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他由鼻孔哼出一聲輕蔑,「摔死還快一些!」


    這女人,永遠懂得如何撩起他的火氣。他就在這兒,她卻當他的麵說要自個上樹?她把他當什麽了?木頭嗎?怎就不懂得求助於他!


    聞言,她抿唇,大小姐脾氣還是有的,那被人看輕的不悅,讓她想也未想便衝口道:「不試試怎知道?況且——就算我摔死了也不幹你的事—」


    話還沒說完,驀地一股寒氣逼來,讓周紫芯身子一顫的閉嘴,怔怔地看他。


    他幹麽陰沉著臉,一副像是要殺人的模樣?


    她與他的確不相幹,楚天凜隻是她的恩人罷了,而她充其量隻能說是他拋不掉的包袱——她說的沒錯呀,可——他為何一副她說錯什麽話似的狠瞪她?


    忍住將這笨女人搖醒的衝動,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是不幹我的事,但我可不想在你摔死之後,還得費力和孟家兄妹解釋你的愚蠢。」


    不幹他的事?不幹他的事


    好,很好!這麽說來,他之前也不該救她,應當讓她中毒身亡或是溺水而死,又或者讓陳大富那家夥得逞算了!


    他為了她的安危緊張得要命,卻換來一句—不、幹、他、的、事


    真是—他媽的好極了!


    雖然不曉得自己哪裏惹他生氣了,但周紫芯曉得她方才的口氣是衝了些,便略帶歉意的凝著他,柔聲說:「抱歉,剛剛我的口氣不好。」


    不管楚天凜是否討厭她,他對她的關懷也表現得別扭了些,但她不該用那樣的語氣對他,即便她說的是事實。


    瞪著她一臉歉意,楚天凜感覺胸腔內的火氣因為那句柔柔的道歉奇異的消弭了一大半,可這樣就說原諒是否太沒麵子?


    掙紮很久後,楚天凜挫敗的歎了口氣,緩聲道:「抱著我。」


    「——嗄」他說什麽?


    「抱著我。」白她一眼,他又說了一次。


    「什、什——麽?」她一臉呆滯,彷佛有聽沒有懂。


    看著她小嘴微張、兩眼發直的可愛模樣,即便他還有氣,此時也全都消去。


    他勾起一抹笑,拉過她的手,環住自己的頸項,「我說,抱緊我。」


    說著,他攬過她的腰,一提氣、一蹬足,便帶著她躍上這足足有四、五丈高的樟樹,在一根根粗壯的樹幹上跳躍登頂。


    他突然的舉止讓周紫芯嚇得臉色發白,不敢妄動,隻能閉上眼緊緊攀住他的頸子,心跳飛快。


    「你許了什麽願?」發現她身子愈來愈僵硬,他試圖引開她的注意力。


    他的嗓音混著風聲灌入耳中,她沒睜眼,顫著聲說:「保佑我弟妹身體康健,平安快樂。」


    「還有一個呢?」他記得她許了兩個願。


    「呃?」一怔,她吞吞吐吐道:「我、我兩個都許一樣——」


    她的聲音明顯氣虛,讓他懷疑,「是嗎?既然願望一樣,何必寫兩個?」


    「——」


    「紫芯?」她的沉默讓他困惑。


    「——隻是、隻是一般的願望,沒什麽特別。」她沉默了好一會,才呐呐說。


    殊不知,她愈不肯說,他便愈想知道。


    「既然沒什麽大不了,為何不能說?」好奇心被她挑起,楚天凜索性停在一處能承載他們倆重量的粗幹上,專心逼問。


    發現他停下,她微微睜眼,一睜眼便讓那高度給驚得倒抽口氣,連忙又閉上了眼,「咱、咱們到了是不?」


    好高!踏不著地的不安全感讓她心跳急促,腦袋發暈。


    瞥了眼僅和頭頂差一寸便到達的樹頂,他輕聲道:「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親手係上?」


    就是看準了她不敢,果然,她渾身發顫,咽了咽唾沫,連頭都不敢搖。


    「不、不了,你能、能不能幫我係上?」周紫芯不敢動,就怕一動便會摔下去。


    聽了,他挑起眉,「你確定?不怕我偷看?」他可是對她寫了什麽心願好奇得要命。


    「你會嗎?」她捏緊手中的心願條。


    「你說呢?如果我說會,你要自個係嗎?」他好笑的反問。


    「不、不要。」她斷然拒絕。她連再次睜眼的勇氣都沒有,要如何係上?


    見她嚇得像隻畏縮的小貓,沒了平時的淡然與理性,楚天凜揚起嘴角,覺得她可愛極了。


    「那好,將布條給我。」


    她怯怯的鬆手將布條給他,然後又迅速的把手環上他的頸項、攬得死緊。


    「嘿!你該不是想將我勒死吧?」她的力道可不小,快將他勒得喘不過氣了。


    小臉一窘,她連忙鬆下力道。「抱、抱歉。」


    看著她那微紅的俏臉,楚天凜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在她頰上落了一吻。


    周紫芯渾身一僵。他、他在幹麽?那溫熱的氣息及微濕的溫度——他不會是親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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