場合說,要跑到花園偷偷見麵?”


    梅若藩沉默半晌,然後轉頭看著她,“因為我懷疑馬車失事可能不是單純的意外,而是遭到人為破壞,所以請他代為調查。”


    “什麽?人為破壞?”宮詩麗大吃一涼,“他……調查出什麽了嗎?”


    他點了下頭,“我的懷疑是對的,他找到輪軸被破壞的痕跡。”宮曆生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所以沒必要再隱瞞她。


    “我的天!”她的臉色刷白,“是誰這麽恨我,要置我於死地?”


    “不知道,目前還沒找到凶手。”他不是不想告訴她,隻是要有確切的證據,不能不負責任的隨便說出口。


    宮詩麗低垂著頭,靜下心來思索他說的這番話,事實的真相說清楚之後,確實就是這麽簡單,問題是,她相不相信?


    她瞥了他一眼,他並沒有看她,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仿佛在做無言的控訴。她內心一陣悔恨和刺痛,他為了她的生命安危,默默的做了這麽多事,而她的所作所為卻隻帶給他痛苦和傷害。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她愧疚不已。


    “你要煩的事還不夠多嗎?”他歎口氣,“我既然可以處理這件事,何必再增加你的心理負擔?你如果想知道得更詳細,等你爹調查清楚後再去問他。”他的雙手撐在窗台上,就要離開。


    宮詩麗把他往後拉,關上窗戶,轉身麵對他,嬌嗔的說:“話都還沒說完,你怎麽說走就走?”


    梅若藩困惑的皺起眉頭。“我真的沒有話可以告訴你,接下來的發展就要看你爹了,畢竟這是官府內部的事,外人不方便插手。”


    “我不是指那件事。”麵對他仿佛可以透視人的目光,她的聲音漸漸變小,“我的意思是說,你……如果你事先告訴我,就可以避免這場誤會了。”


    他微微愣住,張開嘴巴,又閉了起來,在不了解她的心意之前,不想再被愚弄,看著她良久,注意到她臉上透出羞愧的神色,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希望。


    “這麽說,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宮詩麗的眼裏盡是溫柔的光芒,“是,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並不隻是因為他眼中的真誠,也因為她了解他不可能說這麽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我應該聽你的解釋。就不會驟然做出錯誤的結論。隻是看到你和詩琪親密的在一起,仿佛你拿了一把刀刺入我的心。”


    她終於相信他。梅若藩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事比得到她的信任,更讓他感到高興了。但是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張開雙臂。


    她輕呼一聲,奔向他,投入他的懷中。


    他緊緊擁著她。老天!他剛才既恐懼又害怕,以為自己失去了她。


    “詩麗,我了解你的心情,當日你和靳以朗在一起時,也幾乎撕裂了我的心。”他的嗓音沙啞,薄唇廝磨著她的頭發。“請你相信我,那不是擁抱或其他更進一步的事,不管你妹妹的動機為何,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她絲毫不感興趣。請你相信我,自從擁有了你,我真的沒有想過再要其他女人。”


    她抬起頭,充滿希望的問:“真的?”


    “是的,是真的。”梅若藩捧起她的臉龐,誠摯的說:“詩麗,我從不否認自己認識很多女人,也知道你在我的懷裏時,不隻一次納悶過,我曾吻過誰的胸脯和曲線?我是不是和別人有更多的歡愉,得到比和你在一起時更多的滿足?我可以告訴你,她們從來沒有像你給我這麽美好的感覺。我不需要她們,隻是行為而已,一旦結束,就逕自離去,不多流連。然而若因為如此,就說我無情的拋棄她們,我絕不同意。或許有些人不讚成我的行為,包括你在內,但是她們跟我交往時都非常清楚,我們隻是單純的舒解需求,彼此都沒有付出心、靈魂和風情,把‘拋棄’兩個字強加在我身上,對我太沉重,也不公平。”


