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了,力氣卻不小。看著精神抖擻,眼中冒著精光,比老太太身體好多了。


    永昌侯夫人和方老夫人的氣勢很足,一股子興師問罪的,底氣十足,走路帶風。看見方氏和沈寧如的狼狽樣,和沈清如沈明如的悠閑,臉色一冷,喝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沈清如怔了片刻,不得不說,方才她都被震住了。兩人這架勢,沈清如都要以為自己身處永昌侯府,而不是寧遠侯府了。


    侯爺的臉色早就不能看了,在三人闖進來的時候,就陰沉到了極點,裹夾著風雨欲來的怒氣。


    沈寧如也懵怔了一下,沈婉如那裏和永昌侯府,是她派人去通知的。她怕方氏這裏捅的簍子太大,僅憑她一個人兜不住,所以想多找些人來撐場子。第一個想到的,當然就是沈婉如和永昌侯府了。


    可是看著舅媽和外祖母趾高氣揚的模樣,和侯爺陰雲遍布的臉,沈寧如覺得自己真是急糊塗了,把這兩人找來,不是火上澆油,給侯爺添堵麽?


    她怎麽就忘了,侯爺對永昌侯府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的!


    早些年,永昌侯府還是個伯的時候,方氏也安安穩穩做自己的姨娘,兩府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後來,老伯爺立了功,封了侯。乘著東風,方氏的大哥現任的永昌侯爺,在官場混的如魚得水。三年前,已經升為正三品的工部尚書,比侯爺這個正四品的吏部侍郎高出一大截。


    永昌侯府成為新晉的搶手世家,風頭正盛。而寧遠侯府在走下坡路。


    想起以前低眉順眼迎逢侯爺的日子,居然覺得是一種屈辱。再加上侯爺以前因為觀念不和,對他們不算熱情,竟然對侯爺產生了怨氣。見了麵,永昌侯府的人總是對侯爺冷嘲熱諷的。


    慢慢的,兩家的關係就淡了。


    其實方氏後來的態度,也是受了娘家的影響。


    之前嫁侯爺,方氏是高攀。後來娘家成了侯,方氏自覺低嫁,嫁虧了。而且侯爺心裏還沒有她,更覺得自己委屈了。


    方老夫人的話一出,斜視著侯爺,帶著一絲不屑。屋子裏安靜的隻有風聲和心跳聲。


    方氏身邊的丫鬟以為來了依靠,有了底氣,不顧侯爺的臉色和沈寧如的暗示,把之前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重點是方氏的無辜和侯爺要休妻。


    丫鬟說的時候,方氏沒有攔著。雖然沈寧如一直扯著她的袖子,但是方氏沒有理會。她也是覺得,娘家來人了,侯爺不可能不給麵子。畢竟這幾年,侯爺和老太太默認的放縱,都是因為永昌侯府。不想兩府徹底鬧僵。


    方氏認為,侯爺和老太太顧忌著永昌侯府,怕永昌侯府的報複。方氏甚至等著,等會侯爺給她道歉。畢竟如今的永昌侯府不是寧遠侯府可比的。侯爺是聰明人,懂的趨利避害。


    方氏這樣想著,心裏安定下來,又恢複了之前有恃無恐的模樣。


    沈清如掃了一圈,把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好笑,這麽多年了,方氏一點都不了解侯爺。


    那丫鬟告完了狀,委委屈屈的道:「老夫人,夫人沒有害人,還請老夫人給夫人做主。」


    方老夫人微微頷首,揚起下巴,指著陳姨娘對侯爺道:「一個姨娘的誣陷,侯爺就要休了靜怡,是當我永昌侯府沒人,可以隨便欺辱嗎?」


    方靜怡,是方氏的閨名。


    沈清如覺得,白瞎了這麽好聽的名字。


    陳姨娘迎著方老夫人的目光,不躲不避挺直了柔弱的身軀,「妾身可以對天發誓,所說的話句句屬實,若有一句撒謊,天打雷劈。」


    陳姨娘知道,到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何況,她本來就不想退。她受了沈清如的大恩,這麽多年來又一直活在方氏的欺壓之下,無論哪一條,都值得她今天拚命了。


    方老夫人眼神一淩,上前兩步,「啪」的一下,打在了陳姨娘的臉上,清脆的巴掌聲傳的老遠,方老夫人斥道:「主子說話,哪有你一個奴婢插嘴的份,寧遠侯府不分尊卑,我就好好教教你!」


    陳姨娘毫無防備,被她一巴掌打的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嘴唇都出了血。


    從進門到現在,才說了兩句話,方老夫人已經打了兩個人。


    侯爺眼中燃燒的怒火,早從火苗,變成了熊熊大火。打狗還要看主人,方老夫人這兩巴掌,就是打在了侯爺的臉上!


    陳姨娘直起身子,擦掉嘴角的血跡,仰頭無畏的看向方老夫人,一字一句道:「妾身字字句句,全部屬實。」


    方老夫人還待再打,被沈安攔住了。剛才那一下,是他們都沒想到,方老夫人竟然一言不合就打人了。否則無論如何都會攔下。


    永昌侯夫人嫌棄的看了一眼陳姨娘,對侯爺道:「一個賤婢的話,侯爺也當真了?還要因此休掉靜怡,也不怕外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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