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年紀不小了,到了說親的時候,出了這種事。傳出去之後,沒人願意娶她。之前幾家有意向的,都不願意了。那個時候方家還沒封侯,隻是個沒什麽根基的伯。想要找個像樣的好人家,幾乎沒可能。溫氏心中愧疚,又察覺到方氏對沈闊有意。便主動提出讓沈闊娶她為平妻。方氏推辭了幾次後,勉強同意了。


    沈闊和平陽侯府卻不同意。不過溫氏已經懷了身孕,為了這事每日憂心,差點滑了胎。沈闊為了讓她安心,隻得答應了。方氏就這樣進了沈家。不是平妻,而是貴妾。沈闊一直沒碰她。方氏找到溫氏哭訴,溫氏哀求侯爺,侯爺才去了方氏房中,直到有了沈寧如。


    沈清如從來不知道,方氏居然是這樣進府的。


    方氏的城府之深,怪不得能把侯爺和溫氏耍的團團轉。把人賣了還替她數錢。


    沈清如總算是明白了,原主那麽傻,完全是遺傳。


    不過方氏越活越回去了,最近做的這些事,哪裏有半分當年的手段。沈清如想不通。


    其實方氏做了十幾年的侯夫人,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不需要日日計較,不習慣動腦子了。就像很多皇帝,剛坐上皇位時,勵精圖治,等到了晚年,就開始放縱享受生活。道理是一樣的。


    「當年的事還查的出來嗎?」沈清如問道。她可不相信,方氏會那麽好心,舍了自己的清白去救溫氏。隻是都過去這麽多年,想要查證,難於上天。


    「查!查不出來也要查!」侯爺斬釘截鐵的道。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冷靜過後,是更深沉的殺意。因為溫氏信任方氏的緣故,侯爺愛屋及烏,從沒有懷疑過方氏。就算知道方氏捧殺沈清如,也隻當她有了孩子,出於母親的角度,想要多護著沈寧如姐妹一些。


    侯爺的聲音像是結了冰渣子。沈清如非常理解,同床共枕了十幾年,才知道身邊睡了一個蛇蠍,侯爺沒氣暈,也是不容易。


    至於怎麽查,當然是交給侯爺去辦了。沈清如相信,在這件事情上,侯爺不會犯糊塗了。


    「你祖母和大姐那邊,先別告訴她們。」侯爺囑咐道。


    沈清如點頭:「我知道。」這兩人一個病著,一個懷有身孕,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出什麽事。


    侯爺冰冷的眸子落在陳姨娘的身上,陳姨娘苦澀道:「這些事,妾身會爛在肚子裏,不會和任何人講。侯爺想要怎麽處置妾身都行。隻希望能照拂軒兒一二。」她知情不報,幫著方氏隱瞞了這麽多年,想必侯爺心裏也是恨極了她。


    侯爺正要說話,沈清如拿起桌子上的盒子遞給他,「這是軒兒親手折的,替祖母祈福。」


    侯爺狐疑的接過盒子,打開看到一盒的紙鶴,眉心一動,瞬間理解了沈清如的意思。


    他對陳姨娘並沒什麽感情,人是老太太納進門的,他也隻是為了應付老太太。哪怕對沈景軒都不太喜歡。庶出就罷了,性子還怯懦,每次見了他,都不敢說話,擔不起一個侯府的責任,次數多了,侯爺看了反而有些煩。


    隻是這些整齊的紙鶴,頭一次讓侯爺對他們母子兩個產生了愧疚。方才打算送陳姨娘出府的話,也就沒有說出來。讓沈景軒這麽小,就離開親娘,未免太過殘忍。


    「以後你就禁足吧。老老實實的教導軒兒啊。」這是侯爺最終的決定,「你們的吃食和用度,由沈安親自來管。」


    能得這樣的結果,陳姨娘已經感激涕零。她原本就不怎麽出屋子,侯爺的處罰對她來說,無非是和以往的生活一樣。而讓沈大總管直接管理她們的生活,避免了再被人下毒。


    陳姨娘又磕了三個頭,「謝謝侯爺,謝謝蕭王妃。」她心裏清楚,要不是沈清如方才打斷侯爺,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侯爺沒再說什麽,大步出了屋子。


    沈清如跟在後麵,對陳姨娘留下一句,「你好好休養。照顧好軒兒。」


    到了外麵,侯爺等在院子裏,似乎想要對沈清如說什麽,卻又不好開口。


    沈清如抬頭,看向院外熟悉的景色,在她的記憶裏,這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家。「爹爹不用多說,我知道您的難處,隻是侯府,如今能做主的也隻有您了。您得多為祖母和軒兒想想。」


    原來沈清如還有許多勸解的話,想要和侯爺講。可是從陳姨娘嘴裏知道方氏害死溫氏後,她就知道,她什麽都不用講了。如果到了現在,侯爺還是敷衍了事,那她就算說破了嘴皮子也沒用了。


    侯爺嘴唇動了動,目光哀嘁,「是我對不起你娘。」


    沈清如搖搖頭,「娘親和爹爹信錯了人,九泉之下也不會怪爹爹的。我想娘親更希望,爹爹能走出她的陰影,以後好好的過日子。」


    侯爺口中苦澀,心中更苦。多少年,他自以為深情,看起來如此可笑。


    沈清如指了指侯爺手中的盒子,「我答應了軒兒,等祖母醒來,帶他去送紙鶴。這件事就麻煩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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