    “可是你和我之間,對我來說是非常獨特的感情。我不隻是渴望一個女人,我隻渴望你;我的欲望狂猛,但隻對你的身體有反應,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取代你。今晚我向你傾訴心中的感受,澄清所有的誤解,不是想安撫你,是因為紀錄必須清幹淨,我不希望你心裏籠罩著陰影,開始我們未來的新生活。”


    “噢,若藩!”宮詩麗頓時覺得喉頭梗住,淚眼迷蒙,激動的抱緊他。他的話徹底融化了她心底的痛苦,驅逐了她所有的恐懼。


    他將她樓得更緊,輕輕撫摸她的秀發,親吻她的臉頰,艱澀痛苦的問:“詩麗,現在我們誤會盡釋,你打算怎麽處理你和靳以朗的婚事?”


    她抬起頭,手指撫過他的下唇,聲音柔和的安撫道:“我不嫁給他了。”


    他凝視她的臉龐,“你真的告訴他,你打算取消婚事?”


    宮詩麗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是如此冷靜,還以為當她告訴他不會嫁給靳以朗時,他會高興的歡呼、大笑。


    她幽惑的看著他,搖了搖頭,“還沒有。”


    他緊抿著嘴唇,毫不容情的盯著她,而後歎息一聲,憤怒消失了。


    “就以我看到的‘恩愛’畫麵,我想也是。”


    原來他還是很在意那件事。她抬起手,環過他的頸子,“那不是恩愛畫麵,隻是……”她愧疚得說不下去。


    “隻是什麽?”


    宮詩麗緊咬著下唇,猶豫片刻,決定實話實說,即便那會讓他更加生氣。


    “噢,這一切都要怪你。”她緊握拳頭,捶打他的胸膛。“我以為你另結新歡,而我想讓我爹高興,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所以決定和他試著交往。我沒有拒絕他的擁抱,隻是想知道在他懷裏能不能感受到你給我的……”她偷瞄他一眼,兩頰泛紅,“你給我的那種悸動感覺。”


    梅若藩的臉龐驟然緊繃,嚴厲的嗓音隱含著強烈的嫉妒,“是嗎?結果呢?你有什麽感覺?他可以帶給你這樣的熱情嗎?”


    他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野蠻的吻住她,強迫她的唇瓣分開,舌頭有節奏的進出她的嘴巴。這是個火熱激情的吻,他似乎要借此證明誰也無法代替他。


    她逸出嚶嚀,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手指掐入他緊繃的肌肉。


    他停止這個吻,俯視著她,“他可以給你這種激情嗎?”


    “不,隻有你。”她張開眼,聲音沙啞的說,隻有他才能帶給她這種亢奮與欲望,其他人都不行。“若藩,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念你。”他雙唇饑渴的覆在她的唇上,歡愉的啃噬著她。


    她閉上眼,享受這個熱情的吻,同時拱起身子,迎向他。她能感覺到他顫抖的反應。


    他嫻熟的手從她的背後移至腰部,再滑至她的胸脯。


    她的反應是立即的,充滿了欲望。


    他的手熟練的解開她的扣結,脫下她的衣服,雙手揉捏。


    她已經無法思考,本能的貼緊他的軀體,因迫切的欲望而顫抖。


    他讓她抵著窗台,薄唇開始挑逗她。


    她低吟一聲,拉扯他的頭發。


    “若藩,我快死掉了。”她低聲昵喃,隻有他能喚起她的欲望。


    “不,你不會死掉。”他一隻手拉起她的裙擺。


    她逸出愉悅的低吟,並張開雙腿,緊抵著他的手指。


    “詩麗,你知道我想把自己埋入你體內,借以安慰這些天來騷動不安的身軀嗎?”


