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正想起床,聽到這話,複又躺了回去。她倒是忘了,三太太和王妃一向交好,回來之後,也幫了王妃不少忙。有三太太搭把手,王妃那邊確實不忙。


    沈清如最近是真的累狠了,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過。知道王妃那邊情況後,也就不逞強了。環視了一圈,隻見白術在收拾桌子,「麥兒呢?」


    平常這個時候麥兒早嘰嘰喳喳的湊過來了。


    四個大丫鬟中,白術謹慎、茯苓沉穩、穀雨伶俐,唯獨麥兒,依舊天真活潑。沈清如也有意無意的保留她這份天真。很多時候,她與麥兒,不像主仆,更似姐妹。


    提起麥兒,茯苓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似乎有話想說。


    沈清如心裏一沉,「可是麥兒出事了?」


    茯苓忙道,「不是麥兒。」


    沈清如鬆了口氣。麥兒那個脾氣很容易得罪人,所以很多重要場合,為了她的安全,沈清如都不帶她。不過王府,沈清如自信,現在應該沒人會動麥兒。隻是萬事無絕對。而這一絲一毫的可能,沈清如都不想看到。


    既然麥兒沒事,那——


    見沈清如疑惑的目光,白術走了過來,道:「是侯府出事了。」


    她知道侯府的事茯苓不方便講,因此主動接過了話茬。在洗衣房待了一年多,白術比別人都會察言觀色、注重細節。


    沈清如愣了愣,沈婉如和沈寧如已經嫁為人婦,侯府就剩一個方氏,她還有什麽可鬧騰的?而且看兩人得神色,貌似事情鬧的還不小?


    「到底發生什麽?」沈清如問道。


    「是寧遠侯夫人。」白術回道:「昨夜南陽郡主回府的路上,驚了馬,被侯爺救下了。聽說是有了肌膚之親。侯府還親自護送她回去。寧遠侯夫人不知怎麽知道了,今天一早鬧去了莫王府。」


    白術稱方氏為「寧遠侯夫人」,語氣疏遠的很,似乎是一個隻是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具體的還不清楚。麥兒去打聽情況了。」


    說話間,麥兒已經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見沈清如醒了,直接撲到沈清如的麵前,叫道:「小姐,出大事了!」


    麥兒一著急的時候,就會喊沈清如「小姐」,看來這事鬧的還不小。


    接過茯苓遞過的茶,麥兒咕嚕咕嚕幾口就下肚了,沈清如道,「不急,你慢慢說。」


    麥兒緩了口氣,才把打聽到的事情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來。


    昨晚宴會結束,南陽郡主和莫王妃、未曦郡主一同回莫王府。莫王妃自己一輛馬車,南陽郡主和未曦郡主一輛馬車。行至半路,南陽郡主和未曦郡主的馬車,不知怎的,忽然發了狂。趕車的小廝被摔下馬,昏過去了。無人趨駛的馬,撒蹄子狂奔。


    大半夜的,路上也沒人。南陽郡主帶的下人都嚇壞了,待眾人反應過來,馬已經跑遠了。轉彎的時候,撞到了牆壁,邊上就是河。眼看著馬帶著馬車,連同車裏的南陽郡主、未曦郡主,就要落入河中,千鈞一發之際,路過的沈闊拉住了馬僵,穩住了馬車。


    未曦郡主沒事,南陽郡主因為慣性,被摔出了馬車。沈闊雖是文官,自小卻隨老侯爺在軍營長大,身手還是不錯的。一個公主抱接住了南陽郡主。


    一場虛驚,大夥都鬆了一口氣。對於侯爺,自然萬般感謝。莫王和莫王世子,皆不在京城。看著三名驚慌失措的婦女。侯爺索性好人做到底,護送三人回了莫王府。


    侯爺做了好事,原本沒什麽。結果侯府的下人多嘴,回去的時候議論被方氏知道了。聽說侯爺抱了南陽郡主,方氏打翻了一地的醋壇子。要知道,從沈寧如姐妹出嫁後,一連半月有餘,侯爺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過,仿佛侯府沒這個人一樣。


    方氏每天都在極度緊張中度過,現在最後一根弦也崩斷了。不知怎麽想的,今天一早,鬧上了莫王府。南陽郡主和莫王妃本來還很高興,打算好好道謝。哪隻一見麵,方氏各種難聽的話都冒了出來,莫王妃都受到了殃及。


    南陽郡主多烈的性子,哪能容方氏放肆。看在侯爺的救命之恩份上,冷聲解釋了幾句,便下令送客。方氏尤不知足,居然直接動起了手!侯爺趕到的時候,兩人打的正激烈。據麥兒所說,還是南陽郡主占了上風。侯爺上前拉架,慌亂中,被方氏一巴掌打在了臉上。侯爺徹底火了。大吼了一聲要休妻。然後方氏哭哭啼啼的跳了王府的池塘。


    南陽郡主嚇的半死。方氏要是死在莫王府,她就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了。


    好容易把人撈上來,還有口氣。南陽郡主直接把方氏和侯爺都丟出了莫王府。並且發誓她和侯爺之間啥也沒有,兩人不許再踏進莫王府一步。


    這件事剛發生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差點把昨夜蕭月洛懷孕一事的風頭都蓋過了。


    麥兒繪聲繪色的講完。沈清如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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