    宮詩麗全身一震,不是因為他挑起的激情,而是這些話喚醒了她的理智,他的欲望明顯的表露在臉上。


    “若藩,我們不能這麽做。”她的神情恐慌,極力掙脫出他的懷抱,雙唇顫抖,身體因為他的挑逗而虛軟。


    “該死!這又是為了什麽?”梅若藩欲火中燒,眼神狂亂的看著她。


    半裸的她最是迷人,幾乎讓他發狂,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卻扮演起害羞的少女,拒絕他碰她。可惡!她想逼瘋他嗎?


    宮詩麗捧住他僵硬的下巴,拇指輕輕的揉撫,“請你涼解,除非我叛出家門,否則我名義上是靳以朗的人,我無法用這種身份和你——我做不到。”


    他怒瞪著她,然後呻吟一聲,臉埋進她的頸窩,低聲讓詛咒,“噢,這些該死的道德禮教。”他忿忿的抬起頭,“好,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公開我們的關係?”


    “至少要等靳以朗回山海關之後。”


    “什麽?再過不久你就要嫁給他了,你還要我等?”


    “請你站在他的立場想一想,這並不過分。”她懇求道。


    梅若藩緊繃著下鄂,雖然這該死的不可解脫的情況令他痛苦、憤怒,卻也在她的臉上看見她飽受痛苦的折磨,因為她對他的愛,她對父親的愛,以及對靳以朗懷著的愧疚情緒。


    該死!他真是個差勁的男人,怎麽能對她提出這麽殘酷的要求?這不是在逼她背負背叛父親以及背信忘義的罪名嗎?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沉重的負擔。他真是可惡,一心隻想著自己有多痛苦,受了多大的傷,完全忘了真正受苦的人是她。


    就在這一刻他作出決定,從今天晚上開始,所有的責任將由他扛起。她不必在他和她爹之間做選擇,也不必覺得對不起靳以朗,就讓他們把過錯全都指向他,由他背負起所有的罪名。


    看來事情又回歸到原點,他還是隻能用綁架來解決一切問題。


    “求求你。”她再次懇求,聲音幾乎是哀憐的。


    “放心,我不會再逼你了。”他捧起她的麗頰,深深的望進她的眼中,毫不保留的流露出感情和決心。“你好好的休息,我回去了。”


    隔天早上,梅若藩從馮子興捎來的信得知,他交代的事已經安排好,而他也和小蘭建立起緊密的聯係,決定今天就離開遼東城。


    他正吩咐梅弘整理行李,沒想到商良找上門來,要他到書房一趟。


    當他來到書房時,看見宮曆生和靳以朗,還有張岐,隨即知道他被找來的原因。


    “二當家,張岐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們了。我和以朗查看過他帶回來的輪軸,確實有遭到人為破壞的痕跡。我要謝謝你再次救了詩麗一命,否則她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的意外。”宮曆生率先開口。


    “希望您不會怪我自作主張,私下請張岐幫我調查這件事。”梅若藩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認真說起來,他還是個外人,沒有資格指使東北幫的人,隻恨他找不到人可以幫他。


    “不,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不希望詩麗再受到傷害。”宮曆生不以為意,“唉,你對我有恩有義,我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報你。”


    “宮幫主,快別這麽說,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會義不容辭的救人。”不過梅若藩還是頗為感慨,“人與人的交往,還真是一個緣字,假若當日我走的是另一條路,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裏。可是命運就是如此安排,我因為向往蓮花山的美景,決定繞遠路過去看看,沒想到卻遇上宮小姐的馬車意外,她也因而獲救。”最後還贏得了她的心,成為他的妻子。


    宮曆生的眼眸閃過複雜的神色,“難道這一切真是老天爺的安排?”


    梅若藩很想回答他,當然是,否則他也不會找到一生的摯愛,可是他忍了下來,隻依照原先的計劃說道:“宮幫主,既然宮小姐已經平安的回家,這件意外也有了調查的方向,我的責任到此告一段落,我想是向您告別的時候了。”


    “你要回京了?”宮曆生有點驚訝。


    “雖然京師有人幫我打理一切,但是出來這麽久,我也該回去了。”


    宮曆生沉思了好一會兒,“這麽說也是,即使有得力助手幫著你,還是不要疏忽生意太久。”


    老實說,他鬆了一口氣。昨天他讓女兒和靳以朗單獨相處,實在是一大冒險,他擔心她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另一方麵,他也想證明自己的看法沒錯。


    從現在這個結果看來,女兒並沒有讓他失望。他感到非常欣慰,經過冷靜的思考後,她終於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始終認為能為女兒帶來幸福的男人隻有一個,絕不會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即使她選擇的是梅若藩,他也會盡一切方法阻止她做出蠢事。他曾經貪戀美貌,使自己的婚姻宛如一場惡夢,絕不讓女兒重蹈覆轍,毀了一輩子的幸福。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梅若藩微微一笑,“那麽,我這就告辭了。”


    “好。”宮曆生沉默半晌,沉痛的說:“詩麗的安危,請你放心,如果證據明確,我一定會讓事情順利解決。”他哀傷的神情大於指責。


    梅若藩心知肚明,他的解決辦法可能隻是把女兒監禁在某一個地方,暫時失去自由而已。若非宮詩琪的身份特殊,他相信她早就被暗地裏處決,現在隻求家醜不要外揚。這也是宮曆生提出來的原因,他希望他能保守秘密。


    “是,我知道該怎麽做。”他承諾道,然後向靳以朗和張岐一一告別。


    他轉身要離開時,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靳以朗突然叫住他。


    “若藩,讓我送你一程吧!”


    他想了一下,微微點頭,“也好。”


    靳以朗親自送他走到城門,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


    梅若藩知道他有事要說,但是直到梅弘牽馬過來,他才開口。


    “若藩,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告訴我?”


    梅若藩迅速瞥了他一眼,看樣子他也發現到不對勁的地方。如果是昨天晚上以前,他一定毫不猶豫的說出事情真相,求取他的諒解,但是在他改變計劃之後,現在隻能暗暗跟他說抱歉。


    他歎口氣,仰頭看著天空,“以朗,你有沒有想過,人與人的交往,許多時候隻能從自身的立場和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情?因為無法窺測全貌,致使誤會叢生,即使聰明如你我,也是如此。”


    靳以朗怔愣片刻,沒想到他竟然討論起這個問題。“你這番話確實有深奧的道理,無論一個人多麽聰明厲害,也隻能從外在的蛛絲馬跡,加上自己的想像角度出發,去判斷他人做這件事的原因,得到的自然不會是正確的答案。不過這跟我問你的事有什麽關係?”


    他始終不認為自己判斷錯誤,梅若藩和宮詩麗絕對是情侶關係。他一直以為他會來找自己談判,沒想到他反而選擇離開,為什麽?


    難道他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了?因為他隻是享受,根本不在乎她?


    不,他從沒看過他如此在意一個女人,他的眼神騙不了人,那麽他為何離開?


    梅若藩摟住他的肩膀,“我隻是想告訴你,我非常珍惜你我之間的情誼,若是可以選擇,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如果有一天事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我要你知道,我是情非得已。”


    靳以朗心生警戒,流露出疑惑的眼神,“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梅若藩搖頭,拍了拍他的肩頭,苦澀的說:“總有一天你會了解,我隻希望到那個時候,你會諒解我的苦衷。”


    他跨上馬背,策馬離去。


    他無法再麵對那雙仿佛能透視人的目光,更別說是討論他計劃要做的事。


    “該死!若藩,話還沒說完,你不準走!”靳以朗不滿的對著他的背影大叫。


    梅若藩沒有回頭,臉龐因為愧疚而緊繃。


    “對不起,以朗,我知道我要執行的計劃會讓你十分難堪,大失麵子,可是我非這麽做不可。你可能永遠也不會原諒我,或許隻有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時,才會明白我現在的心情。”


    他實在無法失去生命中重要得無法取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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